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筠爷爷一听,虽然心生愠怒,但也没有立即逐客,只问,“此话怎讲?”
“您看,自古五行相生相克,白家众人皆属土,却是命中缺火,火本是生土,然而您这孙女命中带水,水克火,原本缺火的白家被水克着无法生土,如此长期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哎,贫道真的不敢乱讲,不敢乱说。”
白亦筠爷爷本不是迷信之人,然白亦筠刚出世其女乃女乃便一病不起,熬不过两年便香消玉殒,近年来他的身子亦大不如从前,看了多少中医西医都道不清情况。
白亦筠看着爷爷,竟找到了其眸中的动摇,白家人皆沉默不语,仿佛都想到了一起,等着白亦筠爷爷发话。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白亦筠至今历历在目,不舍、纠结、冷漠、嫌弃各种表情不断在白亦筠眼前展露,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最疼爱她的爷爷。
直到他默许,转身离开。
别人以为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就不会心痛,可她分明哭着喊着不要离开,他们却宛如没听到那般。
不知道是谁,不舍地吻了吻她的脸颊道别。
不知道是谁,好心地帮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入书包。
更不知道是谁,见她哭的凄惨将甜甜的糖果塞入她的嘴里想要止住她吵闹的嗓音。
她被那个奇怪的南海道士抱起,几乎走要出白家大门,刺耳的急刹车骤然响起,是沈姨偷偷打电话通知在机场候机出差的白镇豪赶了回来。
白亦筠从不敢想,倘若他晚回来了一步,仅是一步,她的人生会不会截然不同,她会过得比现在开心?
亦或是比现在凄凉……
白镇豪将南海道士暴打了一顿,闹得白家鸡飞狗跳,说什么也绝不会任人抱走自己的亲生骨肉。
白亦筠最终留了下来,然而从此以后,她看亲人的目光变了,那一张张亲切善意的脸孔全部取之而代是魔鬼脸庞,直到他们一个个离开的那天,白亦筠的目光都没有变过。
但是她的心里从此便烙上了一道人人敬而远之的疤痕,她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不是白亦筠冷漠,而是有些疤痕烙在心底里,远比烙在躯壳上要难熬得多。
白亦筠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这个深沉如海的男人也因为她而离开这个世界,所以那一年,她有了一个他不再孤独的那一年,她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白亦筠贴着他的胸膛,止住泪水的眼眶里默然滑下了一行泪水。
如果这句话父亲能早五年说,那一年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如果他能早十年说,也许沈姨就已经是她的母亲。如果能早十五年说,她也许就不会封锁自己,满心防线。
她从不后悔当时年少跟着那个少年私自离开,她爱那个少年,更爱这个深沉如海的男人,即便抓回来被他打断腿高烧三日不退,她依旧爱这个从未动摇过执着地爱护她的男人。
“爷爷女乃女乃大伯叔叔的离世并不是你的错。”白镇豪感受到怀中人儿越来越烈的抽泣,无奈之余耐心地劝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