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筠安顿了好久才月兑身前去医院。
拍了片果真没有大碍,她收起资料袋,走出医生办公室,走到楼梯口时,隐约传来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白亦筠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楼梯来来往往都是人,她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俨然妨碍到到症的病人和家属。
有护士上前关怀地问,“小姐,您没事吧?”
白亦筠摇了摇头,迈起僵硬的步伐走下楼梯。
前脚刚踏上下一级楼梯,白亦筠立刻收了回来,转身朝楼梯口另一个方向的走廊走去。
这一边属内科,白亦筠一步一步随着虚无缥缈的声源处寻找。
脚步停在了某道虚掩的门外,她抬头一眼,心脏内科的几个红色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提着资料袋的手不由得紧紧地握着,里面的说话声突然消失,白亦筠心中一紧,双手交握在身前,久久地站在门后无法动弹。
良久后,里面传来了起身道别的对话,顷刻,门自内而开,白镇豪震惊地看着门外的人。
医院外的草地上,白亦筠垂着头随着白镇豪从医院走出,踩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紧随在后。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白镇豪回身,眼神充满了不耐烦。
“怎么不走了?”
‘扑通’一声,白亦筠突然跪在地上,草地上细石满地,揪心刺痛从膝盖散发出来,她的脸上两道泪痕无声倾泻,喉咙的哽咽呜呜作响,伴随着肩膀的抽搐,白亦筠极力地忍住心中的悲伤。
地上的寒气逼人,白镇豪上前一步大喝,“做什么?赶紧起来!”
白亦筠无声抽噎,早已泪眼朦胧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白镇豪,倔强地摇头。
“爸,您还是把我送走吧。”
她艰难地把话说清,两道泪痕被新的泪水冲垮,泪珠划过脸颊的滴泪痣聚拢在颚下,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白镇豪眼眶微热,看不得她这般模样,侧过脸索性背过了身,“不可能。”
白镇豪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朝李叔的车走去,然而身子一重,被身后的泪人儿紧紧地抱住,白亦筠泣不成声,不舍地抱着父亲。
“把我送走吧,这个家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妈妈离开了,爷爷女乃女乃离开了,大伯大婶、叔叔婶婶,还有睿儿都离开了……”她艰难地换着气,咸淡的泪水滑入嘴里,白亦筠却觉得很苦、很苦。
“我不要……爸您不要离开我,求您了,把我送走吧,只要您健在,我在哪里都可以的,我这么大,不会再害怕一个人的,可是爸您离开了,这世界上就真的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
白亦筠的眼泪染湿了白镇豪的大衣,断断续续的抽泣越来越烈,白镇豪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凄厉,硬冷的外表下那颗心紧紧地揪着,柔软得再也无法伪装。
他粗糙的双手用力地握住紧紧扣在身前的小手,这双白女敕的小手记忆中他只握过一次,少的让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