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裴傲南刚一进门就看到床上的亲热戏码,他自嘲地说了一句,忽而用力关上门,转身离开。
真是可笑,刚刚听席璎说戚擎苍失明了,他几乎是狂奔着折返回来,他担心念初会受委屈,想要劝说她离开他,不要跟这个废物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是他太多余。无论戚擎苍怎样落魄,念初的生命中都不会再容下别的男人。
满室绯色的火热被突然打断,桑念初一声惊叫,忙老老实实伏在戚擎苍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是谁?裴傲南吗?”他皱紧眉头问,被外界突然一打扰,他还真是有点分神,不过好在那里争气,没被吓得缩回去,反而更是坚.挺。
“恩。”桑念初挣月兑他的钳制,她刚刚就说会有人看到的啊!都怪他不信,差点两个人就丢脸丢大了!
见她这么在意,他倒是有些不高兴了,一把扯过桑念初的胳膊,力道大的她猛然一疼。
“你怕他生气?”
他语气不善,一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问什么?我只是怕一会被护士和医生看到了。”桑念初无奈地解释。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气这么爱乱猜,她明明什么反应都没有,他那些推论都从哪来?
“那你现在要不要出去问一下他刚刚匆忙来干什么?”
“不用了。”
她并不是猜不到他为什么突然上来,也许是席璎对他说了关于戚擎苍病情的事,他是来劝说自己离开的吧?
如此一来,刚刚正巧被他撞上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应该能让他彻底死心了。
“你睡吧,已经很晚了。”桑念初将衣服整理好,“我就在床边陪着你,哪都不会去,你需要什么尽管叫我就是了。”
“念初……”戚擎苍心里不由一阵愧疚,就在刚刚他还冲着自己的小女人发脾气了呢,人一旦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就会有点歇斯底里情绪失控,他下次一定会注意,不会再对她大吼大叫了,不然万一吓跑了她,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怎么了?”她俯,“我去拿湿毛巾来帮你擦一擦。”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了。”他晃着她的手臂哀求,就好像小孩子要糖吃似的蹩脚地撒着娇。
“你呀,你又不听话,医生不是说让你静养两天吗?”
“回家也一样能静养的!更何况我有一笔大生意,耽误不得!”
“那你不打算手术吗?”又气又急,桑念初不禁说出了最令她关心却也是最令他抗拒的问题。
“你要让我这几天就手术吗?那我更要离开!”戚擎苍忽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我绝不会动那该死的手术!”
“擎苍,你怎么这么固执!医生说了如果你再不动手术的话不但眼睛不会复明,其他器官可能也会出问题的啊!”
“我不管!我还没再睁开眼睛看到你,我绝对不会在这样的状态下上手术台,我绝不会没再看你一眼就把自己的性命给交出去!什么时候复明什么时候再考虑手术的问题!”
“你不手术怎么可能复明啊!胆小鬼,不理你了!”
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她又心疼又生气,忽然赌气甩开他的手臂,独自进了洗手间难过。戚擎苍见她竟然不管自己了,不由又是莫名其妙的一通火,突然抓起一旁的杯子用力掼在地上,只听得一声脆响,玻璃杯眨眼间便成了无数块碎片。
她不会懂的,她不懂,他是真的怕死,他怕再不能见到她,他真的怕会失去她,这辈子再不能拥抱她听她说爱,他有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充分的理由。他宁可全世界人嘲笑他胆小鬼,也鼓不起勇气来面对哪怕0.01%的意外。
他无法再承受任何风险,他爱到极致,一刻都不能没有她,更怕若他不在,她会难过。
摔碎了一只杯子,他瞒以为念初会生气,不料病房里还是安静到极点,一丝她的气息都没有。
她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去追裴傲南了?
一想到这他就忽然变得又紧张又懊恼,他忽然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足踩在地板上,数块玻璃碎片顿时***足部肉中,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在地板上留下刺目的印记。
“念初,你等等我——”他胡乱模索着往前走,又快又急,屡次被仪器的线绊倒,终于因为失去平衡和支点不小心跪在地板上。那些四散的零星碎片扎进他膝盖里他都浑然不觉,挣扎着还要爬起来。
“念初,念初!”他心急如焚喊着她的名字。
桑念初隐隐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快步走出来,见到的却是他浑身血,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
里惶惶打着转碰着壁。脚下拖曳出数条不规则的血痕,触目惊心。
“戚擎苍!”她吓坏了,忙冲上去扶起他,看着他身上到处都是玻璃扎进**的血,那些尖锐的物件刺破他的病服,在他身上晕出大片血渍,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灾难般恐怖。
“念初——”他喜出望外,犹如落水的病人抓住棵救命稻草般急切。
“别走,别离开我!”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断央求着,道着歉,“原谅我好不好,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傻瓜,谁怪你了啊!”
刚刚才拭干净的眼泪瞬间又再度夺眶而出,她小心翼翼将他扶到床上去,又急匆匆叫护士来为他清理伤口。
小护士一进门吓了一跳,她以为只是磕绊到哪里流了血,拿了药箱后才发现竟然会有这么多玻璃碎片在他身上,尤其是脚部,几乎没有什么完整的地方。
“哎——怎么成了这样,病人家属,小心点啊!这很痛的!”
她拿出棉签,边消着毒边查找着那些碎片,它们嵌入的太深,要拔出来需要好大的力气。
桑念初紧紧握着戚擎苍的手臂,她都心疼死了,他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在屋子里乱跑啊,最是受不了他这固执的性子!
“我不过是去洗了下脸,你以后不能再乱.动.乱跑了。”
“恩,听老婆的。”
她再度出现的感觉真好,只要她还在,那些痛算得了什么呢?他紧紧拥着她纤弱的腰肢让她坐在他身边,头抵在她的背上,贪婪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小护士手心都沁出汗了,这么短短功夫她已经夹出了大小不一的带血碎片至少七八块,她以为床上的男人至少会哼一声,他却无声无息仿若没有知觉,害得她更是紧张了。
“先生,疼的话您就叫一声啊!”
“不疼,您弄就是了。”
她擦一把汗,心里嘀咕着一般的病人要是到了这种程度早就哭天抢地了,就算是男人,至少伤口也会跟着紧一下,他怎么就像是没有痛觉的人一样,这倒让她不知如何下手了,更何况她还要剥开那些伤口仔细找寻……
那些碎片都清理完毕后,她整个人都近乎虚月兑了。她仰起头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脖子都是酸痛的。
“好了,这两天不要乱走以防感染,我一会给你们推个轮椅来。”
“轮椅?不用那么夸张吧?我只是割破了脚而已。”
“我知道,先生您就别再逞强了,您要是一块碎片也就算了,我这托盘上大大小小的碎片都数不清楚,您要是再不听话,后果可自负啊!”
小护士喋喋不休边收拾东西边警告,她当真没见过这样的病人,要是自己真的完好无损的话那还来医院这种地方做什么!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长得帅也得有个倔强的限度!
戚擎苍陪着笑,听着病房的门“咣”一声被关上,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小护士生气了啊。”
“跟你在一起谁都得生气。”
他拥着她,手臂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因此当一滴咸湿落下的时候,他准确无误感觉到她的眼泪。
“你是不是又哭了?”
他心疼地转过她的身子,用力一提将她揽在自己怀中。她环着他的身子,不埋怨不说话,就那么抱着他一直哭。
她觉得他好可怜,为什么上天能对一个人这么不公平呢?给了他才华给了他不屈不挠的性子却不给他完整的家庭一番平顺的仕途,甚至连一副好身体都吝啬施舍给他,偏要他一身病,一世红尘债,模爬滚打着生活!
“不许哭了,陪我睡觉。”他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颌,艰难寻觅到她脸上的泪珠儿,将它们悉数吻干。
“我还没帮你擦身子呢。你这次要乖乖的等我,不要再动了。”
“恩,去吧老婆。”
他叫这个称呼叫的顺口极了,真的不愿意再更改,想就这样叫她一辈子老婆。他很庆幸,还好佩慈的中途退出,让他得以从头到尾都只娶她一个女人,这重身份将永远属于她。
桑念初端来水盆,小心翼翼帮他擦洗着身子,因为怕弄痛他,她的动作格外轻柔,没想到他竟然都一身伤了还有心思想其他事,一不留神她就看到他身下支起的小帐篷,他的大手也不安分的沿着她的手臂向上攀爬。
“你又闹!”她拍拍他的脸,佯装生气地说。
“老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这实在是太限制了。”他晃晃身子,很是不情愿自己睡在这么窄小的床上,还时刻面临被人打扰的境况,害他无法敞开了爱她。
“不行,你不许乱动,都怪你,伤口又出血了!”
她为自己清洗的功夫他已经睡着了,等她再度折回来的时候他正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斜飞的英挺剑眉微蹙,削薄的唇轻轻抿起,棱角分明的轮廓和强健高大的身形勾勒出黑夜中的鹰,孑然独立间却又散发出傲视天地的强势。
睡着了都不放松,就是这样才令她心疼。她在他身边坐下来,葱白的手指沿着他的唇角细细描绘。她痴痴看着他,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坚强不屈的男人竟会和她彼此依恋,她是不是该说自己幸运呢?就算他看不到那又怎样?他依旧是最完美的男人。
桑念初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直到半夜,一双手将她轻轻抱上床,又贴心为她盖好被子。他将她搂在怀中,亲吻她细致的眉眼,虽然看不见,但举手投足间无不带着宠溺和压抑的狂爱。
“老婆,我们明天就回家去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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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裴傲南的疯狂索取令席璎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他一面发泄着内心的愤慨,一面冷笑着说,戚擎苍那混蛋,连在医院随时有人进出都不管不顾,他分明在折磨桑念初!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残忍的男人?我这样你是不是更喜欢我?”
他在她身下狂暴不带任何同情的冲刺,直到她脸色惨白,身下涌出的已不知是血还是爱。他眼里没有一丝同情,满满的全是恨。
“疼……啊轻点……”
那已经不是欢爱到极致的愉悦叫声,而是惨叫,痛到无法忍受的讯号。伴随着身下传来阵阵收缩,裴傲南最后一袭,将自己的白灼洒在她体内,这才抽身退出来,一点温存都不给予。
“记得吃药,我不想让你怀孕。”他冷冷地说。
席璎喘息着倒在床上,泪水肆虐。这是她的选择,她绝不后悔,她只是好心疼他,心疼他也心疼自己。
他们都爱错了人,飞蛾扑火般燃烧着自己的一颗心。
见她没有回应,他索性皱眉不再管她,而是径直出了门去。一抬眼正对上门口不知所措的薇安,她今天领了个外国男人回来,真不知她的本意是不是想让他吃醋,不过——很抱歉,他没兴趣关注她做什么。
“你……你好了?”
她一直站在门口听着席璎在屋里的惨叫,身下蠢蠢欲动,而领回来的那个男人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她身后挑.逗着,裴傲南出门的时候,那名白人男子正将手伸向她的幽泽。
“要做出去做!”
他厉声吼着,双眼通红的像一只发狂的豹子。
“兄弟,你不行啊,才几个小时而已。太不持久。”
白人兄弟得意洋洋抓着自己身下的尺寸炫耀,亚洲人果然是不及他们的体力,早早就败下阵来。
裴傲南冷眼瞪着他,忽然抬起拳头,一拳便垂在对方的鼻梁上。那一击又快又猛,瞬间将其打翻在地,鼻子上涌出血来。
“啊——”薇安一声惊叫,看着白人匆匆爬起来,擦着鼻梁上涌出的血,骂着脏话,咆哮着扑了上来。
送死是吗?裴傲南眼里闪过一丝冷光,瞬间已同他扭作一团。那白人虽是块头又大又生猛,灵活性和耐力却都不如他,再加上他此刻正愤怒异常,手下毫不留情,两三拳便将其压在身下。
“我让你他妈的再嘲笑我!”
他一拳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吓得薇安尖叫连连,白人脸上已是血肉模糊,地板上一滩血渍。
席璎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见裴傲南这样疯狂发泄,而身下的男人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蜷起的手一点点松开。
他疯了吗!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裴傲南,快放手!会死人的!”席璎扑上来从后面抱住裴傲南,试图让他停止。
可打红眼的他哪里还会听别人的劝阻,他反手一挥就将弱小的她甩了出去,头正磕在门框上,一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腥甜的液体自她口中和额头处涌了出来,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剥空。
“裴……傲南……”她倒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涣散,朦胧中只见他终于站起身来,他身下的男人不知是死是活。
“弄走他。”他对着薇安冷声说。回头的时候才看到席璎已经倒在血泊里,他怔了一下,似乎根本不记得她是怎样受伤的。
“她怎么了?”裴傲南指着席璎问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的薇安。
她哪里还注意得到,她只被他的狂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蜷紧身子拼命摇头,生怕再惹怒了这头豹子。
他略一思付,便一把抱起席璎,将她瘦弱的身子搂在身前,驱车将她送进医院。她头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将他的白衬衣染红大片,等推入抢救室时,她已经昏迷不醒。
“血库B型血告急,可能需要申请从隔壁医院调取……”朦胧中他听到一旁的护士向主治医生急匆匆汇报着紧急情况。
B型血吗?等等。
他抬手拉住匆忙的小护士,挽起袖子说:“抽我的。”
小护士愣了一下,见他胸前的大片血渍,她还以为他也是个病号呢。
“您——不要紧吗?”他衣冠不整,像是刚刚同别人打了一架,当护士的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没事,救人要紧。”
“那您跟我来下。”
检查,化验,确认无误后,护士将一枚抽血针扎进他的手臂,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涌动,这位英俊帅气的男人竟然直直看着自己的血被一点点抽离出来,面无表情。
“先生,刚那位被抢救的小姐是您的什么人?”
小护士以为他是太紧张,便好心同他聊着天。
“我……”裴傲南忽然顿了一下,他有些吃力在心中搜寻着能够匹配她的可以被提在台面上的身份和地位,却发现她永远生活在他心里暗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我的女人。”他沉吟着,轻声回答。
“您献了这么多血给她,等她醒了一定会很开心吧?”小护士痴痴地望着他说。
这一定是一位极温柔极深情的男人,他长得又帅,还这么体贴,再过不久他们身体里就能流着相同的血液了,这真是好令人羡慕的一对呢。
“不,别告诉她这件事。”他断然拒绝她的好意,语气很是生冷,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为什么?”小护士睁大眼睛,疑惑不解,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知道是谁救了她的命吗?
“你可以多抽些来,够她用就行,不用管我。”
裴傲南闭起眼睛不再说话。
小护士吐吐舌头,有些紧张地望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待她拔掉针管时,她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手一抖。她站起身时,他也跟着站了起来,然而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该死……”眼前一片黑,他忘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此刻才觉察到虚弱的厉害。
“先生,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小护士扶着他,关切地问,“给您拿袋牛女乃好吗?”
“先救她。”他将护士推了出去,自己则强撑着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坐下来,按着手臂上的针孔静静等着。
他救了她,是因为怕念初怪罪,还是出于本能救了她?
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已经无力再想,只想静静坐在这里,放空思绪,当一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不会痛不会笑的冷血生物。
不是说冷血的动物都没有感情吗?
他还记得抱着小子骞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小家伙指着电视上吐着芯子的舌出着主意:“那温暖了它们,血不就变热了吗,这样就可以有感情了呀?”
小家伙,没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农夫用身体温暖了蛇,蛇却反咬一口将农夫毒死。
就好像此刻他和席璎的关系那样,她温暖他,爱着他,他却……害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既然他像条蛇一样冷酷无情,又为什么还会难过?又为什么还会担心!
他忽然站起身来,朝着护士值班室走去,留下自己的电话后转身离开。
他希望她醒来后不要再记得自己,那这场无休止的付出也就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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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微亮。
桑念初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和衣睡在戚擎苍的怀里。不知他何时醒来的,只觉得此刻他指尖正无限缱绻地温柔抚过她眉眼的每一寸,好像这样就能感知到她的面孔,他在心里描画着她。
“你醒了?”
见她有了动静,他微微一笑,模索着找到她的檀口,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早安。”
“恩。”桑念初有些羞赧,他们就好像一棵树和一枝藤蔓一样紧紧相依相偎,窄小的床让他们彼此紧紧拥抱,一寸空隙都没有,她的头就抵在他胸前昨晚划伤的伤口上,白纱布下泛着隐隐血色。
“痛不痛?”她立刻惊慌地挪开身子,以为是自己把他的伤口挤压出血了,却忘记地方太小,她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小心点。”他用手臂稳稳拉住她,顺势再度带入自己怀里,捏捏她的鼻子说,“摔坏你了我怎么办?”
“那……你饿不饿?我去买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他们的姿势太过暧昧,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不好。”他蹙起眉头,“我不喜欢吃外面的饭,只想回家吃。”
“可是护士有嘱咐过你不能乱走的……”
“我哪里乱走了,那护士难道没有送轮椅来吗?”
桑念初挣扎着支起身子,当真发现屋里放着个已经擦拭得纤尘不染的轮椅,她登时有些尴尬,什么时候送来的,她怎么都不知道呢……
“我都没听到有人来的声音啊——”
他单是想象就能猜到她现在是怎样一副窘样子了,不禁有些好笑:“你睡觉不知道有多死呢,腿还搭在我身上,生怕不把我压出个好歹来。”
“乱讲,我哪里有那么不规矩!”
“那下次非在床边给你放个摄像机不可,好好把你睡觉的样子拍下来,让你看看你有多不乖,一直拱人挤人还要让我当你的人肉垫子。”
“你又看不到!”桑念初情急之下忽然冒出一句,继而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顿时愧疚万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她总会忘记他失明的事情,尤其是他心情大好的时候,她看着他,跟常人一样的泰然自若,一点都不像有病在身的样子。
“没关系,我能感受到。”他笑笑,牵着她的小手哄着她说,“你去我的口袋里拿电话出来,给司机张伯打通电话,让他过来接我,顺便把我弄上车子,咱们回家去。”
桑念初拗不过他,只好在他衣袋中翻找出手机,拨通张伯的电话号。不消久等张伯便赶来了现场,他跟着念初一起小心翼翼将戚擎苍抬入车子,脚上那些浅显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愈合了,只剩下几个伤及脚骨的,一用力还是会染红绷带。
桑念初收拾好东西,跟主治医生道了别。他正翻看着戚会长的病例眉头紧锁,见她忽然来说要走,只得叹了口气为其办理准许出院的手续。
戚擎苍一路都显得神清气爽,到底是要回到家里了,很快就又可以吃到念初亲手做的饭菜了呢。
“我都饿死了。”他拥着宝贝女人,“一会回家你要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我,然后帮我舒舒服服洗个澡,再陪我睡觉。”
怎么总睡觉呢?是不是因为淤血所以时不时就会觉得疲乏?
而且……这可是在车上呢,他这么大喇喇地说要回家吃饭,让张伯听到了她得多难为情啊。
见她沉默着不回答,他诧异地叫了一声:“念初?”
等等,糟了!她好像把什么人忘在家里了!
“我……我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佩慈抱着孩子去了,我把她一个人丢在我们家里了。”
“是么?她又来做什么?”他眉头紧锁,一丝不快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没钱花了还是由被哪个男人给甩了。下次你不要随便给她开门。”
“恩,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张伯的开车技术果然了得,一路畅通,他们平稳安全的到了家。桑念初掏出钥匙来开门,正撞见佩慈坐在沙发上抱着儿子看电视,茶几上摆满了瓜果和用过没刷洗的盘子碗筷,厨房里也尽是油烟味和剩饭菜的味道。
她还真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不成?
听见屋里有动静,戚擎苍立刻拉下脸来,冷冷地问了一句:“是佩慈吗?”
“哟,戚会长,这怎么短短一天工夫你就坐上轮椅了?”
她挺着肚子走了上来,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不免孤疑,脸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一闪而逝,很快便恢复到尖酸刻薄的状态,毫不留情地嘲讽着这曾经把自己宠上天又让自己堕入地狱的男人。
她有些痴傻的大儿子在一旁将花生米丢的满地都是,见几个人簇拥在门口,更是得意地像天女散花一般扔着怀里的爆米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
“张伯,麻烦帮我送佩慈回去。顺便帮我叫保洁来把屋子都打扫一遍。”
他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听着这叮叮咣咣的动静,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家变成了什么样子。
“戚会长不要那么抠门啊,你现在赶我走打算让我住在哪里?”
“随便哪里,宾馆也行,张伯,实在不行的话就随便送她到哪个宾馆好了,房钱我付。”
张伯应声点点头,着实有些无奈地走上前去架起她的胳膊往外抱,反正这不是他第一次帮戚总清理这个自暴自弃的女人了,就连她拳打脚踢的反抗他都能照单全收。
“啊……张伯小心。”桑念初有些目瞪口呆看着佩慈疯狂挣月兑着,细高跟一不小心踹上他的腿,她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碰我,我可是堂堂会长夫人!”
“会长都死了,你一个会长夫人还嚣张什么!”戚擎苍一声冷笑,听着她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是被一声关车门的声音阻隔在狭窄的空间内,再也打扰不到他们了。
张伯打了电话给保洁,自己又转而来将她的大儿子也一并抱上车。儿子和母亲的反应真是如出一辙,受到惊吓动辄就是手脚相加的反抗,桑念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终于再次清净了。
等着保洁来将屋里的东西都重新收拾干净恢复原状,桑念初才终于松了口气。她为戚擎苍做好早餐,推着洗漱干净的他来到餐厅。他看不到,她就用汤匙舀起清香四溢的粥送到他嘴边,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生病真好。”他忽然笑着感慨。
“说什么傻话呢。”桑念初有些嗔怪,哪有人喜欢生病的。
“当然好了,让你干什么就要干什么,你不但不能反抗还要好好照顾我,老婆,待会吃完饭后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不好!不要变本加厉,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不能沾水的!”
“难道你不记得以前你手受伤的时候我是怎么照顾你洗澡的吗?”他忽然坏笑着提醒她。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傻透了,她那么毫无设防,而他竟然连吃掉她的意识都没有,还当真认认真真为她清洗,他当时一定是疯了!
现在角色调换,他得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她才行,让她主动把自己奉上,这才是一次到位的全套服务呢。
他不提那事她都忘了,虽然有些久远,可一经提醒,那场景却好像历历在目般令她心跳加速。
她记得她当时有问过他一个愚蠢的问题,她问他为什么看见自己没有任何男人应该有的反应。
他也还记得当初傻里傻气还有些懵懂的她提出的问题呢,他跟她说男人只对自己爱的女人有反应。
就好像他现在这样。
饱暖思婬欲,他现在吃饱喝足又被她这样暖情的照顾,心里和身下没反应才怪!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戚擎苍忽然命令着。
“恩?”桑念初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只得惴惴不安按照他的意思撂下碗筷。
不料下一秒他就将她扯进怀里,让她一个踉跄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望几乎要冲破那层层束缚直达她的花心。
“你看,我说过的,我只对我爱的女人有反应,我现在反应就很强烈。”
他埋首在她的丰盈间,贪婪嗅着她身上令他疯狂的香味,手上不由紧紧圈住她的腰肢。
“老婆,我们去洗澡好不好?今天,换你来爱我。”
桑念初哪里有回绝的力气,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中的一只羔羊,他轻易就撩拨起自己心底那片柔软和埋藏极深的望。
“好……”她在他耳际喘息着,有些羞赧地回应他。
而得到应允,戚擎苍忽然不顾一切站了起来,将她抱起,让受了惊吓的她紧紧抱着自己,而他就托着她柔软的身子,轻车熟路径直向浴室走去。
天,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他一面隔着衣服亲吻她的饱满,一面腾出一只手来扯开她胸襟的扣子,向上一提,长裙便被他月兑了下来。
她的肌肤都已经变得滚烫火热了,他想,它们现在应该染上瑰丽的玫瑰色,正等着他爱。
“你的脚伤……”
“没关系。”他喘着粗气回答。
他要爱她,此刻就算是下一秒要上刀山下火海也没关系,他只想爱她,一天不让她那张小嘴吃够了自己都痛苦难耐到极点。
他好爱怀中的这副身子,生命太短暂,他一定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爱她,深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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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空纸的几百来号亲们,乃们就尽情霸王吧,使劲霸王吧,疯狂霸王吧!空纸是霸王不死的小强,你们再懒得说话空纸也会写下去的!!哼!!
【特别致谢】:感谢春燕难归、myqing2009的花花,感谢hy8811亲亲的神笔,感谢紫罂粟5060、春燕难归、江湖小飞侠、嘿儿嘿儿、桂利芳、yuyuxingchen、hy8811、ynlcgty、澜阙影亲亲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