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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从家里出来后,承欢就直接去了“大上海”,然后把自己关进和玉兰单独的那个化妆间里,直到三点才出来,然后径直走进后厅。♀

事先,小伍已经跟鼎爷说好了,承欢会来,鼎爷听闻喜怒交加!喜是因为他曾经最得力的骁将终于回来了,怒是因为她居然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看来,你的脸已经全好了!”后厅,鼎爷看着承欢白璧无瑕的脸说道。

坐在鼎爷对面的承欢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鼎爷不知道她坠崖的事?

“怎么,水痘刚好利落,脑筋又不灵光了?”

“……没有,”经鼎爷这么一提醒,承欢才想到鼎爷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出水痘,让她回去休息几天那里,只是她这一休息,休息得确实有点长。

“鼎爷,这次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谈”,承欢打起精神,严肃地说道,“现在日寇猖獗,我认为国共两党应该通力合作,共抗外敌,而不是再搞内战!”

“你以为我们就没有努力过?!从九一八事变之后,我党就为建立抗日战争统一战线而努力,一直到今天!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暗地里残害我们的同志,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同志惨死在他们手下?!就现在,他们大牢里还关着我们的人!”一提起这件事,鼎爷就激动地拍案而起!

这些历史,承欢只是上学的时候在教科书里看过,当时就已经是义愤填膺了,所以现在她很能理解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的感受。

“虽然我们也派间谍,但性质和他们的完全不同。”鼎爷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们仅仅是截获一些与我们利害相关的情报,防止我们的人被他们暗杀,是为了自保,并无他害。”

“……我明白。”

“……但你说的对,不管怎样,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同心齐力共抗外敌,所以我们应该花更多的精力往促成国共合作方面去。”

“鼎爷,我有个计划,或许可以逼他们点头。”承欢含着下巴,抬着眼睛慢慢地说道,这个时候的她最动人,因为最狠毒!

“说来听听。”

“如果军统的那些高官知道,他们的人杀了日本的少将军川口明次,而川口伍仁又为儿报仇心切,步步紧逼,您说,他们还会拒绝与我们的合作吗?”

鼎爷略有所思,道:“……这个计划弄不好会引发一场大的战争,万一和日本人打起来怎么办?”

“绝对不会!”承欢肯定地说道,“首先,我查过,川口明次只是子承父业的世袭者,称他为‘少将军’是尊称,实际上他并没有军衔,换句话说,在日本森严的阶级等级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一个普通人死了,除了他的父母,还有谁会为他讨回公道?天皇不会,国家更不会!此外,我们只是要让军统的高官意识到,杀人的是他们的人,而川口伍仁绝不会知道!”

鼎爷听着,不停地点头认同。几天不见,黑影比以前更成熟了,更主动了,鼎爷不由地在心里感到欣慰,黑影不愧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

“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承欢暗自佩服鼎爷的明白,她还未张口,鼎爷就知道她会有求于他。

“我需要一套女式军装。”

“好!两个小时之后,我叫小伍放在后台你的化妆间里。”

“多谢鼎爷!”

“你快去准备吧,万事小心!”

“黑影领命!”承欢说道。

之前承欢痛恨日本人,是因为在教科书上学到的他们侵犯中国的种种罪行,但这种被历史所感染而产生的痛恨,不足以让穿越到真实的民国世界里的承欢,跟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可玉兰的死狠狠地刺痛了她!这种亲身经历的刻骨铭心的痛,足以让她拾起“黑影”的责任,投身到痛打日本鬼子的暗潮中!

所以,从此刻起,她就是“黑影”!承欢戴着一只黑色的假面,坐在钢琴前,暗暗地下着决心,她已经让小伍把“假面歌女”登台的海报大张旗鼓地贴了出去,她断定,此刻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里,一定有川口明次!

的确,看台正中间坐着的确是川口!但他却不是看到海报来的,因为顾湘的及时赶到,小伍并没有把新海报换上去,甚至顾湘还带走了制作海报的人。所以川口明次消息的来源,确是黑影和那只假面无疑!

看台的另一个角落,徐少辰和顾湘默默地坐在那里,台上曲儿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像听了天籁之音一样,身心舒畅、喜上眉梢,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台上,承欢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一曲一舞,送给我的姐姐。”然后,手指灵动,音乐响起了。

“谁能告诉我

有没有这样的笔

能画出一双双

不流泪的眼睛

留得住世上

一纵即逝的光阴

能让所有美丽

从此也不再凋零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安慰自己

在没有你的夜里

能画出一线光明

留得住快乐

全部都送去给你

苦涩的味道变了甜蜜

从此也不用分开相爱的天和地

还能在冬雨天空月亮太阳再想你

生命中只要有你

什么都变了可以

让所有流星随时都相依

从此在人世上也没有无奈的分离

我不用睁着眼睛看你远走的背影

只有花开的美丽

没有花落的凋零

所有承诺永恒得像星星”

唱罢,承欢突然从钢琴下抽出两段红绸,灯光跟着承欢从钢琴顶移到了舞台中心,霎时,舞台上的九面鼓骤现!而承欢此时身上穿的,正是玉兰的那套白裙。

音乐并没有停,是承欢事先用琵琶录好的,林海的《琵琶曲》,只不过弦音比起琴声,更加的凄凄惨惨戚戚,弹的人肝肠寸断,听的人更是痛沉其中,无法自拔!

承欢和着音乐,又将那日她和玉兰舞的凤舞九天独舞了一遍……

徐少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玉兰出了什么事?否则承欢怎么会弹奏这么悲的音乐……便拉住一个从身旁经过送酒的小二,问道:“你们这里的白小姐到哪去了?”

“您是说白玉兰白小姐吗?”

“正是。”

“爷您来晚了,白小姐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没了。”小二充满忧伤地说道。

“……请问,她是怎么过世的?”

“我也不知道,总管没说,我们也不敢问,您也知道总管和两位小姐的关系”,说着,小二往台上承欢那里昂了昂下巴,“亲如姐弟!我们哪还敢多问啊!”说着,小二就端着酒壶朝后面的桌子送去。

原来是这样,徐少辰终于知道了承欢今日反常的原因,原来她的姐姐过世了……

“你怎么了?”一旁,顾湘站着问道。

“……没什么。”

“没什么还不走,人都快走完了。”

徐少辰这才意识到,已经散场了,他现在还不能让承欢发现他,便立刻站了起来,混在人群里出去了。

其实,现在承欢忙着等川口明次找上门,根本没有心思留意其他的事。

果然不出承欢所料,等承欢对着离场的人群三笑留情,又在舞台上一步三回头地翩跹进后台之后,川口明次后脚就跟了进来。

“陆小姐,我是该叫你假面美人儿呢,还是承欢呢?”无人的后台,川口明次轻薄地说道。

承欢一时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名字而已,随公子雅兴。”承欢眉目含情地说道。

“哈哈哈……几日不见,美人儿真是越来越有情调了。”说着,川口明次就把手放在了承欢腰上。

承欢当然没有拒绝!她反而很满意川口的反映。

“别啊……外面有人看着呢。”承欢撒娇地说道,欲拒还迎!

“没事,他们看到也不敢乱说。”川口看了一眼门外的家兵,转头嬉笑着对承欢说道。

“可是,人家只想给你一个人看到我的面容。”承欢说着,将手慢慢环绕上川口的脖子。

川口明次哪受得了承欢这番挑拨,早就快被j□j焚身了!

“你们出去!走远点!”川口明次厉声对门外的两个人说道,那两个人便听话地朝回廊那头走去。

“他们真的走远了吗?”承欢柔声问道,几乎倒在川口怀里。

“走远了!美人儿你可急死我了!”说着,便伸手去摘承欢的面具。

这次,承欢没有拒绝,面具下一张绝世花容正娇笑着映在川口明次不断放大的瞳孔里。

“美人儿果真……”川口明次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可以配得上承欢容貌的词儿来,最后愣愣地说道:“……天下第一!”

承欢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天下第一,公子净胡说。”说着,用掌心棉花拳似的推着川口的胸膛,颔首害羞道,“自古,只有巾帼英雄才能配得上第一的称号,小陆一介歌女,怎敢造次。”

川口一把捏住承欢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你若穿上军装,绝对也是巾帼英雄里的第一!”

承欢笑着握住川口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一起放下,道:“赶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套军装,我想穿给公子看。”说着,不等川口回应,承欢便月兑身转进身后她的化妆间,锁上门,换了起来。

门外,川口明次一直急不可耐地敲着门,承欢就是不理,一直到换好了衣服,才勾起嘴角,打开了门。

川口不由地又看呆了!还从没有一个女人能一天内让自己神魂颠倒两次!

川口上前抱住承欢就想一亲芳泽,却被承欢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推开了。

“公子当真要在这里,与我共度良宵?”承欢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川口明次当然会意,心领神会地说道:“我们这就回家。”

“回家多没情趣啊”,承欢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里没人打扰。”

“好!就听美人儿的!”

承欢压低帽檐,半倚在川口怀里出了“大上海”。门口,川口的两个家兵正欲跟从,却被川口明次喝斥住。

上了汽车,承欢才从川口怀里起身,依旧拉着帽檐,对司机说道:“枫林酒店。”

“的确是个好地方!”川口在承欢耳边吐着气说道,手已经不安分地在承欢身上游走。

承欢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作呕,伸手抓住川口的手,想止住他继续往下移动,可承欢的那点力气哪是川口的对手!这时,汽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将川口明次甩在了车门上!

“你怎么开车!”眼看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川口气急败坏地骂司机道。

“对不起,急转弯。”小伍压着帽檐,低着声线说道。

承欢刚朝小伍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川口就又毛手毛脚地靠过来了,承欢正想着办法,突然小伍又一个急刹车,说道:“到了!”

“公子走吧。”承欢说着,快速地开门,下了车。

车上,川口明次忿恨地瞪了司机一眼,也跟着下去了。

这个酒店的包房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一个衣柜,和一间卫生间,而那张床就占据了房间的四分之三,酒店的主题昭然若揭!

包房里,承欢刚关上门,川口就从背后抱住承欢,在她脖子上急不可耐地亲了起来,幸好有衣领碍着,承欢又反应地快,往下半蹲着逃出了川口的束缚。

“公子急什么,我不就在这里。”承欢嗲声说道,“不如我们先来喝杯酒。”说着,承欢便打开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来。

川口明次可不理会这文绉绉的一套,一把抱住承欢的细腰,在她耳边吐着气:“酒哪有美人儿好吃。”

承欢只觉得浑身一阵奇痒,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不舒服!可嘴上却像抹了蜜一般的说道:“公子好无情趣!这酒可是我表哥从法国带回来的上等的葡萄酒,寄存在了这里,我一直舍不得喝,就想找个机会与自己的有缘人,一醉方休!既然公子不是有缘人,那恕小陆不奉陪了!”说着,承欢就撑着,想要离开。

川口明次用力往怀里一揽,将头搭在承欢肩膀上说道:“好吧好吧,听美人儿的,就喝一杯哦。”

“公子想多喝,小陆还不给呢。”说着,承欢跟川口一起坐到大床边上。

承欢为两人分别斟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说道:“干杯!”

刚想一干而尽,川口明次却喊道:“慢着!”

承欢心中一惊,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要喝你的。”川口明次继续说道。

“好。”承欢立马爽快地答应了。

可在两人交换酒杯的时候,川口明次却故意将酒杯掉在了地上,“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酒洒在地上,就像一滩水,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这里还有。”

承欢笑着弯腰去捡杯子,却被川口一把抓住她刚碰到杯子的手腕。如果他再顺着往下模到手掌,就会发现,承欢手心里全是汗!

“我要和美人儿用一个杯子。”川口似笑非笑地说道。

“……讨厌!”

承欢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起身复倒了一杯,川口明次举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突然朝承欢靠了过去,一手勾住承欢的脖子,一手抓住她的双手,朝她诱人的红唇上狠狠地亲了下去!原来他说的用一个杯子,是他亲口喂给承欢!

承欢狠瞪着川口,紧紧地闭上嘴巴,川口明次屡攻不破,只能先将酒吞下去。

此时的承欢,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猩红的微笑。

然后看着川口明次睁着惊愕的双眼,带着冒着黑血的嘴角倒了下去。

原来,酒里根本就没有毒,有毒的,是她的红唇!

承欢撕下嘴唇上的红色薄膜,然后将上面残留的毒蜜搅在酒里。

这时,反锁的屋门突然正被人用钥匙拧开着,承欢紧张地盯着门口,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是鼎爷,小伍,还是……

“承欢姐!”脚上穿着塑料袋,手上带着白手套的小伍探头进来,然后将门重新反锁。

“……快来帮忙。”承欢被他吓得起码减寿十年!“不要动他,在他右手旁边写……”

“写什么?”小伍已经沾好了血。

“……写顾湘。”军统里,承欢就认识两个人,那就只能是顾湘了,“顾是页字旁的‘顾’,湘是湘江的‘湘’。”

“明白了。”说话间,小伍便写好了,“承欢姐,你看像吗?”说着,小伍递给承欢一本账簿。

承欢照着账簿上川口明次的签名字体,说道:“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对了,我让你带的酒瓶呢?”

“在这儿!”小伍又从黑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瓷酒瓶。

承欢将重新和好毒药的酒倒在原装瓶子里,也就是军统藏酒的专用瓶子,底部还印着“军统专酿”诸字。然后将酒瓶放倒在川口旁边,说道:“开始拍照!”

小伍应声又拿出相机,将“案发现场”拍了下来。

“好了,收拾东西,我们走。”承欢再一次环顾四周,看着一点纰漏都没有了,便说道。

“等等!”小伍装工具的手突然停住了,然后使劲儿嗅了嗅鼻子,道,“承欢姐,除了酒香,你有没有闻到……还有淡淡的花香?”

承欢一惊,一定是自己身上的茉莉花香!早知道它会这样坏事,当初就不该养成用它洗澡的习惯!

“……是我身上的茉莉花味,怎么办?”承欢惊慌道,她的计划这么完美,怎么偏偏就疏忽了这点!

“承欢姐!”小伍灵机一动,道,“你身上还有没有茉莉花精油?”

“有!”承欢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我一般都会随身带一小瓶。”

“这就好!”小伍接过道,“承欢姐,你先下楼上车,我随后就到。”

“你要干什么?”

“一会车上跟你说,你快走吧,你越在这里呆得时间长,香味就越浓!”

“……好!那我在车上等你。”

不一会儿,小伍就开心地坐上了车,开始往回走。

“你到底干什么了?”副驾上,承欢却焦急地问道。

“承欢姐,你还记得包房里的排气窗吗?”

“你是说,房顶角上的那个四方形的大扇叶窗?”

“对!就是那个!”

“难道它可以排除房间的香味?”

“当然不会!”小伍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这种老房子每个房间都有排气窗,而且每个排气窗都是相互连着的,刚才我从我们的这间爬上去,然后沿着排气道往每个排气窗里滴一滴精油,这样这里每个房间里就都有茉莉花香啦!”

“真聪明!”承欢听罢不由地称赞道。

“嘿嘿!咱们这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嘛!”

“就你贫!”

暮色微近,近郊矮坟前,跪着一对姐弟。

“玉兰姐,你安息吧,今儿个我们给你报仇了!”小伍抹着眼泪对玉兰说。

承欢将刚买的一束玉兰花放在碑前,道:“姐姐,你看这花美不美?今天我还给你唱歌儿了,好听吗?以后每天我都要给你唱歌,这样你在这里就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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