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觉得,她是假冒货的事,估计廖无情很可能是知道的,连夏冰阳都瞒不住,又怎么可能瞒住他?只是不知他为何不再皇上面前戳穿她?
萧鼎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朝着众人道,“不知道众位可还记得三天前发生的事。”
话一出口,便见在场的不少人都面露菜色,显然那天发生的事情在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白芍自然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有心要问,却猛地想起在林子里青年说的话,难道是在说那些造畜的怪物?
萧鼎的声音很洪亮,回荡在大殿里有种瓮声瓮气的感觉。
原来,三天前天下第一庄遭到了那批怪物的袭击,虽然武林大会即将举行,天下第一庄里也聚集了不少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当面对那些砍不死,杀不绝的黑衣妖物,天下第一庄折损了不下百人,其中不乏已经在江湖中略有名气的少年剑客。武当,峨眉,昆仑,以及南宫家派来的人中均有不同程度的死伤。
那一晚,天下第一庄仿佛经历的炼狱的洗礼一样,到处都是鲜血,到处是哀嚎声。没有人会忘记,面对那些杀不死的怪物时心底**luo涌上来的恐惧是多么的惊悚。
他们都是历经生死的侠客,可当真的面对这些怪物时,那种恐惧其实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那群怪物训练有素,杀人如麻,身上仿佛没有一丝弱点。
白芍听的心惊,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萧鼎的目光带着殷切的看着她,沉声道,“白姑娘,门人左倾说,你和廖公子来山庄途中曾经遭遇了这些怪物。”
白芍点了点头,“确实。”
“你是如何杀死它们的?”此话一出,大厅里一片哗然,唯独对面坐着的年轻男子,他依旧低垂着眉,白玉一样样的手指轻轻的抚模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好似对众人的疑惑与恐惧丝毫不以为意。
“砍其头颅。怪物的人的身体是受到大脑支配而行动的,只要把头和身体分开,身体自然会失去行动能力。”她漫不经心的道,目光瞄了一眼男子腰间的剑。
那是一把很美的剑,剑柄上没有追坠着剑穗,剑鞘上也没有华丽的纹饰,却平实中透出一股简约的美,线条柔和中隐约透着一股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剑鞘顶端镶嵌着七颗紫色的水晶石,晶石经过阳光的折射,在屋脊上反射出北斗七星一样的光点。
剑本身的气质与男子的气质极不相符,总让她觉得有种书生提剑的委和感。
在座的很多人露出惊愕的表情,好一会才有人站了起来,萧鼎抬眸一看,“张道长有何高见?”
张道权是武当此次来天下第一庄的代表人物,三天前的一战,武当死了好几个二代弟子中优秀的青年,心情本是很沉重,如今听白芍如此轻易的说出砍其头颅,心中不免那一阵怒火,忍不住站了起来,冷眼看着白芍道,“白姑娘你是开玩笑么?但凡是练剑的,有谁不知,要想轻易取其头颅是何其困难?”
白芍自然知道,电视里动辄就砍人脑袋的剑客侠客,在现实中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如同葛林忠案子里,一刀砍人脑袋的,大抵上除了刽子手,便是屠夫了,而实战中,很少有人会选择砍人脑袋作为杀招的,相比斩首,胸口,眉心会更容易得手,这也是很多武侠小说中,用剑高手多半是采用割喉,刺心等技法,很少有斩首的。
众人纷纷符合。
白芍一笑,“在座的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对杀人有很深的研究。”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齐刷刷惨白一片。“可若他们不是人呢?”白芍反问。
“你什么意思?”张道权问。
“不知道在座的,可听过造畜?”
白芍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均是露出一种惊愕的神色,“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法在江湖上已经失传很久了。”萧鼎出声道。
“你的意思,这些怪物都是造畜?”对面的男子突然出声,声音如环佩铃铛清脆悦耳,带着一种所不出的性感。
白芍顺着声音看过去,男子含笑望着她。
“白姑娘果然不记得在下了?”南宫罗突然出声,病态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漠,他直直的站起身,修长的身体很是单薄,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有瞬间的呼吸困难,只能下意识看向廖无情。
南宫罗转瞬已经来到她面前,苍白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紧抿的唇角勾出一抹清浅的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白芍微愣,额头渗出秘密的冷汗,暗道,难道又是那白大庄主在外惹得****债?
廖无情这家伙竟在此时扭头与一旁的峨眉老师太叙旧了,白芍苦逼哈哈的看着南宫罗越来越逼近的脸,一脸尴尬的笑,“那个,敢问公子贵姓?那个,失忆啊!真是瞒苦恼的,呵呵!”
南宫罗微微眯着眸子,突然伸手,白芍以为他是要打她,吓得一缩脖子,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剪,猛地起身将他的手反剪到背后。
“咔吧!”
白芍脸色一白,连忙松开手,南宫罗的手臂竟然硬生生被她给掰骨折了,耷拉着垂在身侧,本就苍白的脸此时看来更加的青白的。
白芍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尼马,什么时候她变身神力女超人了?竟然随随便便便把一个大男人的胳膊给拧折了?
大厅里传来一阵抽泣声,白芍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南宫罗耷拉着手臂,一双水剪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那个,有人能给他接上么?这么着,有点不美观啊!”白芍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傻缺,这种时候竟然还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么二b的话,简直是奇葩了。
“噗!哈哈哈哈!”
身前的人突然爆出一阵大笑,白芍不解的看着狂笑的南宫罗,暗道,难道掰折了他的手臂,结果脑袋坏掉了?
“哈哈!哈哈!”南宫罗突然猛地后退了两步,原本断掉的手臂突然向上扬起,只听见‘咔吧咔吧’的几声脆响,折掉的手臂竟然自动接上了。
白芍看的傻眼,好一会才猛地回神,“你耍我?”
南宫罗直起身子,一脸笑意的道,“这次,我可以肯定你是真的失忆了,若是以前的你,必是会拂袖而走。”说着,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安安静静的做回自己的座位,低眉把玩手里的玉扳子。
白芍活了两世,没见过前后态度反差这么大的人,倒真是两面人的典型了,贱人的终极进化了,真真是白瞎了这张面皮了。
“南宫公子。”
若不是萧鼎的声音插进来,白芍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忍不住冲过去抽他两巴掌,当然,后果可能不会很好。
南宫公子!
莫不是那个天下第一剑?
目光若有似无的对上他腰间的剑,心里颤了一下,扭身坐回位置,冷道,“哦,原来是天下第一贱啊!果然是名不虚传,这贱果然是贱的非同凡响。”
南宫罗也不做声,只稍稍扬了扬眉,目光确实看着廖无情,扯唇笑了一下,便继续低头。
白芍的自尊心被深深的伤了,扭头气氛的看廖无情,见他脸上带着笑,忍不住冷道,“看我被耍你觉得很好笑么?”
廖无情低声道,“这是师兄在跟你打招呼。”
“师兄?”
廖无情倾身凑到她耳边,道,“你忘了,我与南宫家颇有些渊源。”
好吧,意思是,南宫罗刚才是在与她打招呼?
是她愚蠢看不出这是哪门子的招呼,还是这人就是个贱人奇葩?
白芍兀自生着闷气,那厢被一直晾着的张道权却是脸色难看至极,一双阴咎的眸子死死的瞪着白芍。
白芍觉得自己还真是没得罪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只好耸耸肩,朝着张道权道,“我说的道爷若是不信,我也没法,林子里被杀死的怪物已经被掩埋了,不如找人挖开看看便知道。”此话一处,身旁的萧鼎猛地站起来,“不可,那毒物有剧毒。”
“哼!”张道权冷哼,“有剧毒又如何?只要我们不去碰触便好,今日若是不能探个究竟,他日若是那群怪物再来袭击,我武当可没有几个优秀的二代弟子可以牺牲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萧鼎的脸色很是难看,在座的人也都默不作声。
白芍觉得张道权用了牺牲二字,难道这些人的死另有蹊跷?
怪物攻击天下第一庄,所谓何事?
张先贤死时丢了飞天九剑,苗女的死直接与襄王墓有关,而襄王墓中丢失了一只阴兵,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怪物攻击天下一第一庄也是有所图?
张道权的咄咄逼人让萧鼎一时无言,目光先是落在白芍身上,而后又在廖无情的身上停顿了片刻,好一会才道,“既然张道长执意要去验看尸体,我也不阻拦了。”说着,叫进林子里时处理怪物尸体的那名年轻弟子,吩咐他带路,众人浩浩荡荡出了天下第一庄,来到事发的那个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