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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大夫與諸葛夫婦三人輪流看管著那個怪模怪樣的煉丹爐,「哎咳咳咳!師弟,今日咱們又加了三樣至毒之物,分別為河豚肝、孔雀膽、赤練蛇。」鄧大夫抬起頭來,此時的他滿面煙塵,渾身焦黃,隨手一抖,騰起好大一陣灰塵。

諸葛雄鼻子嘴巴被厚厚的棉花包住,他在煉丹爐上,正拿著一根鐵犁木棒費力地攪動著爐內比化骨水還要厲害的藥汁。這藥汁就連鐵棍都能化成水,只有鐵犁木棒才能幸免。雖然他服了不少解藥,又捂著棉花包,渾身上上下下都被牛皮包裹得嚴嚴實實,可還是覺得一陣陣暈眩,「大師兄!成不成‘否極泰來’目前還不清楚,毒藥是煉了個七七八八。」

「說的也對!這‘否極泰來’要是容易,師祖不早就完成了!咱們得將這一百零八道毒藥煉成九種最毒的毒藥,再將這九種毒藥合成‘否極泰來’,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出來的都可能是毒藥。」

「我們目前煉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種,還有四種!」

「這五種是沒什麼問題,後邊的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問題也不大。就是最後這九種毒藥合成的時候,還差一味藥引子,令老朽黔驢技窮!」鄧大夫嘆了口氣。

「不會吧!在下明明按照師祖的藥方找齊了!」諸葛雄有些頹喪。

「不關師弟的事,這一味藥引子就叫‘否極泰來’,這是師祖出的一個啞謎,讓咱們去猜。」

「師祖乃通天徹地之人,我等一時怕是無法猜透他老人家的意思,我想只要先將這九種毒藥煉成,到時候自然就有解法了。」諸葛雄說道。

「但願如師弟所言!」

自打太子的人當上了武林盟主之後,大明宗主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好看,心情大不相同,對誰都和顏悅色的,「你們說說看,曹仁杲會有什麼打算?」

「啟稟宗主!咱們的策略正在生效,丐幫鐵幫主將會是第一個犧牲者。」屬下稟報道。

「如此甚好!秦幫主要不了多久就將掌控整個丐幫,可喜可賀呀!」三平道長陰陽怪氣地說道。

秦世召只是哼了一聲,弄得三平道長一臉的尷尬。要說秦世召對丐幫幫主之位沒想法那絕對是假的,否則他也絕不會親手將丐幫撕成兩半。要說他想將鐵丐怎麼樣,這樣的主意他也從未想過,畢竟是自己的恩師,哪怕是他成了淨衣派的頭號大長老,鐵丐也還讓他兼任丐幫的副幫主。鐵丐對他有天高地厚之恩,他心里還是有些記憶的。

「如今神火教正全力對付鄧關,無暇它顧。武林盟主又幫著太子爭位,也分身乏術。此時正是咱們恢復元氣、一振雄風的大好時機。」金昭太道。

「武林盟主大概知道了鄧關就隨身攜帶著軒轅刀,如此一來,他就更不想摻和其它破事了。他想對付鄧關,奪取軒轅刀,就必需先對付鐵丐,以鐵丐的內力來補充他那損耗過度的元氣。如果鄧關此番僥幸未死,又讓他來對付這個曹仁杲。」

「讓他們在前邊狗咬狗,咱們暗地里招兵買馬,擴充地盤。」

「宗主!漢水游龍幫幫主前來拜望,您見是不見?」屬下前來稟報,說罷,呈上拜貼。

宗主打開拜貼一瞧,頓時大喜過望,「快快有請!」剛說要招兵買馬,立馬有人來投,天下就再沒如此好事了。

「老夫的徒兒正是他的兒子,可惜了!」金昭太想起江少幫主那慘烈的死相就心痛無比,尤其是毀了他的成名寶劍,更讓他痛不欲生。

「治水游龍幫幫主江閱樓參見宗主閣下!」江幫主恭恭敬敬地一揖首。按道理他是幫主,與大明宗主「同級」,拱拱手即可。

「江幫主遠道而來,老夫未曾遠迎,望幫主勿怪。」說罷,宗主將江幫主請到上首坐下。

「宗主客氣!」江幫主還是當江洋大盜那一派作風,一坐下來就四下里瞅,突然,他看見大堂正上首有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年輕人,看相貌似曾相識。背著一個包袱,里邊稍稍露出一個刀柄與半張弓,雖然畫像有些猥瑣,不過明眼都能看得出來,這是畫匠有意為之。畫的自然是鄧關,自打鄧關奪回慕容山莊後,大明宗主就命將鄧關的畫像曉諭四方鬼府,每個鬼府、分壇皆一份,懸掛大堂正中,讓每一個從大門進來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到鄧關的模樣,以此激勵頹廢的士氣。

大明宗主見江幫主死死地盯著這畫像,遂問了一句,「莫非江幫主也認識此人?」

江幫主以為能懸掛在大堂的不是大師杰作、必為主人先祖,可從這畫的手藝來看,肯定不是出自高人之手,那就是宗主「先祖」了,所以他得「贊賞」一番,「但見此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清靈俊秀,氣度非凡,衣著質樸,飽經風霜,想必乃宗主先祖,晚輩當參拜一番。」說罷他就要起身。

宗主哭笑不得,一揮手,「江幫主無須多禮!此乃一短命之後生,不久于人世,老夫畫此像以悼念爾!」他輕輕地咒罵著。

江幫主顯得有些尷尬,還好,他突然發現金昭太也赫然在列,「沒想到金先生也在此!江某見過金先生。」他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有些許不快,禮節也只是草草地拱了拱手。

「江幫主,令子之事老夫抱憾終生,望江幫主節哀!」一想到這窩囊事,他就羞愧無比。

「老夫晚年喪子,也是報應了,不知先生可否知曉是何人殺了我兒子?」江幫主還以為金昭太來中原是為了找殺徒凶手呢。

「唉!目前有一些眉目,應該就是老夫那個不成器的師兄干的,他是五毒教主林鋒,目前投靠了神火教,為神火教洛陽分舵舵主。」金昭太還以為是倒霉的林鋒干的。

「江某在啟運靈柩的時候,偶爾听海龍幫少幫主提起過,殺他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漢子,江某想問個一清二楚,可他愣是死活不說。」

「什麼!」身旁的龍顯望嚇了一跳,「這事什麼時候又扯上我兒子啦!」

「龍幫主,令郎參與當晚的事鐵板釘釘,吾兒的隨從也證明了這點,他是死在洪澤,听說是想打劫一艘官船。」

「打劫官船,本來就死路一條,可老夫也沒听說過有官船被打劫,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宗主貴為當朝丞相,如果有人在江河要津打劫,這樣的案子一般會上達天听,如果是官船,性質就更惡劣,不可能他不知曉。

「當時只有太子命曹仁杲攔阻過一艘官船,這是八王爺在百花樓听曲的,莫非是這艘?」秦世召道。

「定是他的船了,船上載著買來的姑娘,這事在朝廷里鬧得沸沸揚揚,皇帝一氣之下罷了他的鹽轉運司衙門一職。」

「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江某花了十萬兩銀子請了兩個絕世高手,他們曾親眼見到犬子是如何被殺的。」

「哦!是何人?」宗主來了興趣,畢竟如今天下能讓人出十萬兩銀子的殺手太少了。

「一個是一字並肩王古都爾,另一個……」

「別說了!」宗主抬手打斷了,「另一個是鄧關,對吧!」宗主恨恨地說道。

「宗主英明!正是此二人!」

「又是這兩個天殺的!」宗主咬牙切齒,「你真給他們十萬兩?」

「人家開了口,您看不給成不!」江幫主想起當晚的事,頗有些無奈地說,「江某還答應他們,只要抓到江某的殺子仇人,願再付十萬兩。」

「你還真是錢多!」宗主奚落道。

「古都爾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銅臭了!」三平道長顯得有些不解,當日武當山上,差點沒被他給玩死。

「他們知道是誰殺了你兒子?」

「沒錯!」

「誰?」

「並未詳說,只是言明,就算他二人聯手也不一定能贏得輕松。」

「他們還答應了你什麼?」

「將江某的殺子仇人親自送到江某跟前,任江某處置。」

「一個絕世高手;古都爾與鄧關聯手贏得不一定輕松;帶到你面前,任你處置。」宗主自言自語。

「啊!」秦世召突然大叫一聲,「屬下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宗主頗為惱火,剛才將他嚇了跳。

「你的殺子仇人定是鄧關無疑,當初就是他與水月宮大弟子李晴兒、也就是現在的八王妃一起買走了歐陽玉兒姑娘,她現在正在皇宮里,做小殿下的侍讀。」

「什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不會吧!古都爾是成名一個甲子的人物,他總不能騙我吧?」

「他倆是結義的一對活寶,如今讓他倆都收拾不了的人,除了他們自己還有誰有如此本事!到時候,他倆隨便哪個往你跟前一站,看你如何處置?而且你還得乖乖再掏十萬兩銀子!」

「你好好看看這張畫,認不認識這個人?」秦世召指著上邊掛的那幅「宗主先祖」。

這個時候江幫主才看到,原來右下角還有一排小字,「死敵鄧關之畫像!」「他、他就是鄧關!去年、去年他、他與火龍丐還給小女醫過病,他怎麼可能殺了我兒子!」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一切都非常明了,在丐幫君山總壇殺我玄甲兵者定是鄧關無疑,是他拿著軒轅刀在殺人,當晚看到的金光定是軒轅刀所發出的死光,他一連毀了我兩大鬼王。」宗主欲哭無淚。

「龍幫主,你將這畫像讓你寶貝兒子好好瞧瞧,是不是這個人,一切不就都清楚了!」秦世召道。

「難怪這個小畜牲一年來老實了不少,原來闖下如此大禍!」龍顯望氣呼呼地罵道。

「江某在犬子遺物之中發現了這個,江某是憑著這東西才找到這兒的。」說罷,江幫主將一塊玉牌呈上。

宗主這才突然想起來,為什麼如此隱秘的地方被他找到了,可他看著這玉牌後就一切都明白了,這是大明宗的鬼符,只有鬼王級別的人才有資格擁有,鬼王都是將它貼身佩帶,難怪就連金昭太都沒發現。

宗主頓時氣沖腦頂,「他、他殺了我三、三個鬼……」說罷,竟然昏了過去。其實他想多了,就江少幫主如此年輕,根本不可能成為鬼王,他只不過遼東鬼王手下一名得力的鬼使。遼東的轉生王突然得了重病,臨死前將鬼符交給他,命他回總壇復命。在洪澤一戰,他跌入火船之中,將隨身攜帶的書信燒毀殆盡,也就造成了宗主這個誤會。非但如此,江少幫主是金昭太的徒弟,又成了大明宗的走狗,這一切他都不清不楚,而他又幫著大明宗打神火教,這讓心高氣傲的金昭太情何以堪?

自打劉元喝下那杯毒酒後,他就一直這麼直挺挺地躺著,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干,望著他大半輩子掙下的這點家業,心如刀絞、淚如雨下。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傍晚,這藥勁上來了,渾身通紅如炭,脈搏高得嚇人,頭痛欲裂,整個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清醒的時候歷歷在目、糊涂的時候六親不認。太醫來了不少,畢竟是東宮的貼身太監,太醫自然得給三分薄面,醫治還是挺盡心盡力的,所有貴重的藥物也用了挺多,高燒一直退不了,且越來越嚴重,渾身散發著一股莫名的臭氣。所有太醫都將他當成了傷寒,正如衛申圖所說的。傷寒是會死人的,而且非常的迅速,既然都得了這個病,又是如此的嚴重,太醫見過的死人也多了,就讓他準備後事。此時的劉元了無生氣、悔恨交加,痛不欲生。以前他這兒從來貴客盈庭,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販夫走卒都競相巴結他,自打他得了這個「病」後,連自己養的狗都躲得遠遠的,受不了他那渾身刺鼻的臭氣。他已經有五天沒見過生人了,非常難受,想找個人聊聊天都沒有,就連府上的丫環僕人都不拿正眼瞧他,活著都如此,要是死了還不得拖亂葬崗喂狗去。平素他對下人就不當人,此時自然也不拿他當狗,他那三個美艷的「夫人」拿著金銀細軟與侍衛一起遠走高飛了。他就整日里病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哼哼嘰嘰、唉喲喧天。昏昏沉沉之中,好像有人在喊他,他又覺得是在做夢,好不容易將糊滿眼屎的雙眼拉開,但見模模糊糊有個小小的人影,揉揉眼一瞧,還是個小孩子,手里拿著個拂塵,他想起來了,這是宮里的小太監。「小畜牲啊,真沒想到哇,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你這個小畜牲來看咱家啊,他們都巴不得咱家早死吶。」他唉喲喧天地說了這些話,頭又垂下了,繼續「唉喲」。

「劉公公對小的恩情,小的沒齒難忘,听聞公公得了傷寒,小的就來問候一聲。」這小子正是朵朵的貼身小太監,他躲過宮中耳目,悄悄溜了出來。

「傷寒!要是傷寒就好嘍!」劉元氣得差點昏了過去。

「太醫都來看過了吧!」

「不提這事!太醫全他媽飯桶!連咱家的病都醫不好,當什麼狗屁太醫。」劉元又哭又罵。

「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凡事得講個緣分,俗話說的好,閻王要你三更死,留不得你到五更!您可要看開些啊!」這小子又是罵又是勸的弄得劉元無所適從。

「小殿下還好吧?」劉元突然問了一句。

「瞧您說的,小殿下沒病沒災的能不好嗎?再說了,就算有個什麼大病小災的,小殿下不就自己給擺平了麼!公主殿下那是什麼病呀!小殿下區區一針就手到病除。聖上多年的寒腿兒,小殿下幾貼藥就斷根兒了,還有什麼病能難倒他老人家的?」小太監高傲地說。

「你說咱家這病小殿下能否醫治?」劉元死馬當做活馬醫。

「小殿下就喜歡給人看病了,您就算沒病,經他一瞧都能瞧出點病來,何況您這是病入膏肓!」小太監有些不屑地說。

「你說咱家要是請小殿下看病,小殿下能允許嗎?」劉元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一個太監身,比狗還低一級,人家是皇室貴冑,天差地別。

「這個怕是得有些難度,您要明白,您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是讓太子殿下知道您私底下悄悄與小皇子殿下有來往,太子殿下的脾氣您是最清楚不過了的,到那時,您腦袋掉了事小,將小皇子殿下牽扯進去,就將您滿門抄斬都不夠賠的!再說了,小殿下知道您是太子殿下的人,多少也得避嫌不是?」

「咱家知道!咱家明白!咱家一定守口如瓶,咱家這就發誓,咱家要是將這事透露出去,斷子絕孫!」

「啊--呸!」小太監恨恨地一口口水吐出,「您一個東宮太監總管,早就淨身絕戶了,哪來的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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