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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即位后的第一道诏书就是为大行皇帝办理丧事,谥号孝景帝,葬于阳陵。由太常主理葬礼事宜,少府协理,将景帝日常喜爱之物字画古玩、珠宝器皿,以及平素衣服、配饰等所用之物全部陪葬。

第二道诏书就是尊窦太后为太皇太后,王皇后为皇太后;立太子妃陈氏为皇后。汉制长乐宫是太后居所,未央宫是皇帝和后妃居所,但因为窦太皇太后居长乐宫,王太后不敢僭越,就仍住在漪兰殿。而皇后阿娇则迁居椒房殿,入主未央宫。

因为宫殿的墙壁上使用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进行粉刷,颜色呈粉红色,具有芳香的味道且可以保护木质结构的宫殿,有防蛀虫的效果。而且,椒者,多籽,取其“多子”之意,故椒房殿是皇后居住的正殿。

在梓官守孝一天的平阳随王太后回到漪兰殿,不满地道,“母后,彻儿还真是心疼阿娇,一立后就迁居椒房殿,现在满满几十箱的珠宝往哪儿搬呢。”

“彻儿才不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是你皇祖母!”王皇后月兑下孝衣孝帽,端坐在榻上,“你皇祖母才真是心疼阿娇,以后太皇太后和皇后两家联合起来,哪还有我们王家的立足之地!”

平阳闻言,给王皇后出主意道,“母后,弟弟做了皇帝了,后宫总不能只有阿娇一个,我们该帮他建立他的未央了。”

“不急,”母亲意味深长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平阳,你可以好好学学你馆陶姑姑,要知道,这十几年,她可送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到你父皇身边。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重要的是,你弟弟的身边人,要和我们一条心。”

平阳点点头,确实还早,有她皇祖母在,真还不到时候,急不得。

“现在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零陵的儿子几岁了,快三岁了吧?你也要加紧了,不然,隆虑都走在你前面了。”

“有儿子又怎么了,不过是个遗月复子。”平阳不屑道,她跟零陵天生不对盘。零陵是景帝长女,而且她们的幼年是零陵的母妃栗妃最受宠,所以零陵也一向很骄矜,在众多公主中吃穿用度都胜过一筹。

王太后有点感叹道,“她这几日倒是真的很悲伤的样子,整个人都消减了。平阳,你要记住,一个人从云端掉落谷底,就是零陵的样子。不想变成她那样,你就要一直站在云端。不过,要脚下稳,一定要谨慎,要小心翼翼。尤其是在你皇祖母、你馆陶姑姑和阿娇面前!”

平阳绷着脸,眼神望着未知的远方,她仿佛看到了未来她在未央宫呼风唤雨的样子,那个未来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她知道母后的教导是对的,口中喃喃道,“到那个时候,还由不得我做主吗?”

宣室。

刘彻即位之后,自觉责任重大,却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便请了自己的两位师傅丞相卫绾和太傅汲黯商议国事,而目前最要紧的是本朝的人事安排。

丞相卫绾首先禀道:“陛下,先帝早前调任将军李广为未央宫卫尉,程不识为长乐宫卫尉,他二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到上任了。”

刘彻点点头,“两位将军担任卫尉,保护两宫的安全,我很放心。目前最要紧的,是三公的人选。”

所谓三公,即是丞相、太尉和御史,丞相理事,太尉主兵,御史管刑法,辅助国君的最高官员,权力极大。

一听这话,卫绾心中波澜,他正是三公之一,是丞相,新帝虽是他的学生,但此一时彼一时,便道,“老臣听凭陛下旨意。”

“嗯!”刘彻点点头,幽暗的烛光,看不出情绪,“卫丞相,今年高寿?”

卫绾一怔,“老臣,年将七十。”

“师傅不如退下来,专心教导我,更可以安享晚年,好吗?”

卫绾闻言,不知自己是否犯了过错,颤颤巍巍地拜道,“老臣遵旨。”

“人生七十古来稀,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师傅将一生心血都耗尽在朝廷,也该是时候享受一下人生乐趣了。”

“是!”卫绾定了下心神,“不知陛下属意谁?”

“魏其侯窦婴任丞相,赵绾任御史大夫,田蚡任太尉。”刘彻悠悠地说。

卫绾突然觉得,他的这位徒弟深不可测,窦婴是窦太皇太后的侄子,田蚡是王太后的弟弟,而赵绾这个儒生是皇帝一手提拔,是皇帝的人,如此一来,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的权力实现了平衡。而实际上,窦婴推崇儒术,与陛下的理念一致,不会意见相左,而太尉主兵只要不用兵,田蚡太尉是没什么事的。

如此一来,权力其实都紧紧攥在皇帝手中,却又和外戚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卫绾想着,汲黯已经在一旁赞道,“陛下圣明!”他也赶忙附和道,“如此甚好。”

刘彻宽大的衣袂上绣着锦绣云纹的金线映着烛光,熠熠生辉,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

他们有商讨了九卿的人选,王臧任奉常太常和郎中令,王恢任太行令大鸿胪,韩安国宗正大农令,灌夫任太仆,韩安国宗正大农令,张汤任廷尉,石庆任内史,汲黯任

都尉。

商量定了,两人退下去拟旨,要在第二天宣读。

常侍常安见刘彻仍没有睡意,便劝道,“陛下,早些歇着吧,已经丑时了。”

刘彻仍在看奏折,头也不抬,“困意过了,我再看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刚才皇后娘娘来过”

刘彻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凌冽,质问:“你怎么没有报?”

常安很淡定,“娘娘听说陛下在议事,吩咐不让打扰,只留下一盘糕点,叮嘱奴才要好好伺候陛下。”

“哦!”刘彻的眼神有点散了,仿佛想起了什么,淡淡地说,“以后皇后来,不管谁在都要禀报。”

“是!”常安躬身道,看来皇后娘娘在陛下的心中,比任何事都重要,他四年前就奉了命,每日要汇报当时的阿娇翁主每日的行踪,这个规定至今未改,“娘娘今日都陪在长乐宫,馆陶长公主、堂邑侯和世子,以及隆虑侯都来了。太皇太后赏了一百件古玩字画给娘娘,装饰椒房殿。”

刘彻点点头,“娘娘送了什么糕点?”

常安笑眯眯地唤宫女把食盒拿上来,亲自呈给刘彻,“陛下您看,是如意糕。”

刘彻瞧过去,四块洁白光亮形似如意的糕点上用枸杞拼成了四个字:多笑少愁。

“陛下,您看,娘娘多关心陛下。”

刘彻掩不住笑意,拿起一块糕点,吃一口,觉得比以往吃过的都甜都好吃。

常安乘机劝道,“陛下操劳了一日了,明天还有更多事忙,不如早点休息吧。”

刘彻吃完了一块糕点,抿口茶,站起身才觉得身子都僵硬了,扶着常安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座皇榻,高有九尺,后面有九龙盘踞的金屏风,两边也是盘龙金烛台,很威严。

而从殿内望出去,殿外由画像砖铺成中间御道,宽六杖,供皇帝行走,其上阴刻龙纹,浮于砖外,栩栩如生。两侧各有三丈宽小道一条,供妃嫔臣子行走。再往两边,便是青石铺就的空地,占地极大。

以后,这座宣室便是他的起居之殿,兼议政事。

“已经备好洗澡水了,陛下可以沐浴了。”

刘彻点点头,正殿后面就是寝殿,偌大的寝殿里只有他一个人,宽大的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刘彻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有没有好好睡觉。”

深夜,一抹黑影匆匆出了宣室殿,又无声无息地进了椒房殿。

烛火通红,映着红色的纱帐,更映着阿娇雪白的肌肤,她一身红色的寝衣,躺在床上发呆。

今天累了一天,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她失眠了。

脑海里尽是那天刘彻跪在宗庙前的背影,那么苍凉,那么无力

“怎么还不睡?”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娇一个激灵,刘彻的脸就在离她不到一寸的距离,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你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宣室殿休息吗?

“想你。”

短短一声温柔,只有两个字,却满含深情。刘彻望着一脸惊讶的阿娇,俯深深吻上她的樱唇。

唇齿间的依恋似乎愈来愈浓,阿娇面带潮红,闭着眼睛与之纠缠,刘彻更是吻得忘情,许久之后,两人才渐渐分开。

刘彻趁着阿娇失神之时,来了个窃玉偷香,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即一脸宠溺地道,“以后我不在,你也要乖乖睡觉。”

阿娇听话地点点头。

刘彻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轻轻扬起嘴角,眼中蕴着无限柔情,一双大手轻轻解开她的衣服,帐内一片无限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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