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人杰脸sè大变,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徐真笑道:“很好!看来毒xìng已经发作,你这人骗我无数次,今天就让你尝尝报应。”
罗人杰大叫:“你你快给我解毒!”身子一软,跌到在地,兀自不住扭动。脸sè青筋暴起,神sè极是可怖。
饶是田伯光杀人不眨眼,心底冒出一股凉气,再看徐真之时,已大为忌惮。仪琳扭过头去,不敢观看。罗人杰面容扭曲,其实全是他自己吓出来的。
徐真知此人胆小如鼠,又见他脸sè红润,那是常吃滋补之物,虚不受补之象,微微一试,罗人杰果然变sè,于是加重心理压力,不住引导罗人杰,如此这般,竟将一个江湖好手说的深信不疑,继而全身出现莫须有的疼痛。
此刻罗人杰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颤声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仪琳大感不忍,大声道:“别再折磨他啦!求你放了他吧。”
与罗人杰同来那少年看到此等景象,犹疑不定,徐真笑道:“你也是青城派的?”
那少年只觉他目光无比柔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徐真道:“你过来。”
那少年一怔,竟而乖乖的低头而来,双手垂下,连剑柄都放开了。
徐真微笑道:“你是他师兄还是师弟?”
那少年道:“师兄比我入门的早。”
徐真双手变换,柔声道:“恩,你师兄害我不少次,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把他带走,不要去见你们青城派任何一个人,小心别让你师父发现,每天喂他吃饭喝水,帮他端屎送尿,千万别让他死了,我要他吃足一年苦头才死,成吗?”
那少年双眼尽是迷茫之sè,点头答应。
其他三人看到这等情形,听着徐真淡淡的话,无不骇然。
徐真接着道:“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听任何人的话,只要谁想害你师兄,你就把他杀了,一定要保护好你师兄,连你师兄自己也不能伤害自己,知道么?好了,自己数十下,就带着你师兄走吧。”说完不再看那少年,笑道:“田兄看到了?这一门叫做催眠术,小弟正好学过。”
那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数道:“一,二,三,四”数满十下,抱起罗人杰,腾腾下楼去了。
田伯光大吃一惊,全没想到,那少年果然如徐真所言,就这么走了。照说二人同来,怎么都会拔出兵刃,跟徐真拼命才对,何以竟如此听他的话?
徐真笑道:“那个罗人杰的确没有中毒,只因此人胆小无比,我就将计就计,其实他种种痛苦,全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一年之后,他也不会毒发身亡,反而会持续一生,他终生都会活在痛苦之中。”说到这里,眼光极其冷酷,道:“我叫徐真,我还会很多像这样的小把戏,田兄最好别落在我手中,我也不会痛痛快快的杀了田兄,咱们后半辈子,就纠缠吧!”
桌边三人听的目瞪口呆,田伯光一生从未遇过如此狠恶之人,尚觉一刀杀了敌人太过便宜,定要折磨终生才肯干休,如此不择手段的人物,当真全意报仇,自己万万抵挡不了,想到这里,叹道:“徐兄是田某一生见过最狠辣的人,也是最令田某胆寒的人,今rì实在别无他法,就请徐兄留下吧。”
徐真适才冒险一击,催眠术果然奏效,欣喜若狂,当即在田伯光身上使用,岂料田伯光并不中招。
原来催眠术本是一种jīng神力量,通过简单的肢体或者提示来引导他人行动,若被引导人心智坚定,便无法成功。现代中充满心理医生,实是因为现代人心境无法平静,也无法安定的缘故。
田伯光又自不同,这人一生作恶,从来都认为理所当然,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徐真所能利用的条件便会减少。再说田伯光数十年练武不辍,如此坚韧不拔之人,心智不可谓不坚定,是以徐真两次实验,均无法达到目标。此时听到田伯光要杀自己,暗暗害怕,知自己在他手中,连刀也看不清楚,就被他杀了。
徐真道:“成啊,田兄想杀我,那就来吧。”
双手张开,竟丝毫不加抵挡。
田伯光张大了口,难掩惊讶之sè,道:“难道徐兄不想在我身上试试刚才的办法?说不定我可不能抵挡哩。”
徐真尚未说话,仪琳挡在徐真身前,道:“徐公子是好人,你你别杀他。”
田伯光道:“倘若是别人,小美人求情,我是肯定不杀的,不过这小子实在危险,不杀不行!”
徐真道:“田兄,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刀法呢,我们俩说实话之前也没有仇,今天这事,起因还是小尼姑,不如这样吧,你把小尼姑送走,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田伯光心中一动,暗想这倒是个办法,否则与此人为敌,倒真不是明智之举,转念一想,笑道:“这话说的不错,我瞧徐兄年岁不大,跟这个小尼姑倒正好相配,你若答应娶她,朋友妻,不可欺,咱们自然皆大欢喜,怎样?”
两人同时叫起来,一个是仪琳,只听她道:“不不行!”另一个是令狐冲,骂道:“田伯光,你如此辱我五岳同门,再出如此狂言,令狐冲只好跟你拼了!”
徐真怒道:“胡扯!这明明是个尼姑,你叫我做和尚吗?”
田伯光哈哈笑道:“今天一下就见到两个少年英雄,我老田是何等样人?今rì不妨学学徐兄,你要么娶了这小尼姑,要么咱们找个地方,一较高下!”
仪琳大羞,脸上红的如同苹果,眼中似要流下泪水,无助的看着令狐冲。
徐真道:“我徐真就算再不像话,怎么会坏了白云庵清名?今天要是答应你,我不跟你一样,也变成yín贼了?要这么说,倒不如去城外,咱们一决高下,看看是我徐真的妖魔邪道厉害,还是你的快刀更强!”
大踏步走下楼梯,身后传来令狐冲的声音道:“徐兄无端卷入此事,令狐冲怎可置身事外?咱们就同去城外,若徐兄得胜,也要有一人见证,在江湖上大大宣扬一番。”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小美人,跟着来吧!”
仪琳道:“我我”本想说“我不去”。转念想到徐真为了自己,要去和这个恶人决斗,自己若独自逃走,岂非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改口道:“好吧。”
徐真走出回雁楼,身后跟着三人,就连仪琳也跟在身后,皱眉道:“田兄,你我决斗就决斗,带着这个小妞儿做什么?老实说这小妞儿美貌非凡,就算是尼姑,小弟也难保不动心,在打斗之时,倘若她向我飞一个媚眼儿,我一分心,那还不糟糕?田兄快刀出招如电,我全神贯注尚且不知能否胜出,如此一心两用不是更危险吗?田兄这是诚心要利用小尼姑,那还比个屁?干脆你杀了我就是。”
令狐冲暗暗喝彩,徐真此话看似粗鲁,其实大有道理,就是看准田伯光对快刀极具信心,人又自负,激将之法。在一旁帮腔道:“不错不错,如此比试岂有公平可言?田兄yīn谋诡计,我看徐兄呐,咱们还是不比了,说什么田伯光光明磊落,嘿嘿,嘿嘿”
两人一搭一档,田伯光怒气上冲,道:“你‘嘿嘿’是什么意思?”
令狐冲道:“没什么意思,‘嘿嘿’就是‘嘿嘿’,反正不是哈哈,也不是呵呵。”
徐真道:“倒不如我帮令狐兄说了,田兄如此下三滥的勾当,怎么能说是光明磊落?不如说是卑鄙无耻更加贴切。”
田伯光大怒,转念一想,哈哈笑道:“徐兄智计百出,田某差点真上了你的当,想救小尼姑,简单,和我打过就是!徐兄,田某劝你最好别乱打什么坏主意,你若敢出声或者作出任何我觉得奇怪的举动,田某立时杀了小妞儿,转身就走。以我田伯光的轻功,就算当真不敌,难道还不能逃走?这小妞儿美貌动人,徐兄几次三番想要救她,恐怕不止是行侠仗义吧?”拉着仪琳,当先往城西走去。
徐真、令狐冲面面相觑,大叫可惜。二人堕后丈余,令狐冲道:“徐兄,可有什么良策?”
徐真有苦自己知,激田伯光城外一斗,原是盼着衡山城武林高手齐聚,只要自己大喊一声,他田伯光还能飞上天去?岂料田伯光早算准这一点,当场jǐng告,仪琳如此一个可人儿,决计不能有事,在月复中将田伯光祖宗齐齐的问候一遍,见田伯光竖起耳朵偷听,哈哈干笑道:“我说了和他决斗,就是决斗,又有什么诡计?老子不会武功,其他的办法倒是不少,他一种都没见过,到时候让他大吃一惊。”
他说的夯定,令狐冲信心大增,适才徐真整治青城派二人,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他从所未闻,此刻听徐真还有其他手段,不禁心痒难搔,想快点看到。
田伯光也是同样心思,不过更多了一份忌惮,知这人手段厉害,非得小心翼翼才是,否则一不小心丢了xìng命,那可不是玩的。想起青城派那少年,从此人如行尸,心底发寒。
来到城外,夕阳西下,四人远离官道,往南是一片草原,西边一片树林,风景绝丽,落rì余晖照在徐真脸上,更显肃穆。
田伯光一见,心下更加惜才,如此人物,若死在自己刀下,实在可惜。他聪明机jǐng,徐真适才拒绝娶仪琳,但非决绝,田伯光何等样人?岂能听不出来,当即约斗,倘若徐真果真技高一筹,那么小尼姑纵然美貌,也不能夺人所好。否则结交这么个朋友,也是一件快事。
徐真眼睛眯起来,道:“田兄,你那快刀多少招,有什么破绽?”
令狐冲险些笑出声来,想不到徐真第一句话就如此出人意表。田伯光快刀乃是他赖以生存之技,岂能当众说出破绽所在?倘若他当真狂妄到当众说出来,那么无疑将自己xìng命交到敌人手中,rì后能否活命,却还两说。
不料田伯光哈哈一笑,说道:“我瞧徐兄英雄非凡,问出来的问题果然奇特,哈哈,告诉你也无妨。我这套刀法叫做‘追风快刀’,共计三十六招,每招又有七八式变化,取其jīng髓便是快、狠、准三字,使刀意绵绵,无迹可寻。破绽嘛,的确是有,可不是田某小瞧徐兄,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破。”
徐真怒道:“你告诉我了我还破不了,那我不是猪脑袋么?若真是如此,我死在你刀下,就算死得其所。”
田伯光看看天sè,说道:“既然如此,徐兄,今rì天sè已晚,咱们明rì一早来此,我将破绽一一说给你听,到时候再比,你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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