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双见他如此小孩子气,在一旁偷忍住笑,憋得笑脸一阵通红。
秦风白了他一眼。画外音,懒得同你一般见识。
只见他来到宗政季云跟前,看了宗政季云一眼,眼底闪现出稍许吃惊之色,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给宗政季云,“随我来吧!”
“有劳带路。”宗政季云的寒毒虽然解了,但说起话来依旧清冷得很,大概习惯了,难以再改掉了。
秦风回头瞄了他一眼,转身前面带路,不再说些什么。
春熙及青冥对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南宫晨说自己认识路,还住上次住过的房间,叫秦风替他留着。便牵着戚无双的手,说是四处参观参观,但谁知道他打什么坏主意。
且说白水心来到一处隐蔽的竹林里,大约走了一里路,前面出现几间竹屋。岛上的房子几乎都是用竹子建造的,离地一米高,打着木桩,凌空而建。
还好这岛上四季如春,不用担心冬日里寒冷。
厨房被建在竹屋的另一边,用上好的木头建造的。这岛上的房子几乎都是这般建立的。
踏着阶梯上去,这里并排着三间房间。再顺着走廊往前走,路过一处木头搭建的小桥,桥下是个人工湖泊,里面种满了莲藕,莲叶长得正盛,只怕不多时就能看见莲花苞。
顺着小桥一路往前,便看见一桌凉亭及一间房间,这里正是老头儿的房间了。
“我回来了!”白水心高喊了一声。
“死丫头!这段时间死哪里去了?这么久才来看老头子,是不是想老头子死了,你好回来收尸啊?”屋里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紧接着一颗白色的棋子飞了出来,白水心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走进了屋里。
“我说老头儿,你扔棋子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今日这么轻易就被我夹住了。”白水心将棋子安放在棋盘之上,笑道。
“谁说的?我扔的还是以前的速度,你能那么轻易接住,是因为你近日功力上升了不少。别以为能诓过我的耳朵。”
老者叫秦离,是一位年约七旬的老人,头发和胡须花白一片,邹巴巴的一张脸还勉强可以透出他年轻时的英俊。
这老者虽然年纪大,但眼睛却是清明透彻得很,看着白水心时,半丝不含糊的道,“这一次打算住多久?”
“十天,或者半个月,或者更久。这都要看叶枫何时传回我爹娘的消息。”白水心落下一颗白子,认真的道。
“什么?夫君?不会是南宫晨那混小子吧?”秦离中气十足的一拍棋盘,棋子被高高抛弃,然后又原封不动的落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老头,这棋盘很贵。这可是丫头我算计了很久才弄回来的东西,麻烦你珍惜点。”白水心的眼神随着棋子的起落而上下飘忽,那是相当的紧张啊!
开什么玩笑,这些棋子可都是上好的白玉雕琢出来的,这棋盘更是墨玉雕刻的,要是就这么没了,她会心疼好一阵子的。
虽然她不差钱花,但赚钱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啊!劳心劳力还舍不得花,这都是有钱人的通病。
“说,他是谁!”秦离从棋盒里取出一颗黑子,安放在棋盘之上,闭目不看白水心那副财迷心疼的模样。
“我二哥。”白水心简单的回答,一颗白子追着黑子落下。
“啥?你二哥?丫头,这种**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秦离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是听说过这丫头有三个哥哥来着,那个三哥,他还见过一次呢。至于二哥,她从未听她提起过。
“哦。应该说他是寄养在我家的孩子,同我更是指月复为婚,所以但不上**二字。”白水心乘着秦离惊呼那阵,偷换了他一颗棋子,只见她小手一拍,将棋子藏进了棋盒里。
“原来如此。竟是指月复为婚,你可要将那孩子带来给我看看,再怎么着,我也算是你长辈,你且带他来叫我声爷爷听听。”秦离低头正要落子之时,发现自己满盘皆输,抬眸看了白水心一眼,吼道,“丫头,你又偷天换日?”
别以为他老了好欺负,他可是人老心不老,还不至于那么糊涂,他明明记得他的上一步棋不是这么放的。
“老头,输了就是输了。你叫多大声,都没用。如果想快些见到他,你就别磨蹭。”白水心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秦离知道,他若一直下下去也未必能赢那鬼灵精。也不再与他斗嘴,起身跟着白水心走出了竹屋,“南宫晨那小子也跟来了?”
和白水心斗嘴,他心里就乐呵呵,觉得自己越发的年轻可爱了。同南宫晨那臭小子斗嘴,他竟恨不得一脚将他踩进泥里,要他永远都爬不出来。
他那张破嘴皮子,非要把他气死了早日升天,他才甘心。
“嗯,来了!还带了他心爱的女人。”白水心笑道。
秦离一听,狐疑着道,“那臭小子也有人看上?谁这么没眼光?”
“喏,那边走来的那位。”白水心好心的用手替他指了指前面走来的一位杏色轻纱女子,一颦一笑间皆带灵动之色。
“这么水灵灵的丫头配那小子简直是可惜了!”秦离惋惜的摇了摇头,迎面走了上去。
“老头,别来无恙?许久不见,你有没有少几根皱纹?”南宫晨一把将戚无双拽进了怀中,护紧紧的,好似秦离会同他抢似的。
戚无双羞涩的推着南宫晨,面色一瞬间红彤彤,“放开。在长辈面前怎可如此放浪?”
谁知道却无法推开,她怒道,“你若再不放手,休要我答应你求我的事情。”
没想到这一句这么奏效,南宫晨很快松了手,一副乖儿童的模样,退到了戚无双身后。
“老爷爷,您好!我是心儿的朋友,初来贵地,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戚无双礼貌的拘礼道。
“不碍事,不碍事。心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不必拘礼。”秦离笑眯眯的道,看着南宫晨服软的模样,他就觉得开心。
呵呵!今后有好戏看了!不如就将这丫头留尧山上,真是孙悟空再怎么翻,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他就说过,总有一天他看到他吃瘪的模样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看见了。
“双儿,我们去别处。这里空气不好。”南宫晨没好气的瞪了秦离一眼,自然知道
他在笑些什么。
只见戚无双摇了摇头,认真的道,“没有啊!我觉得老爷爷这里挺好的,山清水秀,空气很好啊!”
白水心在一处偷笑,低声在秦离耳边道,“好了,今后你打趣他的日子不会少。”
秦离笑着同戚无双摆手告别,“双儿,你且好好在岛上玩。缺少什么可以找秦风商量。”
“嗯。”戚无双根本未曾发觉南宫晨与秦离之间的互动,自然也不会明白南宫晨忽然黑下来的面色是为何。
但她也懒得理会,一边打量着竹屋了,一边赞叹道,“这里可比杏花村清静不少。比起杏花村的华丽,我倒是喜欢这里多一点。心儿可真是个巧人儿,这样的世外桃源她也能找到。”
话说宗政季云一行人被安排在半山腰处的竹屋里。
房间干净且简单,没有多余的摆设,令人看着顿觉轻松,连日来海上漂泊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宗政季云扶着竹屋外的护栏打量着山下的一切,山下不少渔船停泊在岸边,一些渔民在收网。还有渔民扛着满满的一网鱼虾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阵阵清风出来,夹杂着海水的味道。一眼望去,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里的浪花不停的扑打着尧山的海岸,形成一个很高的水柱。
秦风隐蔽在竹林里,看着护栏旁的宗政季云,“就是他!”
只见宗政季云一声青布蓝衣,发髻用灰色的绸子绑着,白皙而英俊的面孔好看至极,加之他身后的竹屋,真有那么一点点淡泊名利的感觉。
但是那眉目间的那股高贵典雅之气却是怎么都不容忽视的,只见秦风眸子半眯道,“你真嫁了他?”
白水心点了点头,不明白老爷子怎么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只见老头子一把夺过白水心的手臂,掀开她的衣袖,见那么鲜血似的印记还在,才勉强松了口气。
“丫头,那人不能嫁!他非池中之鱼,他日必定成为人上人。你若嫁他,可是愿意与三千女子分享他一人?乘着现在还未酿成大错,你且手心吧!”秦风劝道。
白水心收起自己的袖子,笑道,“我信他!不是每一个人成为人上人之后都有后宫三千,我相信他不会有。”
“天真!”秦风瞪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白水心也没有跟过去,径直沿着山路到了半山腰上,悄悄的来到宗政季云的身后,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低沉着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宗政季云伸手拉开她的手,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浅吻,笑道,“去见那位老人了?”
“嗯。”白水心回抱着宗政季云的腰身,才发现,他站起身的时候,她的个头才到他的胸口。
他的腿笔直而修长,很好看,他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吧!因为她才十四岁,未发育完全,抱着他的身子,她仍然像个孩子般,只能到他胸口处。
她多希望她能快些长大,个头能达到他的肩头,可以垫垫脚尖就能亲吻上他的唇,而不是现在--她垫着脚尖,还要让他低下头,她才能亲吻上他的唇。
搁在现代,她就是个孩子,一个各方面都未发育成熟的孩子。如果她今年十八岁就好了,那样少女该有的一切都长好了,应该比现在还要引人注目才对。
她如此想着,并没有发觉宗政季云一直看着她。
“娘子,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脸都红了?”宗政季云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咬着,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
“季--云,放……开……我……”白水心只觉心里一阵瘙痒划过,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怎料宗政季云是停下了舌忝她的动作,却是大力的将她往怀里一揽,似要将她摁进他的身体里似的,紧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娘子,你可是在挑逗为夫?”
挑逗他?没有!她哪敢!她这身子还未发育完全呢。这么快承受他的雨露恩宠,只怕很疼很疼。她怕疼,还是饶了她吧!
她立即乖乖的呆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虽说不一定要等到十八岁,十六岁总是可以等的吧?还有两年而已。
二年,对一个爱她如此之深且又成熟的男人而说,那是一个多么巨大的考验啊!
希望宗政季云能挺住,最后别被憋死了!
尧山上的人们都很热情且勤劳。
这一日下午,白水心陪着宗政季云在海边散步,遇见秦风打渔归来。
“白姑娘,这是我今日打上来的甲鱼,待会儿叫春熙煲了汤给您喝。”秦风一步上前,扬了扬手里提着的几只甲鱼,完全无视了宗政季云的存在。
宗政季云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这种敌意,他第一次看见秦风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他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见白水心就像对待普通岛民一样对他道,“嗯。你且叫春熙多煲些。给老头端些去。”
“好!”面对白水心叫秦离老头,秦风早已习惯,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提着甲鱼一路小跑找春熙去了。
“季云,你如今走得越来越好,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你要不要试一试轻功?”白水心好奇的问道,她真的好期望他飞在天上的样子,一定会像谪仙一般美。
“你想看?”宗政季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原处站定,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看着白水心。
“嗯,嗯。”白水心连连点头。
只见宗政季云暗自运气,他的脚尖轻点地面,他整个人便飞上了天,修长的腿几个快步,便已经到了百米外的竹林上方,他轻轻踏着竹尖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哇!好厉害!”白水心拍手叫好。他的轻功却是很俊,只怕速度快过她的,只是现在腿脚还有些不够灵活,所以慢了些。不过他飞在空中的样子真好看,简直就是谪仙。
只见竹尖上的人飘飞落下,将她卷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什么都不说。因为她的雀跃,他的心里好暖,好暖,真希望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永生永世。
“喂,丫头。快点陪老头下棋去。”南宫晨总是那么不合时宜的出现,这不,完美的画面被他一句酸溜溜的话给打破了。真是欠揍。
白水心将埋在宗政季云怀中的脑袋抬起看向他,“我可不去。”
她被宗政季云抱在怀中的模样,已经被他撞见好几次,如今看见他出现,她也不脸红了。果然脸皮儿是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厚的。
“丫头,求你快点去救救你的戚姐姐吧!她已经被那老头赢了一天的棋了。她倒好,越输越不服气,一局接着一局的陪着老头儿下,把我晾在一边一整天,这怎么行?”南宫晨一脸不满的抱怨,像个被相公避之不见的怨妇一样。
越输越不服气?怎么和当初老头儿同她下棋时一个样?
想知道白水心是怎么认识老头秦离的吗?
还不是源自于一盘棋局,白水心赢了他的棋局,他不甘心,非要同白水心下个三天三夜,谁赢得多谁胜。
白水心自然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看见他腰间缠着的腰带不错,就说,“可以。输了就把你的腰带赔给我。”
没想到秦离一口答应了。
他腰间的雪刃归可是他使用了几十年的剑啊!只听雪刃归一阵悲鸣,就算是死她也不屈服给一个五岁小丫头。
可是秦离与白水心下了三天三夜,没有一局赢过的。秦离顿时错愕了!他的棋艺竟不如一个五岁小女娃。
他沮丧的将腰间的雪刃归解开递给了白水心,白水心得到剑,脸上连半丝惊讶,或者惊喜的表情都没有,径直收进包袱里放好。
“丫头,你可知它是什么?”秦离忍不住问,毕竟哪剑用了几十年了,他也用惯了,被个不识货的小丫头赢了去,说出去多没有面子。
只见白水心点了点头,道,“雪刃归!天下第一名剑。你是隐居与深山中的剑圣秦离。”
见对面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秦离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隐居的日子太久了,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天才儿童?
于是乎,那一年五岁的白水心结识了剑圣秦离,并从他手中赢回来雪刃归。二人只见的恩怨终归围绕这棋盘转。
后来尧山在白水心的打理下,住进越来越多的人,秦离也不隔三差五的跑上天若宫找白水心下棋了。
而是约定好了,白水心一年去一次尧山,陪他下一局棋。
白水心收回飘远的思绪,打趣道,“以戚姐姐现在的棋艺根本就不是老爷子的对手,老爷子这不是占戚姐姐的便宜么?南宫晨,你的棋艺不是很精湛的吗?不如,你先教好戚姐姐,再让戚姐姐同老爷子一拼高低。说不定她会欣然接受你的提议。”
“丫头,这个点子不错。”南宫晨听完,苦恼的表情不在,立即回去诱拐戚无双去了。
“心儿,你帮别人这么热心,不如帮帮为夫我吧?”宗政季云忽然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忝了舌忝。嗯,味道不错。
白水心顿觉一阵颤栗从后背升起,假笑道,“相公那么聪明,自然是不需要别人帮忙的。”
“哦?是吗?你就对为夫这般信任?”宗政季云诱拐道。他只是想要逗逗她,却不想惹了自己一身的火。
“我去看看春熙的甲鱼汤煲好了没有!”白水心经历过几次他的变化,如今感觉到他身下微微异样,赶紧逃离了他的怀抱,风一般的飘进了树林,不见了踪影。
宗政季云看着落荒而逃的娇小美人,不由一阵发笑,他这是在折磨谁啊?下次他再也不这么做了。
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只见宗政季云僵直着身子站在海边似定格了般,良久之后面色才好了几分,步履极慢的朝半山腰的住处走去。
白水心回到住所之时,春熙正在看火煲汤呢。看见白水心进来,她一脸惊讶的道,“小姐,您怎么回来了?晚饭还没有做好呢?咦,云世子呢?”
春熙探了探白水心的身后,见没有宗政季云的人影,立即疑惑的看向白水心。
“哦!他说想自己一个人吹吹海风,散散步。怕我陪着着凉了,所以就叫我回来了。”白水心面颊上微微红了一下,却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春熙虽然比白水心大上两三岁,但终归单纯得很,不及香玉成熟,见白水心如此说,也就信了,继续捣弄起饭菜来。
“陈伯和青冥呢?”白水心见屋子里只有春熙一人在忙活,不免卷起自己的袖子帮起忙来。
“呀!小姐,你别。厨房窄得很,你就别帮忙了。你去饭厅等着,我一会儿就煮好饭菜了。这甲鱼汤一会儿给你端去。”春熙将白水心推出厨房,又道,“陈伯与青冥去帮村民收渔网去了。说住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很难为情。不过我瞧着那两人每次帮忙回来都很开心。”
白水心听着,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何尝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她能吗?想着宗政季云站在海滩上僵直的背影,她有不免一阵面红,背过身子,到饭厅等着用饭。
戚无双与南宫晨这些日子都住在老爷子的竹屋里,吃的自是有秦风打点着,说不定戚姐姐还会亲自下厨弄几个小菜,那老爷子可就享福了。
戚姐姐做菜的手艺那可真是一绝,连她这个口传的师傅都坐不出那样的味道,或许南宫晨是迷恋上戚无双那一手好菜也说不定。
白水心正暗自想着呢。转头忽然看见面色有些发青的宗政季云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冷冷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白水心也不说话,似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玩弄着自己的腰带。
空气显得有些冷,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宗政季云将目光移向窗户外,免得好不容易被她压制下去的燥热再次升起。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陈伯与青冥走了进来,看着模样怪异的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开口问道,“夫人,世子。您们不是去海边散步了吗?”
白水心低着头不回到,反而是宗政季云冷清的道,“海边风大,我们走了一会儿便回来了。”
“哦。”陈伯看着二人怪异的神色,也看不出个究竟,还是青冥脑袋转动得快,忽道,“我去替春熙端菜。”
“我也去。”陈伯跟着追了出去。
白水心看着二人好似逃跑似的背影不由嫣然一笑,目光流转之处落在了宗政季云看过来的俊脸上,微微顿住,见他眸子里也有笑意,好似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海风很凉么?”
宗政季云听着白水心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暗自好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到了。
“春熙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青冥端着一盘清蒸鱼走了进来,一阵清香飘来,闻着就好像吃。
“是啊!谁今后要是娶了她,才是真的福气呢!”陈伯端着几碗甲鱼汤跟了进来,眼神意有所指的瞄着青冥。
只见青冥干咳一声,随后走出房门,“好似厨房还有几盘菜要端。”
紧接着春熙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只见上面放着清蒸小龙虾、清蒸河蚌、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荷叶香鸡、外加一清炒小菜和一小盘酱汁。
春熙一一将菜摆放好,青冥捧着一蒸笼米饭走了进来,随后陈伯又出去捧了碗筷进来。
一张圆木桌前下五个人,大家各自捧着碗喝起汤来。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感觉就是亲切,就好像一家人一样,没有主仆之分,没有尊卑之分,这就是白水心向往的生活。
陈伯与青冥为什么呆在这里会感觉开心,因为这里的人淳朴,没有外面世界那么的繁琐的尊卑观念。
这里的人活得很自由,很开心。所以留在这里的人才会觉得自在。
大家用晚饭,青冥与陈伯收拾好碗筷,去帮白水心收拾厨房去了。白水心则站在饭厅的走廊外,吹着海风。
身后有人靠近,却没有将她抱入怀中,而是并肩与她站在一起。
白水心侧目看了看宗政季云,道,“喜欢这里吗?”
“嗯。”宗政季云点头应着。
白水心不再说话,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在尧山的生活是快乐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一眨眼白水心与宗政季云呆在这岛上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
宗政季云的腿已经能行动自如,而这三天,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这一日,白水心与宗政季云商量好,先回圣沄。看看叶枫查得如何,已经三天的时间了,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白水心着实担心得紧。一边安顿好从杏花村到来的人,一边准备行囊,上了甲板。
离去之时,前来送行的人一如他们来时那般多,每个人都朝他们不停的挥手。
倒是秦离飞身上了甲板,一头银白色的长风随风起舞,倒是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丫头,救了你的父母就将他们带回这里,老头子我这里虽然不是什么人间仙境,但没有地图是走不进来这里的。你将他们放置在这里会很安全。”秦离道。
“嗯。”就算他不说,她救了父母后也是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金山银山又何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在这岛上平凡过一生好。
再说这尧山在她的打理下可是自给自足,完全可以月兑离外界的一切都不会饿死。除非是地震将这一块沉到海底,不然这里的一群人就是生活在人间的天堂里。
秦离一转身,对着宗政季云时又是另一番神情,刚才的慈爱不在,反而变得严肃了几分,“丫头可是笑着让你给带走了!她若是哭着跑回来,小心老头子不放过你。”
“是,爷爷。”宗政季云倒是嘴甜,来着岛上见秦离一次,便唤一次爷爷,喊得秦离错觉以为自己真的多了个亲孙子似的。
高兴归高兴,但谁要是欺负了他的心尖儿,他就和他没完。
他看了宗政季云一眼,面色暖了几分。
“双儿,你要等着我用大红花船来娶你,不准被老头子忽悠得变心了!”南宫晨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说着胡话,对着岸上的戚无双一阵大叫。
远远的看见戚无双瞪了他一眼,他扁扁嘴,很是委屈。若不是为了帮白水心救亲爹亲娘,他才不愿意离开尧山呢。
“老头子,你若敢教唆她抛弃我,你就等着爷回来端了你尧山。”南宫晨忽然跻身到秦离面前,威胁道。
“臭小子,都不知道双儿看上你那一点?”秦离嫌弃的憋了一眼南宫晨,脚尖轻点,白色的身影一闪便落在了码头上,低头在戚无双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南宫晨一跺脚,气得牙痒痒得朝白水心吼道,“丫头,我救了你爹娘回来,我的媳妇儿要是不要我了,你可是要负责?”
“没有人强迫你跟着回去。”宗政季云淡淡的飘来一句,将白水心护在怀中,楼着她的腰身,进了船舱。
“你--”南宫晨郁闷的指着宗政季云的后背,幽怨的眼神再次瞟向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戚无双身上。
“哎!”等他这次回来,他一定要将她生米煮成熟饭不可!看她要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南宫晨暗自下定决心。
------------分割线--------------------
肃静的大殿内,一身黑色锦袍的慕容君临扳着一张脸看着殿下的赵晋,“她可有消息?”
自上次一别后,他本打算留在杏花村看一场热闹,却不料北穆背信弃义,修养数月后再次向北燕发动了战争。
北燕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败退。闻此消息,他只得连夜赶回北燕,主持大局。
“属下无能,这一个月来一直派人打听白姑娘的下落,但一直了无音讯。只怕--”赵晋抬眸看了眼慕容君临,不敢再往下说。
“继续派人查下去!一有音讯,立即回报。”慕容君临冷着一张脸俊秀的面孔,眉头紧锁。他不相信她会死在宗政律的围剿之下,他不相信那把大火烧毁了她的一切。
“是。”赵晋眼神中露出微微的惊讶,主上对白姑娘的在意是否带着某种特殊的情感他该不该出语提醒呢?
赵晋看了慕容君临一眼,退出了房间。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白水心,不然谈什么都是多余的。
慕容君临的一颗心紧紧的揪着,脑海中浮现出白水心的温柔浅笑,以及冷清凉薄。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不会,一定不会!
话说白水心一行人从尧山航海回来,在一处小渔村着陆。
只见着了一身灰色长衫男装,青丝被一方淡色锦帕包裹住,露出一张频繁的面孔。宗政季云亦是乔装打扮成为一个中年富商,南宫晨本就是千面郎君,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自是无需乔装的。
其余人都带上了人皮面具,一律男装。一行人上了岸,并没有引来太多人的注目。只是码头设有光卡,每个经过的人都要查证一番。
只见官兵手中拿着的正是宗政季云及白水心的画像。
南宫晨上前嫌弃的看了一眼,走在了最前面。因为画像上的宗政季云是坐在轮椅上的,如今他已能如正常人般行走,倒是减轻了官兵的疑心,不一会儿,一行人便通过了关卡,朝一条大道走去。
白水心与宗政季云坐上了一辆马车。南宫晨本是要挤上去凑热闹的,被陈伯一手给拽了下来,“南宫庄主,戚姑娘准备了些东西在春熙哪里,我带你去看看。”
南宫晨一听,顿时两眼发亮,跟了过去。
马车大摇大摆的行驶在管道上。
白水心坐在靠窗的位置,离宗政季云三尺之远。
“心儿,过来!”宗政季云端坐在马车的正中央,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白水心傻笑两声,道,“今天的天气真好。我喜欢坐在这里,看看外面的景色,吹吹风。感觉不错。不如季云也试一试?”
她的意思是让宗政季云靠那边的窗户试一试,或者是她没有说清楚,宗政季云不是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只见宗政季云目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挪动着身子,靠近她的身边,伸手就拦住了她的腰身,“嗯,是不错。还有股好闻的幽香。”
他的鼻尖扫过她的发丝,故意将自己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旁。
白水心耳根顿时发热,变得粉红起来。
恍惚间,白水心似乎看见了当年的二哥。这个冷漠寡言的男子,渐渐的暴露出他原有的月复黑与狡猾,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苦恼。
开心的是,他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生气,不再自卑,慢慢的有了自信。苦恼的是,她今后能不能狡猾过他,不被他吃干抹净。
虽然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他拥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害她窘迫得不行。她暗自郁闷,什么时候,她也要扳回一局才行。
“季云,到了圣沄,你有何打算?”白水心干笑两声,却挣月兑不开他的怀抱,只能侧过头看着窗外,不去看他那张令人心跳加速的俊脸。
“不用去圣沄,他已经来了!”宗政季云说着在白水心的脸颊上偷了一个香,才不舍的放开了她。
只见神出鬼没的叶枫挑开车帘,跳了进来,挤开宗政季云,坐在他二人中间,笑得异常妖冶的道,“丫头,几天不见,有没有特别的想我?”
叶枫的身子才靠近白水心几分,便被宗政季云手快的拉扯到一边,自己紧紧的挨着白水心坐着。“白卓棋,她可是你亲妹妹!”
此语一出,白水心顿时愕然。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宗政季云在叫白卓棋?二哥!
叶枫接收到白水心惊讶的目光,甚觉不满。“丫头,你的小嘴张那么大作什么?欠揍是不?我可不就是你死了二十几年的二哥么?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帮你?”
“你……”白水心疑惑的看着眼前打着哑谜的二人。
“丫头,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白卓棋,是不是比这个冒牌的好看多了?”叶枫得瑟的道。
“怎么可能?当年娘……”白水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叶枫狠狠的一拍额头,瞪着她道,“丫头,你二哥我还活着,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露出这幅表情做什么?难道我死了你会开心些?”
好疼!白水心用手护住额头,一脸无辜的道,“二哥,你还活着我当然高兴。爹同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开心的。小妹只是好奇二哥是如何--”
白水心眨巴眨巴眼,一脸好奇的靠近叶枫,却被宗政季云给揽入怀中,“鬼医将他从泥土里挖了出来,见他还一息尚存。便收养在身边,收作徒儿。如果不是皇上不仁不义,鬼医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你是何时知道的?”白水心看了看叶枫,又转动眸子看向宗政季云。
“让我想想?丫头,那一次若不是你将他从我手中抢回,我早就替他解毒了。奈何这家伙硬是为你守身如玉,解药只得分三次服下,才算完全解了他的寒毒。本来那寒毒的解药就是一颗混杂了千万种媚药的极品媚毒,只要将药丸服下,与女子缠绵个七天七夜,这毒算是完全解开。如果不是这家伙似火不肯,我才分三次将药丸给他服下。”叶枫抚弄着自己大红的衣袖,笑得一脸魅惑。
“三次?”白水心疑惑的问道。
“第一次是你替她运功避毒,本来我是打算将他带去女人堆里快活一番的。第二次,他寒毒发作,我与她师姐一起替他运功避毒,加之紫色雪莲的功效,他的寒毒已经被逼出了七分。第三次你应该记得,我还特意让你同他圆房来着,奈何你这丫头面皮这么薄,竟也是用内力替他逼毒。”叶枫端坐道。
白水心闻言,俏丽的面色微微发红,却没有发现宗政季云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黯淡之色。
叶枫倒是看到了,对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那么,二哥可是有爹娘的消息了?”难怪她没错见到他都觉得莫名的亲切,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派出魔教所有的人,都无法探得他们的下落。就好似人间消失了般,不知道宗政律那老贼到底将他们藏在了哪里?”叶枫沉声道。
“三哥呢?”白水心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