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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陈大舅子难伺候

第二十六章陈大舅子难伺候

陈彻跳下马车,几步来到近前,瞧见自己前头车子前趴着父女俩,灰头土脸好不狼狈。txt电子书免费下载全集全本完结.txtshuji.见了锦衣华服陈彻,吓得忙起身往后坐,一面退一面说:“是小民阻了大爷路了,小民该死。”

陈彻虽是个官家子弟,但作为庶出他从小就没人宠着护着,自是没有呆霸王性子,也不会仗势欺人。

陈彻正要安慰两句,便听对面停着马车里有人说道:“光天化日,官道驿站里,还是有王法。”

陈彻很不喜,但多年来养成了隐忍性子,于是不加理会,只对这对父女说道:“老汉,起吧,没碰着吧?”说着叫一旁家丁上前去扶。

这父女俩战战兢兢,看看对面马车,再看看陈彻,正不知所措间,见陈彻模出几块碎银子。“是我这家丁莽撞了,老汉拿去做汤药费吧。”

这父亲不敢接,直往后退了几步,那小女孩也紧紧拉着她父亲胳膊,一脸惊慌。

“你看你堵这儿,车都进不来了。先等着,车进来你们再进来。”老驿丞闻声出来,见着门口混乱,对这父女俩急道。

“哎,哎。”这父女见了老驿丞,忙往墙根退。陈彻看了看对面马车,车里人还未露面,只好示意车夫先将车赶进去。出门外,陈彻心里明镜,不能逞一时之气,方才出言不逊人马车是从对面驶来,同自己正好是对头,到了驿站门口,遇着这父女俩,便都被堵住了。

“这位公子先请。”对面车夫往后靠了靠,似乎听了自己主子吩咐,对陈彻说道。

“承让了。”陈彻双手抱拳,说完后也不推辞,指挥着自家马车往里走。

初容轻轻撩起一条缝,看到墙根底下站着父子俩,浑身灰土。这父亲满脸朝天褶,一把枯柴须,双目浑浊面露菜色,样子也极是邋遢得紧。臂弯挎着女儿七八岁年纪,如受惊小鹿般,不断揉搓自己小腿,想是方才撞得不轻。满眼惊恐,全然不见这个年纪该有天真烂漫。

自己托生衣食无忧官家,初容很庆幸,对底层庶民自然也很是同情。“大哥,这对父女可怜得紧,方才怕是摔着了,又不似讹人,你还是给他们些许银子吧。”老驿丞为兄妹俩安排了屋子,又跑去招呼方才随后进来车马。陈彻扶着初容下了车,她想了想还是说道。

“成,方才怕是吓到了,待会儿我叫人再送去。旁咱就不管了,此处山高路远,门道多着呢。”陈彻典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小只顾着自保,自然没多少闲工夫理会旁人。

初容不再多话,随着陈彻进了事先定下屋子。陈彻四下查看,觉得一切妥当后对欢沁说:“好好伺候你们家小姐,我就宿对面屋子里,有事嚷嚷几声都能听到。”

欢沁忙应下,为初容整理床铺,摆弄箱笼。屋内还算整洁,但总比不上小姐闺房,欢沁取了带着重瓣黄木香。

“不必了,凑合一宿吧。”初容见欢沁要燃薰香,忙说道。

“屋子久不住人,潮气重。还是点上好些,去去散气,你睡得也香。”陈彻看着欢沁忙活,见初容如此说,便劝道。

“屋子有香气,怕旁人不晓得这屋子里住了小姐吗?”初容说完,冲着陈彻使使眼色。

“小鬼头,越大越精灵。”陈彻瞬时明白初容意思,虽说此处是官家驿站,但能低调还是好些。

“我多留几个下人我门口守着,如此旁人还以为我那屋子里住是小姐呢。又可迷惑人眼又可兼顾你屋子,你大哥不俗吧?”陈彻笑道。

“大哥是心疼妹妹,自是不俗。”初容说完,见陈彻脸有倦意,便说:“大哥早早歇下吧。”

“不打紧,你安置了我再安置。”陈彻倒是不困,只觉得车上窝了一整日,腰酸背痛。

兄妹俩一番闲话,袁其商跟着陈家车子进了驿站,也不另表身份,只混下人中领了间房。早先便同陈彻讲好,因此倒也不必再说。袁其商说辞是,此番上京不想闹得众人皆知,所以跟着陈家行走。陈彻心里自是有另一番计较,心道袁其商如此卖力气为陈家,虽说嘴上不承认,但怕就是为着这个刘妹妹。既然有人一路护行,他自是乐意,便假作未察觉。

袁其商等了片刻,出了屋子后来到走廊拐角,瞧见陈家下人将初容箱笼抬到院子里库房处,另派了个人看守。处于职业病,他四处看了看,随后进来另家马车就停院子另一侧,车上人早已离开,许是进了自己屋子,只留个车夫拾掇缰绳。

那人马车虽看着朴素,但不论是马匹还是车子木料,都看得出是上乘。能有这样马车,又是从京城方向而来,非富即贵。

正看着,忽见院子里一人走向马车,对那车夫说:“我有块玉佩落你家少爷车上,你可瞧见了?”

“哎,瞧见了。”那车夫说着探身进了车厢,模出一块玉佩说道:“袁相公,您瞧可是这块儿?”

“正是,翻了个遍也不见,原来真是落车上了。”那人说着将玉佩戴好,转身往回走。

这人转过身之后,袁其商才看到他面貌。四方脸壮实身材,黝黑皮肤一脸憨相,离开院子后便往厢房走去。

“看着点,这是湖州锦缎,踩脏了你赔得起!”还未离开院子,袁其商便听到那位袁相公声音,带着满满鄙夷。

“是,是小民瞎眼了,请大爷莫要怪罪。”是方才驿站门口父女,此时正慌张地道歉。

“滚!多看你们一眼都是脏了我眼。”这位袁相公很是气愤,甩袖而去。

袁其商微微往前探身,见这父女此时正抱着个瓦罐子匆忙走到院子里,几步来到门口处。闲着也无事,袁其商跟了出去,看看四下无人便往门外走。

“儿啊给你娘磕个头。”这位老父亲将那瓦罐子置于墙根处,按着小女孩头往下磕。

小女孩动作很不标准,但却是真情流露,几下起来后便是眼泪汪汪。“娘,我跟爹好好,娘,咱就回家了。”

原来是带着亲人骨灰返乡,那瓦罐子原本是用来装桐油,或是为路上行走方面,或是买不起旁,父女俩就用它来装亲人后一点儿念想。

女孩起身后,跟着父亲抱着瓦罐子往回走,擦擦泛红小脸。

袁其商掩身起来,忽看到先前袁相公正站门口瞧着父女两人。“晦气!你们带这玩意儿进驿站?”

不等这对父女再说什么,这位姓袁相公已经回身走了,满脸不悦。

见这相公没说什么,这对父女也就老老实实回了自己屋子没再出来。待众人走后,袁其商瞧瞧转回院子,走到初容屋子门口前,听到里头两个女孩子声音,弯弯嘴角前行几步回了自己屋子。

他屋子就初容隔壁,这也是陈彻安排。陈彻想是,袁其商既然对陈家示好,自己自然也希望有这么个妹夫。坊间听闻他事情,陈家人虽然唯恐避之不及,但陈彻想却是另一头。

他犯下那等大事后,仍能安然无恙重返京都,还进了锦衣卫,这人定是有能耐。至于他品性,恕陈彻还没那么高境界,任何事,他首先考虑皆为是否对自己有利。只要这个妹夫有能耐,他这个做大舅哥自然能借光。至于过日子,又不是他跟袁其商朝夕相处。

但初容仍旧是他妹子,适当通融可以,若是对初容,有损陈家面子事,他是不能做。所以他得对面屋子里守着,只要守住了门口,袁其商即使来了,自己也能及时出来制止。

陈彻一方面是护着妹子护着陈家尊重,一方面也晓得只有拥有尊重女子,出嫁后才能得到夫家尊重。如此吊着袁其商,自己妹子越有尊重,自己这个大舅哥将来妹夫面前也就越有地位。

驿站里都是来往路人,每到此借宿时,俱是人困马乏,不到入夜四处便静悄悄,偶有硕鼠窜过,树枝不时也沙沙作响,人们睡得都熟,也无人意。

初容躺床板上,翻来覆去。即便陈府里,都觉得木窗木门不甚牢靠,枕下都藏着簪子,何况此处驿站。来往人杂,又是官道上,若是有山贼江洋大盗,自己岂不是就遭殃了。

夜深之时不可胡思乱想,越想越是难以成眠。

初容自己吓自己,胡乱想到强盗便再也不敢闭眼了。

躺着头痛,穿戴整齐初容起身,抹黑下地自顾倒了杯茶,手指肚摩挲杯壁出神。袁其商驿站里,应是无事,初容想到此人,才觉出他还有些用处。

虽也厌烦着他,但心里总算是觉得妥帖了些,脚下发凉,便准备上床睡下。

还未盖好被子,便听外头忽有人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心里忽地一惊,初容心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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