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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智高一筹

宗政季云在台下静静的听着,心里是知道那张藏宝图的。那是父王随身携带之物,听说是皇爷爷赐给他的。但父王死后,那张藏宝图竟不见了。

他曾怀疑过宗政律,但宗政律一直以来没有动静,依照宗政律的性格得到藏宝图之后一定会立即派人寻找宝藏的,可是十年来他一直按兵不动。

他更是毫无根据可查,这件事便一直埋藏在他心里。

“宗政律当年就是为了要得到这张藏宝图而让我师傅毒杀了宗政子乾。可惜了我师傅如此信任皇帝老儿,想着皇帝老儿能赏他个一官半职的。哎!你说这老头子,放着好好的鬼医不当,非要当什么御医。这不,不小心知道了皇帝天大的秘密,被人暗下毒手,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让我替他报仇。”叶枫似在说故事是的,当着武林人士的面滔滔不绝的讲着。

下面武林人士个个面面相觑,宗政律竟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樽亲王可是个好王爷,不仅保得边关平安,更是将圣溪治理得井井有条,江湖之人对他都赞不绝口。听闻如此一说,一个个都面带怒色。

这皇帝简直欺人太甚,若不是王爷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这江山能落到他的头上吗?

“你说这天大的秘密是什么?”叶枫冷冷的看了眼宗政御羯,画外音--就不信你不出手。

只见宗政御羯面色一僵,温润的神色在一瞬间不复存在,那样的传闻,莫非是真的?“妖人,休要再次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宗政御羯挥着手中的扇叶朝叶枫打了过去,只见数枚银针从扇骨中飞了出去,打向叶枫。

叶枫也不闪躲,扬起袖子一挡,银针纷纷落地。

众人惊叹不已,叹叶枫的内力竟如此高强,竟能拥内力竖起一道真气墙,挡住那么多的暗器。惊宗政御羯出手,分明是心虚了。

难道当今圣上真的不是皇室正统?

“四皇子心虚了吗?”叶枫妩媚无比的抛了个眉眼,确实很妖孽。

“你可知道这无色水正是家师替皇帝老儿研制的特殊药水,能使虎皮上的地形更加清晰,显示出藏宝路线及位置。可惜我师傅无意间听到了皇帝老儿与老太婆之间的谈话,得知他竟不是先皇的血脉,便被皇帝老儿下令围剿。为了得到无色水,皇帝老儿留了我师傅一命。还好我师傅命大逃了出来,可是伤的不轻,回天无数。这个仇,我这个做徒儿的怎么也得替他老人家报了才行。”叶枫一边抵挡着宗政御羯的招式,一边说着,应对得轻松自如。

这妖孽不是人!白水心很想冲口而出这么一句话。宗政御羯的武功也算得上上等了,他应对起来竟一点不吃力。

他一颦一笑都无比妖冶,活月兑月兑一个妖孽男人。

原来他真是鬼医的徒弟,难怪他会帮宗政季云一把,因为他们的仇人都是皇帝老儿嘛。

叫她看的好戏,莫非是这个?

白水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南宫晨使了个眼色,南宫晨点了点头,乘着众人都沉迷与场上的打斗之时,隐退了下去。

白水心则飞身落在了宗政季云身边,“季云,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今日的武林大会只怕不简单。”

“心儿,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切记不要离开我身边。”宗政季云拉着白水心的手,紧紧的握着。听了叶枫这么一席话,他当然明白皇帝这么多年为何不曾动静了。

其一,他没有完整的藏宝图。那藏宝图是圣朝开国时期埋葬的财物,世代传承帝位继承人。若有把握一统天下,便拿着藏宝图把财物挖出来,重整军容,收复天下。

而到这一代,先帝喜爱大皇子,便将虎皮割成两截,一截给了大皇子,一截给了后来继承帝位的二皇子。本是要二人同心同德,却不曾想到二皇子并非皇室正统,一心想要灭了大皇子,拿到虎皮图纸,坐稳江山。

其二,他没有拿到无色水。江湖上传闻无所不能的无色水竟是解开虎皮上秘密的必备药水。

圣祖爷将这特质的虎皮传承下来的时候就说过,要解开里面的秘密,必须要找到一位隐退的高人研制的药水。这鬼医莫非就是高人的后代?所以,他才愿意听从宗政律的安排,毒害他的父王,替宗政律研制无色水。

那么他的寒毒也是那人所为?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天生的残疾,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在父王死后,为了避免他快速成长,今后找他报仇,他便对他下了寒毒。

本是要将他毒杀了,却不曾想到他命大活了下来,却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瘫子。

奈何宗政律一直想要得到父王的虎符,却在父王死后没有了下落,因为这一条,所以将他留着至今么?

可恨!宗政季云狠狠的抓住木轮,困惑心中多年的疑惑被全数解开,那么多个日夜所经受住的疼苦,转化成无法泯灭的恨意,扎住进了心里。

那个人,他要让他死不瞑目!

白水心察觉到跟前的人似乎陷入了仇恨的深渊,伸手端正他的脸,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低声道,“季云,就算今后你化作恶魔,也不要将心中唯一美好的东西毁了。你还有我,不是吗?”

宗政季云冷色的眸子在看清白水心的那一刻暖和了起来,伸手按下她的头,薄唇印上她的红唇,喃语道,“嗯。我将最美好的一切都留给你。”

场上打得难分难舍的人忽然分开了,纷纷侧目看向台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十万大军,密密麻麻的将杏花村里里外外围了三圈。

“主角终于登场了。”叶枫扬眉一笑,将手里的虎皮扔给了宗政季云,“这本是你父王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

宗政季云伸手接住,“你要如何替你师傅报仇?”

“你想如何,我便向如何。”叶枫的红衣在风中起舞,笑得无比灿烂。

“好。”二人似达成协议一般,纷纷笑了起来。

广场上的不少武林人士被这么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露出了慌张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广场中央被人让出了一条道,宗政律坐在高轿之上,俯瞰着众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宗政明涧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三千侍卫护着宗政律一路走来,直到站到了擂台之上。

“妖人!见了天子还不下跪?!”夏令在一旁厉声呵斥道。

“天子?”叶枫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你也配?下面坐着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

叶枫伸手指了指宗政季云,挑衅意味十足。

宗政律眯着眼看向宗政季云,语气充满危险的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天下之人会信你,还是信联?”

“公道自在人心。宗政律,你若不是做了亏心事,招来十万大军来杏花村做什么?争夺武林盟主之位?难道是皇帝的位置坐腻了?”叶枫根本就不惧皇帝的威严,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说起话来,依旧口无遮拦。

“你……”宗政律被气的一时语塞,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叶枫,似要用眼神将他五马分尸了般。

“妖人,不可污蔑我父皇。”宗政明涧说着便冲了上去,与叶枫打了起来。

宗政御羯依旧温润的笑着,只是眼神中多了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宗政律看向宗政季云,沉声问道,“季云,你不是也信了那妖人的胡话吧?”

“季云要相信什么?皇帝您不是皇族血脉,还是您杀了我的父王,还是您对我下了寒毒?”宗政季云一字一句的问着,说的极轻,却无法掩饰住他眼神中的杀气。

“云世子!你想要合着这妖人一起造反不成?”宗政律怒道。

只见宗政季云冷冷的一笑,“你今日调动十万大军来这里,不是想要将这里夷为平地吗?季云不觉得你会那么好心,留我一命。只要杀了这里所有的人,无色水是你的,藏宝图是你的。有没有我父王亲自训练的铁骑军又如何?只要你寻得了宝藏,你照样可以一统天下。你是这么想的吗?”

宗政季云此语一处,广场上的江湖人士顿时慌了,大喊道,“我们跟皇帝老儿拼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大胆!就凭你们一万人敢与联的十万大军硬拼?还不快些束手就擒,联还能网开一面,否则--”宗政律见宗政季云在扰乱江湖人士的心,试图让他的十万大军与江湖人士血拼。他的十万大军是人多,但武艺自是不比江湖人士精湛,真要硬拼起来,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此行来此的目的,无非是要得到藏宝图和无色水。至于宗政季云,非死不可!留他下来只会对他的皇位产生威胁。

江湖人士他倒是可以放一马,毕竟一夜之间屠杀一万余人,实在太血腥了点,他不想亲自看见如此血腥的画面。

但是如果真的放过这些人,他不是皇室血脉的传言必定会外传入民间。所以,这些人,必须死,一个不留!

可恨就在此,为什么母亲竟背着父皇偷男人,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背负上如此屈辱的身份。

他不过是后宫之争中出生的一枚棋子,但今后他不会再是。

宗政律目光阴冷的一扫宗政季云,道,“云世子,口出狂言,肆意扰乱人心,谋夺皇位,不可不杀。来人,将云世子就地处决。”

“谁敢!”白水心看着围拢上来的一众兵士,冷笑道,“你是心虚了吗?怕他的存在威胁到你的帝位了吗?”

宗政律眼神一寒,侍卫便冲了上来,陈伯与青冥纷纷出手阻挡,侍卫根本进不了白水心的跟前。

“如此薄情寡义之人,怎么会放过在场的所有人?这样低级的谎言,你们也信?是太想活命了吗?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要想活命,就自己动手争取!”白水心挑拨道。

“心儿,不可胡言。你的家人还在父皇的手里,你想害死他们吗?”宗政明涧一分心,挨了叶枫一掌,口里顿时吐出鲜血来。

叶枫这一掌本是要震碎他的心脉的,却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收回了七分内劲,留了他一命。

白水心一听,整张笑脸瞬间无色起来,“你--”不可能,家里有大哥在,不会出事的。

可是这话从宗政明涧的口里说出来,她还是信了几分。宗政明涧虽然纠缠她,令她生厌,但待他却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至少目前她未曾发现。

“白孟浩一家出卖国家,从中获取暴利,联将他们全数收监处置。你乃余党,待抓回,一并处死!江湖人士若能替我诛杀了宗政季云这帮孽障,我将既往不咎,放他一条生路。”宗政律语气冷漠的道。

宗政律此语一出,被白水心挑拨起来的战斗意志薄弱了不少。毕竟与十万大军相比,他们围攻杀死这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更来得容易些,且活命的机会更大。

虽然心里觉得皇帝阴毒,但自己的命更值钱一点,不少人已经拔刀相向,朝白水心及宗政季云围拢。

但不少维护正义的人自是看不过如此倒戈之势,或许更是明白,皇帝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武林人士被分为两派,互相打斗起来。

愚蠢!叶枫看着台下自相残杀起来的武林人士,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概就是眼前的状况。

“心儿,只要我们今日能逃过一劫,他是不会动白家的人的。”宗政季云抓住白水心的手,安慰道。

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擂台之上闪了下来,将宗政季云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嘟嘴道,“哎!你是不是还未同心儿丫头圆房啊!这腿好得这么慢?”

听着叶枫没头没脑且不合时宜的一句话,白水心露出一个模糊的表情,她和他圆房同他腿脚不便有何关联?

“丫头!一切准备继续。”南宫晨的声音从后山上的阶梯上响起。

白水心点头,朝陈伯及青冥吩咐道,“紧跟我身后。”

语毕,只见她与叶枫一起飘飞向后山之中。

宗政律见状,大怒,“弓箭手准备,切勿让他们逃了”

宗政律带来的三千侍卫立即用盾牌建起一堵城墙。

外围的弓箭手领命,数万支箭自空中飘散而来,犹如天女散花般落下,广场中央的不少武林中人中箭后倒地身亡。

而那后山之上似乎建起了一道天然屏障,所有的箭都无法穿越那道屏障,调转箭头,落在地面上。

江湖人被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吓得慌了神,不少人冲到皇帝的盾牌面前想杀了皇帝,却被更多的箭射中。

机灵点的,或者功力高强的人,几个飞跃,躲入那屏障后面,想要跟随上白水心他们离去的步伐,但到了后山一看,除了百花,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皇帝见射箭无用,立即招手示意一万人马上了山,见到江湖人士便一刀毙命。果然,他从来都未守信要留江湖人一命。

一万多人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么他就要让这一万人永远闭上嘴,才能安他的心。

经过刚才的自相残杀及箭雨过后,江湖人士损失了一半,如今一半人爬上了后山,却是无路可逃,正能沿着阶梯一路往上,只想着那山顶上有一条活路留给他们。

只见鲜红的鲜血顺着阶梯一路流下来,浓厚的血腥气味盖过了杏花的香味。广场上堆满了死尸,或残破不堪,或断手断脚,或者没了头,又或者满身被箭扎得像刺猬一样。

阶梯上顺流下来的鲜血将白色染成了红色,形成一条条鲜红的小河流,流下广场,将广场汇聚成一个血池。

不停往山上挣扎着跑的人几乎疯了般没命的向上爬,身后跟着的铁甲士兵似魔鬼般面无表情的杀着这些江湖人。

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杀与被杀的概念。

阶梯路边倒下的不止是江湖中人,还有一片片的铁甲军,他们连死了眸子里都是麻木的,没有挣扎,亦没有疼苦。

“这十万大军是一群活死人!大家不要念战,速速撤退往山顶去。”有人惊奇的发现,立即尖声大叫道。

被围堵的江湖人士最终还剩下三千人,到了山顶才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上的大树上刻着一行飘洒的字迹‘要想活命,跳下去’。

字迹似乎使用药水写上去的,那人好似算准了他们上来的时间,待人看见哪行字迹,字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江湖人士一愣,但身后追来的铁甲兵已经越来越近,跳下去或许真能活命。于是不少人眼一闭,跳了下去,后面跟上来迟一点的人没有看见哪行字迹,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往悬崖下跳。

但反正都是死,跳下去却不一定会死!于是,人人都往下跳去。

一场大屠杀过后,皇帝十万大军损失了三万人,可见一万人的江湖中人有多么厉害,一个可以抵抗士兵三个。

“回皇上的话,那些江湖人士全部跳崖自杀了!”一个将军跪在宗政律面前汇报道。

“到山下搜一搜,看看是不是真的都死了!”宗政律道。

此时杏花村里血流成河,不止江湖人士被杀,不少游客也被杀害,这里死的,何止是一万人?

“御羯,将无色水给联看看。”宗政律朝宗政御羯招了招手,宗政御羯很快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他。

宗政律打开锦盒,眸子瞬间转换成冷色,半眯着眼道,“你接过之后,从未打开看过?”

宗政御羯笑意僵在脸上,摇了摇头,道,“从未。”刚刚父皇的眼神,分明是在怀疑他。他对他起了疑心?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对皇位看得有多么重要,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立太子,便足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将皇位交出去。

他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藏宝图,不过是听闻宝藏里有一粒仙药,吃了可以令人长生不老而已。

他想要长生,说以,为了长生牺牲儿子又如何?比如宗政痕受伤后,他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他一眼,更别提关心了。

外界一直传闻他就是皇室未来的继承人其实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他在北穆边界呆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被召回?

还不是怕他势力大了,谋夺了他的位置。将他召回圣沄,看似极其宠爱信任,实则处处提防,将他看得紧紧的。

他外表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也不过是个被父皇软禁的棋子。从他被召回圣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

所以他一直笑着,装作什么都顺从他的意思,让他渐渐的淡忘了他。

与其被软禁,他还不如做个闲散之人好。或者当一个闲云野鹤的江湖隐士也不错,但是奈何他是皇子,他的一生注定是要被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拽在手心里的。

今日看了一场好戏,他今日没有了往日的沉闷心情。宗政季云要如何反抗呢?白水心又该绽放出如何光彩?他很是期待。

他不能亲手推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这源自于他的孝。但若果别人要这么做,他也不会阻止。

因为那个人,除了和他身上流着的血液是相同的,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是。

“是吗?”宗政律关上了盒子,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宗政御羯,猜测着他的话,他能信几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宗政御羯闻言,立即跪拜在地,隐藏好眼底的一抹冷笑,“父皇明鉴。儿臣自武林盟主手里接过之时,从未打开过锦盒。又或者这本就是那红衣男子的轨迹,想要挑拨我与父皇之间的关系。”

宗政律打量着跟前跪下的宗政御羯,半响后才缓缓的道,“起来吧!”

“谢父皇。”宗政御羯从地上站了起来,面上不再有那么温润的笑意,显得他严肃而谨慎起来。

宗政律看在眼里,并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另一名将军上前跪下,道,“回皇上,末将在山下只发现少许死尸,其他的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

“山下地形如何?”宗政律留心问道,面色寒了几分。

“山下有一条大河,河水直流出海。他们莫非--提前准备好了大船,将人运到了海上!”跪在地上的将军似被宗政律的一句话点醒了似的,立即道,“末将立即派人追上去,必定将他们全数毙命。”

“留下宗政季云、白水心、还有那个妖人!”宗政律道。

“是皇上!”将军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立即退下,安排海上堵截白水心一行人之事。

宗政律冷眼瞧着伸手捂住胸口,一脸惨白的宗政明涧,冷道,“你透露了消失给白水心听,让她逃了?”

宗政明涧闻言,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父皇何曾透露过你的心思给我听?就连你亲自来到这里,我都不知。我又如何透露给她听?”

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他自信他自己!

宗政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收起你对那丫头的情意,你与她,今后只能是敌人。战场上见了面,我可不希望死的哪一个人是你。”

“你就不能放过她吗?她是无辜的。”宗政明涧不明白,为何父皇忽然对白家出手,白家向来谨遵法律,并无错失,怎么可能出卖圣沄。难道这一切,都是父皇污蔑的?

“无辜?在利益的面前,没有人是无辜的。那丫头的本事你也看见了,我若不杀了她,死的人将是我。为了圣朝一统天下,我不得不这么做。明涧,你是联的儿子,应该能懂父皇的一片苦心。”宗政律道。

宗政御羯在一旁露出一抹冷笑,不过眨眼即逝。这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七皇弟,对父皇有着很深的情意。至少,他还把他当做父亲。

当父亲与他想要保护的人起了冲突之时,他夹杂在中间是痛苦的。这二人,无论那一方受伤,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宗政明涧垂下眼帘,一个不稳,竟晕了过去,还好宗政御羯扶住了他。

只见宗政律看到宗政明涧晕过去的时候,竟露出一丝不耐烦,低语道,“没用!”

简单的二个字却是被残留着少许一丝的宗政明涧听得一清二楚。这真的是他的父皇吗?那个从小疼他,宠爱他的父皇,真的是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吗?

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一片寒凉,这就是生在帝皇家的亲情!冷漠且高高在上,你无法触模到他心底温暖,永远都遥不可及。

宗政明涧的那抹冷笑,落入了宗政御羯的眼中,他将他抱起,进了马车里替他疗伤。父子情凉薄,兄弟情却还残留了那么几分。

此时,杏花村已经被鲜血染红,宗政律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离去,留下满地被鲜血染红的杏花。

待他的高轿出了杏花村,一把熊熊大火自广场中央燃气,随后将那些娇弱的杏花,柳树,海棠,迎春,慢慢吞噬进火舌中。亭阁楼台,美若仙境的杏花村,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此后,杏花村里的血腥气味不管被雨水冲洗了多少次,都无法抹去。这里似乎积聚冤死的人的鬼魂,每每路过,微风都是阴森森的刺骨发冷。

从此以后,人们的记忆中不再有杏花村。

从杏花村被毁灭的那一刻起,这个天下注定要大乱一场,只见烽火起,硝烟不断,是民不聊生,还是另外开创一片新天地?

且说白水心预知到武林大会恐怕有大祸降临,便暗地里与南宫晨商量了一番,叫漠北准备了好几首大船,在武林大会最后一场开始之时,便将杏花村里的自己人全部转移道了后山的密道里。

密道的出口,正是这条大河。

南宫晨消失的一阵,正是去开启了白水心建立杏花村之时准备的开关,就是那道天然屏障。开关一打开,就有两块巨大的磁铁出现,所以那箭头才会忽然落地,调转了方向,若你挖开地面看,必定能看见地下的两大块磁铁。

白水心他们离开后,还特意留下一艘船给逃跑了的江湖人士,这才驾着船,出了海。

“心儿,你要将这些村民安排到何处?”宗政季云见到了刚刚一系列的事情,很多事情不用问白水心,他已经了然于心。

没想到她竟有那么大的本事,皇帝老儿的十万大军都没能难住她,她不是照样跑了吗?她好似会未卜先知一般,一环扣一环,心思如此缜密,且安排得天意无缝。

唯一让他觉得心里堵得慌的是,这一切都是她与叶枫及南宫晨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不关他的事,他犹如一个看客般,感觉很不舒服。

海风轻轻拂面,白水心的头发被海风吹得飘飞起来,她笑道,“带你去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尧山。”

“又是一个杏花村?”宗政季云问道。

白水心摇了摇头,神秘的笑道,“它比杏花村更美,更繁华。你去了就知道了。”

宗政季云目光幽深的看向白水心,忽然起了身,慢慢的走到白水心身后,将她揽入怀中,霸道的道,“心儿,在你今后的生活轨迹上,不能没有我的位置。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要亲眼看着。我的娘子是多么风华绝代的女子,我这一生只怕都看不够你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轻声的低语弄得她的耳朵好痒,听着他说出的话语,她的心里一阵甜蜜,面颊被桃红染上娇羞之色。

“喂,丫头。现在还不是亲热的时候,你没看见后有追兵,前有一丈高的海浪起伏吗?小心一个浪头将你们这对小夫妻打下海里喂鱼去。”南宫晨说话时酸溜溜的,他家的双儿何时让她这般抱抱就好了。

白水心害羞的想要离去宗政季云的怀抱,却被宗政季云圈得死死的,“南宫庄主不回自己的山庄呆着,和我们混在一起做什么?宗政律只怕还不敢向你下手,你不必像我们一样逃亡。”

“回山庄有什么好玩。还是跟着丫头一起有意思些。”南宫晨瘪了瘪嘴,无事宗政季云的占有欲,将白水心自他的怀里拉了出来,道,“你可别想着一人独占了她去,她可是很多人心尖上的宝贝。要是被老头子看见了,非要把你的双手剁了不可。”

“老头子?”宗政季云疑惑的看向白水心。

只见白水心嫣然一笑,道,“别听他胡扯,老头子才没有那么暴力呢。”

“是吗?”南宫晨一副以后够你受的表情看向宗政季云,随后又道,“心儿,你爹娘的事情就真的交给叶枫那家伙去查了?”

“嗯。”白水心点了点头,道,“季云需要时间将脚养好,不便出入圣沄。但叶枫不同,他毕竟是魔教教主,身份还未被宗政律探知,他出去寻找最稳妥。待季云的脚能自如行走之时,我们再在圣沄汇合。”

本来她很想亲自前往圣沄一探究竟,但却被宗政季云、叶枫、南宫晨、戚无双一行人厉声喝止。她前往圣沄不禁不能探得爹娘下落,她一旦被捉,他们更是陷入险境之中。为今之计,只能靠叶枫的人先探知消息,一有消息再行动不迟。

“魔教教主怎么了?我也可以替你去查伯父伯母的被关押在何处?”南宫晨不悦的道。

“是吗?你要真有心,早就去了,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就是舍不得那些杏花雨露和戚姐姐吗?”白水心打趣道。

“丫头,你真令我寒心。我留下来不是为了保护你吗?你看水里游着的一条条大鱼,真是遇上大风大浪,我可比他管用。”南宫晨瞄了眼宗政季云,有些故意似的这么说。

宗政季云闻言,面色一僵,扶着护栏往船仓里走去。

“你这个没脸皮的,就不能少说两句。你以为他愿意这样吗?”戚无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南宫晨的身后,伸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腰上。

白水心见状,只是瞪了南宫晨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南宫晨则一把握住了戚无双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委屈的道,“我这不是眼红他们二人吗?不如你早日嫁给我?”

“放开!”戚无双还想挣扎,却被南宫晨揽的更紧了几分。戚无双虽没有白水心长得那么绝色出众,但却犹如花间精灵般,一颦一笑都带着灵气。

越看越令人倾心,那水蜜桃似的小嘴忍不住想让人咬上一口。“双儿,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对天发誓。”

语毕,他的唇落下,享用她最里的香甜气息。

刚刚还抗拒着他的人,双手不由自主的环抱住他的腰身,迎着头闭上了眼。

南宫晨一喜,她也只有这个时候不会反抗他,沉醉于他的技巧之中。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她拒绝他,是因为她自卑的认为自己配不上她,她始终觉得他应该有白水心那样的人相伴才美满。

其实,她打心底是希望白水心和他共结连理的,奈何白水心最后嫁给了宗政季云。

她的自卑心,源自于白水心太过强大,太过惊艳,使她看低了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其实不然,正因为白水心太过强大,太过惊艳,他才没有爱上她。那样惊才艳艳的女子,他如何驾驭得了。他能驾驭的也只有怀中这个看似冷清,却对她一往情深的人。

他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闲散,更喜欢她亲手做的食物,不管什么,只要是有关于她的,他都喜欢。

只是怀里的佳人却一直不肯松口嫁给他,他只能一次次的引诱,一次次耐心的等待,他就不信他的一颗真心还不能换回她的心软。

他的吻变得更加的狂野起来,带着惩罚的味道,一步步深入,探取最深处的香甜气息。

宗政季云回到船仓后不久,白水心便跟了进来,二人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此时这样的气氛,白水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太过强大的女人会使自己的男人产生无形的压力,最终受不了女人,而离去。

古代男子都自尊自大,如今他又被南宫晨的一句话伤了自尊,她要如何劝说才好?或者说她根本不适合劝他。

“心儿,这些年我虽然瘫痪了,但并不代表我一事无成。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沉默中,只听宗政季云沉声道,似乎思索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袭话。

“嗯。”白水心重重的点头,二人并肩做到了一起,深情间不免又是一阵亲吻。

原来他不是因为自己的自尊而躲进船舱,他说,他有能力保护她,她很开心,也相信,并且期待。

毕竟,他可是她的二哥,那个月复黑如狐狸般狡猾的人。

船在海上漂浮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到达了一处岛屿,船上有人朝岸上的人打着旗语,等船靠岸后,好多老人,孩子,妇孺,以及男子围了上来,看见白水心走下来,无一不亲热的上前打招呼。

“白姑娘,您回来了。”

“白姐姐,您回来了。”

宗政季云被陈伯搀扶着,打量着岛屿上的人和物,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似另外一个世界般。人们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虽然陌生不认识,但因为是白水心带来的人,他们都用非常信任的眼神打量他们。

“白姑娘,您可总算回来了。您若再不回来,岛主可能要出海寻您去了。”一个年轻男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着白水心时,笑得很是灿烂。

“嗯。我这就去老头子哪。秦风,你将我带回来的客人安排进竹屋住下,我去去就回。”白水心说完,朝宗政季云笑了笑,便朝岸上走去。

岸边围拢的人群见白水心走来都笑着让开了一条道儿,笑着不停的给她打招呼,她亦笑着点头问好。

“世子,这里的人很爱戴夫人?”陈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惊讶不已。那个小丫头有多大的本事,能替世子解毒,能在皇帝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地下脚底么抹油逃走,还能得到近千人的爱戴。

她到底是谁?白家小姐,只怕白孟浩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有此本事。

天若宫少宫主?凤君然未必知道她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陈伯看着白水心走出人群的背影,心底肃然起敬。也只有这样风华绝貌的女子,才配的上他家世子。

经此一劫,他算是看明白了。先皇只有两个儿子,宗政律不是先皇的血脉,他的后代自然无法继承大统,只要世子想,今后整个圣朝都是他的,又或者整个天下。

白水心如此风华绝貌,站在世子身边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

“是你?”秦风对着南宫晨瞪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没好气的道,“你怎么又来了?岛主不是说过,不准你再踏上这岛屿半步吗?”

“我就踏上了,你和那老头子想要把我怎样?”南宫晨托着戚无双的腰身揽入怀中,从船头跳了下来,狠狠的踏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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