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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孤風殘月(6)

「初夏!」帝臨一聲驚呼,上前營救,卻不料還未靠近那船夫,船夫沖著船板又是一腳,船體猛的一個起伏,險些翻在水中。帝臨腳底不穩,幾個釀蹌,船夫順勢攻出,帝臨急忙翻身,只覺面額生疼,險些被船夫擊中。

船夫哈哈笑道︰「就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竟然也敢坐我的船!」不給帝臨絲毫喘息機會,一個猛竄,再度攻上。帝臨見他招式陰毒,不敢怠慢,左右手聯合開工,全力應付。平心而論,這船夫的功夫較帝臨來說大大不如,只是他仗著熟悉水性,又是多年與船只為伴,是以一旦在這搖晃顛簸的小船之上開戰,自是佔盡先機。相反帝臨卻站腳不穩,處處受制。兩人瞬間過了數十招,船夫縱然狠招層出不窮,卻是絲毫奈何不了帝臨,心中正自焦躁,突然一個閃身,鯰魚般鑽入水中。

沒了船夫作亂,小船漸漸平穩起來,帝臨七葷八素,喉中干嘔,眼見著江面汩汩冒出接連不斷的氣泡。心中一動,突然想到初夏還在水中,不知生死如何,急忙俯身查看,口中「初夏」叫個不停。

「砰!」一道水柱自帝臨身後沖天噴起,帝臨心中大喜,以為是初夏,回頭去看,卻見那沖起的水柱之中別無他物,在空中打了個彎兒,雷霆萬鈞之勢沖著自己攻來。帝臨一驚,閃身避過,又听得巨響連天,沿著小船四周同時又噴出數十道水柱,這數十道水柱雖然不如先前那水柱霸烈,卻是數量極多,里里外外將小船圍了個遍。帝臨心中一怔,此時若是再要躲開,那數十道水柱非得將小船擊沉不可,自己不習水性,在小船之上尚且與船夫打個平手,一旦小船沒了,落入水中,非得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不可。如此想著,突然身體旋動如同陀螺,大喝一聲,八荒氣勁肆意奔走,數十道氣勁一一對應那數十道水流,大力拍出。

「轟轟轟!」連環激爆,水花四散,轉眼工夫,數十道水柱已被帝臨生生擊潰。這一招雖然看似使得輕巧,卻是凶險之極,需知人在旋轉之時視听本就較平時差上許多,是以稍有不慎,漏掉其中一處,必定會身受重創。帝臨一招擊畢,心中惴惴,正要稍作休整,卻突然听得船底傳來一聲巨響,小船被巨力推搡,驟然從江面飛起一丈來高。

帝臨不料此間,腳底突然落空,如墜萬里蒼穹,先是隨著小船飛起,繼而如同墜地流星,筆直降落。帝臨一聲驚呼,正要御風穩住身形,突然感到背脊一陣冷風,卻是那船夫重新沖出水面,再度襲來。

「砰!」又是一聲巨響,船夫來勢極快,不偏不倚擊中帝臨後背,帝臨一聲慘叫,跌到小船之上,小船剛剛垂入江面,被帝臨一擊,又是劇晃不止,自船底層疊涌出白花花的浪潮。

船夫輕飄飄落到小船之上,瞅著趴在船上一動不動的帝臨,嘿嘿笑道︰「小子,能夠在船上與我打個平分秋色,看來你還是有些斤兩的。」上前沖著帝臨腰間就是一腳,卻不料這一腳剛剛抬起,突見得帝臨一個翻身,右手變化為爪,死死扣向船夫腳踝。船夫大吃一驚,急忙收腳,一個迸竄,躲了開去。

船夫覷眼望向帝臨,見其重新站起身來,倒像無事人一般,著實吸了一口冷氣,忖道︰「看來是自己眼拙,看錯了人,這小子吃了自己一擊,竟然還能應變如此靈活,那他適才與自己爭斗,恐怕未盡全力。」他這麼想倒是也不算錯,蓋因帝臨第一次在顛簸的小船上與人爭斗,非是刻意不出全力,而是腳底沒有支撐,根本使不出全力。而他修為本較這船夫高出許多,剛才船夫突然出招,帝臨急中生智,又在極短的時間內運氣護住後背,是以那一擊看似生猛,實則對帝臨而言,不過小菜一碟。

帝臨一擊落空,不過扯下船夫一只鞋子,也是心中憤憤,暗嘆不已。船夫冷哼一聲,道︰「臭小子,算你厲害,不過在這小船之上,你可休想佔到半分便宜。」雙腳分開,又想將小船踩得左搖右擺,卻不料幾腳下去,只听得「咚咚」聲響,小船卻是紋絲不動,這小船不動也極不正常,按說船在水中,即便不去刻意踩踏,也是會輕微搖晃的,可是此刻這小船任由船夫怎麼踩踏,卻如深深嵌入泥土中一樣。

船夫與帝臨皆是一驚,仔細看去,卻見不知何時,船體周圍方圓三丈之內的流水竟然結成寒冰,寒冰映著微弱月華,殘光點點。帝臨心中大喜,道︰「是了,這是千層雪神力,是初夏。」他這般說法,船夫卻是絲毫听不明白,正在納悶,突听得一聲脆響,身側一處冰面驟然破開,數塊腦袋大小的冰塊快如閃電,襲向自己而來。船夫躲閃不及,一聲慘叫,左肩已被一塊冰塊砸中,鮮血直流。與此同時,冰面破開的地方,又听得一聲清斥,一道人影魚貫而出,翩翩落到小船之上,正是初夏。

船夫見小船被寒冰固定,地利已失,眼下再與二人爭斗,吃虧的定是自己,突然一個扭頭,跑到冰面邊緣,「噗通」一聲,跳入水中。

「別走!」帝臨一聲爆喝,正要追上,卻听得初夏說道︰「帝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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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喘息片刻,已經好了許多,低聲說道︰「我出生之時,渾身滾燙,體溫較常人高出許多,而且體弱多病。父親為了讓我身體康健,是以教了我千層雪神力,本來是為了壓制體內炎毒。不過我對這修身練法本是不感興趣,是以在身體已如常人之後便不再修習這千層雪,是以這門功夫只習得三兩成。適才勉強召喚出這偌大的冰面,已是遠遠超出了自己能力範疇,經脈多少受了損傷,不過沒有關系,稍作休息便可無礙。」听她如此說法,帝臨才知道初夏並非受風著涼,而是真氣使用過度所致,又听初夏說道︰「千層雪神力乃是大軒轅氏的秘傳法術,修至極處,可有通天徹地之能。法術總共分為三層,第一層乃是召喚白霜,也就是我平時使用最多的冰晶;第二層乃是召喚暴雪;第三層才是召喚寒冰。以我目前的修為來說,召喚寒冰本是極其勉強,不過適才危急,才破例用了出來。」猛的咳嗽兩聲。

帝臨見她身體虛弱,便不讓她再多言,待初夏將江面寒冰退去之後,重新找回小船的撐桿,撐桿雖然被船夫擊碎一段,不過尚且能用,便用剛剛學來的馭船技巧將小船緩緩劃到了岸邊。

上得岸後,帝臨又找了些枯草生火,將初夏濕漉漉的衣衫烘干。初夏打坐調息,片刻已能活動自如。二人舉目四望,但見此處與楚江南岸一樣,草野茫茫,別無他物,就是野草被人踩踏的痕跡也是沒有。二人左顧右盼,均是沒了主意,帝臨想到時間一久,帝天佑可能身處險境,心中更是焦躁不已。

「呼!」北風漸大,將草莽吹得傾倒起伏,夜色中猶如滾滾黑浪,二人仰望星空,見殘月西垂,再過一兩個時辰天色就要亮了。眼下沒了方向,留在當地又是徒勞,便沿著楚江緩緩向東走去。走了一陣兒,突然听得淒聲陣陣,伴著呼嘯而過的北風傳來,斷斷續續,若隱若現。二人不明所以,順著聲音來處走去,片刻間來到一處空曠之地,空地綿長寬廣,里面堆著數不盡的小土包,不知是何用處。

帝、初二人心中疑惑,走近查看,卻見原來每一座小土包之前還豎著一塊三尺來高的木牌,木牌上雖然什麼都沒寫,卻是讓帝、初二人看得心中大寒。這些小土包,竟然都是座座墳冢,而且這些墳冢連成一片,細細數去,少說也得數千座。

二人著實吸了一口冷氣,這麼多的墳冢,恐怕絕非普通,正想著,突然听到先前吸引自己前來的詭異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听得分明,是個女聲,而且听語調,似在哼唱一支小曲。二人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心中惴惴,辨明了聲音來處,大著膽子走去,眼看就要接近聲音發出之地,帝臨突然腳下一個釀蹌,不知被何物絆了一跤,險些跌倒在地,不由得「啊喲」一聲。

「什麼人?」那詭異的聲音突然停止,有人叫了一聲。帝、初二人怕自己被發現,急忙凝神靜聲,過了片刻,見那聲音再度響起,這才喘了口氣。二人轉身回望帝臨腳下,心中又是一驚,原來適才絆倒帝臨的不是別的,卻是一具尸體,尸體雖然僵硬,卻未腐爛,顯是剛死不久。

二人心想此處既是墳冢聚集地,有個把死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也不多做理會,正要再去尋找那聲音出處,卻听那聲音響了一會兒,驟然止住,同時一道白影自前方不遠處迅疾閃過。

「是個人,追過去!」初夏一聲低吼,與帝臨同時躍出,前往查探,卻見那白影一閃而逝,待帝、初二人追到之時,已然沒有了蹤跡。

帝、初二人駐足查看,卻見立身之處的一座新墳已被挖開,里面沒有棺木,只有用草席卷起的一具尸體,尸體已經腐爛變形,看得二人險些嘔吐。

帝臨急忙就近找些碎土將尸體重新掩埋,疑道︰「這人大晚上沒事可干,來挖這尸體作甚?」

初夏大搖其頭,道︰「不知道,說不定這里有人是她的老相好,她見情人死去,心中不忍,就夜夜前來查看。」這話越說越是惡心,連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帝臨也不願再去多想,草草將墳冢重新填好,正要招呼初夏離去,忽然一抬頭,見到一人呆呆立在初夏身後,雙目翻白,臉上皮膚已經腐爛,露出參差撩人的黃牙,雙爪前伸,眼看就要踫到初夏脖頸。

「初夏!」帝臨大驚,正要上前制止,卻听得那人喉中突地一聲怪叫,張開血盆大口,已經沖初夏當頭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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