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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上班后,点完名字,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我们的海参换水。

金师傅来艳阳天后一直和总厨走的很近。包括我们两个小徒弟,总厨都是非常器重的,平时说起话来也特别的尊敬。

金师傅在艳阳天包揽了很多的活儿,海参制作一直就是金师傅最想包揽的,就在前几天突然来了一批新的海参,金师傅交给我处理的时候,我想以后这海参的制作肯定是归我们所有了。

现在连鲍鱼房都是我们的了,这地儿一直是被粤菜所占领,紧挨着的就是他们的档口,当然现在也不例外,有个粤菜砧板,我最看不惯他,总是把水管开个不停,去冲海蜇皮,搞得地上,墙上哪里都是水。

“最后记得收拾一下啊”!

这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就该他们用完后收拾一下。

“没事的了,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了”。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自己人就整天搞得墙壁上都是“海鲜血”?地上到处都是水?一打开门都是鱼腥味儿?

“有地刮,把水刮干净就行,别总弄得脏兮兮的”。

“没戏了,我们很忙的,要早点下班才可以的了,宿舍住的很远,小兄弟,体谅一下好不好呀”!

说到这儿,我就无语了,和气生财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们粤菜老大跟打荷的是亲戚关系,据说那个打荷的喊他们老大舅舅,这个砧板就是个新人,啥也不啥,才把所有的工作挤给他一个人,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在西美那会儿,我就听王中文说过。咱们现在学厨师的好多了,也幸福多了。年轻人没几个能撑住的,不想干就直接走人。以前学厨师的,当学徒那会儿,可都给师傅们端茶倒水的,洗衣服打饭的,不少受了窝囊罪,所以更加珍惜。大部分现在四十岁以上的厨师们,做的比较出色的,都是打那会儿过来的。吃过苦,才能学到真本事。

所以呢!咱也体谅下这位粤菜砧板吧!

我看他身高不过一米六,满脸麻子,说话吐字不清,还满嘴的跑唾沫星子,好穿一双黑色布鞋,几年前沾上去的虾皮,到现在都不舍得抠掉,日子过得真够艰苦,我想一直是包含毒害吧。

这事儿暂且不提了。

自己把地好好拖拖得了,反正鲍鱼房已经规划给我们,卫生就由我和霍云飞负责,霍云飞那小子一开始总是不动弹,我就告了金师傅,现在他也老老实实的每天和我一起擦擦冰箱,擦擦墙壁。

“小铮子”。

“嗯”?

我头都没抬,霍云飞这小子一上班,就从大厨房的头逛到尾,正事不做一件,他才是真正的“游手好闲”,整天嘴里离不开,人家川菜垃圾,本帮菜没特色,湖北菜就是混子,从他嘴里除了看不起别人之外,就没一句好话。

“哎哎,干嘛?告诉你,这海参不是这样保养的”。

我没好气的一抬头,十分不情愿的,又听他训导。

“尽量别用手一直碰,手一定要干净,用纯净水保养,自来水都是杂质,冲水可以,不能用来浸泡,懂”?

我一听,呀!是这回事呀,做出一个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的表情来,霍云飞看到我的表情,又自在起来,手指着我的脑袋。

“少放点儿,分开放,一个盒子里十五根就行,最后必须加冰块儿,你看看这个都软了,扔了就行,还泡着干什么”。

我心思你就一打荷的,给我说话怎么这种口气,好像压迫奴隶一般,金师傅都从来不这样。

我也不理他,但做出领会精神的样子。

“哦?哎呀,不错哦”!

“保养海参是最简单的,这些我都跟金师傅早就学会了,以后你不用问他,直接问我就行,我都教你”。

“行,可以”。

云飞看出我非常想学,连保养海参都这么认真,在意,每天坚持的很好,于是就不停的喘上了。

“想学不”?

“想”!

“青芥末杀单虾,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怎么做”。

“那个我早就记起来了”。

“那就三杯汁”。

“咦,这个不错,说一下呗,飞哥哥”!

我也很知趣的应和着霍云飞,其实我对热菜一点儿兴趣没有,也别说什么三杯汁,五杯汁了,官府菜,本帮菜了。既然人家的兴致来了,咱就赏个脸,给个面儿听听,技多不压身,动动笔,记个配方没啥。

“仔细听啊,只说一遍,酱油,葱……”。

我正在记得入神,总厨一推门进来了。

“云飞啊”!

“啊!总厨”。

“沈铮也在,那正好”。

总厨看我的眼神一直是比较欣赏,虽然我是仙人,总藏在摘菜间,但咱从不在他眼前晃悠,也甭管点名会上批斗的那群仙人里有没有我,单冲今儿他这“温柔娇媚”的口气,冲这眼神儿,今儿,让我干啥我干啥。

服从,服从,再服从,坚决服从。

“你两都去杀鱼间吧,帮帮老师傅杀下牛蛙,马上走菜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蒸箱着急用,赶紧去吧”。

“啊”?

顿时,我和霍云飞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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