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天暈地旋般的惡心和胃部的不適,桑念初忽然奪路沖進洗手間,干嘔起來。
戚擎蒼先是一驚,繼而又忽然大喜——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忽然不舒服?
莫非——她真的如願又懷上了他的孩子?
他忙將兒子緊緊抱在懷里,一路模索著往洗手間走去,此時桑父桑母才終于確定,擎蒼的眼楮果然是看不到了。
「念初,你還好嗎?」他焦急地喚著念初的名字,「你有沒有事?」
心里是按捺不住的激動和感慨,他一直為她生子騫時沒有陪在她身邊而遺憾,自從他知道有這個兒子開始,就無時無刻不想要彌補她。
可這下上天竟然真的給了他一個機會,听念初的聲音不像是不舒服,一定是她再度有了他們愛的結晶,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他深信不疑!
天,那他這次一定要給她十二萬分的呵護才行呢!
小家伙見這位「爹地「很是急切,再听著房間里媽咪的動靜,不由有些驚慌,他拍著爹地的肩膀問︰「爹地爹地,媽咪是不是生病了?」
「不不,寶貝不擔心,媽咪很好,很好!」
他總算模進了洗手間,將正要出門的桑念初攔腰抱了個滿懷。
「啊——」念初嚇了一跳,他倒是看不到父母的表情,她可是能觀察得一清二楚的,媽分明有些僵硬地回過頭去,沖著天干咳一聲。
「念初,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我不知道。」桑念初紅著臉,算算日子,如果沒有任何跡象,那應該是在一個月前左右中招的吧,那時候她還打算嫁給裴傲南呢……
若真是懷孕了,那可真是萬幸,不然裴傲南又要替她養一個戚擎蒼的孩子,她非得愧疚至死不可。
可若是真的懷孕,倒也在父母面前抬不起頭來,父母又不笨,掐指便能算出這寶寶究竟是什麼時候有的。果然,桑母的眉毛再度挑起來了。
「明天跟我去醫院看看,要真是有了,你們倆可得趕緊完婚,我可不能讓我的第二個小外孫也當黑戶了。」
「是,媽,不麻煩您,我陪念初去也行呢。」戚擎蒼忙不迭地表著忠心,這次他一定甘願為她忙前跑後,不管再累再忙也要陪著她做產檢,直到孩子平安出事。
「傻瓜,又還沒確定,你跟著焦急什麼。」桑念初有些嗔怪地從他懷中掙月兌,催促著眾人,「吃飯吧,都餓了呢。」
小子騫從頭到尾也不明白媽咪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每個人臉上好像都隱隱掛著笑,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這麼說,媽咪沒事啦?
桑家人其樂融融吃完了晚餐,桑念初收拾好碗筷,站在屋子里有些猶豫不決。她想跟擎蒼住在一起,可又舍不得兒子。她的男人自從跟兒子相認後便一直抱在懷里不嫌累也不嫌麻煩,小子騫一開始還很是抗拒,後來竟然慢慢也就習慣了,竟然指著電視上的東西好奇地問他是什麼。
小笨蛋,他不知道他的爸爸因為陪他玩而失去了「看電視」的機會嗎?
時鐘指向八點,念著讓孩子們都能早點休息,桑母解下圍裙,在戚擎蒼面前伸出手說︰「子騫我來照顧,念初你照顧著擎蒼吧。」
「誒?」桑念初愣了一下,她以為母親會讓他自己回家呢。
「子騫跟著我們也可以的媽,您都忙活這麼多天了,該歇一歇了。」
「那怎麼成,念初一個人又要照顧你又要照顧小孩子,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媽——」桑念初拖長了聲音,有些埋怨地提醒著,擎蒼他又不是什麼都干不了,媽這麼說他會難過的。
不料戚擎蒼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早已習慣這種狀態︰「那,听媽媽的也行,我和念初這就先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恩,快回吧。念初扶著點,到家了報聲平安!」
桑念初挽著戚擎蒼的手臂走進樓道,看不見世界的人多少會有些行動不便,尤其是出入這種陌生的場所。這種老式的居民樓是沒有電梯的,他們必須從四樓走到一樓,期間桑念初生怕擎蒼會磕著踫著,這一路走的極是小心翼翼。
「你不要這樣,我會覺得我是個廢人呢。」
「你當然不是,你是我心疼的人。」
桑念初一手擁著他的腰,一只手挽著他的手臂,雙手不由又緊了緊,柔聲安慰哄勸著他說。
對,他是她心疼的人,因為心疼,所以照顧。
那邊兩人剛走不久,這邊桑母就立刻關上門,抱著小子騫坐在沙發上,跟戴
著老花鏡研究棋譜的老伴說︰「唉,眼楮可真的是看不見呢。」
「這還不明顯?讓你一知道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了,瞧你那大驚小怪的樣子,人家只是暫時看不見,你卻叮囑得好像人家這輩子都見不到光了似的。」
「哎——我這不是為了讓孩子們小心點嗎?念初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放心,現在說不定自己又有了身孕還得照顧著一個盲人,總是有點舍不得,要不——我去幫忙?」
「你去幫忙那懷里的那個怎麼辦?」桑父摘下老花鏡,忽然對著哈欠連天的小家伙說,「子騫,外公教你下棋好不好?」
「外公,什麼叫下棋?」
昏昏欲睡的小子騫倏然睜大眼楮,顯然興趣濃厚。桑父立馬樂了,邊咧著嘴四處找棋盤,邊說︰「哎,你發現沒有,這孩子勤勉好學的勁頭一定是隔代遺傳了我。」
「喲,你這老家伙,你怎麼不說是你寶貝女婿基因遺傳的好呢?有功勞就往自己身上搶!」桑母撇撇嘴,坐在一旁看起了電視。
饒是對念初即將被證實存在的第二胎有些不滿,但作為老人,心里畢竟還是期待多過一切的。她琢磨著這回念初要是生個女兒那就好了,一個小丫頭一個小小子,她這日後可還真有的忙了呢!
彼時,桑念初和戚擎蒼已經坐進張伯的車里,對于這麼晚還要加班來接桑念初很是歉疚,戚擎蒼當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在想什麼,他拉著她的手說︰「以後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時你開車好不好?」
「恩。」桑念初點點頭,將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也會覺得格外踏實。
再累再苦都不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多一分鐘也是幸福的。
「今天工作怎麼樣?有沒有很辛苦?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她貼心地問。
「還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不過因為看不到競爭對手的表情了,所以談生意的時候總有些擔憂,要從語氣里揣摩他們的心思。」戚擎蒼笑笑,忽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蹙緊眉頭,「對了,我听說裴氏要被收購了,這算不算發生了什麼事?」
桑念初的心里咯 一聲,不明白戚擎蒼為什麼突然說起有關裴傲南的事情。
「你在試探我?信不過我嗎?」她撅著嘴問。
「哪里,我只是覺得你可能想要我幫他一下,所以特意講給你听,問問看你的意思。」
桑念初咬緊唇,心里猶豫掙扎得很。她是很想讓他幫裴傲南一次,可他們商業上是勁敵,情感上又是情敵,他願意幫裴傲南這個無論從哪講都敵對的人渡過難關嗎?
「你希望我說什麼?」
拿不定注意,她試探性地問。
「我在想,他幫我照顧我老婆那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是不是應該‘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幫他一次。」
「嘁,你就會貶低別人抬高自己!」桑念初嗔怪地說,「你哪里是大人?」
「我哪里不是大人?」戚擎蒼揚起眉毛,顯然意有它指。
這話越听越不對味,桑念初只好訕訕住了口,偷偷在他腰際點了一下。車上還有張伯在呢,給他听到了這怎麼好意思?
不料張伯卻是從後視鏡里看了少爺一眼,有些猶豫地問︰「戚總,容我說句不當說的,咱們和裴家可是有商業沖突的,你要是出手幫忙,不怕他們裴家反噬?」
「不會的,我知道張伯好心,不過張伯多慮了。」戚擎蒼抿嘴一笑,自信有加,「裴家事業都由裴二少一手撐著,要不是因為他最近有狀況,恐怕也不會出這種岔子,我們危難之中出手相助總是應該的,搞不好他還能原諒我拐走了他的未婚妻——」
「戚擎蒼!」桑念初恨恨地攥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你又開始胡亂說話了!」
戚擎蒼寵愛地將小女人重新摟進懷里,一面對張伯說著︰「看到了吧張伯,就算是他想陷害我,也得先顧及一下念初的情緒對吧?」
「那我就放心了。」張伯收回視線,他並不因為少爺拒絕了他的建議而負氣,正相反,他覺得少爺比五年前更成熟理智了,也更有人情味。
這或許都要托他們家未來的少女乃女乃之福,他很欣慰少爺愛上這樣一位女人。
車子駛入別墅區不久,桑念初便看到自家房門前一輛跑車正打著大燈照著前方的路。她詫異地定楮往去,那車邊還倚著一個人,雖是高瘦,車子接近時卻已依稀能辨出他身上勁健的肌肉。
「戚皓軒?」她詫異地嘀咕了一聲。
「什麼?」戚擎蒼仿佛全身一滯,「這麼晚了,他又來干什麼?」
「別總對他充滿敵意啊,他是無辜的。」桑念初哄勸著他,他們畢竟兄弟一場,她不希望兩人之間反目成仇。
「放心,我不會對他動怒的。」戚擎蒼模模她的小臉,繼而推開車門走下車去,听著對方傳來的腳步聲,沒錯,還真是跟戚皓軒有幾分相似。
「哥——」戚皓軒叫了一聲,隨後畢恭畢敬地對著桑念初說,「嫂子。」
「什麼事?」戚擎蒼簡潔地回應,那語氣听不出親切,卻也听不出反感,而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然而就是這樣的語氣問出這樣稀松平常的問題,卻竟然令戚皓軒有些難以回答,他斟酌半天,像在思考該怎樣措辭——
「爸生病了,想讓你回家看看。」
果然,下一秒戚擎蒼就冷笑一聲︰「爸?哪個爸?我剛從家里回來,我爸健康的很呢。」
「爸得了癌癥。」戚皓軒不等他說完便從中突兀地打斷,「沒有好的可能了。」
桑念初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凝神看著戚擎蒼,瞥見他眉心微皺,顯然也有些動容。
可是——那還算是家嗎?
「治病需要的錢我盡可以付,但是那個家我不想回去。」
「擎蒼——」桑念初有些于心不忍,到底是血濃于水,他怎麼就這樣拒絕了戚皓軒的來意和戚老爺子的期待?
「寶貝,這些是我的家務事,你不用擔心我。」戚擎蒼笑笑,態度卻沒有絲毫的轉變,他對著戚皓軒說,「你我可以認,這是最後的底線。」
「哥,一定要這樣嗎?」見哥哥這樣堅決,戚皓軒忍不住有些情緒激動。
「我知道你一直懷恨在心,可是爸彌留之際只是想再看看你,他想親口向你道歉,他不該將你趕出家門,他現在後悔了,難道你不能原諒他嗎?連我這樣的一根筋都可以原諒爸和葉鳳儀之前的所作所為你為什麼不能原諒?你要知道,葉鳳儀是我親媽,為了你,我一直賭氣直呼她的姓名,難道你不能也為你這個弟弟做出什麼犧牲嗎?」
「不能。」戚擎蒼回答的輕描淡寫,仿佛絕無再商量的余地。
他們僵持在那里,戚擎蒼不肯退讓半步,戚皓軒便不打算離開。他是為了實現爸臨終前的遺願的,作為子女,沒有必要讓老人帶著遺憾離去,不然他日一定會後悔,而因固執和冷漠所犯下的錯誤,必將一生都無法挽回。
「皓軒,很晚了,你先回去好嗎?我再勸一勸你哥,相信我。」
見他們兩個人都不肯先讓步,桑念初只好輕聲勸說著戚皓軒,直到他不甘心地驅車離開,戚擎蒼才又松了口氣,有些責怪地說︰「不是不讓你摻和我們家的事嗎?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麼?」
「你不是也一直在說這是你們家的家事嗎?那說明從根本上,你並沒有把自己從這個家剔除出去。」
桑念初本是在認認真真地解釋,想好好同他溝通一下,不料他卻忽然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裝作咬著牙凶神惡煞的樣子︰
「和我玩咬文嚼字的游戲?當心我吃了你!」
剛剛的那些情緒好像都隨風消散了般,在她面前他又回復了孩子般頑皮又無理取鬧的樣子,抱著念初輕車熟路的進了家門又進了臥室,他迫不及待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緊接著欺身而上︰「寶貝,今天還沒有愛愛呢,我們是不是該——」
「不許,你要是不答應回去見你父親,我就不給你這個機會!」
「多管閑事!」戚擎蒼立刻有些懊惱地直起身子,「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太多事情,我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可你的選擇是錯的!」
「對與錯只在當事人之間才有效,局外人永遠都不懂當事人的苦!」
「你——」
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此刻的殘酷同他之前溫柔又霸道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桑念初不禁睜大了眼楮,極其失落地望著他——
他竟然說她是局外人?
他們難道不是最親密的人嗎?
她忽然避開他,有些憤怒地進了浴室,不一會那間屋子里便傳來嘩嘩的水聲,她想將自己的負面情緒都用水沖刷掉,卻發現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釋懷——
因為太在乎,所以她討厭他用這樣陌生的關系形容彼此。
他的家,本來就該是她的家。
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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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瓔在床邊清點著拿回家來的東西,忽然發現似乎少了點什麼,譬如手機充電器。
要不要回去拿,這便成了個問題。裴可欣剛剛送給她一部新手機,因為是從沒玩過的高端智能機,所以她一時貪戀游戲,把電用了個精光。上午還攥著手機的她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將東西隨手丟哪去了。
她這丟三落四的老.毛病總是改不了,真是讓人頭大。
已是夜深,她只好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向裴傲南家駛去。
裴傲南也不知道要出差幾天,見不到他的日子席瓔總覺得像少了點什麼,雖不及小說中描寫的相思之苦那樣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卻也是總覺得牽掛縈繞心上,時刻都在擔心他的安危,把自己搞的極累。
今天家里居然這時候還亮著燈,席瓔很是疑惑,按說這個時候薇安早該去睡美容覺了。
她會不會趁著月黑風高將自己直接殺死棄尸?
她憂心忡忡地想,手上卻仍是不由自主地按上了門鈴,半晌後,伴著輕快的腳步聲,薇安應著來開門。
天——那一刻,席瓔忽然覺得自己血流有些回涌,她想跑卻動彈不得分毫,直到薇安忽然將門拉開,一見是她,本來還有些期待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怎麼是你?」
「我……我忘帶東西了。」席瓔小心翼翼地說,避免和這個瘋子發生無謂的沖突。
她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由泛著嘀咕。其實這樣想來,她這樣的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除了跟裴傲南頻頻發生關系讓她嫉妒之外,就再沒有別的能比得上自己的地方了。
這樣的女人讓她生氣,她還真是忽然覺得有些劃不來呢。于是她欠了欠身子,雖不禮貌,卻也不敵意地對她說︰「進來吧。」
席瓔抱緊包包進了門去,薇安立刻在她身後關上房門。伴隨著門鎖「 嗒」一聲,她的心也仿佛一個激靈,被她嚇了一跳。
「怎麼?怕我?」薇安見了她的反應,不由覺得好笑,她環著肩膀站在客廳中央說,「你去找吧,我要是想對你下毒手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這話真是比直接動手還可怕呢。席瓔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上了樓去,飛快地從屋里拿到充電器後一路小跑著下了樓,這動作一氣呵成,簡直神速。
「薇安,我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了,我不打擾你了。」她忐忑地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說,生怕節外生枝。
「等等!」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這當口,薇安竟然真的把她攔下了,她立刻面色慘白,心里頗有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驚慌感,睜大了眼楮望著她︰「怎……怎麼了?」
「坐下陪我喝杯咖啡吧。」薇安笑笑,裹緊了身上的披肩,這屋子里清冷的厲害,她一個習慣熱鬧的人還真是住不來。
「我……我還有事。」
席瓔想逃,她卻忽然在後面一把捉住她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疊交雙腿指著面前的兩只杯子說,「剛煮好的咖啡豆,你要不要嘗嘗?」
那顏色,竟像是毒藥一般讓人恐懼。
「我……我不愛喝咖啡。」她推拒著。
「你一定要嘗一嘗。」薇安卻是鎮定自若的拿起咖啡,在嘴邊呷了一口,含著令人難以捉模的笑容說,「不嘗的話,你可是會後悔的呢。」
該死……不要喝啊!
她心里有一個聲音在拼命拒絕,然而薇安嘴角的笑和眸光中的強迫卻令她不得不端起桌上的咖啡杯。
「我不懂,為什麼裴傲南不願意喝這麼醇正的咖啡,而非要到你的酒吧里喝小酒呢?」薇安笑笑,用勺子輕輕攪著杯中液體自問。
是在自問,卻又想是在等她回答。
「我怎麼會知道……」席瓔心慌意亂地端起這杯她不喝不行的咖啡,指尖都在顫抖,卻還要故作鎮定。
「那麼你嘗一嘗,然後告訴我這咖啡和你的酒,到底哪一種更好喝。」
她直勾勾盯著她,那雙眼竟像是蛇面對獵物一樣,兀地豎了起來,眯成一條極細的線,仿若行將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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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瓔!」
桑念初在浴室里,不知怎的突然腦海中劃過席瓔的名字。她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著水流。
她站在水下洗了多久了?戚擎蒼怎麼沒反應?他該不會又因為找不到她而摔倒吧?
她匆忙關掉淋浴,正待將浴巾草草裹在自己身上,戚擎蒼卻突然推門而入,未著寸縷。
「啊——」桑念初叫了一聲,忍不住條件反射般護起身子,這才想起他好像看不到。
「叫什麼?你當心我看光你?」他沒好氣地站在原地,「這麼濕滑,快過來扶我一下。」
「你來干什麼?」桑念初有些詫異,又有些不快,想到他剛剛的反應她就來氣,都不想理他。
「我月兌成這樣當然是來洗澡。」他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嘲笑桑念初是小傻瓜。
「你沒看到我在洗嗎?稍微等一下也不行。」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再等下去我會瘋——」戚擎蒼忽然壞笑著指指自己身下,「它也會瘋。」
「你……」桑念初循著他的手指望下去,忽然面紅心跳,只想逃開。
這個色.情的家伙又來勾.引自己了!她裹好浴巾後小心翼翼攙著他走到浴池邊,只要他抬腳就能邁進去。
「你洗好了叫我,我先出去一下。」
她剛想溜,他就忽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入自己懷中,同時解開她的浴巾丟在一旁的地板上。
「老婆不幫我洗澡嗎?」他皺著眉頭,胯下的望還壞心地往前一送,直抵她的蠻腰。
「哎——」她吃痛躲了子,氣還未消干淨,「誰是你老婆,你都說了那是你的家事不要我管,你和我是不同的家事,我當然不是你的老婆。」
「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嗎?」見她絲毫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他立刻從後面抱緊她的身子,忽然將她舉起,跟著他一並沒入水中。
「我有的時候會突然口不擇言,你不要見怪,我本意並不是跟你疏遠,只是想讓你給我一些思考的空間,你可能感受不到我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那,那你也不能說我是局外人啊!」桑念初紅著眼眶,雖然听到他的解釋,她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來,她好脆弱,真的容不得他一絲質疑。
「我真的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原諒我好嗎?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那樣說了,而且我答應你,我會抽空回去看一看。」
「真的?」
只一瞬間桑念初便立刻轉憂為喜,有些驚訝地回過頭。
他竟然向她妥協了,這固執的家伙竟然肯听從她的意見了!
「老婆大人說了,我一直都沒把這些事當成是公事或者是局外事,我一直在強調是‘家事’,或許正是因為我放不下,才會一直憤怒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沒準我去看一看,心情自然就平靜了,我也不希望自己有什麼遺憾。」
桑念初不由為他的釋懷而感動不已,她坐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因為向她承認錯誤,向她表明觀點而緊張到微微緊繃的身軀,她知道,能想通這些,他必然克服了極大的心理壓力,而那不堪的過去就像是他心頭的一塊烏雲,現在烏雲終要散了,從此後,再沒有什麼是他無法面對的事情。
「其實,我也有錯……」她小手不安地交疊覆在他從後面伸過來的手中,「我不該跟你生氣的,我應該相信你……」
「你要是相信我,也許我現在還在固執著不肯低頭呢。」戚擎蒼笑笑,「不過現在,至少我們都錯了,那就為彼此做一件彌補過錯的事情如何?」
她感受著他逐漸在溫柔的水流中舒展身軀,而那望正不經意掃過她的蕊口,伴著那甜蜜和幸福,她不禁未經他的撩撥便先動了情。
「我們就罰彼此為對方清洗干淨如何?我先來。」
他邪惡的大手一路下滑,終于在她的幽澤處停下,小心翼翼剝開兩片小唇兒,尋找著貝殼中的那粒珍珠。
「啊……擎蒼……」她柔柔喚了一聲,他只覺骨頭都要酥麻了,他好愛听她的叫,他好想讓她叫的更大聲些。
這樣想著,他手下不禁加快了動作和力度,直害得她難耐地扭動著身軀,完全無法招架他猛烈的攻勢,而那春水也自她身下流淌出來,同那池水融為一體,分不清哪是她的愛,他攪動著一室旖旎。
「喜歡嗎?」他在她身後吻著她白皙的脖頸和光潔的背部,在上面烙下一個個他的專屬印記。
而她卻已是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身下涌起莫名的渴望,她想要他佔有自己,緊密的和他融為一體,不能分開。而那爭吵則成了催.情的藥丸,沒將他們分開,反而將他們拉得更近。
「擎蒼……我……我好難過……」
她的心在掙扎在沉淪,身下不斷溢出的水波則證明著她早已準備充分,隨時能夠納入他。
可是——怎麼可以,她光顧著享受,還不曾管他的死活呢!
他立刻飛快地抽出手指來,任她睜開迷離的雙眼,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了?」
「我們到床上去好不好?我怕傷到你。」
他想起她的寶貝似乎正孕育著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因此動作也變得極其輕柔,他想這樣應該是沒有風險的吧,他盡量輕,盡量不傷到她,一切都以滿足她為原則,為了她,他可以忍。
于是他抱起她,穩步走出浴室,來到寬敞的大床上,還未等他們身上干盡他便迫不及待將她放在床上,吻遍她身子的每一寸。
這次他要把前.戲做足。
她身體的每一處敏感點他都記得,因此他輕而易舉便能讓她為他的雙手和唇齒而瘋狂。他的唇游移到她胸前,含著那已經有些腫脹的小紅莓,認真地說︰「我覺得它們好像比平時大呢!」
「你……總是說這麼難堪的話……」
「真的很難堪嗎?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很喜歡,你听听你的身下。」
他本來在她蕊口打著旋的手指忽然就探入她的身子,令她難耐地弓起背,不自覺地向他靠攏,再近一些。他笑了,故意在里面發出很大的聲響,讓她听到自己的水聲。
「是不是很喜歡?我沒有騙你吧?」
「你……你不要玩了!」桑念初蹙起眉,攥起粉拳捶打著他。
「好吧,那我不玩了。」他忽然抱起她,一個翻身便將她舉到身前,讓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牽著她的小手同她一起握著他的巨大說,「我讓你玩我,這總可以吧?」
「我才不……」桑念初囁喏著,她感受得到它在她手心里的溫度,燙的可怕,硬的嚇人,這樣的東西怎麼能拿來玩?
豈料她的指尖剛不經意掃過他最敏感的點,他便難耐地突然繃緊了身子,口中溢出一絲低吟,手也驟然抓緊床單,像是忍受了巨大的喜悅和折磨。
「寶貝,就是那里……快……我還要那種感覺……」
那里?那是哪里?別怪她駑鈍,她真的只經歷過數次情事,又從未研究過男人的身體,僅僅這些還是自學成才呢。
她于是將柔軟的指月復又移了回去,在那里反復摩挲著,打著圈︰「這樣嗎?」
「嘶……嗯……」昏黃的燈光下,她分明看到他額頭和手臂上都暴起青筋,他用盡全身力氣承受她的挑.逗。
好難忍……他真的就快要撐不住了……想吃掉她……
他忽然抬起大手,用力握住她的豐盈揉捏,痛得她驚叫一聲,手心里也忘了節奏,輕一下重一下,很是混亂。
嘶……當真是無師自通的小女人,這麼一會就讓他心癢到無法忍受了,他被她攪得神志不清,只能不斷加重手上的力道,讓她跟他一起感受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
「用力,寶貝,再用力點……」
用力?那是——
她無意識地活塞運動著,感受到它在她的手心里越脹越大,她記得這種熟悉的感覺,這好像意味著他快要爆發了。
「夠不夠用力?」
「還要……」他蹙起眉頭,讓人心疼極了。
她不禁手上更是認真,然而畢竟是體力活,沒多久她就已經手臂發酸了……他這次怎麼又這麼久……這哪里是讓她舒服,分明是自我享受……
她懲罰似的忽然使出渾身力氣一捏,不料就在這一秒,他忽然低吼一聲。
那白濁盡情噴灑出來,而她躲閃不及,剛巧被弄到了身上,曖昧的白配上她粉紅的膚色,真叫人說不出的誘惑。
天,他快瘋了!在她面前他總是絲毫沒有克制力,想堅持的久一點再久一點,然而總是很快就會為她淪陷,她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他簡直愛死她!
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著,听她為他發出陣陣細碎的低吟,他明明剛爆發過一次,卻很快又恢復了戰斗力,就好像在她面前他永遠年輕一樣,他要不夠,無論是她的給予還是索求他都想要更多……
這次,他得讓她換一種方式來!
「寶貝……寶貝,這次——用嘴可以嗎?」
他喘息著,將她緊緊擁在懷里,抱著她柔軟的小身子,邊討好邊哀求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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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致謝】︰感謝ruoshuiyipiao、我家相公、soso678、myqing2009、keristing543、張風英親親的花花,多了兩個新名字,空紙很開心!
同時也非常感謝送空紙42個雞蛋的那位仁兄,雖然有些替你心疼銀子,8過炒作嘛總素要付出些代價的對吧?
感謝希蒂亞、shuyezhou、美壞壞、calants、mariancat親親的咖啡,有好多老讀者,一直在支持,空紙覺得很感動。
最後的最後空紙想說對于今天各位讀者親在評論區討論席瓔和南瓜CP的問題,因為實在不知道怎麼回復好,所以只能是感謝站在我這邊支持我最初構思的各位親們,空紙認為空紙作品的每一個人物都有追求屬于自己幸福的權利,覺得適合了就該在一起,哪怕全世界反對,只要有愛就有一切。
以及,官配總是容易引發爭端,空紙很開心很虛心很熱心地接受批評,也希望各位親心疼下銀子,畢竟現在物價飛漲,雞蛋也挺貴的對吧~
就素這麼多鳥,今天的廢話多了些,請君見諒,咱們明天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