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她牙牙学语的年纪,他刚下班到家,那个小小的人儿东倒西歪地学着走路,兴奋地嚷着‘巴巴巴’的音调朝他走来,一下子扑到在地上。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而他第一次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拎起这个摔倒还不知疼‘咔咔’傻笑的小家伙,看着手中那只小的惹人怜的小手,狼狈地落荒而逃。
她从小就很聪明,知道怎么能得到他的关注,之后的每一次,她总会在他面前摔到,却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呵护。
作为一个父亲,他绝对称得上是最不称职的。
从小执行的高压严厉政策,以至于产生了反作用,让她曾经一度误入歧途。
白镇豪从不想如此严厉,只是作为一个女孩,她先天就比男人吃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她一个女孩站在鼎峰想要生存下来,是很难、很难的。
白家多年张扬四海横霸香城,树敌何其之多,他接手白氏建材后极力收敛,为的不过是保她日后安稳。
他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人的一生始终会走到尽头的,而他,终究无法陪伴她走到最后。
与其到最后痛不欲生,倒不如一辈子冷冷清清,起码离开时尚在的人不会肝肠寸断。
然而他没想到,这个小人儿对他的情感,竟依旧如此的扎根深重。
“爸爸没事,不过是身体检查罢了,哭什么哭。”白镇豪喉咙微痒,重重地拍掉那双紧揣着自己的手。
白亦筠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漂亮的眼睛肿得不像样,她忙走到白镇豪跟前追问,“真的?”
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白镇豪心头一软,他伸出手第一次亲昵地拭掉她脸颊的泪痕,放低了语气,“嗯。”
“你向我保证。”白亦筠紧紧地握着那只手。
这幅执着认真的神情,像极了那个狠心的女人,白镇豪心中一阵抽痛,他深知,时至今日,自己依旧放不下心中的不甘。
然而他却后悔了,后悔自己一个人的错,造成了两个人的痛。
白镇豪揉了揉白亦筠的发丝,将她纳入怀里,他说,“傻孩子,爸爸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个道士的话,命各有长短,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一句话就轻易决定别人的命运的。”
在白亦筠五岁那年,白家不请自来了一位南海道士,自称是寻着孽气找来的,刚幼儿园放学回家的白亦筠遇上这个打扮古怪的南海道士没有任何害怕的神色,相反一直镇定地打量着他。
南海道士一看白亦筠的面相,久久哀叹道,“大小姐虽出生矜贵,可惜生有滴泪痣,注定一生流水,半世飘蓬。”
当年还人丁兴旺的一大家子白家人围坐在大厅里唬唬相视,皆追问其什么意思。
南海道士却蹲问白亦筠,“母亲可健在?”
五岁的白亦筠早已学会了沉默,瞪着眼前揭人伤疤的古怪男人将手中的书包砸在他头上,惹得白家人一阵唏嘘。
南海道士并没有动怒,反而直道好,竟大胆是无忌惮地朝白亦筠的爷爷要人,“白老翁,您这孙女怕是留不得,倒不如让她随我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