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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沐风从官府得到消息,昨日确实有人在一条暗巷里发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尸体的主人确定了么?”

“已经确定了,是江湖中颇有盛名的赏金猎人,公子温如玉。”

“原来他叫温如玉。”白芍想起初见温如玉时,他给人的感觉确实如温润璞玉般的白面书生,没想到竟然是个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

既然是赏金猎人,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何会出现的龙门客栈了,或许他就是想要抓到那个杀了龙门客栈满门的人。又或许,他是受人所托来查此案,却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温如玉晌午的时候还提着两名地痞去官府领了赏银,当时县太爷还纳闷,温如玉这人虽然是个赏金猎人,但是心气很高,非大案要案他不插手,从来没见过他抓小毛贼。温如玉在县衙交了人,然后去江东酒楼吃了酒,从江东酒楼出来后去了一趟金钱赌坊,据金钱赌坊的打手说,温如玉那天手气很好,赢了很多银子。没人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因为后来赌坊里来了个女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去了。”

“女人?”白芍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气。

“嗯,很特别的女人。”

“怎么个特别法?”玄思繆道。

公孙无没有来用早膳,所以饭厅里只有玄思繆,白芍和沐风三人。

“一个很美的女人,赌技很好的女人,她一口气赢走了三千万两,惊动了赌坊的大东家。”

“江老?”玄思繆道,“确实有意思,听闻江老已经久不问赌场的事了,没想到却因个女人出山了。”

沐风点点头。

“我猜最后江老肯定栽了。”玄思繆笑道。

“确实栽了,江老一气之下将金钱赌坊易手。”

“那么现在金钱赌坊的老板是个美艳又赌技高超的女人了?”

“嗯。|”

白芍一边听的云里雾里,“这赌坊和美女与温如玉的死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玄思繆使劲掐了她略显婴儿肥的脸蛋,“你不觉得这女人出现的很巧合么?温如玉赢了那么多的钱,他为什么没有和这女人赌一赌?”

“或许他那时候已经走了。”

“赌坊的打手不是说了么,没有人看见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女人吸引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温如玉是女人出现之后才离开赌场的。”

“他是被带走的?”

“不!”玄思繆摇头,“他是自愿跟着走的,一定有什么比赌钱更能引起他兴趣的事使他放弃赢更多的银子,而离开了。”

“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或许我们该去金钱赌场见识见识那个美艳又赌技高超的女老板。”玄思繆笑道。

用过早饭,昨日白芍订做的两套男装已经送了过来。

大燕国的女装繁复,男装要比女装简单许多。长恭在宫里的妃嫔惨死案之后就一直跟着小云子留在了宫里,这次回来的急,又接二连三发生事情,沐风还没来得及给她派遣个使唤丫环。

整理好衣衫,随手在头顶扎了个马尾,绑上洒巾,端端是个面白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金钱赌坊位于东大街,步行半个时辰便到了。

玄思繆依旧是绯红的长袍,沐风随在他身后,两人脸上表情不一。

“咱们不能一起进去,太过显眼。”玄思繆在金钱赌坊不远处的巷子口停下,转身对沐风道,”我和娘子去前面场子尽量吸引人,沐风去探探虚实。”

沐风点头,玄思繆拉着白芍先走。

金钱赌坊是一座三层小楼,二进院,小楼一楼有后门,通过后门进入后院,后院占地宽阔,有东西南北四厢房,大多用来招待贵客,和豪赌的世家公子。

进了小楼,并没有想象中乌烟瘴气,整个大厅里一共摆着八张赌桌,其中有六桌围满了人,有牌九的,有大小点的。

大堂中央有两张桌子,这两张桌子很特别,东西个一张椅子,中间是庄家。

西面的桌子是空的,东面的桌子被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但依旧可以从人面的惊呼声中听出,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赌。

玄思繆不做痕迹的分开人群,拉着白芍挤进人群中。

面前的赌桌上东西个坐了一人,东面的是一名面带薄纱的女子,另一名男子约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面前堆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十万两,我压大!”男人拍出一张大面值的银票,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素白修长的手捻起一张银票压在小上。

人群里又爆出一阵热烈的探讨声,刚刚已经连开了三个大,男人已经赢了一百万多两了。

“你才这次是大是小?”玄思繆突然凑到白芍耳边咬耳朵。

白芍看了眼那女子沉静的眸子,又看男人忍俊不禁裂开的嘴角,道,“大!”

玄思繆一笑,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十万两,我也压大。”

众人的视线瞬时全部集中在玄思繆身上,抽泣声不绝于耳,人群中议论纷纷。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本桌只接受两位赌客。”庄家目光冰凉的看着玄思繆。

玄思繆不慎在意的摇摇头,将银票推想大字,“怎么,你们赌场不是开门做生意么?本公子想赌大的,若是不能,还开什么赌场?”笑眯眯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女人,“姑娘,你说呢。”

女人沉默很久,突然朝庄家横了一眼,庄家立刻明白过来,连忙道,”好好,既然公子有性质,不妨多加一个人,对面的张公子,你意下如何?”

张公子瘪瘪嘴,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还是点了点头。

“二,娶个这位公子加一把凳子。”庄家朝楼上喊了一嗓子。

“等等,两把!”玄思繆笑道。

“喂,你行不行啊!”白芍暗地里捅了捅玄思繆,看着那十万两银票眼睛都放光啊!

那是银子啊,**luo的银子,不是纸片啊!

玄思繆抿唇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姑娘贵姓?”

身后传来一阵吸气声,有好事的人道,“这位小哥,一看你就知道你个对面那位一样,都是吃生米的吧!这为姑娘可是现在咱这几千赌坊的老板娘,段瑾段姑娘。”大汉口沫横飞,嘀嘀咕咕把段瑾是如何技压群雄,从江老手中赢来这金钱赌坊的过程说了个仔仔细细。

段瑾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目光幽幽的扫过来,看的却是玄思繆背后的白芍。

白芍感觉到一道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下意识的往玄思繆身后躲。

二楼的伙计很快送来了两把椅子,玄思繆拉着白芍坐定,目光扫了一眼左手便的男人,“兄台贵姓?”

男子冷哼了一声,“冷云。”

冷云?

在场的人有一半的听过这个名字,大燕国开国功勋冷锋的孙子。冷家人丁单薄,冷老爷子只得了一子,从小不喜他习武,长大后便做了文官,皇帝对冷家十分赏识,冷云的爹冷漠又确实有几分才干,三年前已经位列吏部尚书之职。冷云的姐姐嫁给了当今皇帝的胞弟孝亲王,冷云也被册封了小侯爷,几年间冷室一族风光无限,只是一直被夏室一族压制而略显低调。

白芍自是不知这些,她的目光寻着段瑾看去,心中却在猜测,这女人是否真的与温如玉被杀有关系?

庄家已经开了骰子,人群里爆出一阵惊呼,“是大,又是大。”

“今天真是邪门了,难道这段瑾姑娘也遇到对手了?”庄家分好银子,一眨眼的功夫,玄思繆已经赢了十几万两。

白芍心不在焉的看着赌局,目光环视整个赌场大厅。

大厅采中控设计,在一头大厅可以看得见二楼的几个房间,房间的门紧闭着,是不是有浓妆艳抹的女人进进出出,手中端着托盘。

脑中想起以前看过电视里面的烟管,也有那种上面放着烟枪的托盘。

难道二楼是烟管?

“啊。开了开了,真的是豹子。”飞走的思绪被围观人群的惊呼声拉回来,白芍往玄思繆桌前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每张十万两面值的银票,那么一骡子得多少?

对面的冷云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面前的银票只剩寥寥数张,白皙的面容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冷公子,该您了。”庄家道。

冷云举着手里的银票不知道压什么,一连三把开了豹子,眼看他和段瑾手里的银子都被对面的小子通吃了,心底恨得压根都痒痒。

“我,我压豹子。”犹豫了半天,终于把银票压在豹子上。

“玄公子。你了。”庄家道。

“我么?我压小。”玄思繆将银票压好,一旁的冷云突然站起来,一把将压在豹子上的银票抢回来压在小上,“我也压小。”

人群里传来一阵唏嘘声,庄家的脸色很难看,“冷公子,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本公子就愿意压小怎么了?”冷云耍起无赖,一拍桌子就要冲过去。

“无妨,就要冷公子压小吧!”对面的段瑾突然出声,声音悦耳好听,像是夏日里挂在窗台的风铃,说话间带着细细的回音。

庄家无奈的瘪瘪嘴,“好吧!”

“既然冷公子不压小,那我压豹子吧!”段瑾将银票推到豹子上。

庄家见三人已经压好,高声喊道,“压大压下,买定离手,开。”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骰子开出来了,竟然是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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