施工地點,正如李恪之前所說的那樣,對于那些拒不兌銀的王公們,他一定會請他們去潼關和百姓一道下地施工。
吳王府的那場鴻門宴,他們以為李恪只是嚇嚇他們,他們是皇親國戚,李恪算什麼?一個被朝堂冷落的皇子。
沒想到,李恪第一個就拿自以為老資格的國丈開刀。
年過八旬的老國丈,真的被李恪親自請到施工現場。
「各位,我們的國丈大人,手頭拮據,兌不出銀兩,特意來出力幫助百姓們修路,大家一起歡迎他。」
李恪自顧自地拍手。
國丈用手指著李恪,「李恪,你小子就不怕遭天譴嗎?我乃是當朝國丈,就連皇上都要對我竟讓三分。」
「國丈大人,本王是奉命行事,做得合情合理。」
「你……」國丈沒好氣,「我一定要告到皇上那去。」
沒事就知道拿我父皇來壓我,李恪走到他跟前,「我李恪自接這差事就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活,你去啊。」
「你……你等著。」
「好啊,我等著,國丈大人還是省點口舌,這活可費力氣。」
李恪看著白發蒼蒼的國丈,一副大月復便便的樣子,哪里使得上一點力氣。
「唉。」國丈嘆了一口氣,看著那深溝,百姓們用驚奇的眼神打量自己。
那溝整整有三丈深,百姓身上全身泥土,整整三丈都不見水。
李恪這小子也真下得狠心。竟然讓一個八旬老人下去。」下去吧,國丈大人,我就在旁邊看著,一定會保證您的安全。」
夏日的陽光火辣辣的,大地冒著煙,一股熱浪沖來,曬得人都要麻木了。
國丈頭頂著烈日,看著腳下的深淵,真的,李恪已經派人來接他下去,李恪這小子是動真格。
看到這,國丈喘著粗氣,一下子暈倒過去。
「把他抬到帳篷里去,醒了再讓他來。」李恪不動神色地說道。
「王爺,不好吧,這可要出人命的。」
「不用擔心,國丈這人特惜命,一會兒他就會向本王提出,他願意兌銀子。」
待那國丈醒來時。
他氣喘吁吁地插著汗。「跟你們王爺說,我兌銀子,我實在受不了了,讓我回去。」
李恪听聞,「可以,你們幾個送他回去,如果他不兌銀兩,再把他抬過來。」
「是,王爺。」
「國丈大人,走吧。」
國丈看著眼前的侍衛,「我要我的家丁來,我在這里等他們來,你們前去通報一聲。」
沒想,這些侍衛不買賬,「王爺有令,如果國丈回府後再不交銀子,我們還得把您送回來,與難民同甘共苦。」
「李恪,你這兔崽子。」國丈嘴里罵道,但實際上又拿李恪半點辦法都沒有。
國丈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侍衛從自己家里抬走一千兩銀子。
殺雞給猴看,其他的貴族們也嚇著了。
怎麼會這樣呢?
從那一刻開始,所有的貴族都乖乖地把銀兩兌出來。
正如李恪所言,打井的百姓們領到了屬于他們的工錢。
然而,時值大旱,米比錢貴。
有了錢,同樣買不到糧食。
「王爺,現在市場上的糧食貴如千金,我們已經饑腸轆轆了好幾天,就算是有錢,也不能買到食物。」
長安城的貴族們,個個倉庫里都堆滿了糧食。
據說,漢王李元昌的府中,糧食快要溢出來,倉庫周圍的老鼠比一般的兔子還大。
「各位父老放心,本王一定請求聖上,解決糧食一事。」
因為吳王李恪強行兌銀一事,貴族們已經告到皇上那去。
李世民沒有表明他的意思,對吳王恪的行為表示默許。
皇帝稱自己身體抱恙,不便接見諸位大臣。
「皇上,吳王李恪欺我也,想當年,老臣替皇上打江山時,那小子還未出世。如今,他竟然爬到老臣頭上,皇上,您要替老臣做主啊。」
「皇上……今兒個,您要是不見老臣,老臣就跪死在宮門口。」
以程枝節為首的老臣們真的跪在那。
「萬歲爺,您看,程大人他們都跪在那許久了,您要不要去?」
「朕不去,恪兒做得對,反倒是他們,仗著自己有功,反而驕縱了去。程枝節也不想想,他也是農民出身,受盡人間疾苦,現如今不知體諒百姓,讓他跪,真該好好反省反省。」
皇上默許吳王李恪的所作所為,大臣們開始無可奈何,只能背地里恨吳王李恪恨得咬牙切齒。這小子,竟然敢這樣對待他們,虧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吳王。
「皇上,吳王恪求見。」
「恪兒,快,讓他進來。」一听到是吳王恪,皇上來了精神,因為他知道,他最優秀的兒子替他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
「兒臣參見父皇。」
太宗疾步走到吳王跟前,「快起來,讓父皇好好看看你,受委屈了沒?」
「兒臣謝父皇關
心,一切安好。」
太宗高興地拍拍吳王的肩膀,「這才是大唐皇子的風範,恪兒,你替父皇完成了父皇不可能完成的人物,只有才配做天子的後裔。」
太宗的話里暗含著深意,李恪也不是傻子,他听得出來,只是他有點失望,父皇不止一次說只有他才是大唐的儲君。可到最後,還不是讓大哥入主了東宮,而他只能遠離長安去往吳地。
「兒臣不敢對其他有奢望,父皇,兒臣只想把眼下之事做好,為民分憂。」
「好,好,說得好,我的恪兒會為朕分憂。」
「父皇,兒臣此番前來,有一事相求。」
「說吧。」
「父皇,今年旱情嚴重,百姓食不果月復。如今,糧價持續上漲,一些商家、富豪,囤貨居奇,把持整個市面,糧食擠壓在倉庫,遲遲不上市。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高糧價,為的是大賺一筆。百姓們手中雖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
太宗點點頭,「恪兒,那你說,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請萬歲降旨,讓朝中王公貴族捐贈糧食。」
太宗望了望自己的兒子,「恪兒,你就不怕,朝中官員被你得罪盡了嗎?」
李恪微微一笑,「父皇,兒臣就兌銀一事已經得罪過他們了,得罪一次也是得罪,為了黎明百姓,兒臣願意再得罪一次。」
「好,這才是我的李世民的兒子。」
「父皇,這是答應了?」
「明日早朝,父皇會降旨。你去吧,一定要潼關打井之事辦好。」
「兒臣謹遵聖上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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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爺……王爺……」來人一路小跑,聲音斷斷續續,看似很急,還沒到府,就一路嚷嚷,喊著漢王李元昌。
「什麼事啊,國公大人。」
「李恪……李恪,那臭小子。」老國公上氣不接下氣。
「李恪那兔崽子怎麼啦?國公大人先坐下慢慢說。」
「王爺,您有所不知,今日早朝,皇上下旨,要咱們每個人按田畝征糧。听說,是李恪那混小子提出來的。」
「什麼?李恪那龜孫子真是不知好歹。上次,從本王這里強征了兩千兩白銀,還沒找他算賬了,又想來征糧,看我不宰了他。這回,我死也不征糧,本王就坐在糧倉門口,他要是敢征糧,就我本王身上踏過去。哼……」
「王爺,可不是嗎?想我們這些元老們被這小子欺負得……」國公邊說邊嘆氣。
「哼……本王非得好好教訓那臭小子。平日里,我哥哥還給我幾分薄面。李恪算什麼東西,我還是他叔子呢。」
沒想到,李恪第一個就來到漢王李元昌的府上。
漢王是所有王公貴族中有名的釘子戶。上次,哲威來收銀子時就挨了舅舅的打。
這回,哲威跟在李恪身後,「王爺,要不咱們先去別家,再來這。」
「不,我這個七叔平日里最為驕縱,連父皇都不在他眼里。上次,兌銀子時屬他鬧得最激烈。咱們只有在漢王這里收到了糧食,其他人才會乖乖交糧。」
「王爺說的極是,可關鍵是……」
「哲威,這個你不用管,本王自有辦法。」
李恪走進漢王府,迎面就被一堆包菜打在身上。
「李恪,你這臭小子,你還真有種,你還敢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叔叔。上次兌銀的帳還沒跟你算,你今兒個倒自個兒來了。看本王不好好教訓你。」
漢王李元昌說著,想直接上去給李恪一巴掌。
李恪一個側身,漢王撲了個空。
漢王自知不是李恪的對手,只得罷手,「你小子有種。」
「來人啦,跟我去漢王府糧倉抬糧食。」
漢王忙喝道︰「你們敢?你們這些***才也不睜開眼楮看看我是誰?我是當朝天子的弟弟,先皇最疼愛的兒子,我看你們誰敢?」
那些搬運糧食的士兵們停住腳步,杵在那,看看吳王,又看看漢王,到底听說的呢?
「你們跟著本王盡管去,出了事,有本王單著。」李恪帶著士兵們前往漢王府的倉庫。
「李恪,你……」漢王跟在李恪後面,一路上罵罵咧咧。「我知道你小子有一股子勁,可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一生下來,爹不疼,娘不愛的,有什麼資格爬到我的頭上來?今天,我就把話挑明了,你要是敢從我這搬走一粒糧食,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李恪沒有理會他,到達倉庫,命令倉庫守衛,「開門。」
是吳王的命令,守衛不得不從,預備開門。
「不許開。」從後面冒出一個聲音來,「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是听他的還是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