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不可能杜絕意外（13）
不可能杜絕意外（13）
在工作上，會跟客戶之間博弈，在公司里跟同事也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紛爭，我跟小波認識十幾年的朋友了，其實也有很多不合拍的地方。龍灣奧迪裝修期間，一個工人在釘吊頂的時候，左手固定住頭上的石膏板，右手去拿放在人字梯上的釘槍的時候，不小心踫到了扳機，釘槍走火誤傷了大腿。
當有才把醫藥費兩千多塊錢拿給小波簽字報銷的時候，小波就要求我對事故展開調查，並杜絕發生同類事故之後才簽字。我經過詳細認真的調查，按照小波要求寫了一份事件通報，提醒工人注意安全。我以為事情的處理結果已經不錯了，就叫有才找小波簽字。不過有才說小波說還沒有找出杜絕此類事故的方案，所以還不簽字，他一肚子的委屈來向我抱怨︰「小胡說以後再出了這種事故，公司里不承擔醫療費用，叫工人自己承擔。是不是公司真的這樣決定？以後工地上出了事故，工人死了我都不管。」
我安撫道︰「這個問題不要听他的，我去找他給你簽字。」
「現在是收買人心的時候，如果我向工人說了公司的決定，你看還有幾個工人留下來。」
我倒是沒有覺得這次不給工人報銷醫療費，會有多少工人就辭職不干了。其實很多農民工除了在工地上干活之外，都沒有什麼謀生技能。雖然這兩年工資有所提高，但是他們的生存空間還是很狹小。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他們無暇考慮風險、保障這些東西，只要這里還能發出工資，而且工資也不比其他地方低，就會有農民工願意留下來。我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減少這類事件發生？」
「如果梯子上一個人，下面專門有一個人給他遞釘槍，傷到自己的可能性就會小點，但是這樣浪費很多的人工，現在一個人干的活差不多就要兩個人來干。」
我考慮之後給他提了處理意見︰「你只需要提醒工人注意安全，這個事件不能說嚴重了，工人在梯子上高空作業的時候，最好有一顆平常心。如果你把這次事故說嚴重了，他們隨時都在擔心著會不會出事，做事的時候不夠專注，反而可能導致更多的問題發生。」
于是我為他寫了一篇事故通報，把事件的來龍去脈做了簡單描述，同時也提到了公司開展了積極的善後工作，最後就是號召大家嚴格遵守公司的安全規定。在第二天開工之前，有才拿著我為他寫的事故通報稿，組織全體工人召開了一場安全會議。
我回到公司，把這張醫療費用清單放到小波面前，直接向他說明我對此事的看法。他還是堅持說肯定有辦法來避免，我覺得心平氣和地跟他溝通，他好像始終進不了我的思想軌道，就不得不跟他爭吵起來︰「這種問題是屬于意外，意外很多時候是解決不了的。就像你每天都在開車，誰能夠設計出一套流程來完全避免交通事故的發生嗎？國家那麼多專家學者都在研究這個領域，也制定出來了一些交通法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事故發生的頻率，但是也不可能絕對的避免。」
我還接著舉例說︰「阿超（小波的親戚，在公司學設計）開你的車，我知道的刮擦都有兩三次了，你沒有想過避免這種事故的發生嗎？你想過，只是你想不出辦法來避免，不是只有你想不出來，誰都想不出來。只要他還在開你的車就有可能刮擦，除非你不讓他開了。你能夠做的也就是時不時地給他敲下警鐘，提醒他遵守交通規則，開車小心一點而已。」然後我又把有才說的，專門增加一個工人造成的浪費，給他算了一筆賬。
我三番五次地重復著以上這些話，最後口水都說干，小波才在費用單上簽了「同意報銷」四個字。到底是他被我說服了，還是 不過我的堅決呢？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只要他簽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