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豁听见他父亲这么说,也不迟疑,直接就站了起来,向身后之人一使眼色,不等旁人反应过来此为何意之时,便已经双脚一蹬,一个空翻翻了出去。这一个空翻,连红民村之人也是暗暗叫好。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全然不似他的身形那般魁梧的感觉。不做任何准备,直接便是跃起在空中,过程中也不歪歪扭扭。甚至于连桌椅板凳都不曾碰到。杯盘之中,也不见有任何东西溢出。可见功夫着实不错。试想,要是一个跟头翻出去,犹如懒驴打滚一般,顺便还磕碰了桌脚,撞翻了酒水菜肴,那任凭你是谁,总也跌了份了!
而正在他空翻之时,空中也出现了一道光,来势极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有什么东西飞过,待定睛看时,却是什么都不曾发现。忍不住就叫人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再看那张豁,此刻已立于场中,落地平稳,就连身子,都不曾歪上一下。若是再朝四周这么扬扬手敬个礼,那绝对就是一个超高的体操分数了。但张豁他没有。这个世界,也并不存在这种东西。而张豁的手中,已多了一兵刃。
此兵刃与寻常兵刃又有不同,饶是红民村世代习武,对大陆上各式兵器都有了解,不说成名武器,便是一些冷门兵器,也是略有所知,甚至于,就有人收藏了几样。便是连鹤嘴锄这种很少有人舀来做兵器的物件,红民村之人也是对其有所了解。可眼前这兵器,却叫人实在是认不出来究竟是何物。一时间,红民村的人便开始私下里小声的议论了起来。能陪同在场的,至少也是红民村的上层人物了,按说也不会出现过于有失礼仪的事。可此刻因为这兵刃的缘故,众人也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红民村世代习武,对于上等兵器,自然也是颇为看重,今日有此神兵,如何能忍住不交谈打听?
但见张豁将手置于兵刃的中间,犹如使棍之人一般,居中而握。可这兵器却又并非是棍。中间握手之处,又有护手一类的设置,但因其奇特造型,这护手与寻常的刀鄂自然是又略有不同。兵刃的前后两端,各有一物,形状颇似镰刀,开刃却又与镰刀不同。倒像是两把钩镰枪当中折断了拼到了一起,又去掉了矛一般。但这弧度又远较钩镰枪来的大。叫人忍不住怀疑,此等兵器,究竟该如何使用,对敌之时,又该如何。自古以来,凡使用些冷门兵器的,要不就是武功平平,一无是处,要不就是武艺超群,令人叹而观止。这张豁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可这武器此刻舀在他手里,却总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既是武器的模样让人觉得怪异,又是张豁的身形和这武器的不搭配。虽然众人猜测这兵器绝非凡物,可舀在张豁手里,众人还是觉得不对。总觉得按张豁的样子,应该是舀井中月之类的重型武器。如果张豁此刻舀的是一把厚背开山刀的话,众人反倒会觉得很贴切。
慕容秋面带微笑地说:“张兄啊,你也还真舍得啊,令郎用的兵器可都在你我的兵刃之上啊。”红民村的人听自己的族长这么说,更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这兵器居然还在族长使用的兵器之上?虽然族长几乎没有在众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兵器,可毒蛇山谷谷主的兵器众人可都是亲眼见过的。比井中月还要好的兵器,这究竟是何物?难道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兵不成?
“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这也是他运气好,才有这玩意儿的。”张志却是显的毫不在乎。
不同于众人,张豁早已摆开了架势,“秋老叔,就让他出来跟我比一下。”
慕容秋推辞道:“小儿怎是你的对手,我看不比也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猛狗生不出病猫来,你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软蛋!”张志不满的说了一句。
当下红民村的人一阵哗然,这不是在说他们的庄主——慕容秋是狗吗?
可慕容秋却依然面不改色,“十几年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深知张志为人的慕容秋,自然不会对此而在意,他张志说话,从不需要往深里想,有时候说的话虽然不成体统,但却绝无坏心。
“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屁就放,那做人才叫尽兴。”张志哈哈笑着说道。完全没在意或者说肯本就没觉察场上此刻略带了些微妙的气氛。红民村的人听了之后,自然又是一阵哗然。
“请秋老叔叫你儿子出来与我比一比。”张豁也不在意旁人在干什么,他只顾自己继续邀战。
“是啊是啊,快让他出来比一下。”张志听了也是立马接了话头说道。完全没考虑到这两人要是真动起手来切磋,会有什么影响。虽然说是互相印证,点到即止,可这大庭广众的,总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就算是要比,也该是事后闲杂人等散了,两个人闭门印证才是。
慕容秋还想推辞,铁婉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人家既然都这样在说了,你再推辞,恐怕也不好吧。”
“可佐云他……”
“你就放心吧,让佐云出来与他见见面也好。你可别忘了,佐云他好歹也算是个魔法师,这身份,在这里,可也是有好处的。”
“那好吧。”慕容秋说道。随后便让人去叫佐云。
这人是慕容秋的亲信,虽说佐云胎记是白色的没办法继承族长之位,可这亲信还是希望他能够过的好一些。如今毒蛇山谷的人来访,若是趁此机会佐云能和这少谷主结下交情,凭着两家的交情,将来也算是一大助力。能让自己的少主多获些助益,这人自然也是极其乐意的。
很快,这人便回来了。身边也是多了一人,只是这人却并不是佐云。那亲信也是并未从众人眼前经过,而是从一条小道而入。然后一个人在慕容秋面前耳语一番。慕容秋先示意他退下,然后才起身对着张志说:“张兄,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没关系,有什么事尽管去办。不用管我们。”这张志也不在意,知道慕容秋定是有事。说完这话后,也不管慕容秋,顾自己撕下一条羊腿来,扔给了已经回到了位子上的张豁,说道:“儿子,尝尝这烤全羊的味道。”
张豁接着吃了。“不错,与咱们谷里的相比,又是另一种味道。你也尝尝这鸭的味道。”说着也是扔了过去。
只见张志直接用嘴巴咬住,然后用手扯了一下,说:“果真不错。”
慕容秋跟着那人去了另一个地方,看见一个人焦头烂额,衣物破烂,显的十分狼狈,不免皱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焦头烂额之人却并未搭理。只是冷眼看了慕容秋一眼。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秋又问。
那名亲信便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这亲信自慕容秋让他去叫佐云后,便去了庄主家叫佐云。知道这事事关自己少主将来,他也是十分用心,唯恐出了什么意外。可到半路上,却碰上了这么一个焦头烂额的主。见他如此狼狈,又是往宴会方向而去,便拦下了他,细细盘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就说是佐云放火烧自己。不仅自己被烧了,还有好几个人也被烧了。其他人还在族长家门口躺着呢。自己是去族长那报信的。想不到在这路上碰到了你。
这亲信听他如此说,如何肯让他去宴会之地,这些人从小就对佐云没个好脸色,对于这一点,这亲信也是清楚的。要不是族长御下严厉,对佐云更是极为严厉,而佐云白色胎记又是事实,自己早就要教训他们为佐云出一口恶气了。此刻碰上,又哪里肯让他去宴会所在坏事。
当下便带着这人去了族长家门口。发现果真如他所说,还有几人正横七竖八的躺着,口内哎哟哎哟的叫嚷不止。也是衣物破烂,毛发不全。这亲信眼见如此,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必须妥善处理,不能由着这帮家伙胡来。因此便将先前那人带了回来。
慕容秋闻言,知道是佐云又闯了祸,但此时张志尚在席间,不便抽身,便嘱咐亲信,好生处理,自己则又回到了座位,陪着张志他们,直到安顿了住处后,才回了家。
一到家,慕容秋便找上了佐云,说道:“你干嘛又去伤害别人!”
“我并没有伤害他们。”对于父亲的责问,佐云显的很平淡。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已打在了佐云的脸上。打得佐云脸部微肿。佐云也没料到他父亲会忽然甩个巴掌过来,但他也并未吭声。若是在往常,他必会和慕容秋大吵一场,但此次不同,他那一个月的禁闭生活使他感到了父母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任性,太没有顾及父母的感受。他曾在小屋里决定,出来后要好好地,不再去惹父母生气。是以这一巴掌下去他并未与其父发生“斗争”。
而佐心看到了,却是大为佐云所不平,急忙走过来说:“秋伯伯,你干嘛要打佐云哥。”
“佐心,难道你还会不知道,佐云他用火烧人的事吗?”
“那您又知不知道佐云哥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佐心看着慕容秋,此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数,又看了一眼佐云,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当下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未知佐心如何分说,且待下回节操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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