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独孤后,点香,磕头。
独孤后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腾蒲之上,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保佑我们大隋国家兴盛,千秋万代,战无不胜,保佑阿摩生命无忧,早日班师回朝,凯旋归来。”
我鹦鹉学舌那样,跟着独孤后念:“佛祖保佑,保佑大隋国家兴盛,千秋万代,战无不胜,保佑晋王殿下生命无忧,早日班师回朝,凯旋归来。”
其实不用烧香拜佛,我也知道杨广会生命无忧——如果杨广命丧草原,那就成了民族英雄了,中国历史就得改写,杨广到最后也不会落得个遗臭万年。我还知道,无论隋文帝和独孤后,再怎么烧香拜佛,佛祖也不会保佑他们大隋国能够千秋万代——大隋国,最后是毁在杨广的手中。
哎,杨广!
我想不明白,杨广到最后为什么会成了亡国暴君?
我甩了甩头,决定不去想这些令我烦恼的事,不是有首诗这样写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既然自己无法改变的事,不如接受事实,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算了。
我跟着独孤后又是跪,又是拜,又是祈祷。
好一番折腾后,终于独孤后说:“媚儿,我待会儿还要到殿堂听住持高僧诵经,你不用陪我了。你让罗罗和小喜儿陪你到后院的休憩圣地去坐坐吧。”
“是,母后。”我说。
我是个俗人,对佛经的悟性不高。更令我惭愧的是,我懂耶稣,竟然比懂佛祖还要多。那佛号声声,木鱼阵阵,人家听到心平气和,心如止水,而我听得心烦意乱,极不耐烦,但表面上又不敢露出来,尽量装出虔诚恭敬的样子。我巴不得独孤后这么说,心里自然是千愿万愿。
大兴善寺的后院,环境倒也雅致,古树名木,鲜花翠竹,假山叠翠,还有幽静的长廊,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的亭台楼阁。
跟在我身后的小喜儿,忽然远远一指,很惊讶地说:“四公主你看,蜀王殿下在竹林那边的亭子呢。”
我看了过去。可不是?杨秀这小子,大概是无所事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大兴善寺来了,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内,无精打采的发着愣,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走了过去,笑着问他:“秀哥哥,你怎么啦?”
杨秀拉着一张长脸,抢白我:“想来就来呗,难道你可以来我不可以看?”
我说:“我是跟了母后一块来的。”
杨秀声音闷闷地说:“我知道。我是看到母后和你来后我才跟过来的。”
我瞧瞧他,奇怪地问:“秀哥哥,你干嘛一点笑容也没有?是不是又被父皇叫去训啦?所以心情不爽?”
杨秀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嚷嚷:“什么是‘又被父皇叫去训’?好像我常常闯祸闹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