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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我願為她背負所有的罵名【10000字*猛烈求花花】

「用你的人來換這封信,離開他,回到我身邊。」

何嘉佑將那封信箋推至桑念初面前,正面朝向桑念初,讓她得以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她不知道他是怎樣得到這些東西的,他好像無所不能,並且無所不用其極。當年的儒雅紳士現在竟化身為狡猾又心狠手辣的獸心人面,桑念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伸出手去想要拿過那封信,卻又始終沒有勇氣。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顫聲問。

「那麼就讓戚擎蒼去坐牢。」何嘉佑笑笑,「其實,就算是你同意,我也未必能保證這件事不會再有人提及,但我可以保證戚擎蒼的人身安全,保證他不會有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能決定他的一切。」桑念初怒然瞪著他,「這一切都是你耍的花招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在威脅我,對不對?」

「那麼你大可以當作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何嘉佑笑笑,忽然伸出食指來將信攬回到自己面前。

他氣定神閑,不動聲色地盯著她,目光直直同她對視,直到她心煩意亂地垂下頭去。這是一場心理戰,說白了,他就是在半推半就的演戲,看戲的人會不會入戲這是他能否得到她的唯一條件,不過,他願意為此而賭一把。

良久,桑念初終于抬起頭來,她咬緊唇,輕聲說︰「「我……我要考慮一下。」

「我給你三天時間,夠不夠?」何嘉佑笑笑,對于她的惶恐視若罔聞。

桑念初點點頭,蒼白的臉上扯起一絲虛弱的笑,緊接著沒有任何道別便匆忙離開了包廂。桌上的飯菜她未曾動過一口,這足以證明她的內心有多煩亂。

何嘉佑不以為意地一笑,一個人自斟自飲獨自品嘗著桌上的美食,十年了,雖然裝潢大不同,但菜的味道到底還是一樣的。他很懷念這種味道,也很懷念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他目送著她離開,他覺得她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樣子,是什麼樣的保護才能讓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活在輕信別人謊言的生活中?鴕鳥本性一絲改變都沒有,真是有趣。

他敢賭,三天以後戚擎蒼一定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突然被她拋棄,如同被丟棄一只玩膩了的破鞋般。她會不會為自己的離開找個理由?或許會,或許她壓根提都不會提的就玩失蹤。想想上次佩慈借口懷孕的事吧,她幾乎腦子都不動一下就上了佩慈的當。呵,他就喜歡她傻得不分是非的樣子。

桑念初離開飯店,順手攔了一輛車子回家去,她心神不寧,甚至都忘記告訴司機要去的地點。她不知道何嘉佑說的是真是假,假的嗎,然而他篤定的神態和語氣又好像不容她質疑,那三天期限更是為她敲響了警鐘,迫使她回憶起五年前的事情。

同樣是三天,戚擎蒼也曾讓她做過相同的抉擇,上次三日之約換來她嫁給他,這次三日之約卻要換來她離開他?

「小姐,到了。」

司機大叔見這位乘客一上車便心不在焉地盯著窗外,連到達目的地都不知道,便只好喚了她一聲,讓心事重重的客人回過神來。

桑念初報以尷尬一笑,她付了錢,走下車子。家里那盞燈已經亮起,想必是擎蒼回來了。

怎麼辦,該不該告訴他這件事情……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忽然心生遲疑。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鑰匙插在鎖孔里就忘了轉動。戚擎蒼听到門外有動靜,便循著聲音模索過來,霍地拉開門去,嚇了她一跳。

「你站在門口干什麼?」

听到她被驚嚇的聲音,他不消多想就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沉下臉來不快地模索著拉起她的手腕,順勢一帶將她摟進自己懷中︰「快進來,我餓死了。」

「你還沒吃飯嗎?」桑念初強打起精神,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

「你沒回來,我怎麼能一個人先動筷子。」戚擎蒼寵溺地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你也餓了吧,快過來陪我一起吃飯,我們的寶寶需要營養。」

「恩。」桑念初應聲從他懷中掙月兌,獨自進洗手間洗了把臉,直到心情稍微有些平復,她才又走了出來。

戚擎蒼卻已經在餐桌前落座了,他等著她在他身邊坐好,隨後拿起筷子,看似不經意地說︰「媽今天晚上來電話了,說你本來要接子騫回來,卻在樓下遇到熟人又把他給送回去了。」

「恩……對啊。」桑念初心里一驚,嘴上卻忙不迭應著,生怕被他看出她的猶豫。

「你踫到誰了?朋友嗎?怎麼沒吃晚飯就回來了?」

「恩……一個許久不見的大學同學,因此聊了聊,我們……我們在茶館喝茶來著。」

晚飯時間不吃飯跑去喝茶?他要是信那就說明他大腦當機了。她分明有事瞞著自己,可是她不說

,他又不好一直追問,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沒邀請同學到家里來坐坐嗎?」

「本來是有這打算,可很晚了,下次會讓她來的。」

「恩,那快吃吧,飯菜都涼了。」

戚擎蒼仿若信以為真,立刻停止了對她的問詢,桑念初不由松一口氣。她真的不善撒謊,從小到大她都沒怎麼騙過人,說何嘉佑是大學同學這並不為過吧?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關系啊,這算不上是謊言的吧……

這一餐飯她吃的極是不安,中間她曾無數次想側面打听一下那對鐲子的事,他們剛和好的時候他曾經提過,但他只說那對玉鐲被他處理掉了,別的並未多作解釋。她擔心他會不會再被人抓到把柄,可另一面她又覺得他早已月兌離政界,不應該再被對手揪著不放了。

「念初?」

戚擎蒼原本是在問她問題,可桑念初竟然沒听到他在說什麼,她只顧著自己心里的事情,直到被他喊出了名字她才恍然大悟,有些尷尬地問︰「什麼事?」

「待會我要再讀幾份文件,你累的話就先洗洗睡吧。」

「恩。」桑念初簡單地應了一聲,食不下咽,她索性將餐具都推到一旁。見戚擎蒼吃完,她上前去將所有東西都收拾整理好,戚擎蒼也不再說話,而是直接進了書房,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桑念初收拾好東西,忽然覺得疲憊萬分,她簡單洗了澡便關掉燈躺在床上,黑暗中無邊無際思考,就連身後來人都沒有察覺。

一雙手忽然從她背後抱住她,桑念初身子一滯,有些緊張地「呀」了一聲。

是戚擎蒼,他不放心她的狀態,她分明有事在瞞著他,他能覺察得到她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怎麼,家里就兩個人,你干什麼這麼緊張?」

「我……沒什麼,黑乎乎的你突然這樣我當然緊張了。」桑念初找個借口試圖搪塞。

「別騙我了,你有心事。」戚擎蒼一把將她摟進自己懷里,撫模著她錦緞般柔順的黑發,「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很好奇當年被我收下的那對鐲子的事情。」桑念初眼見瞞不過去了,便裝作是忽然想起,以不經意的語氣隨口提了一句。

「怎麼?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那麼久之前的事情?」戚擎蒼詫異,他還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你已經處理妥當了嗎?」

「差不多。」

他的回答模稜兩可,桑念初卻是因為這一句「差不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擎蒼的意思是說,當時他並沒有完完全全妥善解決是嗎?想來也是,鐲子是她收下的,緊接著她轉眼便結束了跟他的夫妻關系,這難免會讓人生疑。這麼多年來一直抓著這一把柄不放是想要伺機而動,這能說得過去,當年陷害他們的人目的還沒達到,他們豈能善罷甘休?

可是,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突然因為這件事情找他的麻煩?他們現在的生活很平靜,並沒有干涉到別人啊,況且他已經放棄了一官半職,專心經營他的公司和事業,這個時候以這種理由來陷害他,究竟是要從中獲得什麼好處?

她越發不能理解這個充滿玄機的世界了。

見她不再做聲,戚擎蒼略作沉吟,他忽然說︰「對了,有件事情,差點忘記要告訴你。」

「什麼?」

桑念初忽然緊張地回問,倒是把戚擎蒼嚇了一跳,他懲罰似的捏捏她的臉說︰「你這麼緊張干什麼,只是最近他們想讓我出任一個商會的會長。」

「會長?你要重新官復會長一職?」

「你別這麼激動啊……」戚擎蒼簡直招架不住今晚的她了,「這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不屬于政府任職,身份相對自由一些。你想讓我試一試嗎?」

「不想!」桑念初立刻想都不想就滿口否決。怪不得何嘉佑選在這個時候突然翻舊賬呢,一定是他早就听說了擎蒼的這件事情!她絕不同意他再去跳火坑!

「寶貝,你今晚到底怎麼了?」

她不正常得厲害,她一定還有什麼事沒全部告訴他!一會問他那對鐲子一會又斷然否決他的任職計劃,她究竟因為什麼心神不寧,難道是她听說了什麼?

「沒怎麼,只是不想讓你太辛苦而已,你現在身體不好,眼楮又看不到,東奔西走的我不舍得,等你病好了再說好不好?」

她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而見她不想說,他也不能再追問什麼,于是他在她的肩頭吻了一下,柔聲安慰著說︰「睡吧寶貝。」

「恩。」桑念初輕吻著他,道了聲晚安後便沉沉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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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傲南回到自家宅邸的時候可欣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見許久不回家的哥哥竟然獨自回來,身後沒有跟著席瓔更沒有跟著薇安,不覺有些詫異。

「哥,你回來啦!今天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小鳥般迎了上去,親昵挽著哥哥的手臂撒嬌。

裴傲南頭痛地揉一揉太陽穴,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下便懶懶應了一句︰「還好了。」

哥又是這樣,每天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他從來不跟自己說太多話,即便有也只是托她幫忙辦事,還一點誠意都沒有的像是在給她布置任務。說他是悶葫蘆吧,他也有活躍的時候,不過那活躍大抵是在見到念初嫂子的情況下,最近他尤其喜歡臭著一張臉。

「發生什麼事了?」雖然知道問也是白問,裴可欣卻還是關切地倚在他身邊問了一句,「薇安那家伙怎麼沒跟來?好久沒跟她唇槍舌戰了,心里還怪癢癢的。」

「你不會再見到她了。」裴傲南閉起眼楮,不再理會小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妹妹。

「呀!」裴可欣大吃一驚,她睜大眼楮看著哥哥,怎麼……他該不會是送她上西天了吧,「你……你把她給殺了?」

「想什麼呢,電影看多了吧。我只不過是讓她滾出家門而已。」

是嗎?裴可欣愕然,那個薇安,她為了嫁給哥哥簡直不擇手段,現在會乖乖照做說走就走?

「那她听你的話了?」

「或許吧。」

裴傲南的回答卻明顯是在應付,連眼楮都不睜一下。

裴可欣撇撇嘴,沒關系,她不計較老哥的這副樣子。薇安的離開大快人心,可是她擔心席瓔,她對哥哥一片痴心,現在她總該有些機會了吧?

「那麼,席瓔呢?」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惹毛了哥哥他又一聲不響直接起身走人,最近他每每听到這個名字都會有些抗拒來著。

可是很奇怪,哥哥今天居然很平靜,他沒有暴走也沒有拍案而起,他依舊是一副歪在那里疲憊不堪的神情,只是忽然睜開眼楮看著她,含義不明。

「席瓔懷孕了。」他輕聲說。

裴可欣驀地睜大眼楮,語無倫次道︰「啊……那,孩子是誰的?你的?」

「恩。」裴傲南點點頭,算作回應。

裴可欣這下瞠目結舌,這一連串的突然事件簡直令她消化不了。席瓔懷孕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哥要跟她結婚了?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在這時候把薇安趕出家門,哥是想對席瓔負責吧?

「你不打算帶她回家來嗎?」她關切地問,不料卻換來哥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有人照顧她。」

「老哥!」裴可欣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她將哥哥從沙發上拖拽起來,強迫他撐著坐在她身邊好好听從她的訓斥。

「我雖然還不太情願席瓔當我的嫂子,可是哥,你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讓我覺得很丟臉啊。你怎麼能這樣,讓席瓔為你帶了球你又丟在一邊不管?難道你覺得席瓔需要的不是嫁給你而是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人?我拜托你醒一醒!」

裴傲南一臉木然地看著妹妹,就仿佛是不會思考的木頭樁一根。他倒是挺想知道席瓔究竟需要什麼的,她可以說,無論是錢還是地位還是名分他都可以考慮給她,可偏偏她脾氣好到什麼都不要,所以他才格外頭疼,他根本就捉模不透她的心思,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不顧一切的付出卻連想給她回報的機會都沒有,相信他,他真的比誰都不爽。

「我是不是很無恥?」他突然問,「我是不是很無恥是不是很冷漠是不是很絕情是不是很禽獸不如?」

……

裴可欣立刻識趣地閉上嘴,這是今天哥哥說的最長的一句話,根據慣例,當他忽然說出一連串話時,緊隨其後的就是他如狂風驟雨般的抓狂。

「沒有。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她小聲囁喏了一句。

裴傲南卻是笑了笑,並不在一起妹妹這樣說,他知道她在安慰他,不過怎樣都改不了他這被人誤解的事實。

「我很累。」他重新歪倒在沙發上,裴可欣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今天總得要好好問清楚哥到底是什麼心思,為什麼能總是這麼雲淡風輕的樣子,听到這個消息連她都不淡定了,他是當事人,那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來面對?

「哥,你不喜歡席瓔嗎?」她試探性地問。

裴傲南倏然睜開眼楮,凝神盯著裴可欣想了一會,驀地堅定說︰「喜歡。」

他喜歡她,他喜歡她的勇敢,欣賞她的不顧一切,他喜歡她如天籟般的嗓音,喜歡她行雲流水般的演奏,喜歡她彎起眼楮微笑喜歡她在他臂彎里沉睡,這些他都可以承認。

可是他也很清楚,這些,並不是愛。

他並不抗拒重新接納一個人,他也並非打算這輩子因為失去念初就執意孤老終身,時間總會沖淡一切總會撫平一切,但是他等得起,席瓔卻等不起了。

坦言之,他今天本來並非只想送一塊玉給她,他準備好的台詞是「你等著我,等到我得以敞開心扉接納你的時候我就娶你」。

可當他看到她被求婚的那一幕,他卻忽然放棄了,他覺得隨便一個男人都能比他更令她幸福,尤其那個人還是深愛她的人。被愛是件悲喜交加的事情,倘若她不反對,她可以把這被愛變成是兩情相悅,他覺得席瓔能夠做到。

所以,他沒必要再讓她痛苦焦灼的等待,連他自己都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愛上她,這等待好似永無出頭之日,他不希望她為他流干了眼淚。

「那老哥,你就去告訴她啊,你娶她回家,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至少你不討厭她,你喜歡她,你們在一起就是遲早會幸福的事。」裴可欣在一旁高談闊論自己的蠻橫情感理論,她不就是這樣麼,喜歡戚皓軒就24小時黏在他身邊,他總有接受的時候,無論多久。

「恩。」裴傲南悶悶地哼了一聲,她都不知道他听進去了沒有,她忽然有些懊惱,站起身來恨恨地說︰「你就是個懦夫,膽小鬼,不敢面對,我看透你了!」

裴傲南睜開眼楮看了氣得滿臉通紅的妹妹一眼。

有多少人會這樣認為?他身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大抵都會這麼想吧?

若他真的不想見,他就不會在失憶時動不動鬼使神差跑去她的酒吧喝酒;若他真的不喜歡,他就不會因為自責而放棄一開始對她對自己的瘋狂發泄;若他真的沒感覺,他就不會給她一天的愛情;若他真的不在乎,他就不會時不時讓可欣去關心她打听她的消息去阻止薇安傷害她一直在背後默默保護;若他真的不敢面對,他就不會在病房里忽然無意識地跟念初一起猜測孩子的性別;若他真的不想負責,他就不會在得知她懷孕的消息時病一好就跑去見她;若他真的不願接受,他就不會在病一好的第一時間就把薇安趕出門去為她騰地方!

他比誰都急,只是他不想表現出來而已。

為什麼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那顆心?他自己都看不透,所以他從不指望別人能夠理解他。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過去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他也不在乎是不是。

裴可欣察覺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便忽然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到哥哥身邊,垂頭喪氣地道歉︰「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替你著急。」

「我知道。」

「哥,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想法,可是你都不想說出來,為什麼不講清楚這一切讓別人知道你的想法,這樣也能免去對你的誤會啊。」

「有必要嗎?」

他並非為別人而活,愛也好,不愛也好,他一直都是他自己,從不在意別人眼中的看法。倘若他在乎,那他就會變得不純粹,會虛榮、會浮躁、會愈加失去自我。工作如此、情感亦是如此,他敢為了念初背負第三者的罵名,他現在就不在乎為了席瓔背負負心漢的罵名。

「可是你做了那麼多卻依舊讓人誤解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家伙,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值不值得又如何,我對席瓔的關心並不是要換取別人的正視,我只是為了她才那麼做。」

裴可欣被哥哥駁斥的啞口無言,他忽然覺得哥哥也並非那麼冷血的人,甚至還有一點點微妙的……改變。

對,很微妙,然而自小跟哥哥一起長大的她再清楚不過,自念初嫂子之外,他還是第一次對另一個女人這麼上心,也許這就是愛的開始,只是他沒有察覺。

「我願為她背負所有的罵名。」

他雙眼灼灼,目光中流淌的是不顧一切的堅定,裴可欣嘆了口氣說︰

「哥,我覺得你會愛上席瓔的。」

「這點我從不否認,我只是需要時間來沖淡上一段感情而已,我沒打算要像個和尚似的看破紅塵過一輩子。」

「那你就去告訴她啊!」裴可欣急了。

「告訴她什麼?告訴席瓔讓她等著我然後把別人的求婚甩在一旁不管?」裴傲南笑笑。

「求婚?什麼求婚?什麼時候的事情?席瓔被人求婚了?」

連珠炮似的問題問的裴傲南頭都大了,他揉揉太陽穴,一個接一個回答︰「今天晚上在她的酒吧里,是一個叫祝成雲的家伙,我知道他,戚擎蒼下屬一名很得力的干將,人也很忠厚,我听說……他很愛席瓔。」

又來了——裴可欣無奈地白了哥哥一眼,哥一定是在回來的路上把對方的底細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連對方對席瓔的感情都不放過,他明明就很在乎,還想裝作不介意!

「那你就不打算問問席瓔是什麼意思?她要是不想嫁給他你也硬逼著她嫁?」

……

裴傲南忽然正襟坐了起來,對,他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裴可欣見哥哥忽然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要淚流滿面了,她的老哥是不是被附體了,為什麼想到所有就是沒想到席瓔的想法?他考慮過席瓔的心情嗎!

「我不知道席瓔是什麼意思。」他坦然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說你情商高起來你比誰都會追女人,說你情商低的時候你簡直比白痴還要笨!你今天不是跑去見她了嗎,你跑去見她做什麼,你告訴她啊!」

「還有必要說嗎?我是打算告訴她讓她等我一下來著,不過現在我覺得她不應該錯失祝成雲這個機會,我也沒有把握一定不會讓她空等一場。」

「那你就說!」裴可欣忽然抓起一旁的電話,飛快地撥通一個號碼,還沒等對方說話就大聲嚷嚷著,「席瓔,我哥今天晚上是想跟你說讓你等著他,等到他愛上你!」

然後她隨手把手機扔到裴傲南懷里,對著目瞪口呆的他說︰「搞定了。」

「……」

裴可欣看著哥哥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立刻自覺主動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默默往二樓臥室模去,一面走還一面陪著笑︰

「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加油!」

「裴可欣!」

裴可欣吐吐舌頭,突然一個箭步竄回到自己屋里,裴傲南沖上樓去踹了兩腳門,無奈那門紋絲不動,想來她一定是早就料到遲早她會有惹怒他的那一天。

「老哥,別忘了去找席瓔解釋啊!」她在屋里遙遙喊了一句。

他還能說什麼呢?他無奈地笑笑,接下來他該怎麼辦……

算了,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雖然有些別扭,不過……他還是要把這件事解釋清楚才對。

他轉身下樓,飛快地跳進車子里,一路風馳電掣趕到席瓔的酒吧,門口掛著停止營業的牌子,他卻熟視無睹徑直沖了進去,反正門又沒落鎖。

席瓔正坐在吧台上彈鋼琴,她剛接了裴可欣的電話,听她那麼突兀地在電話里叫了一聲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可她說的話她卻是听得一清二楚,她說裴傲南想讓她等著他,等到他愛上她。

這是真的嗎?

本已如死水般平靜的思緒忽然被打破,她又驚又喜又是緊張,她以為他之所以沒說出來,是因為剛好撞見她被求婚的那一幕,失落而歸,把所有話都收了回去。想打電話仔細問問清楚,又怕會听到讓自己失望的答案,于是她只好這麼等著,她直覺他會來解釋的。

不出她所料,他果然來了。

裴傲南徑直走向她,一旁的小酒保見了許久未出現的人猛然間還以為那是他的魂魄找回來了。這家伙怎麼還活著,偏巧不巧趕在他們老板被人表白的時候,他怎麼這麼會掐算!

「你好。」

經過小酒保身邊時裴傲南竟然點了點頭,破天荒地跟不相干的人主動問好。

「你……你好。」

小酒保驀地臉紅了,他沒想到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先生還能記得他,還能看得起他,還能主動理睬他,他……受寵若驚了。

裴傲南一個箭步竄到台上,因為太匆忙,他還急促喘息著,他直直盯著她如水的雙眸,張張嘴,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個……」

「可欣說的都是真的?」她卻先開口問道。

裴傲南搖搖頭,卻又重重點點頭,他在她身邊坐下來,他們兩個人坐在一張琴凳上,彼此依靠。

「我一開始是想那麼跟你說來著,不過剛巧踫到祝成雲向你求婚,所以我……」

「我沒有答應他。」

裴傲南一愣,繼而仿佛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你的確不會答應的。」

席瓔望著他忽然笑了,她笑起來真的很美,如同四月的櫻花拂面,這一點他從不否認。

「現在,怎麼辦呢?」

「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還沒想好……」

「我也沒想好……」

他們看著彼此啞然失笑。席瓔眼楮里泛著水霧,裴傲南忽然抬起手,有些生澀地替她拭去眼角那顆淚。

「我說過不會讓你哭的。」他嘆了口氣,「其實……我之前來找你,本來是有別的事情要告訴你。」

「是什麼?」

「我……我是想問,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你有沒有查過?再譬如,孩子姓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是姓譚,還是姓……姓裴……」

「你很喜歡這個孩子嗎?」席瓔愕然。

「我喜歡孩子他媽。」

……

這番露骨的話在席瓔听來,竟然有一絲驚慌和害羞,她垂下頭去不敢再看裴傲南,他卻是笑著扳起她的肩膀,神色愈發凝重,他緩緩開口說︰

「我喜歡你,但是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夠愛上你,我之所以消失是因為看你愛我愛得太辛苦我覺得很有壓力,我……我需要放松一下,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再念著念初的名字,我是去散散心,人總要向前看。

「後來,我出了一場車禍,實話說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念初,我是被想要見到她的念頭支撐著從車里爬出來的,她算是救了我的命,但也因為我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我……」

「你出了車禍?」席瓔立即睜大眼楮,驚慌失措地問,「很嚴重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傷口在哪里,有沒有好一點?」

……笨女人,拜托讓他把話講完啊,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才說的……

「听我說。」他盯著她的眼眸,強迫她同他對視,「養病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尤其是後來听說你懷孕的事情,我想,雖然我還一時無法保證愛上你,但我……我其實,可以試著跟你交往,試著接受你,試著讓你做我的女朋友,慢慢培養和你的感情。

「這些話我本來見你的時候就想告訴你,可是我剛好撞到祝成雲向你求婚,我……咳,我以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了新感情,所以……」

裴傲南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天空,後半截話他說不下去了……

「所以你以為我會答應他?你覺得我們在戀愛?你覺得我不愛你了嗎?」

「我……」裴傲南默然點點頭。

「傻瓜,我一直都很愛你啊,你是刻在我心里的人。我只是不想給你壓力,有的時候愛得太深也會是一種負擔,我是因為突然感受到祝成雲愛我時我的壓抑,所以才會遲疑……會不會我對你的感情也會讓你覺得很疲憊,你不想要面對,卻還總怕傷害我,我……

「我很自卑。」席瓔怯懦地說,手不自覺地交疊在一起,緊張地搓著。

「你沒有必要自卑。」裴傲南回過神來,扯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認真地說,「現在,你有選擇的權利了,你可以選擇帶著我們的孩子嫁給祝成雲我不會阻攔,也可以選擇跟我談一場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戀愛。你……我給你幾天考慮時間……」

「我不需要考慮。」席瓔紅著臉,「我願意跟你談一場戀愛。」

……

這麼感人的一幕,她不應該哭嗎?她為什麼只是笑……他準備了一路的台詞現在讓他如何接!

「可能會很辛苦,也可能會前途渺茫。」

「沒關系,這些我都經歷過了,我不怕。」

「……那,其實……我,我把薇安趕走了,我很快會證明那場婚姻是無效的,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擔心別人說你是我的情人了,再也不用理會那些非議。」

「沒關系,我一直都沒放在心上。」

他凝視著她的小臉,凝視著她眸光中水波灩瀲,她的面頰透紅,神采中透著驚愕、透著驚喜、透著難以置信、透著喜出望外……當這一切復雜的表情都呈現在她臉上時,她看上去竟然是那麼可愛,那麼甜美,那麼誘人。

他不自覺對捧起她的臉,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當他輾轉要攫取她的紅唇時她卻急急擋下他,不合時宜地問︰「那個,你的傷口在哪?車禍,很嚴重嗎?」

她的手在他身上胡亂模索著尋找著,拜托,很癢啊。裴傲南笑笑,一把扯開襯衫的扣子,在他月復部橫著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如同蜈蚣一樣歪歪扭扭,又長又丑。

「痛嗎?」席瓔嚇得小臉慘白,指尖小心翼翼地觸踫上去,又心疼又緊張……

「啊,我變丑了。」裴傲南嘆了口氣說,「現在,我也可以在你面前自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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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致謝】︰感謝春燕難歸,謝小南,ruoshuiyipiao,lcy1227,希蒂亞親親的花花!希蒂亞,孤星逝,推推推,calants,春燕難歸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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