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嗎?」席瓔嚇得小臉慘白,指尖小心翼翼地觸踫上去,又心疼又緊張……
「啊,我變丑了。」裴傲南嘆了口氣說,「現在,我也可以在你面前自卑了。」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傷口,那麼小心翼翼,那麼呵護備至,裴傲南不自覺地躲了一下,他覺得癢癢,她卻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
她跟著心疼地輕輕叫了一聲,差點嚇出眼淚來;「很痛嗎?」
「不痛啊,好癢的。」裴傲南笑笑,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身前,「替我把衣服扣子系好。」
「恩。」席瓔臉紅彤彤的,她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楮,手上卻是飛快地把他身上的扣子一顆顆都扣整齊。
「真乖。」
她像個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可愛,那羞澀的小眼神竟然令他有些心弛神蕩。他不自覺雙眼迷離起來,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頜,目不轉楮盯著她的眼楮︰「你知道為什麼別人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卻只用了一個多月就好了嗎?」
「為什麼?」席瓔不明就里跟著問了一句。
「本來我還要在床上躺一兩個月的,可是我一听說你懷孕我就不淡定了,咳,想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你比之前瘦了。」
「是嗎?」席瓔立刻緊張地撫上面頰,有些驚訝地說,「我都沒怎麼發現呢。」
「我看得出來,你是不是最近不愛吃東西?」
「你……你很有經驗。」席瓔紅了臉,視線不自覺移開去,「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當然,以前念初懷孕的時候我照顧過她,我……」
裴傲南正要喋喋不休說下去,卻猛然看到席瓔有些異樣的神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尷尬地手足無措著解釋︰「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順口……」
「沒關系。」席瓔笑笑,「我並不介意你提起念初,也不介意你對她的感情,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呢。」
裴傲南怔怔看著她,她一臉輕松的表情好似真的完全不在意他的過去一般。他忽然抬手撫上她的發際,揉揉她的劉海說︰「小傻瓜。」
極寵溺、極曖昧的一聲責備,席瓔听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這幸福突然而至,她簡直措手不及……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本來已經平靜接受他的再次離開了,可他竟然又找了回來,天,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真的不會夢醒了就一場空嗎?
她忽然用力在手背上掐了一下,好痛,她立刻低呼出聲,也正因此,她才明白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干什麼突然自殘?」裴傲南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存在。」席瓔不好意思地一笑,「當期待已久的事情突然發生時,總是會有些受寵若驚,有些驚惶失措,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回來了,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
「你真的應該相信了。」裴傲南撫模著她彤紅發熱的小臉,「付出總有回報,現在,是你準備接受回報的時候了。我會盡力,相信我。」
小酒保在吧台里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看著老板時哭時笑,心里卻是明白得很——老板現在又跟這位先生和好如初了。老板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軟肋,現在看來這個人就是老板的軟肋,無論她多麼堅強多能獨當一面,在他面前也是脆弱不堪。
噢——他好像突然成熟了,懂得情和愛了。想到這小酒保不由尷尬地蹲去擦拭著地板,等他再度抬起頭時,老板已經被先生擁著走到他面前了。
「老板要回去了嗎?」小酒保站起身來看著玩弄衣角的老板,笑得有些含義深刻。
「恩。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席瓔關切地說。
裴傲南卻是望著眼前的瘦弱少年若有所思,一時間竟忘記前行。他默默看著他,隨後突然掏出錢夾從里面抽出一張卡放在他面前。
「拿去,學點什麼,或者讀書。」
「這是——」小酒保詫異地接過來,立刻一臉驚恐地放回原處,天,這卡他認得,來這兒消費的款爺們都用類似的卡,他……這位先生是要把卡送給他嗎?
「我不收陌生人的錢的。」小酒保一臉正色拒絕,他得讓老板和這個人知道他絕不是貪圖錢財之人。
「我不是陌生人,從現在開始你和老板什麼關系,和我就是什麼關系。你年齡還小,過早放棄學業太可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繼續回到學校,學費和生活費會由我全部負責的,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節假日你可以來這里打工。」
眼前的先生說了一連串的話,快速並且堅定,句句都讓他感動的要命,他瞠目結舌地看著老板身邊的男人,再張口時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我…
…我不要施舍……」
「這不是施舍,你不要多心。如果你不踏實的話,打個欠條給我,日後等你學有所成再還錢給我。」裴傲南輕聲一笑,席瓔便也在一旁幫腔︰「你收下吧。」
「我……」
小酒保情不自禁落下眼淚,卻死咬著不想哭出聲來,任憑肩膀輕輕抽動。他狠狠用袖子擦一把眼淚,畢恭畢敬地從桌上拿起那張卡,小心翼翼放進口袋里,隨後鄭重其事地問︰「先生怎麼稱呼?」
「叫我裴少就好。」
「謝謝,謝謝裴少……我,我一定會還你錢的!」
裴傲南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要堅強,隨即他帶著席瓔走出酒吧,夜色濃重,冷熱猛一交替,席瓔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冷嗎?」裴傲南見狀立即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如同呵護一件珍寶,他柔聲安慰著,「車子里就不會不舒服了。」
「我只是溫差太大有些不適應而已……」席瓔低頭不好意思地輕笑,「你不要這麼小心,弄得我都跟著緊張了。」
「呵,那好,我們都輕松一點,談戀愛不能誠惶誠恐,要以輕松的心態來面對。」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車子旁,裴傲南拉開車門讓她坐好關好車門,這才繞到另一旁上了車,為她系好安全帶。這些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停頓,每一個小小的細節都彰顯著他的用心,他在用心做一個體貼的男朋友。
「我先送你回家,晚上可能暫時不跟你住在一起,我剛剛恢復工作,有好多事情要處理。」他抱歉地笑笑。
「恩。」席瓔點點頭,她並沒奢望能和他同居,只要自然而然發展就好,以前她都不著急,現在更是要對他報以絕對的寬容和理解。
「唉。」見她總是低眉順眼,裴傲南竟然驀地嘆了口氣,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不要總是我說什麼都同意,你偶爾也要反抗一下耍耍小脾氣,讓我見識一下你們女人生氣的威力啊!」
「你不喜歡我按照你的意思做嗎?」席瓔睜大眼楮,有些緊張地問。
「只是覺得你太乖巧了,讓我忍不住想起歹念……」裴傲南悶悶地說了一句。
一只大灰狼對一只小白兔的歹念,天知道他有多久都沒踫過女人了,看著她低眉順耳的樣子,他不知怎麼回事就突然邪火四起,他很想吃掉她,倘若不是因為她懷孕,他都恨不得突然跟她來一場車震,釋放自己,也釋放她。
可是他不行,她有身孕,她那麼單薄他真擔心自己會弄傷她,他不確定和她交融時他會不會自我克制,會不會不顧一切……
算了,還是再忍耐一下吧。
「下次你不滿意我的什麼意見隨時可以提出來,我喜歡你偶爾跟我對著干,我喜歡听你內心真正的想法。」
呵,她一直都有真正的想法啊,她真正的想法就是無論他怎樣都好,因為無論他怎樣都不會再做傷害她的事,她很清楚感受到他自內心散發出的對她的心疼和體貼,他真的是一個好人,總是努力做最好的事情。
「我會盡力的。」她笑笑,抬手攏起耳邊的發絲。她的發如海藻般生長開來,愈發黑愈發長,裴傲南愛不釋手地輕撫一下,這情絲,想必是她為他而留。
他踩下油門,車子駛入燈火旖旎的夜色之中。此刻這個世界正上演著數不清的悲歡離合,而他很慶幸,他不再是讓她難過的那一個。
呵,說來,還真的要感謝裴可欣的突然插手呢。
送她到家的時候已是凌晨,她還住在簡單的一居中,小小的房子被她收拾得干淨整潔縴塵不染,充滿少女的情懷。
她還沒來得及蛻變就過早結了愛的蛹,不過沒關系,有他在,她遲早會破繭成為成熟美麗的蝴蝶。
見她剛一進家門就忙不迭想要幫他準備些什麼,他意識到自己再久留下去定然會讓她忙到顧不上休息了。他叫她過來,輕輕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先走了,明天來看你。你最近不要太辛苦,在家多休息休息,我會養你和孩子的。」
「恩。」席瓔點點頭,面頰不自覺飛上兩朵紅雲,煞是可愛。裴傲南怔怔盯著她,忽然將她的小臉兒抬起,俯去攫取她的紅菱含在口中,發了狂的親吻起來。
呵,比蜜還甜的味道。
他同她唇齒輾轉相依,直到久久才不情願地分開,扯出曖昧誘惑的津液,滿屋子都是熱情如火的氣息。
席瓔喘息著,看著他的雙眼已是有些迷離。他的吻技好高超,她完全招架不住他強而有力的挑撥,緊緊是一個吻就已經讓她有些難以自控。
「我走了。」他有些不舍地轉過身去。
「等等。」席瓔卻忽然叫住他,用小到如蚊子哼哼一樣的聲音問,「那個……可不可以……不要走?」
裴傲南愣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出要求。雖然這要求有些難以招架,但是——答應她,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工作一直就擺在那里不多不少的,他明天再做也一樣。
「想讓我留下干什麼?」想到這兒他便忽然壓了下去,將她抵在牆上,霸道強勢的氣息將她整個包裹住,她正站在漩渦中心,仿佛稍一不小心就會沉淪其中。
「我……我不想讓你走。」
「呵,就這樣?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裴傲南笑笑,長指劃過她的小臉,劃過她的鎖骨,描繪著她的美好形狀,「你應該再激動一些啊。」
席瓔愕然,她還能怎麼激動,這已經是她鼓起勇氣提出的要求了,難道他要讓她……
哎——好難過……他的手不安分心不安分她的人也跟著不安分起來,她絞著衣襟,小臉漲得通紅。
「我們的孩子幾個月了?」他模模她的肚子,那正孕育著他們的小生命呢,多麼讓人疼惜的事情。
「三個月?也有可能還不到,我也記不清楚……」席瓔羞愧地說。之前她一直對孩子心存異樣的情感,以至于都鼓不起勇氣去做產檢,甚至有些不敢面對。
「要乖啊,明天帶你去做產檢。」裴傲南輕笑著,隨即環顧四下,「你家里沒有拖鞋嗎?我能穿的。」
「哦,什麼都沒有……」席瓔這才發現她讓他留下而她卻什麼都沒準備,不禁有些驚慌,「我下樓去買。」
「不用,別緊張寶貝。」
他的寶貝叫的那麼自然,完全是月兌口而出的感覺。席瓔整個人仿佛被電到了一樣驀地睜大眼楮看著他,他卻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納悶她干嘛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怎麼了?」
「你剛剛……叫我寶貝呢。」席瓔難以置信似的痴痴笑著,心里比蜜還甜。
「是麼?我自己都不知道。」裴傲南驚訝地說,「那麼以後就這麼叫你了。你也別叫我全名,生分死了,想叫我什麼隨你。」
「叫南瓜……」
……
「那叫裴裴?」
……
「那……那叫你‘南’好不好?」
裴傲南頓時松了口氣,謝天謝地別把那些莫名其妙的稱呼給他啊,他真的受不了,南瓜,那不是食物嗎!還是「南」好听,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被她喚得百轉千回,好像是有許多只小貓在他心間磨爪子,癢的他厲害。
「好好,就這個。」他忙不迭應著,跟著褪去鞋襪,赤足踩在地板上。席瓔立刻皺起眉頭擔心︰「會涼到你的。」
「沒關系。反正地板夠干淨。」
他無所謂地笑笑,看著洗手台前她掛著的小熊維尼的毛巾,他說什麼來著,她真是個幼稚的小丫頭,這毛巾都能留給他們的下一代了。
「快洗洗睡了,好累。」
傷口還沒好利索,他本來還需要再靜養多日的,只不過他耐不住硬是跑了出來,因此現在頗有些後遺癥的感覺,哪里都不舒服。
「恩。」席瓔紅著臉點點頭,有些無奈地一直盯著他看,看得他心里直發毛,她……這是什麼眼神?
「我又怎麼了?」他揚起眉毛詫異地問。
「能回避一下嗎,我要換衣服……」她小聲小氣地說,害羞的小兔子就差沒捂起眼楮作掩耳盜鈴狀了。
「啊。」裴傲南啞然,他壞笑著,竟然直接在客廳的地板上坐了下來,大喇喇地盯著她,「你換吧,我參觀就是了。」
……
「快一點,不要磨蹭,真的很晚了。」
討厭啦……席瓔猶豫良久,奈何他一直坐在那里不動,她只好當著他的面背過身去,急匆匆在床上尋找著她的卡通睡衣。
然而剛剛褪下衣褲,背後便突然襲上一個人將她直接壓在床上。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幫她除去了全部束縛。他有些難耐地看著她,眸光中的隱忍讓她心疼不已。他克制著,強忍著身下的脹痛,有些瘋狂地狠狠吻著她的身子。
他真有點想念她呢。
席瓔不知所措地迎合著,她被他的挑撥害得異常難過,她拼命喘息著,小手卻不自覺從後面緊緊攀附著他寬厚的肩膀。
「好想要你。」他含著她小巧的耳垂說,那聲音浸著痛苦和忍耐,他腫脹的昂揚就抵在她身下,他卻怎麼都不肯再前進一步。
不行,他得松開她!
他忽然向後一退,扯帶著他還未好利索的傷口猛然一揪,他痛得回過神來,迅速站起身。看著驚甫未定的席瓔說︰「你快去洗。」
「啊……」席瓔還未從他的突然逃離中反應過來,她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他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束縛,他的動作好快……而他的昂揚,唔,看得她血脈噴張……
「我這就去。」席瓔兩步跳進浴室關上門,心懷揣著的小鼓還咚咚咚咚不停敲。真的就差一點點,哎,他的自制力怎麼這麼好呢?她都已經動心了……
她站在蓮蓬頭下沖洗著自己的身子,每一寸她都好好洗干淨,等她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地板上昏昏欲睡了,依靠在床上癱著身子,慵懶得如同一只身形優雅的豹,神色迷離看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她發絲上還滴著水,小臉兒在夜色中顏色極是好看,她瑟瑟發著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還是緊張的。呵,可真是有趣極了。
「擦干淨頭發就早點休息吧。」裴傲南站起身來走進浴室,將水溫調到最低,他用冷水一遍遍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傷口被刺激到,傳來針刺般的痛,他卻不以為意,直到將自己的欲火全部熄滅。
這樣還不知道一會會不會再點起來呢。他關上水,因為沒有毛巾他只好在浴室里晾干自己,好在她的牙刷還有囤貨,他舉著她機器貓的杯子對著鏡子刷刷刷,噢,原來她喜歡機器貓,他一直以為她喜歡那個小女生都愛的粉色系hellokitty呢。
走出來的時候席瓔整個身子都歪倒在床上,听到客廳里的腳步聲,她極其困倦地睜開眼楮,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舉著毛巾說;「我幫你擦干淨頭發!」
「不用,真的不用。」裴傲南無奈地笑笑,扯過她讓她好好躺在床上,「你睡就好,不要管我。」
「我跟你一起睡!」她固執地睜著眼楮看著他。
他還沒有躺在她身邊,她怎敢先獨自如夢?她好怕會有什麼意外的事情讓他突然離開,她很擔心——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一揚眉毛,該死,這時候是誰這麼沒腦子,深更半夜打他電話?
他一臉懶得管的樣子,席瓔卻好心提醒他︰「那個,你的手機……」
「你不怕我接了電話突然走人?」他好笑地看著她,「大晚上打電話可沒什麼好事。」
「怕是怕,但是有事情總要處理啊。」席瓔癟著一張小臉,心里失望卻努力做出一副什麼都能接受的表情。
手機還在兀自亢奮地響著,好像絲毫不知疲倦。裴傲南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模了出來遞給席瓔︰「你接。」
「我?」席瓔詫異,他直接幫她按下接听鍵湊在她耳邊。
「喂……」她剛剛說了一聲,對方就突然識趣地喚了句「大嫂」。
「大嫂,,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呢?啊,沒事了,沒什麼事,就是關心一下裴少,那麼我先掛了,你們好好休息!」
席瓔從頭至尾就說了一個「喂」字,對方沒給她任何插言的機會便一溜煙說著客套話並麻溜掛掉了電話。他差點破壞了裴少的好事,不趕緊收線明天有他活的!
「說完了?」裴傲南看著張大嘴巴的席瓔,一歪身倒在床上,從她說中抽出手機,隨便往一旁一扔,「睡覺。」
「好的……」席瓔艱難地在床上蹭著扯掉浴巾,轉身去模自己的睡裙。裴傲南在一旁看著她這仔細的樣子不禁有些不耐煩,拜托,大家誰沒見過誰啊,總包的跟個粽子一樣……
「別穿了,不然太不公平,你看我還果著呢。」他大手一揮就將她的睡衣和浴巾也丟到一邊。席瓔的手伸在空中挽救似的空抓了一下,無奈什麼都沒抓到……
「睡了睡了。」他再三催促,替她蓋好被子。這床被子可真是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制啊,短的只能蓋著他的中間部位,頭和小腿都要露在外面,跟穿了一件尺寸不對的衣服一樣,別提有多難受了。
他的眼楮都睜不開了,她卻是激動的不能寐,整個人都精神到了極點,剛剛等他洗澡的時候她已經不自覺地睡了一小會,現在她眼楮瞪得像夜晚的貓兒一樣,炯炯小燈泡。
「我睡不著了……」席瓔嘆了口氣,老老實實仰面躺在他身邊,「我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
「有什麼好消化的,反正你以後每天都能消化一遍。」裴傲南忽然一個翻身將她禁錮在自己懷里,「要不我們做做運動有助睡眠?」
他就知道他沖了那麼久的涼水澡完全白沖,一看到她光潔的身子越發飽滿的小胸脯他就賊心頓起罪欲橫流精蟲上腦血液燃燒,胯下倏然起立,整個人蓄勢待發。偏巧她還在一邊躺得那麼任人宰割,他不吃簡直都有違天理!
「你是不是很想做……運動?」席瓔貝齒咬著唇,忽然曖昧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要干什麼……」裴傲南怎麼忽然覺得他們有點顛倒身份呢,他怔怔看著懷中的她忽然抽身從他懷抱里爬了出來,小手推著非得讓他在床上仰著躺好。
他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了?
席瓔不好意思地跨坐在他身前,小手一下又一下撫著他的傷口說︰「那個……如果你很想要的話……你不方便,還是……我來吧。」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下一秒她卻忽然找準位置重重坐了上去,讓他紅得發黑的鐵棍將她整個貫穿。
「啊……」兩個人皆是難耐地驚叫一聲,一個是驚恐,一個是***被徹底挑起,整個人全面爆發。
「席瓔……寶貝……」他喃喃喚著她,雙手按著她的腰肢仿佛怕她臨陣逃跑,他叫得她心都揪起來了,他蹙緊眉頭的樣子讓她好是心疼,一心疼就反應更為強烈,她都能感受到自己正融化在他深情的眸光里。
「動一下……我……我很難受。」他忽然向上一頂,毫無預警的沖撞讓她嚶嚀出聲,她緊緊抓著他的大手一刻都不敢松開,仿佛稍不留神她就會失去意識沉溺在無邊的熱情潮水里,她急促喘息著,整個身子都是一層粉紅色。她胡亂叫著他的名字,一聲一聲又惹人憐愛。
他的手附上她小巧的飽滿,其實手感真的不壞了,尤其是當她孕育小生命的時候,她這副身子經過他之前的滋潤已是結出了最讓人期待的小小果實,而孕育著果實的她也綻放著最完美的自己,他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
「換我來。」他一個翻身,她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讓他不放心了,還是由他來主導,他相信自己能自持。他將她重新壓在身下,雙臂緊緊環抱著她瘦弱的身子,對視著她如絲媚眼,一遍又一遍吻著她的的櫻唇。
「好喜歡你……」他唇間不自覺溢出讓她心跳的表白。
好喜歡她,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的新開始,不過他驚喜當他愛著她的時候,他能不再想起念初,反反復復都是她的名字都是她的影子,一顆心里全是她席瓔,他喜歡這種能看清自我的感覺,情感也終于不再如之前那樣朦朧,變得愈發清晰,有一種微妙的依賴在內心悄然滋長。
他喜歡這種成長,喜歡這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疼嗎?」他見她目光里有淺淺淚水,不覺大驚失色緊張地問,身子都繃緊了。
「沒有,我只是……很感動。」席瓔忽然抱著他嗚嗚哭了起來,她一定是太壓抑,一定是太愛他,這幸福來得措手不及,她都還沒準備好,她都還沒能來得及平復心情,她好開心好滿足,只要他能跟自己在一起,哪怕無愛她也有信心陪著他走下去。
「傻丫頭,有什麼好感動的,嚇死我了。」
他吻著她臉上的淚痕,捧著她的小臉兒,呵,這人見尤憐的小樣子真是讓他小月復不停涌起想要征服的浪潮呢,他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地在她耳邊說︰「以後不許哭了,我會再讓你哭,我說過的。」
「恩。」席瓔用力點點頭,終于專心致志投入到他帶給她的巨大歡愉之中。如同兩株藤蔓,他們緊緊纏繞著依附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濃化不開的愛意,他一遍又一遍吻著她愛著她,一遍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席瓔,她的美好獨一無二,沒有人能替代。
夜色旖旎,孤獨的心兒找尋到依靠,直到他在她體內釋放出愛的種子,他才依依不舍地從她身子里退了出來,吻吻她的眉眼,撫模著她柔軟干淨的身子說︰「睡吧,你醒來我還在的。」
「恩。」席瓔滿足地倚在他臂彎里轉了轉小腦瓜,她翻了個身,小心翼翼手擋在他的傷口前,生怕不小心踫疼了他。
唉,可真是天生關心別人的命呢,連睡覺都這麼謹慎。他無奈地笑笑,扯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跟他雙手交握,他閉上眼楮,嘴角還含著笑,這樣一個讓所有女人都為之心動的桀驁男人竟然就躺在她身邊,對她說喜歡她……
她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呢?她願意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無論結局怎樣,這過程已經足夠她銘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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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傲南醒來的時候,一眼對視上的是席瓔探究的眼神,她睜大眼楮痴痴看著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俊逸的五官,她整個人被他摟在懷里,所以她不敢動生怕吵醒了他,直到他動一動身子,她才揉一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她很早就醒來,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累了?還是不舒服?」他關切地問,在她小嘴兒上印下一記早安吻。
當他想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個人就會覺得幸福到上了天。席瓔現在就有這種感覺,眼前的裴傲南溫柔體貼到極點,她知道他想努力做一個好男友,就像他上次給她的一天愛情那樣,如果他說盡力,他就一定會盡全力。
可是,這樣會不會很累?
席瓔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他眼底那抹疲憊之色顯露無疑,他很累嗎?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時不時就要照顧到她的情緒才累嗎?
見她不說話只是一直盯著自己,裴傲南心里都發毛了,他捏捏她小巧的鼻子說︰「想什麼呢,也不回答我的問題。」
「你也哪里不舒服嗎?我覺得你好像很不堪重負的樣子。」席瓔心疼地問。
「啊,昨天扯到傷口了,有點疼,別的倒是沒什麼。」裴傲南笑笑。席瓔卻大驚失色地湊到他傷口旁仔細查看,那傷口周圍有一圈淺淺的紅色印記,像是發炎了。
「要不要到醫院看一下?」席瓔擔憂極了,她踫都不敢踫,只能干看著。
「不用太在乎這些,我好得很。」裴傲南坐起身來,咳,她這個姿勢,他那個反應……怎麼看怎麼有些猥瑣的味道。
「我……我去給你做早飯。」
「不用,我去,你身上有傷。」
「你身上有我孩子!」
……母憑子貴,她還是贏了不是?此刻她最大。
裴傲南壞笑著站起身,看著被噎的席瓔露出一點點窘態,他穿好衣服進了廚房,不多時那里便傳來翻炒煎炸的味道,和著米粥的香甜。席瓔忍不住倚在門框,看著他居家好男人似的在廚房里揮斥方遒……好看的男人真是哪里都好看,就連做飯都這麼迷人……
他將煎蛋和簡單清淡的炒青菜擺上桌,早餐不宜太油膩,何況這里也沒太多存糧,他琢磨著就算不住在一起也應該為她換一套大一些的房子,不過好像又沒什麼必要,他們……遲早要住在一起的,他已經準備好要為她負起全部責任了。
「快去洗漱。」他催促著,解下來她那小得讓人淚流滿面的圍裙,她這里真是什麼都巴掌大啊,他好不適應……
席瓔乖順地點點頭,走進衛生間打理好自己,裴傲南也突然莫名其妙地跑進去摻和,早不洗晚不洗偏偏趕在這時候跟她一起刷牙,兩個人一只杯子,因為搶水漱口他們被滿口白沫的彼此逗得笑個不停。因為沒有剃須刀,他索性就放任自己的胡茬瘋長,恩,很男人,偶爾換一換自己霸道少爺的形象他還是蠻喜歡的。
他們一起來到餐桌前,他做起飯來又干淨又利落,邊做邊收拾,飯菜上桌的時候整個廚房竟然干淨得如同沒做過飯一樣,而他的手藝也還是那麼精良。席瓔忍不住問︰「你是跟念初在一起才練就這麼一身好廚藝的嗎?」
「不是。」裴傲南險些被噎到,他嘆了口氣說,「還不是裴可欣那個魔女妹妹,她只吃我做的飯,真是太驕縱了。」
「是嗎。」席瓔輕笑,轉眼又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可欣和皓軒什麼時候婚禮?真的好期待他們穿婚紗的樣子呢。」
「還不知道,他們兩個打打鬧鬧的誰知道會走多久,她天天像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戚皓軒,真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沒出息的小丫頭。」
席瓔被他無奈的語氣逗得直笑,她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說︰「我也很愛你啊,你知道你自己哪里好嗎?」
「你怎麼能把我和戚擎蒼的弟弟放在一起相提並論!」裴傲南抗議,「不過,听說皓軒打算出國,他真是愛籃球愛到痴,他是想去參加NBA?」
「啊,那可欣也要跟著一起去嗎?」
「當然了,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他就是去了天邊她也會跟過去的,所以我說她是個白眼狼,現在的女人都這麼瘋狂嗎?要男人都不要命的!」
啊……她快要笑得肚子痛了,真是受不了他這麼說話,沒有絲毫距離感,完全把她當成是自己人,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裴傲南納悶地看了她一眼,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她已經擦了兩行淚了,他說話有那麼搞笑嗎?
不過說到結婚,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他好像從未听席瓔提起過自己父母的事情,可是不見她父母他們怎麼定下婚禮的事情?
「席瓔,那個……我覺得……」他艱難開了口,怎麼都覺得這話說出來有些別扭,可他卻不得不問,「是這樣……你知道……咳,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見下你的……你的父母。」
「為什麼?」席瓔被突然轉換的話題搞的猝不及防,她睜大眼楮問。
「恩,是這樣……我打算……過段時間,等我徹底平復心情身體也徹底恢復之後,我……我就娶你……」
「 當」一聲,席瓔的勺子掉在桌子上,她睜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喃喃說︰「真的,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要跟我結婚?」
「咳……」拜托,別這樣,搞的他像個還俗的和尚一樣心里別扭,「我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啊,我還要傳宗接代的。」
哦,沒有愛嗎?
唉,他又說錯話了。
「那個,傳宗接代是一方面,想抱著老婆窩在家里是另一方面……」
「你不用故意逗我開心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席瓔笑笑,眼楮里都泛出淚花來了。
能听到他那麼說她真的好開心,這兩天他給她的驚喜實在太多了,多到她小小的腦瓜和心髒都消化不了,他真的不是為了哄她開心才這麼說的嗎?他真的……真的是想要娶她嗎?
「我是認真的。」裴傲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臉竟然不自覺地紅了一下。他飛快地移開視線兩眼望天,「雖然不知道要訂在什麼時候,但我答應你我會盡快,跟薇安的事情我還要徹底處理干淨,免得到時候拖泥帶水她又突然來鬧打擾到我們。」
「我不急……」席瓔紅著笑臉說,什麼時候都可以,她願意等下去。
「我急。」裴傲南嘆了口氣,「我和你的婚禮我不希望抱著我們的孩子參加,那太不浪漫了。」
他骨子里真的是有一點浪漫情懷的人呢!
「是嗎……可是我的父母不在這個城市,我是獨自來到這里的,大學之後就留在這里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回我家。」
「那為什麼不把他們接過來?」
「我爸跟我媽和你爸媽的情況差不多,隱士,他們不喜歡這種快節奏的生活氛圍,也樂得清靜。」
裴傲南愕然,原來她這隱忍獨立的性格是從這培養出來的啊,真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不過也好,神仙似的兩家父母不會來打擾他培養對她的感情,他希望等到他們婚禮的時候,他對她的表白可以由「我喜歡你」升級成「我愛你」。
「那,最遲下周,等我把手頭的事情都處理好。你也可以抽空打理一下酒吧了,可以雇人經營,我實在是不想讓你每天都在那種地方接受各種表白。你在家待著好了,我養你。」
「唔,那會不會很辛苦?」她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會,我的錢你幾輩子都花不完,你放心好了。」裴傲南無奈地笑笑,她當他是什麼人了,他怎麼可能缺錢花!
「那,我都听你的。」席瓔莞爾一笑,小小的心兒被甜蜜充溢著,這一刻她仿佛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若付出一開始並不計得失不為回報,就一定會有得到回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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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傲南是空子整本書里最喜歡的人物形象之一,尤其是此刻,對他的愛已經超過了戚擎蒼。他不夠堅持、不夠灑月兌、不夠殘忍、不夠心軟,他又復雜又矛盾,但就因為這一點點欠缺一點點不完美,讓空子覺得他就好像是活在身邊的一個男人,他有血有肉。
空子說過會給席瓔和裴傲南一個圓滿結局,這信念空子一直不曾改變。
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