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爺都這樣想了,那就證明給老臣看,你有這能力做好這件事。」
岑文本故意裝得比較得意,一副看不起李恪的樣子。
他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學生了,你越打擊他,他就有那麼一股子勁,偏要證明給你看。
沒想到,李恪還真給他干上了,「不就得罪幾個人嗎?你以為我會怕嗎?你等著瞧吧。」
李恪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第二天,他就帶著柴哲威一行人挨家挨戶去籌錢。
那個王公貴族個個都吃得肥嘴流油的。
「王爺,哎喲,這些年,連年收成不好,您看,我天天吃得是什麼?都是白饅頭。」
當李恪踏進那些國公府們,他們一個個在自己跟前哭窮。
其實,剛才還在院子里大魚大肉,一听說吳王李恪來了,秦懷玉趕忙叫下人收起盤子,換上白面饅頭。
秦懷玉是已故開國元勛秦瓊之子。因為皇帝感秦瓊之功績,使其女晉陽公主下嫁秦懷玉,一直備受皇寵,年年歲歲皆有賞賜。可謂是家底豐厚,秦懷玉沒什麼作為,憑借父親的功德,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秦懷玉雖說肥胖,但听說李恪來了,動作還是夠利落,一把推開在懷的小妾,「快走。」
換上兩個粗使丫頭攙扶著自己,頭上纏著繃帶,裝得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顫顫巍巍地出來迎接李恪。
「王爺,參加王爺。」
「起來吧,都病成這樣了。」
「承蒙王爺關心,如今關中大旱,收成不好,臣心里那個急啊。萬歲爺降旨要各位王公貴族兌錢打井,臣是有這個心卻無能為力啊。王爺,您看,臣和公主日日以白面饅頭為食。」
李恪一看他這樣子,明知是裝的,也沒話說。
「是真的嗎?本王听秦府可有良田前傾,應該家底豐厚吧。」李恪四處打量這院子。
周圍到處是奇花異草。
一只狗跑過來,叼起地上的一塊雞腿啃起來。
那雞腿還飄著肉香,一看就是剛剛扔的。
李恪走過去,趕走那只狗,撿起那塊雞腿,朝秦懷玉問道︰「這是什麼?」
秦懷玉支支吾吾,「這……」
「你不是說你天天以白面饅頭為食嗎?怎麼還拿雞腿喂狗呢?駙馬真是心善啊,畜生大魚大肉,人卻粗茶淡飯。」
秦懷玉一見自己露餡了,也就不怕了,「王爺,不管你怎麼逼我,我就是沒錢,沒錢,沒錢,我就是不交,你能拿我怎麼樣?」
能拿他怎麼樣?他爹是大將軍秦瓊,是父皇的女婿,又不能動粗。
李恪忍著氣,朝他瞪了一眼,「告辭。」
「王爺慢走,不送。」秦懷玉滿不在乎地目送李恪離開。
「想要我兌錢,沒門,就是沒錢。」李恪都走遠了,秦懷玉還在院子嘮叨著,看來是鐵了心腸不兌錢。
「王爺,我們都走幾家了,家家都是這樣,這些王公貴族也真是夠狠的。」
「沒辦法,這幫子人,平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要他們拿出點錢來為老百姓做點事,他們個個都知道哭窮。」李恪搖搖頭,他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乖乖掏出銀子來。
看到這種狀況,柴哲威有些退縮了。
「王爺,要不我們跟皇上說明情況,這事辦不下去。」
「說,父皇早就知道這事辦不下去,父皇也不敢得罪他們,這些人可是拼死拼活為父皇打江山的後人。父皇不能強迫他們,這種得罪人的事閣誰誰也不敢接,只有我李恪,有些人故意把他扔給我。」
「王爺,你是說,是岑文本引薦您的。」
「哼,不是他,還有誰,自從他投靠了四弟,他就處處給本王出難題。哲威啊,現在本王是騎虎難下。」
「哎……」柴哲威嘆了一口氣。
「問他們要,肯定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想法子讓他們交。走,我們先去潼關看看,打井的進程。」
「王爺……您可來了。」
負責打井的官員在那里無可奈何。
那些饑渴的災民面對這毫無承諾的官府早已失去了耐性,「不是說,每天都會給我們結工錢,不給我們工錢怎麼干活,什麼時候會有水?讓我們走吧,讓我們離開這,我們活不下去了。」
到處是一片唉聲嘆氣的貧民。
那時候,皇上下旨,只要參加打井的民眾,家家按人丁計算,沒人分一升米和一吊錢。如今,他們工作了快十天,朝廷沒有兌現他們的承諾。
別說是銀子,就連半粒米也未見著。
憤怒的毀掉那些剛剛挖好的渠道,集體罷工,在管家臨時搭建的帳篷前鬧事。
負責工程的官員日日面對那些民眾,卻也無可奈何,朝廷的糧餉不下來,他也沒辦法。
李恪看著這些饑渴,穿著破舊的民眾。
「大家靜一靜,我是吳王李恪,大家相信我,米和錢不日將會到你們手中。」
一位手拿著破碗,衣衫襤褸的老者望著高大帥氣的李恪道︰「王爺,不是我們不相信您,十幾天前,朝
廷就承諾會給我們發銀錢,可到現在還……沒飯吃,沒水喝,我們怎麼干活。」
「王爺……不好了……」
正當李恪和那群民眾說話間,一位慌慌張張地趕過來。
「什麼事?」
「王爺,有些民眾在壩上鬧事,毀掉了那些剛剛修好的渠道。」
「什麼?隨我去那里看看。」
「不用去了,王爺,是我們毀的。」
「什麼?那可是挖井的渠道,你們為什麼?」
「王爺,朝廷的承諾一直沒有下來,我們餓著肚子干了十幾天,我們瞥了一肚子氣,還不叫我們發泄麼?」
明白了,李恪全明白了。
這下,他知道了,他有一定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讓那些王公貴族乖乖兌錢和兌糧食。
無論如何,他都要做一下表率。
「哲威,你去,把我吳王府的存糧全搬過來應應急。」
哲威一听急了,「王爺,不能啊,王府那一百來號人要吃飯啊。」
「到時再說,先讓這些百姓填飽肚子。」
听到吳王願意拿出自己的存糧接濟他們。
百姓們立刻就安靜了。
「各位父老鄉親們,我李恪向大家保證,後天,我李恪一定會帶著糧食來見大家,只要大家回到工地上繼續挖井。」
百姓中領頭的人說話了,「王爺,我們暫且相信您,但是後天沒有見到糧食,我們一定會把原先的渠道全部毀掉。」
李恪點點頭,眼下他要從那些薄情寡義的王公口中要糧食和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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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吳王府大宴群臣,長安城的王公們都接到吳王李恪的邀請。
「老國丈,你說李恪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啊?不會是鴻門宴吧。」
那個年過八旬的國丈,「漢王不必擔心,不管這小子怎麼逼,就兩個字,沒錢。」
「就是,想從我們這里要錢,沒門。」
吳王府的院子里坐滿了賓客。
李恪出來時。
眾人中,他們有的是太宗的親兄弟,有的是皇親國戚,有的是皇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大部分人輩分比李恪高。這些人平日里養尊處優慣了,除了皇上,誰也不敢給他們臉色看。
李恪算什麼,在他們眼里,他就是個不受寵的黃毛小子,不值一提。
那些人中,有人說話了,「李恪,你這小子召集我們過來就是要錢和要糧吧,我告訴你,沒有,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這些人中,分明有些人是倚老賣老。
仗著自己是老資格,李恪到自己根前,還得叫自己為叔叔。小子,你敢欺負到我頭上來。
漢王李元昌本來就脾氣不太好。特別是要他兌錢,那還不如割他肉。
李元昌率先牽起了頭,公然挑釁李恪。
只見李恪不緊不慢,「各位王公們,你們個個備受皇恩,家中糧倉就滿得快漫出來了,而百姓們卻饑腸轆轆。」
「那關我們什麼事?」一位老大臣冷不丁地冒出這句冷血的話。
這話贏得了人群中的一致呼聲,王公們向找到了一個好借口般,理直氣壯地一氣呵成,「就是,關我們什麼事?」
「好,說得好,關你們什麼事?我問你們,沒有百姓去春耕去秋收,你們怎麼會衣食無憂地站在這里。」
任你怎麼說,我就是鐵石心腸,那些王公們齊刷刷地不理不睬。
「今天本王請你們來,可不是白來。聖上有旨,每位王公都必須按照田畝兌銀兩。如若有違抗者,本王會把你們去挖渠道。」
「去就去,我家里有的是家丁。」
「本王今兒個把話撂在這兒了,不是讓家丁替你去,是你們親自去。誰要是不兌銀兩的,明日本王會派人請你們去挖渠道,一道與百姓同甘共苦。」
人群中,有人罵道︰「李恪,你小子敢。」
國丈首先斥怒李恪。
李恪走到他跟前,步步緊逼他。
老國丈往後退,「你想干什麼?」
「國丈大人,你就等著,你看我敢不敢?」
那些王公們默不作聲,他們爵位比李恪大,看那小子也只是嘴巴上說說,不敢動真格,均紛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