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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弗兰茨杀了你的下属?”亨利在听清白婷婷的话后,难以置信地低嚷,“这不可能!”

“但事实明摆着,以前赵兴说过,弗兰茨也对我提起过这事,他们是死对头……”白婷婷向亨利说起她和弗兰茨的第一次意外邂逅,以及这次事件发生的始末。

亨利沉默了片刻,不太确定地说:“前些时候他的确来见过我,我们久别重逢,喝得酩酊大醉,不太记得我是否向他提起过你和白金铖以前的关系。如果我能找到他,可以帮你套套他的话,问清事情真相。虽然我不赞同你为了钱财跑回去嫁给一个快要咽气的老头子,但弗兰茨如果真的杀了你的下属,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这个时候,白婷婷需要亨利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她和白金铖之间的恩怨,李云佑和他妻子弟弟之间的恩怨,以及自己和李云佑之间达成的结婚协议,都合盘告诉了他。

或许是谢雅兰的话深深刺激了她,亦或赵兴的死令她感到沉重的压抑和强烈的危机,她终于忍受不住沉痛的心事,对亨利完全无保留地说了往事。

到后来她控制不住快要崩溃的情绪,边说边哭泣起来。

亨利一向知道,白婷婷是个自强倔强的女子,他从没见到她如此失态。她的哀哀哭泣令他为她心碎,但他们远隔大洋两地,却不知此刻该对她如何安慰。

当他真正明了白婷婷的痛苦后,更对那个十恶不赦的白金铖升起强烈的愤恨。

这些年,他费尽心思将她保护得很好,却打不开她的心结,他知道她一直在痛苦中煎熬,却不知她究竟是为什么。

这些事,他早该设法让白婷婷告诉他,让他帮她承担起复仇的责任。

他不由陷入深深自责中。

白婷婷哭泣着,畅快淋漓说出所有的心事,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向一个值得她信任的朋友如此坦白提起她的悲辛苦痛。当她完全地倾述出来,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最后亨利十分遗憾地说:“其实婷婷,你压根儿没必要这么做。如果一开始你把白金铖杀了你父母的深仇告诉了我,我可以帮你找个杀手,直接了结你所恨的那个人的性命。”

白婷婷满是泪水的小脸浮起凄伤的苦笑,她没法告诉他,白金铖暗中那个神秘的身份,因为她也不是十分的了解这件事。但她知道,他的身手就算全世界最有本事的杀手,也未必能夺走他的性命。

“其实我有点怀疑,弗兰茨会不会就是我丈夫前妻和他弟弟****所生的那个孩子。”白婷婷转移了话题。

“你还真当那个老头是你丈夫了?”亨利没法忍住心底的酸意,尖锐地说。

“法律上,他的确是!”白婷婷苦涩地向亨利坦白出心底的大实话,“赵兴死了,我感到很无助。”

亨利沉默了片刻,最后叹息了一声,担忧地问她:“需要我过来帮帮你吗?”

白婷婷感伤地说:“亨利,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我,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马上安排飞过来!”亨利急忙说。他对白婷婷的所有气恼愤恨就这样烟消云散。

“额!你听我说,亨利!”白婷婷连忙叫住他。

“孩子现在也很需要我的安慰不是吗?”亨利的语气强硬得不容她拒绝,这一次他再不会傻傻地放开她的手。

“可是我,”白婷婷快速地说,“更需要你在那边帮我。”

就在白婷婷和亨利言归于好的同时,一个神秘身影走进白金铖昔年为白婷婷买的滨海别墅。他对喝得半醉的白金铖说出了关于白婷婷的真相,然后获得一笔丰厚的酬劳,心满意足地离去。

第二天一早,白婷婷便拿到了弗兰茨的一切详细资料。不出她意料,弗兰茨果真就是李少勇。

看着照片上昔年那个美艳得令人馋涎欲滴的黑发美男,她真难以想象他会为了朱佳宜的跳海身亡,一夜伤情白头。

白婷婷不太确定,这样一个重情的人,真的会杀了赵兴。

但一想到他会下手用毒去暗害李云佑,那么他又还会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到目前为止,他的嫌疑的确最大,如今的他躲藏在何方呢?

白婷婷派出大量人手,甚至和警方联手四处搜寻,也没找到李少勇的下落。

这个人,就如他神秘的出现,又神秘地人间蒸发了。

这期间,不管白金铖如何劳神费力,天天四处探寻白婷婷的影踪,想要和她见面。但白婷婷一直守在医院,哪里都没去。

白金铖查探到,李云佑快要不行了。

这样也好,等那老头子一死,他一定会设法让白婷婷重新回到他的怀抱。白金铖下定决心,静候消息,没再去**扰白婷婷。

就在弗兰茨失踪的第四天晚上,徐丽下班回到家,意外地看到他开着一辆崭新的宝马车,就停在她家楼下。

这妖孽男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嗨~”他对她油腔滑调地打招呼,笑得十分灿烂,看样子压根儿不知道,他已经成了杀死赵兴的头号嫌疑分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丽快速跳上他的车,慌忙替他关上车窗,气急败坏地问,“你就不怕被李茱莉派出来四处找寻你的人发现吗?”

“我为什么要怕她?”弗兰茨理直气壮地反问,然后嬉皮笑脸地伸手搂住她的肩头,令她倒进他怀中,辗转轻吻着问,“宝贝儿,想我了没?”

徐丽气息不稳起来,她伸出双臂,吊在他颈项,一脸暧昧地反问:“那你呢?这种情形下跑来找我,就因为想我了吗?”

弗兰茨不答,眸底浮起隐晦的悲伤,但他很快克制住情绪,充满心机地放开徐丽,开车朝前奔去。

途中,他忽然严肃地问:“你看我,像个****凶手吗?”

原来丫滴知道自己是头号嫌疑分子啊!

徐丽立刻摇了摇头,却又心怀不满牙尖嘴利地说:“可那个有钱有势的女人信。”

“哼!那个女人!”弗兰茨一想到白婷婷,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你真蠢,难道就一点儿都看不出,她就是昔年藉死逃离你那个自高又自大的总裁身边的未婚妻?”

“白婷婷?”徐丽失声惊叫起来,“这不可能,我亲自搞来李茱莉的DNA去检测过,她不是白婷婷。”

“说你蠢,果不其然。”弗兰茨不屑地勾起妖魅的唇角,“别在茱莉这个名字前加上李字,她就是如假包换的白婷婷,还有她的儿子尤利西斯,也不该姓李,更无权继承李云佑的巨额财富。他姓白,该叫白昊天。你明白吗?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搞来这个孩子的DNA去检测,然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徐丽的脸色变了变,当初她并不知道白婷婷怀有身孕的事,她气急败坏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弗兰茨斜睨着这个可悲的女人,她时刻梦想着能登上白总裁夫人的宝座,却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抓牢白金铖的心,如今更被他冷落一旁,不闻不问。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徐丽不仅不笨,相反她还十分精明,立刻猜想到了他的用意。

“因为,我才是李云佑唯一的儿子,他所有的财富,本该由我继承。”弗兰茨的回答,大出徐丽意料之外。

她惊奇地盯着他,就如盯到一片富饶肥美的新大陆,而她即将成为这个新大陆的主宰,她的眼底慢慢浮起玩味的算计。

一对各怀沉重心思的男女,为了发泄各自心底的苦郁,在海滨的夜幕下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车震戏码,然后筋疲力竭地分道扬镳。

徐丽在弗兰茨的提点下,虽然想搞来白昊天的DNA样本,但一则苦于白婷婷对儿子时刻保护得无缝可钻,再者她十分犹豫,要是真相果然是弗兰茨所说的那样,白金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将白婷婷母子找回来。

她虽然贪恋弗兰茨的美好,但也不舍放弃白金铖这个钻石级美男,而且让她亲自去揭开真相,将白金铖拱手让给白婷婷,她就十二万分不甘心。

权衡再三,她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帮弗兰茨从白婷婷手上夺回本来该属于他的巨额财产?

……我是一周以后李云佑走完他人生最后里程撒手尘寰的哀伤线……

白婷婷的哀伤是真实的。虽然她和他是各怀目的相互利用走到一起,但李云佑生前是她父亲的好友,而且他留给她一笔惊人的财富和尊荣无比的地位,她不可能不感激他。

就在白婷婷忙着料理挂名丈夫的后事,累得人仰马翻的时候,F国政界爆出惊天丑闻,F国现任总统迈克昔年为求登上梦寐以求的总统宝座,寻求国际富豪白金铖的雄厚财力支持,不仅为之昔年大手笔一举收购F国五家最具影响力的矿产控股公司,向对方施压,致白氏以低价达到目的,后来更为了协助他达到垄断欧州能源市场的目的,一路保驾护航,大开方便之门。

这些丑闻证据确凿,在曝光前没有丝毫消息走漏的征兆,整个曝光过程肯定有幕后神秘人物操控,即便合迈克和白金铖的全力,竟然无法封锁住消息。

丑闻传出,整个世界都舆论哗然,迈克不得不引咎辞职,更使得白氏国际财团的股票猛跌,损失不小。

震怒中的白金铖亲自出马,全力以赴查找消息泄露源。

这当口祸不单行,白金铖费了许多精力想要在M国投资收购一家矿物公司的竞标流了产,出乎意料地花落新近失了掌舵人,股票跌了不少的惠丰李氏。

其结果是惠丰李氏在新任掌舵人李茱莉的英明领导下,股票迅速看涨,恢复行情,而白氏国际一跌再跌,令白金铖几乎抓狂。

这还是他出道经商以来,第一次惨遭滑铁卢。

出了F国那边的惊天丑闻,白氏财团有可能流标M国矿物公司虽在白金铖预料之中,但惠丰李氏虽然崛起迅速,其实力雄厚蜚声国内外,他们的投资重点一直在国内,这次对方不仅是第一次重拳出手国外能源市场,更主要的是白氏国际被对手以刚好压过他一点点的价格迅速夺标,令一贯精明的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把绝密消息泄露给了惠丰李氏。

白金铖查来查去,最后目标锁定徐丽。

当他趁着徐丽外出的时候,到她办公室取出自己安置得最隐秘的隐形摄像设备,连接到自己电脑上,看到她和那个死人妖的****戏码后,愤怒得恨不得狠揍徐丽一顿。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枉费他视她为最心月复的得力助手,白氏财团最隐秘的机密之事,没对她有丝毫隐瞒。

她竟然如此辜负他!

徐丽走进白金铖的滨海别墅以前,接到弗兰茨的短信:“宝贝儿,想感受一下奥特曼战士无与伦比的超强性能力吗?今夜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丝毫不知大祸临头的她,还十分愉悦地和他打情骂俏,发了一条暧昧的短信回过去:“亲,奥特曼为什么具有超强性能力,是因为他的内裤一贯都是穿在长裤外。很期待看到你这个造型出现在我面前哈哈……”

她推开白金铖卧室的门,见他斜靠在沙发上,手上举着一杯殷红的葡萄酒,无聊地在指尖转来转去,衣领半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眉头微扬,眸光邪肆地上下打量她:“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徐丽掩饰地走过去,趁势依进他怀中,搂着他腻声撒娇,“你回来这些天,也不让人家到你身边来,怎么突然想起我了?那些大小明星玩腻味了是吗?”

白金铖将酒杯递到徐丽唇边,将里面的酒液朝她嘴里灌去,低声命令:“喝干它!”

徐丽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却不敢违抗,皱眉就着酒杯将那杯葡萄酒喝得一干二净。

“不担心我在酒里给你加点料?”白金铖危险地冷笑。

“铖,”酒液入喉,徐丽只觉手足都酥软,她妖媚地望着他,眸底露出蚀骨的风**,她性感十足地扭了扭电臀,充满诱惑地说,“加点料,我们的兴致岂不更高?”

“哼!”白金铖冷哼一声,缓慢从自己座位下抽出一根皮鞭,发出嗜血冷笑,“我会让你兴奋得放声尖叫,快乐得浑身颤抖,但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获取到任何满足。”

……我是怒火中烧白金铖狠揍妖女一顿将她撵走的郁闷线……

弗兰茨见到浑身鞭伤纵横狼狈万分的徐丽,不由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可怜徐丽压根儿不知道白金铖因何对她态度大变,他有着骄傲至极的自尊心,是那种不屑于对女人解释什么的强势男人。

如果她得知她和弗兰茨的事被他发现,她甚至无比庆幸白金铖居然会对她网开一面,放她生路。

想起他最后愤怒地吼她滚,再也不想看到她一眼的那些话,她便气怒交加,难以纾解。

枉费她为他付出了女人最宝贵的青春,为他的事业发展立下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到头来竟然被他这样一翻脸狠毒绝情地撵走。

再想到她就连被他包养玩弄的那些女人都不如,她就恨不得狠狠报复他。

要报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毁灭掉他心中最在意的一切。

如果,弗兰茨说的话是真的—李茱莉果然是白婷婷!

她脸上浮起阴沉的算计。

弗兰茨颇有几分同情地看着她,在他的U盘神秘失踪后,他就猜到接下来这个世界将会发生些什么恐怖事件,果不其然接二连三发生出关于白金铖的可怕事件,就连F国总统都被拉下马,那个精明的男人查不出这些恶**件的源头才怪。

他更猜到徐丽遭遇到了什么,白金铖很可能会查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点,他连忙启动车,带着她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跟我走吧!只要你帮我搞到我想要的,我自然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我们的利益是同等的。”

徐丽即使狼狈到底,依然自信地斜睨他一眼,露出一抹狠毒的笑意。

其实她压根儿就用不着他。

她掌握了白金铖太多的内幕,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这样做摧毁不了那个钢铁般的男人坚强的意志,她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哼!要想搞得白金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不过是在她一念之间。

弗兰茨月兑上亮闪闪的衣服,披在徐丽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娇躯上。

就算满世界的人都想抓住他,他依然招摇炫目得令人过目不忘。

他这个温柔的动作,更令徐丽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她只对白金铖呵护备至,将他当做自己唯一的君王和主宰,小心贴意地侍奉。

她爱他,爱得付出一切,爱到没了自我。可到如今她才明白,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真的好累。

“我要做你的女王!”即使被白金铖伤到狼狈至极,她也对弗兰茨保留最后的骄傲。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王。”弗兰茨含笑回答,他妖魅的桃花眼对她极尽诱惑。

她不由迷失在他**的笑意中。

弗兰茨爱不爱她,这不重要,她看得出来,弗兰茨非常需要她!

而她,也十分迷恋他带给她的美妙感受。

这个妖孽般的男人,她喜欢!

“该死的!有人在跟踪我们。”弗兰茨发现后面有两辆车,一直跟着他,心情不由紧张。

他加快车速,拐进一条小道,迅速穿到另外一条繁华大路上,回头一看,那两辆车依然咬紧他的宝马不放。

前面的十字路口亮起红灯,弗兰茨却顾不了这些,加大油门轰地冲过去,但很快他脑门上掉下大滴的冷汗,街对面,三辆警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金铖正在洗浴,手机响起,他过去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杰克兴奋的声音:“主子,按照您的指示,我派下面的人给惠丰李氏那边打了个电话,那家伙最后被他们和警方合力逮住了。”

“好。”白金铖简短地回答,挂断电话。

这个不自量力的弗兰茨,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大度地放走徐丽,不仅念在她为他多年付出的份儿上,更用她吊出了弗兰茨,将他交给白婷婷去收拾。

他该找个恰当的时机,与白婷婷好好谈一谈。这个昔年弱不禁风的小妮子,为何会不顾一切逃离他的身边?

他一定要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即使初战告捷,白婷婷依然沉浸在李云佑含恨而逝的浓浓哀伤中。

因为他,勾起对自己父母无尽的愧疚和伤痛。

如果那天,父母不赶着回来为她庆祝生日,就有可能逃月兑那个恶魔的掌心。她也不会变成一个可怜的孤儿,任白金铖欺凌。

“茱莉总裁,您的电话。”谢雅兰将白婷婷的公务手机拿进办公室,白婷婷接过来,听到张云激动的话语:“李夫人,我们抓到弗兰茨了。”

“在哪里?”白婷婷连忙问。

“警局。”张云的语调一转,变得有些生气,“可那家伙抵死都不承认他杀了赵兴。”

“哦!”白婷婷诧异地扬起眉梢,简短地说,“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白婷婷见到弗兰茨时,徐丽因为与此事无关,已经被警方放走。

弗兰茨见到她,一双魅人的桃花眼中浮动的不再是对她浓郁的爱恋,而是化不开的怨恨。

白婷婷知道,他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但一想到赵兴的离奇身亡和他昔年对李云佑的所作所为,她又为他感到不耻。

两人相对而坐,两名警察静静守在他身后。

弗兰茨按捺不住气愤,双颊变得红艳艳地,眸光也潋滟生辉,别具一种勾魂摄魄的美丽,他生气地低嚷:“你别以为现在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栽赃陷害我,我没杀赵兴,你叫他们放了我!”

白婷婷撇开眸光,不去看他充满魅惑的脸,镇定地说:“你冷静一点,你杀没杀赵兴,不是我说了算。到时候警方会提供有力的证据,向检方提起诉讼,判定你的罪行。”

“我说我没杀他!”弗兰茨气得拿手去猛力捶打面前的玻璃窗,“白婷婷,你这个不择手段的贱女人,别以为你可以拿钱买通警方,耍出这样的手段,就能玩完我。我不怕你,我是F国公民,不受你们这里法律的约束,我要寻求F国大使馆的帮助……”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警察连忙上前,将情绪失常的弗兰茨带走。

这一次的见面,令白婷婷心里十分不快。

弗兰茨冥顽不悔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十分头疼。

一上车,她立刻拨通亨利的电话,和他说了弗兰茨被抓不肯认罪的事。

亨利对她安慰地说:“既然他已经交给了警方,剩下的事就由他们去处理。倒是你,别时时如绷在弦上一般,每天从早到晚累得死去活来,也没个人心疼照顾你。要不,你过来度假吧,前些日子Y国国王的小公主伊莎贝拉还向我问起你,她想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典礼。”

“我没心情。”白婷婷头疼地揉着额。

“那你做啥有心情啊?是不是想接着搞垮白金铖庞大的财富帝国?”亨利轻松地问,“我那帮媒体记者朋友,还兴奋地等着你搞到他的第一手证据大爆猛料呢,他们说能把一名总统拉下马的机会千载难逢,玩得可真带劲。”

“你放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后面还有好戏。”白婷婷一下子就如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顿时浑身来了劲,“今儿晚上,我再给你一些绝对会让你们朋友乐得蹦起来的好料。”

“一提到那个男人,你就来了精神。”亨利不无幽怨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我等着斗败他的机会,忍了多少年?我一定要让他变得一文不名,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不仅如此,我还要将他亲手揪到我父母的灵位前,让他忏悔他犯下的罪孽,亲手灭了他。”白婷婷一想到白金铖很快就会跪在她父母灵位前痛哭流涕的样子,心情不由好转。

她本以为,要等到这一天,说不定要耗费她一生的时光,可苍天有眼,让她这么快就能达到目的。

她兴奋得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如美丽的星星,心里对这一天的来临充满期待。

晚上,她打开电脑,插上U盘,将白金铖暗地里和他国元首勾结,操控军火交易的重要证据调了出来,详细地阅读了一遍。

这个猛料一旦被媒体曝光,白金铖就算没这么快被玩死,也剩不下什么了,他会不会选择亡命天涯,逃避国际警方追捕呢?

其实她本来可以当初将这条劲爆消息一并曝光出去,但一则为了防备白金铖出逃,她需要时间布控结网,再则为了顾念父亲辛苦打拼而来的白氏最后别落得血本无归,她缓了一手。

仇当然要报,但她不能做败家女啊!

她想要将文件传给亨利,可亨利却给她留言,说有点重要的事出去处理一下,明天和她联系。

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不急在一夜。

白婷婷只得先将此事放下,她去洗浴一番,躺在床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财经时事新闻,关了电视闭上灯朦胧入睡,却猛地发现窗口诡异地打开,有一道高大的黑影敏捷地窜进她房中。

白婷婷惊了一大跳,她所居的这幢别墅戒备森严,层层布控,居然拦不住这个深夜入侵的不速之客。

她迅速地翻身滚下床,小手从枕头底下掏出迷你手**,瞄准那个黑影射击。

可对方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她连打数枪,都被那人闪身躲过,同时迅速跃身欺到她身后,只在一招之间,他便虏获了白婷婷,将她压在腿下,夺走她手上的枪。

“傻妮子,一别多年,你本事长了不少,但你先得想一想,你要对付的人是谁啊!”白金铖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白婷婷浑身顿时变得冰凉,她强行镇定地喊:“深更半夜你强入我房中,我要向警方控告你。”

借着窗外的微弱灯光,白金铖的眸光亮闪闪地盯住白婷婷精致的小脸蛋,就如一辈子都看不够一般,满不在乎地说:“你爱向谁告都没关系,我进我老婆房中,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白婷婷蓦然怒了,她抬腿用力去顶他的**,“你去死!”

白金铖长腿一伸,顿时将白婷婷作怪的秀腿压得死死,息事宁人地哄她:“好啦!别闹了,淘气的小丫头,害得我这些年以为你死了,为你失魂落魄,活着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你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地来到我面前,这可太好了。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白金铖抱起白婷婷,将她放在床上,打开床头灯,眸光幽深地看着她。

白婷婷一抬头,便对上他眸底跳跃的火焰。

他痴痴凝望着她,然后猛地俯下头,迅速擭取她吐露芬芳气息的唇,辗转吸吮着,发出满足的深沉叹息。

“放开我!”白婷婷气愤地用力拍打他,可他的唇不知为何,竟然带给她触电般的快感,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她愤恨自己的不争气,剧烈地扭动挣扎起来,却受到对方更有力的禁锢。

到后来,无法摆月兑白金铖的侵袭,她变得精疲力竭,又气又急地哭泣起来。

察觉到她脸上的泪水,白金铖心疼地抬起头紧盯着她,他抬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低声喑哑地说:“对不起!”

可下一刻,啪的一声,他脑门上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顿时起了老大一个包,疼得他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

“放开我妈咪,不然我让你多尝几次糖炒板栗的滋味,保证你满脸长满包。”卧室门口传来白昊天稚女敕的声音。

小家伙穿了一身迷彩服,黑眼罩蒙住大半张脸,背着个大背包,手上举着一把玩具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白金铖脑门,一副霸气十足的小样。

“这是你儿子?”白金铖忍着疼,放开白婷婷站立起来,好奇地看那个孩子,脑筋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四五岁,时光倒流回去,那个时间段白婷婷压根儿不可能和李云佑生养出一个孩子。

他想起白婷婷当时是怀着他的孩子逃走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白婷婷看到他满含欣喜的眸光投向白昊天,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不假思索地摇头否认:“不是,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体不能怀孕生子。这是我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只不过挂在我名下。”

“哦~”白金铖了然地点头,然后极为不满地掉过头,浑身发散出极度危险的气息,盯紧白婷婷,霸道地冷哼,“别忘了你的丈夫是我!当初我们可是签订了婚约的。”

“但我们也签订了离婚协议。”白婷婷立刻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哈哈……你终于肯对我承认,你就是我那如假包换的出逃小娇妻白婷婷了。”白金铖开心地大笑起来,“我的小傻瓜,难道你没想到过,那份离婚协议虽然签了,我不让它在法律上生效,也不过是一张废纸啊!”

白婷婷脑门上不由落下无数黑线。

这个该死的恶魔,太无良太月复黑了呜呜呜……

“跟我回家!”白金铖不由分说抱起白婷婷,霸势地朝门口走去。

“放开我!”

“放下我妈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白昊天毫不客气勾动扳机,又赏了白金铖一记糖炒板栗,可这一次他没能得手,人家抱着他妈咪,很帅很酷地在半空中腾挪转跃,呼地一下子从他头顶飞了出去。

哼!这家伙太小看小月复黑白昊天了,居然敢从他头上飞过去,丫滴气得浑身呼呼冒冷气。

小家伙早就瞄着落在床头边的迷你小手**,他蹬蹬跑过去,一把抓起枪,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卧房,瞄准快要从走廊上奔到楼梯口的白金铖背心毫不客气勾动扳机。

白金铖压根儿没想到防备一个才四五岁的小孩,子弹悄无声息飞过来,待他凭着本能察觉到危险,抱着白婷婷猛地提气朝上窜,躲避子弹袭击,却窜不了多高,他只觉小腿被猛力一冲,身子不由自主落下,朝前跄踉数步,跌倒在地。

白婷婷趁机挣月兑他的怀抱,快速朝楼梯翻滚下去,同时放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眼看楼下黑压压涌进一批彪悍保镖,白金铖不敢多做纠缠,一跃而起,转身冲向白昊天。

白昊天毫不畏惧,举起****朝他精准地打出一颗颗子弹,可白金铖并没因为腿受伤,而影响他匪夷所思的身手,他快速跃起在半空中踏着墙壁,不停前跃,然后飞速坠落在白昊天的后方,不待他掉头,一记扫堂腿朝白昊天下盘攻去,同时出手想抓住他。

白昊天听声辨位,伶俐地朝前跃出小身子,躲过他的攻击,慌忙使出一连串筋斗滚出老远,然后转身将枪口瞄准前方,可眼前空空如也,哪还有那个家伙的身影。

“不要!”白婷婷眼睁睁看着白金铖在楼梯口掉头冲向她儿子,吓得花容失色,不顾浑身摔得疼痛不堪,跳起来三步并着两步冲上走廊。

她看到儿子从走廊的地毯上毫发无损地爬起来,不由松了一口气,慌忙奔过去搂住儿子,却见他呆呆看着对面大开的卧室门,满眼羡慕崇拜地喃喃自语:“这家伙,身手帅呆了。”

保镖们纷纷冲过来,越过他们朝卧室奔去。

白婷婷哭笑不得,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白昊天却挣扎着月兑离开她,撒丫子朝卧室奔去。

“儿子,回来,危险!”白婷婷着急地追着他叫。

可白昊天不管不顾地从卧室奔向窗口,敏捷地爬上窗台,跟着那些保镖追出去。

“该死的!”白婷婷愤愤地诅咒白金铖,冲过去趴在窗台上眼看儿子顺溜地滑落在草地上,还朝她调皮地挥手做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撒丫子跟着保镖们追去。

“我的天!”白婷婷头疼地扶住额,然后转身朝门口奔去,她经过床边的时候,突然觉到一种莫名的异常,猛地停下脚步,眸光扫向床头柜。

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天哪!她的装着惠丰李氏多少绝密资料的电脑,她的藏着白氏财团暗地里那些惊人交易内幕的重要U盘,为何全都消失无踪了呜呜呜……

她不敢想象这件事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惊跳而起,嗖地冲出卧房,边跑下楼梯边咬牙切齿地叫:“白金铖,我要杀了你!”

她刚冲出大门,见自己的座驾稳稳停在门口,司机殷勤地替她打开车门:“这么晚了,李夫人要去哪里?”

这个司机,是刘妈帮她找来的远房亲戚,让她一直都感到十分稳妥可靠。

白婷婷跳上车,连忙给白金铖打电话,她一直知道如何能联系上他,但电话却没人接。

她果断地挥手:“去白金铖的滨海别墅。”

她也一直知道他归国后的下榻之所。

银色兰博基尼呼啸着,下山奔向滨海别墅。即使那里是龙潭虎穴,白婷婷也必须去拿回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很快的,她的身后跟上来十余辆车,里面都是得她消息追来保护她的保镖们。

白金铖的滨海别墅,灯火辉煌,管家带着仆人,恭敬地迎候在路旁,似是在静待女主人的回归。

白婷婷一下车,立刻看到大开的门里,两侧保镖严肃林立,正中坐着神色冷峻的白金铖。他脑门上的包,肿起老高,腿也被高高架起,私人医生正为他小心地疗治小腿上的**伤。

白金铖这副样子,颇有几分狼狈,一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倒在一个学龄前小孩手中,他浑身就忍不住嗖嗖冒冷气。

可一看到白婷婷的身影,他的心情立刻好转。虽然受了一点小伤,能拐得心上人回家,他也值得。

白婷婷昂然带着保镖冲进去,她一下子就看到白金铖身边的小几上,赫然放着她的电脑,上面还插着那个至关重要的U盘。

“把东西还给我。”白婷婷眸底闪耀着愤怒的烈火,强硬无比地说。

她完全豁出去了,只要白金铖说个不字,她立刻让跟着她来到这里的保镖们与他血拼到底。

“消消火气,我亲爱的小娇妻!如果我不把它拿走,今天肯定就无法让你回家。”白金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柄枪。

那是他送给白婷婷护身用的钻饰迷你小****,这些年除了失忆的日子,只有它知道,他对她的思念有多刻骨铭心。

可他这个傻得到家的小娇妻,竟然无视他的心意,听信道听途说的谣言,认定他杀了她的父母,将他视为最恨的死仇,处心积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将他踩到脚底凌辱而死。

如果不是她身边至关重要的人在今天下午告诉了他这个秘密,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傻呼呼地被她继续算计。

但从一开始,就是他对不起她,他不想为这事和她继续生气,只要解开彼此的误会,相信她一定会重回他的怀抱。

他拾起小几上的电脑,将它交给身边的杰克,让他递给白婷婷,语气满含宠溺与无奈:“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如果你觉得好玩,我的身家性命,连带你父亲留下的一切,都交到你手上,随便你怎么玩死我。但只有一点,到最后你发现是错怪了我,别后悔!”

白婷婷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就将这些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还给了她,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抱紧电脑,警惕地盯着他,发出愤怒的质问:“我错怪了你吗?是谁,对我的父亲充满仇恨?是谁,不择手段欺凌昔年那个弱不禁风难以自保的我……”

白金铖无奈地一挥手,他的人全都退下去,包括正为他包扎伤口的医生。

“如果只有杀了我,才能消去你对我所有的心头之恨的话,现在我就给你机会,让你带来的人一起上来,我保证不会还手。”白金铖霸气十足地说。

“你别以为我不敢!”白婷婷也强势地寸步不让。

“婷婷,你可不可以理智点想一想,我白金铖如果真是你想的那种大恶人,你会活到今天吗?”白金铖的眸底闪过一片受伤。

他已经对她够低声下气,处处迁就了,她为何就听信别人的谗言,对他没有一丝儿信任。

在她的心目中,他白金铖永远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吗?

任何时候,他都不屑于对女人解释什么。但这个固执的小女人,他就算对她费尽口舌,她会听得进他一句话吗?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样东西,等你看完想好了,再决定如何对待我。”白金铖从身上掏出一个碟片,递给白婷婷。

白婷婷戒备地看着他,没上前去接,她身后的保镖走上前去,将那张碟片拿回来交到她手中。

白金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上楼。

这时白婷婷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她取出手机瞄了一眼,上面是刘妈的电话号码。她只好接听:“****,不,不好了!小少爷失踪了!”

“你说什么?”白婷婷吃惊地低叫。

“昊天不见了呜呜……”刘妈在那头慌乱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阵脚。白婷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你确定吗?他会不会是淘气,故意躲起来了?”

“我和福伯,还有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出去把附近**遍了,昊天的背包,被丢弃在下山的公路上。你也知道,那个背包,他就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从来不离开他的。福伯说这是小少爷故意留下的线索,说明他遭遇到了危险,被人绑架了呜呜……”刘妈越说越难过,又忍不住嚎啕大哭。

“发生了什么事?”白金铖停步回过头,见白婷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血色全无,忙关切地又走下楼问。

“我的孩子……”白婷婷说不下去,她不敢想象白昊天被歹徒绑架,然后活生生撕票的场景。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垮塌了。

她愿意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回她深爱的儿子。

“我们回去。”白婷婷抽泣着拭去泪水,走出白金铖的视线。如果绑匪要的是钱,对方一定会和她联系,她可以按照对方要求支付钱过去,只求他们放过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了?

白金铖脑海里浮起那个颇有气势的聪明小孩,不由感到小腿的伤越发疼痛。

他模了模脑门上的包,后怕地想,如果当时小家伙手上拿的是真**实弹,他这条命就此葬送了。

多少枪林弹雨他都毫发无损地经历过去,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栽在一个小孩子手上。

不过,若按白婷婷所说,那是李云佑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她为何会如此在意?

一想到白婷婷当初是怀着他的孩子逃跑的,他就没法淡定了。

白金铖唤来杰克,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杰克领命离去。

白婷婷不知这一夜,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孩子失踪了,绑匪却一直没有和她联系。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派出了所有人手,四处查探白昊天的下落,但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她的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该死的白金铖偷走她最重要的东西,她才不会带走那么多人手去找他兴师问罪,致使绑匪有机可乘。

……我是白婷婷恨死了白金铖的气恼线……

她正在为找寻孩子伤透脑筋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说话的人声音苍老粗鲁,令她感到十分熟悉:“如果想要得回你的孩子,就要照着我说的做。第一,设法让警方将弗兰茨放出来。第二,将你继承的李云佑遗产交还给弗兰茨,这一切本就该他所得。第三,你必须嫁给弗兰茨,终生不许背叛他。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当你和弗兰茨完婚之后,就是你和孩子重聚的时刻。”

“你是谁?”白婷婷虽然很想听到对方亲口证实他的身份,但答案已经存在于她心中。

对方断了电话。

这个人,一定是李云佑那个老奸巨猾的弟弟,弗兰茨的亲生父亲。

他的手段,还真是非同一般的毒辣啊!

现在,白婷婷只好照着他的话去做,先设法保释出弗兰茨。然后,她暂时按兵不动,只派人盯住重获自由的弗兰茨。

她做梦都没想到弗兰茨一出牢狱,居然直接找上白金铖的地下情人徐丽,两人还公然同居在一起,打得火热。

弗兰茨没有一丝要和他家人联系的迹象。

更令白婷婷震怒的是,就在她派人全天候全方位的监控住两人时,徐丽大胆地挑战她已经所剩无几的耐性。

徐丽不知从哪里搞到她昔年被雷金富迷晕,强虏到夜总会里拍下的果照和视频,通过网络将之传给相熟的记者,添油加醋地大爆她昔年是个**的千金,因对未婚夫心怀不满,出于报复的目的,更跑到夜店卖身。

顿时各大媒体疯狂转载白婷婷的这段视频和果照,记者们蜂拥而至,害得她完全抬不起头来。

更可气的是她拿徐丽没法,现在不仅她的孩子落在李云佑弟弟的手上,生命受到威胁,使她不敢对徐丽轻举妄动。

徐丽更被媒体挖出她就是爆料人,她随时被记者们包围,大肆朝她身上泼脏水,就连白昊天,也被她污蔑成是白婷婷在夜店卖身,不知被谁播下的野种。

白昊天压根儿就不是李云佑的孩子,他完全无权继承他的遗产。

这就是徐丽和弗兰茨想要达到的目的。

白婷婷就算不顾孩子地想收拾徐丽,也根本没有机会能对她下手。

她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人独饮痛苦的滋味。

虽然有白金铖主动出面帮她,她的视频和果照被迅速删除,失控的事态得到有效遏制。但风波一起,人们不由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曾经红得发紫的国际超模一姐茱莉。珍妮,果真是那个已经死了白婷婷吗?她又如何抛弃年轻英俊的钻石级未婚夫,放弃如日中天的模特事业,为了钱而选择下嫁给快要咽气的李云佑。

她果真给李云佑生了个孩子吗?

一切的疑问,被好八卦的人们茶余饭后疯狂议论,就连惠丰李氏的董事们,都对她发出一片质疑。

他们需要真相。

现在的白婷婷,已经是四面楚歌,一败涂地。

她只得趁着徐丽出门购物的空档,主动约出弗兰茨,两人在一间咖啡厅的雅室里密会。

“你说我叔叔绑架了你的孩子,就为了让你将所有李家的财产交还给我,然后还让你和我结婚?”弗兰茨的唇角嘲讽地勾起,漫不经心地问。

“弗兰茨,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白婷婷伤心地哭泣起来。

谁能明白做母亲的心,她宁愿替白昊天去死,也不愿看着白昊天因为她受一丝儿罪。

她的泪水打动了一点弗兰茨的心,他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却孩子气地撅着嘴,生气地说:“你本来就不该对我父亲遗留的财产动任何心思,要知道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所有的一切都该由我来继承。现在你尝到苦果了,可怪不得我!”

白婷婷意外地看着他,难道这么久了,他都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吗?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她低下头,苦恼地咬住唇。

弗兰茨的目光,却落在她颈项上戴着的白金项链上。

白婷婷今天来见弗兰茨,特意选了这款昔年他送给白昊天的十字架钻饰白金项链,那时候他开玩笑地一个劲儿要孩子喊他爸爸,两人当时或许都没想到,他们会在今天走到一起。

而且,还开始认真谈论彼此的婚事。

弗兰茨伸出手,将项链连着的坠饰拉上来,举起放在自己眼前,不由好奇地追问:“这项链,你是在哪里买的?”

白婷婷拭去泪水,带着最后的希望,和他说起那次意外的相逢。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从弗兰茨带着炫目的光华,出现在她面前时,就注定了她和他看似毫不相连,却永远缠绕不清的纠结。

最可怕的是,她还得到一个消息,白金铖正派人四处查探白昊天的下落,他已经开始怀疑,白昊天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保住孩子的安全,为了自己能达到报复徐丽的目的,为了保住李云佑辛苦打拼到今天的惠丰李氏,她只能委曲求全,认真地考虑嫁给弗兰茨。

可弗兰茨现今和徐丽打得火热,他能答应这场婚事吗?

白婷婷最后地赌这一次,赌注就压在这根久远的白金钻饰十字项链上。

“你的儿子,的确很招人喜欢。”弗兰茨微笑起来,他想起当初他们相遇的情形,“他的父亲,不用说也是你昔年的未婚夫白金铖了。为何你不考虑寻求他的帮助,他一定有办法从我叔父手中安全救出孩子。”

白婷婷伤感地望着他,充满仇恨地说:“如果将你换成我,会考虑嫁给一个杀了你父母的仇人吗?”

“我……”弗兰茨意外地愣住了。

许多往事,因为白婷婷的这句话,而被他忆起。他的眸底浮出一片痛苦。

白婷婷很坦然地拿出她和李云佑签订的结婚协议,递给弗兰茨。

弗兰茨看毕文件,痛苦地捂住头低下去,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咖啡杯中。

他悲伤地抽泣起来,发出痛苦的呜咽低语:“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一个如此可恨的父亲,他贪财嗜酒,好赌如命,从没有关爱过我,做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和母亲,都不过是被他利用向我父亲不停要钱的工具。

我的父亲是李云佑!

婷婷,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个可怕的事实真相?”

“你是个男子汉,别这么哭哭啼啼的。”白婷婷扶住弗兰茨的肩头,让他面对她,十分严肃地说,“不管你是不是李云佑的儿子,你既然想得到惠丰李氏,继承李云佑的遗产,做任何事就一定要敢做敢担。不然我也不会将李董事长一辈子辛苦打拼得来的那些财产,交给你败掉。”

弗兰茨扑倒在白婷婷肩上,伤心地哭泣着,对她倾述心底沉重的往事:“请你相信我,婷婷!金钱地位,固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我不可能为了得到这些而不择手段。

那个死去的孩子——我的弟弟,真的不是我下的毒。那时候我母亲让我带了一些玫瑰露回去送给我父亲,就是李云佑,可我也不知道这玫瑰露里被下了毒。那个孩子见到了很喜欢,就背着我偷吃了许多,结果呜呜……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胆子小,不敢再见父亲,只好吓得给母亲打电话,她叫我赶紧远远躲藏起来。

还有赵兴,也不是我杀的。但这件事,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太贪心,想对你人财两得,他就不会被引出来。我……我知道……”

弗兰茨说着说着,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你知道是谁杀了他?”白婷婷不由着急地追问。

弗兰茨为难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白婷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可是你父亲李云煜不给我时间,我的孩子在他手上,他会不会落到你弟弟那样的下场。他和这些事,是完全无关的。”白婷婷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

当初不是没想过,选择继承李云佑的遗产,将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可那时候有赵兴替她担着一切,她却因为对白金铖的急功近利,亲手将他推上死亡之路。

两个伤心的人,各怀心事,泪眼相望。

良久,弗兰茨擦去泪水,感伤地说:“我的母亲太可怜了,被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勾引,替他生下我,还被他时常打骂,逼迫她找那个不是我父亲的男人要钱供他挥霍享受。我的母亲,现在眼睛都哭瞎了。她过得很不如意。”

“如果我将李云佑的钱财交给你,是不是你母亲就可以随时要求你拿钱出来供你那个猪狗不如的父亲去挥霍享受,胡作非为?”白婷婷也对李云煜感到十分的不齿。

“婷婷……”弗兰茨欲言又止地望着她,表情十分矛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息着将她搂进怀中,低声而坚决地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情有独钟。这一点,我那个可恨的父亲想必也十分清楚。或许他想用逼迫你嫁给我的方式,弥补当初朱佳宜怀着我的骨肉,被逼跳海****后给我造成的伤害。

我们签订婚约吧,我可以同时签署声明,放弃继承叔父的遗产。在没得到你许可的情况下,我不会碰你。等度过现在的危机,你随时可以和我离婚。

而且不管你的孩子是不是李云佑的亲生子,从此以后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惠丰李氏的董事长位置上,继续完成你对白金铖的复仇计划。我会一直保护你!”

白婷婷感激地看着弗兰茨,她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对她如此大度。

但这个时候,白婷婷想起了徐丽,她不能容忍这个将她害得身败名裂的女人,继续留在她名义上的丈夫身边,她要求弗兰茨远离徐丽,从此不相往来。

弗兰茨一口答应下来,而且他果真遵守了对白婷婷的诺言。

两人约好第二天,一起到律师那里签署婚约后,便各奔东西。

白婷婷派去监视弗兰茨的人回报说,弗兰茨没有回到徐丽那里,而是直接驾车去了他母亲早年在本市购买的一处闲置别墅。

虽然弗兰茨放弃了财产,但白婷婷还是主动将自己名下所得李云佑三分之一的遗产,分了一半给弗兰茨。

弗兰茨喜出望外,为免夜长梦多,两人马上和婚庆公司联系,第二天便举办一场小型的婚礼,好能让白婷婷母子早点团聚。

虽然消息对外封锁得十分严密,婚礼现场也被保镖们保护得十分严实,但就在两人互相交换戒指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将一帮保镖打得晕头转向,冲进礼堂,冲着白婷婷发出愤怒的咆哮:“白婷婷,你有没有一点廉耻?为了钱,你不顾和我早有婚约,先嫁李云佑,再嫁他的儿子李少勇,父子通吃,你的口味还真不是一般般的重!”

牧师被不请自来的白金铖一番抓狂咆哮,惊得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都跌落在地。

“你……”白婷婷气得小脸通红,回头一双美丽的大眼十分无辜地瞪着他,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什么你?你不马上取消这个荒唐的婚约,跟我回家,我要请律师告你重婚罪!”白金铖理直气壮地扑过来,想要将她从弗兰茨身边拉走,同时气急败坏地动手扯掉她发上的婚纱。

白婷婷气得将手上的花球朝他打去:“你混蛋!我们的婚约早就解除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白金铖一把扯掉她手上的花球,浑身发散出十足的威压,朝她俯过身躯霸道吼她:“我没说解除,谁敢解除?”

白婷婷也踮起脚尖挣着脖颈不甘示弱地朝他回吼:“你把当初我们签订的所有协议拿出来,请大伙儿看一看,评评理。当初我们第一天结婚第二天离婚,全由你操纵安排!你就靠着这种欺凌弱小的卑鄙手段,夺走本该由我拥有的一切,那时候我什么字都顺着你的意,不敢不签。现在你还想怎么样?白金铖,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让我的律师告你。”

“拿就拿!”白金铖高挺的鼻尖几乎和白婷婷的俏鼻头对上,两人呼呼地生着气,就像一对斗眼鸡般瞪大眼珠子盯着对方,谁也不肯相让。

他们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口鼻喷出的热气,相互不肯认输地袅袅纠缠交汇。

弗兰茨走到两人面前,将白婷婷朝自己怀中一拖,展臂搂住她纤美腰肢,对白金铖耀武扬威地宣示自己对白婷婷的主权。

他一生气,双颊发红眸光潋滟,带出十分诱人的魅惑感,极尽挖苦地说:“白先生,你和婷婷的旧事,我有所耳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比较清楚。

当初你强行夺走婷婷的一切,害得她一文不名流落国外,吃了许多苦头。后来你因为想获取名媛朵古丽娅的天价嫁妆,又费尽心思展开对她的追求。

现在你看婷婷获得了我父亲遗留给她的巨额财富,是不是又追悔莫及,恨不得将她重新据为己有,然后将她的钱财压榨一空啊?”

“你他妈一个死人妖,竟敢跑我面前来胡说八道。”白金铖气得一拳朝弗兰茨揍去。

弗兰茨朝后一退,躲开他迅猛有力的攻击。

白金铖哪容他躲避,冲过去揪住他衣领,扬起拳头。

“不要!”白婷婷发出一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插入两人之间,挡在弗兰茨身前,胸口硬受了白金铖一拳。

白金铖的拳头去势太快,虽然发现白婷婷挡在那个死人妖身前,还是来不及收回,幸好他将力道放轻了许多,要不这一拳下去,白婷婷不当场吐血才怪。

可就在此时,一粒子弹呼啸着破空而来,直奔白婷婷胸口。

白金铖凭借丰富的生死经验,率先发现情势不妙,他猛地抱住白婷婷,朝一旁闪身跃开,子弹打中全无防备的弗兰茨。

他跄踉后退数步,鲜血从体内汩汩流淌出来。他痛苦地伸手捂住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个戴着黑面罩的高大黑人男子举着手**,追着白金铖怀中的白婷婷一连打出一串子弹。

白金铖抱着白婷婷,快速闪身躲到祭台之后,那牧师也吓得缩成一团,抱着脑袋在他们旁边瑟瑟发抖。

“别怕!”白金铖忙里抽闲,一头安慰白婷婷,一头变魔术一般,指头赫然转出钻饰小****,趁着那黑人男子换弹匣的空隙,瞄准对方脑袋一枪打去。

那黑人男子跃身一躲,脑门虽没被打中,却被白金铖早就算计精到的枪法打中大腿根。

他发出一声低嚎,身子朝后猛退,正要转身逃跑,白金铖哪容他跑掉,再一枪打中他另外一腿,那人扑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保镖们迅疾反应过来,冲过去猛地摁住这个偷袭者,将他拖到已经拉着白婷婷站立起来的白金铖面前。

白金铖一把掀开他的面罩,眼神凌厉地一闪,那人不由低下头去。

白婷婷在一旁看白金铖虽然脸色平静,但眸光却透出一丝异常,心里有点纳闷。

她仔细看那名黑人男子,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明明没有见过。

但此时弗兰茨因为受伤,已经昏迷过去。她顾不得这个偷袭者,慌忙叫人送弗兰茨去医院救治。

白婷婷着急地守在手术室外,暗暗祈祷弗兰茨挺过这一道难关。

她和他并无多深的交集,但两个人如今的关系,就如相知多年的朋友。况且她的儿子还在李云煜手中,要是他得知弗兰茨意外受伤,会不会一怒之下,报复她的儿子。

白婷婷拨打了好几次李云煜以前打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但每次对方不是关机,就是无法连接,令白婷婷深感不妙,却又无计可施。

手术做了十来个小时,弗兰茨才被推出来。

白婷婷一路追着他的手术车,望着他苍白全无血色的精美面容,恍如白玉雕成的一般,泛着不妙的透明质感,心里十分难过。

“弗兰茨,你一定要挺住。”她握着他无力的手,眼睁睁看着他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护士将她阻挡在门外,她忍不住捂住脸,落泪哽咽。

如果弗兰茨死了,她的儿子在李云煜手中,肯定保不住性命!

她该怎么办?绝望与无助的情绪,将白婷婷完全笼罩。

一双大手放上她双肩,白金铖带着一丝疲惫的喑哑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婷婷,我必须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这一去,或许我再也不能回来。走之前,你能不能和我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白婷婷伤感地回过头,透过泪眼深切凝望着他。

他那俊美无俦的脸,和白昊天的稚女敕小脸重叠,令她感到痛彻心扉的悲凉:“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白金铖的眸底,透着隐隐绝望的悲伤。

他抿紧薄唇,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从她肩头艰难挪离,大掌慢慢松开她的肩头,转身一步步,脚步沉重,恍如走过满地的荆棘,一世的沧桑,萧索孤独地从白婷婷的视线中远离。

白金铖在她面前,从来不是这个样子。他是高高在上强势霸道的尊贵君王,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他的意志。

白婷婷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空荡荡的,却又一揪一揪地疼得她难受。

她想喊住他,却不知为什么要喊住他。

他就如一个决心赴死的勇士,明知前面等着他的是无路可走的悬崖死地,依然步履从容地走去。

白婷婷,我心心念念的女孩,我唯一深爱的妻,你是光明的天使,而我永远坠落在无望的暗黑地狱。

我们是不应该有交集的,一开始就不该有。我也是不应该爱你的,一开始就不该爱!

如果你执意相信我杀了你的父母,因此刻骨铭心恨我怨我,费尽心机要报复我,我不作任何解释,这也是你愿意为了我,好好活下去的一种方式。

……我是白金铖愿意被白婷婷永远误会的至尊线……

医生说,弗兰茨伤得很严重,就算能醒过来,这辈子也残废了。

无比愧疚的白婷婷不知该如何面的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黑暗的书房中,心乱如麻,无助落泪。

刘妈担忧地推门进来,为她送上精致的点心。

她打开灯,看到白婷婷悲伤难禁的样子,想起了无音讯的小少爷,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她走过去,将白婷婷搂在怀中,拭去眼中的泪水,强打精神劝说她:“****,别这样折磨自己,好歹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想办法救出小少爷啊!”

“刘妈,”白婷婷将头埋在刘妈的怀中,无助地哀哀哭泣,“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李云煜要是知道弗兰茨伤得这么重,会怎么对待我的儿子?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金铖造成的,我恨他,恨他……”

“可是****,我听说,你真的当初误会白金铖了。他没有杀老爷和夫人!”刘妈沉重地说。

“不会的!刘妈,难道你忘了吗?这事是阿亮亲口告诉我的,整个飞机失事的事件,都是白金铖让他去做的,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他也是主谋啊!”白婷婷一提起这件事,就气得浑身发抖,“现在阿亮死无对证,他当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刘妈,你难道忘了,他当初为了从你口中查出我的下落,是怎么狠毒对付你的吗?”

“可是后来他得知你死了,也伤心得痛不欲生,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婷婷,那时候我就发现,他对你的确是真心的。但他要是真的杀了老爷和夫人,我也不会原谅他,所以当他因为你的死提出留我在他身边养老时,我才拒绝了他转而投奔李老爷。我知道你反感我提起他,所以我也从没对你提起过这事。

我听说,白金铖上次送了你一张碟片,说是你看了它就会明白许多事吗?你有没有看过,里面是什么?”刘妈这样苦劝白婷婷,是因为她思来想去,现今白昊天失踪了,好歹白金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且他又那么神通广大,如果白婷婷能和白金铖解开心底的死结,或许白金铖能有法子救出可怜的小少爷。

白婷婷这时候,哪有心情去看白金铖交给她的碟片,若不是这几天意外之事一桩接一桩的发生,而且她又没有把握抓住他,她还不铁了心将白金铖最隐秘的东西交给亨利,曝光于天下。

她**借口敷衍刘妈:“这几天忙来忙去,我不知把碟片放哪里了。”

刘妈却慈祥地从衣袋里拿出那张碟片,交给白婷婷:“我替你收拾衣物的时候,发现了它。我的好****,为了小少爷的生命安全,现在不是你和他赌气的时候,赶紧看看这张碟片好吗?”

白婷婷接过碟片,却狐疑地盯住刘妈:“你是不是看过了?”

“没,没有。”刘妈慌乱地摇头,然后赶紧托词遁走。

白婷婷狐疑地看着刘妈离去的背影,不由暗自思量,连刘妈都一改态度,帮白金铖说好话,难道她真的误会了他?

她心神不定地收回眸光,发现地毯上掉了一根红宝石项链,估计是刘妈收拾房间,不知从哪里找出来顺手放在衣袋里的,方才慌里慌张,连项链掉了都不知。

她将那根项链顺手挂在颈项上,情不自禁地将碟片放进电脑打开,屏幕上很快显出白渊的身形。

他坐在高背梨木雕花椅上,穿着一身灰色唐装,看起来一如既往地随意洒月兑,爱怜地望着她,眸底却浮动着难言的痛悔和伤悲,缓缓对她开口:“婷婷,爹哋的好女儿,真是对不起,爹哋和妈咪决定好,要永远地离开你了。

前段时间,爹哋意外地遇到了你那离去十来年音讯全无的义兄。你知道,爹哋一直对他的离家出走感到万分愧疚,这些年一直都在派人找寻他的下落。

没想到这次相见,爹哋才知道他竟然加入了国际上最著名的杀手组织暗影,还成了他们的头。

他走到这一步,都是爹哋将他推下去的啊!

爹哋不愿他去过舌忝血为生的惊险生活,恳求他回到家中,甚至愿意将辛苦得来的家业交给他打理。

可他不仅不答应,还满怀怨恨地说,要让他改邪归正,回家守业,除非爹哋愿意自己了结性命。

婷婷,你别怨恨他,他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爹哋当年的确做了十分对不起他的事。

他的母亲和爹哋本是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恋人,可她父母为了钱,却将她嫁给了他父亲。爹哋那时候的痛苦有多深,你或许无法理解。

爹哋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去报复那个夺走爹哋最心爱女人的家伙,也就是你义兄的亲生父亲。

后来爹哋有了钱,便用了许多阴险的手段,害得你义兄的父亲生意破产,跳楼身亡。接着爹哋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说到这里,画面上的白渊沉痛地低下头,眼中滑落充满无尽悔恨的泪,语调哽咽地接着说,“爹哋那时候,做梦都渴望得到你义兄的母亲,于是借着照顾她和你义兄为由接近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爹哋本来以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再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白首偕老。没想到她却早已淡忘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深深爱上那个死去的男人,因为和我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认为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于是趁我不注意,留下血书上吊自尽了。

后面的事,爹哋不用说,你也明白,爹哋出于愧疚,将你义兄收养。可你义兄那时虽小,头脑却聪明,对母亲的死更是牢记在心,后来又查出他父亲是被我逼死的真相,于是发誓要为他父母报复爹哋,离家出走。

婷婷,当你知道这一切之后,一定恨爹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可是那时候,爹哋的确是为爱所困,情难自禁,你能原谅爹哋吗?

现在你的义兄,实力强大到匪夷所思,他若要报复爹哋,无非动一下小指头那么简单。爹哋每天过得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生不如死,就如在地狱里忍受煎熬一般。

其实这些年,爹哋何尝不是每天每夜都在因为昔年的过错,苦苦忍受无尽悔恨的折磨呢?活着实在太累,还不如自己早早了结的好。

但爹哋的死,未必能平息你义兄心底的愤恨,他或许不会按照答应爹哋的话那样,回到家中走上正途,将白家的事业发展壮大。所以爹哋思虑再三,唯有让你将来长大嫁给他,或许能改变他的人生。

你是那么一个纯洁善良美丽的天使,而且又柔弱无依,楚楚可怜。任何人见到你,都不会忍心伤害丝毫。而且你的身体情况,压根儿离不开他精心照料和呵护,只要他见到你,你就一定能成功留住他的心,让他永远陪在你身边。

婷婷,答应爹哋,尽你所能地感化他,留住他,彼此相亲相爱,白首偕老,好吗?

爹哋走了,你的身子弱,千万别太难过。其实爹哋这样做,是最好的赎罪和解月兑。

好好保重,爹哋的好女儿!”

白婷婷坐在那里,呆呆望着已经黑暗的屏幕,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真相大白,这一切的纠结,究竟能说谁对谁错?

父母的死,不论是自尽还是阿亮动的手脚,当然和白金铖月兑不开关系,但白渊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咎由自取吗?

白婷婷眼前浮起白金铖离开她时沉重的脚步,萧索的背影。

他宁愿为她放弃对白渊的无尽仇恨,宁愿离开寰宇财团总裁的宝座,回到白家投入自己所拥有的资金,壮大白氏家族的资本帝国。

现在的白氏国际财团,早已跻身全球名企前十。

他达到了父亲未了的心愿,而且做得远远比父亲优秀无数倍,而她这些年做过什么?

除了****,还是****!

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违心嫁给一个快要咽气的老头,谋夺他的遗产,卷入他的家族纷争,到最后还失去了自己在这世间唯一血肉相连的亲人。

不!昊天,妈咪今生最爱的儿子,妈咪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个卑鄙无耻的李云煜害死。白金铖,帮帮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白婷婷呼地站起,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拿起手机拨通白金铖的****。

“你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白婷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语音,心里感到无尽的绝望。

她猛地转过身,离开书房朝楼下奔去:“刘妈,刘妈,叫家航备车,我要出去。”

银色兰博基尼如离弦的箭,飞速驰向山下,转上海滨大道,朝白金铖的别墅飞快驰去。

风声呼呼从车窗外刮过,海浪奔腾呼啸着,卷起无数飞雪,肆意地拍打着海滩乱礁。

为什么短短的距离,会走得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白婷婷恨不得插翅飞到白金铖那里,告诉他,白昊天是他的儿子,求他赶紧救孩子一命。

到了,终于到了,可为什么别墅内外如死一般黑暗沉寂?

难道,白金铖不在吗?

她的车,被挡在别墅大门外,刘家航下车,走上前去拍打呼喊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来为她开门。

往昔那些如云的仆人保镖们呢?

他们都去了哪里?

白婷婷失望地走下车,却看到远远一个娇小的人影朝她这边走来。

“谢雅兰!”白婷婷看清来者,意外地喊。

“他一个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回你该高兴了吧?”谢雅兰伤心欲绝地盯着白婷婷。

“你说什么?”白婷婷绝望地看着她,心里有一道细缝,在慢慢裂开,“谁走了?”

“白金铖啊!你最痛恨的人!现在他将白氏的一切都交还给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什么都没有带走。你该满意了吧?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血淋淋地伤害他,为什么要苦苦逼走他?为什么?啊!你说啊!”谢雅兰崩溃地跪倒,大哭着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地面,“你明明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为何偏要对他这么心狠?为什么啊—啊—啊—”

“我没有逼他走!”白婷婷弱弱地解释,心底的裂缝迅速扩散,她绝望地抬起头,仰望黑暗天空,“我现在是如此的需要他!我的儿子被人绑架了,生死无讯,你看不到吗?我这么着急地跑来,是为了跪倒在他脚下,任他予取予求,只为了求他帮我去救出我们的儿子的。”

“你撒谎!”谢雅兰呼地站起来,指着她愤怒地说,“那个孩子失踪好多天了,想求他你早就来了,为什么偏偏要等他被你伤透了心,一个人远走天涯你才来?他说,这一去他或许就是埋骨他乡,永无归期……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你知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爱你?为了你,他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心去嫁给一个妖魅入骨的男人,哪怕他是李董事长的儿子你都不在乎千夫所指舆论嘲骂?就为了保住你在惠丰李氏的董事长宝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再是我的朋友,我瞧不起你,永远都瞧不起!”

白婷婷猛地捂住双耳,呜咽哭泣起来:“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不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我现在只想怎样才能找回我的儿子……”

“夫人,您的电话响了。”刘家航走到白婷婷身边,出声提醒她。

白婷婷这才注意到,她包里的****正叫个不停。她取出来一看,竟是张云打过来的。

她连忙接通****,里面传来张云欣喜的声音:“夫人,我们找到了小少爷的踪迹了。”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白婷婷欣喜若狂地问。

“在非洲热带丛林的一处地下隐秘建筑里。”张云开心地回答。

“走。”白婷婷连忙上车,她此刻只想如何能从李云煜手中设法顺利营救出白昊天。

“喂,白婷婷……”谢雅兰边哭边追过去,车却一溜烟儿地飙走,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处。

“亨利吗?为何这些天一直无法和你联络上?”白婷婷边走边拨通亨利的电话,不无幽怨地问,她身后紧跟着张云和十余名最得力的保镖。

“我受伤了!”亨利有气无力地答。

“啊!怎么回事?”白婷婷为了营救儿子,本想找亨利相助,但听他这么一说,小心肝变得拔凉拔凉的,“伤得严不严重?”

“有人暗杀我,伤到肺部了,做完手术,躺了好些天,好得命大没挂。”亨利苦笑,牵动伤势,忍不住咳嗽不已。

白婷婷叹口气,这节骨眼上,为何屋漏偏逢连夜雨?

“宝贝儿,你找我有事吗?”亨利温柔地问。

“没……没事,你好好休养。”白婷婷只好不告诉他白昊天失踪的消息,不然以他的性子,只要没死,哪怕爬着也会跑来帮她。

“那你肯定是想念我了。”亨利自恋地说。

白婷婷没吱声,很快她转移了话题:“暗杀你的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

“对方为啥要暗杀你啊?是不是你去勾搭了有夫之妇?”白婷婷努力让语调显得轻松,以免亨利察觉到她心底的焦急。

“婷婷!”亨利受伤地叫,牵动了伤势,又忍不住轻咳。

“好啦,我要挂电话了。”白婷婷尽量将语气放柔和,“好好将养,早点康复!”

“宝贝儿,别挂啊!我这次是为你受了伤,迈克的人查出丑闻事件和我有关……你明白的!我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这次总得答应嫁给我吧?”亨利大打苦情牌,趁机请求白婷婷下嫁。

“亨利……”白婷婷装不下去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

“嫁给我吧!啊!”亨利的话音里满含固执的期待。

“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白婷婷脑海里浮起躺在****室里的弗兰茨,他们已经签订婚约了,他的伤也是因她造成,她对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弗兰茨便是她的丈夫了!此刻的他还没有月兑离生命危险。上帝啊!请保佑他醒来吧!

白婷婷暗暗祈祷着,再由此想到生死茫茫的白昊天,现在没有谁能帮她,孩子的危险只能靠她自己去解救。

儿子,妈咪来找你了,就算死,我们都会在一起!

她的眼泪汹涌而落,她哽咽着说,“亨利,忘了我吧!等你身体恢复了,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婷婷,宝贝儿,你怎么哭了?”亨利着急地叫,电话却断了。

……我是亨利满怀痴情付诸东流的伤感线……

“夫人,请登机!”张云小心地扶着边走边落泪的白婷婷登上飞机,劝慰地说,“夫人,现在小少爷的安危,全系于你一身,你要多保重才是。”

“我明白!”白婷婷拭去眼泪,可怎么也忍不住伤悲。

当年离开白金铖后,她已学会了坚强不落泪,可自从赵兴死后,她遭遇了太多的变故,也变得特别爱哭。

白婷婷勉强控制住情绪,来到机舱里坐下,待飞机起飞稳定之后,这才详细问起张云如何找到白昊天的下落。

原来这件事,居然和徐丽有关。

张云一直奉白婷婷之命,暗中盯紧徐丽的一举一动,好找机会收拾她。徐丽也知道自己惹怒白婷婷,不可能善了,于是忙着将手头这些年从白金铖那里得来的宝物变卖,收拾家财打算出逃国外。

昨天傍晚时分,徐丽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外出,用了许多手段绕了一大堆圈子,自以为设法甩月兑了张云他们,然后才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她先是去了一趟银行,然后又乘车出城。张云以为她打算逃跑,于是亲自率领手下紧紧跟踪上去,却发现她是去和一个人密会,这个人便是昔年拍下白婷婷果照和视频的雷金富。

两人暗地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各奔东西。

张云依然跟紧徐丽,但是为了慎重起见,他派了两名手下,盯住雷金富。没想到徐丽依然回到家中蛰伏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而跟踪雷金富的人却传回消息,说他去见了在白婷婷的婚礼上,打伤弗兰茨的那位黑人杀手。

“那黑人杀手不是被白金铖逮住了吗?”白婷婷当时因为弗兰茨受伤,又满心惦记着孩子,反正那黑人杀手交给了白金铖,他一定会好好收拾他,故而对此事没引起多少关注。这会儿听说他和自己的儿子被绑架有关,不由着急地问,“他是怎么从白金铖那儿月兑逃的?而且徐丽怎么会和他有交集?难道我的儿子就是被他们绑走的吗?”

“我听说了这件事,岂敢有一丝大意,立刻这头安排人依然盯住徐丽,那头带着人赶去抓住了这两人。那个黑人一则语言和我们不通,再则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我拿他压根儿没辙,只能看守起来。倒是那个雷金富,我稍微用了一点手段,他就把自己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全供了出来,原来他参与了绑走昊天小少爷的事,而且还知道他现在被转移到了非洲热带丛林的隐蔽地下建筑里躲藏起来。”张云满脸掩饰不住兴奋,这次能找到昊天小少爷的下落,他立的功劳可大了,不用说白婷婷肯定会重赏他。

“如此说来,徐丽和我儿子的失踪,也离不开关系?”白婷婷敏锐地问,“那现在她在何处?”

“那个女人连带雷金富和那个黑人杀手,我一并把她带上飞机了。”张云干练地回答,“据雷金富交代,原来这个女人包藏祸心,变卖了一切家财,不是为了逃跑,而是用来买通国际上最负盛名的黑道杀手组织暗影的人来暗杀你。”

“哦!”白婷婷恍然,她本来以为自己被暗杀的事,系李云煜所为,没想到却是徐丽想要她的命。

她命令张云,将徐丽和雷金富看守好,她现在没有心情见他们,既然他们做了这么多违法之事,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们。

现在她很想会一会那位来自暗影的杀手,她记得父亲曾提起,白金铖昔年便是这个杀手组织的头儿,他现在和这个组织还有联系吗?

她记得当时自己遇袭,多亏他奋力相救,难怪他当时抓住了这个杀手,却又趁她没功夫理会此事,将他放走。

很快,那个黑人被蒙着面罩带到她面前。他双腿都受了伤,没法行动,所以才只能在被张云发现后,乖乖束手就擒。

白婷婷示意张云将他的面罩取开,轻声地用英文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翻眼珠,一副不耐烦理白婷婷的样子。

张云过去,冲着他受伤的地方狠狠两拳揍去,那人惨叫起来,痛苦地蜷缩起身子。

“别这样!”白婷婷责备地说,让张云退开。她用越发温和的语气,关切地问:“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呸!”对方既粗鲁又仇恨地骂,“这次失手没能完成任务,不是我温格鲁的本事不够强,而是……”他的眸光闪了闪,没继续说下去,转而问白婷婷,“现在我落在你的手上,你将我带上飞机,想怎么处置我?”

“你的伤,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这两条腿就得截肢了。”这些强势的男人,身手虽然厉害,其实头脑比寻常人简单。白婷婷慢慢有耐心地诱劝他,“我现在想为你疗伤。”

“你少来骗我,你想替我疗伤,不会送我去医院吗?带我上飞机,切!”温格鲁不屑地扬鼻。

“我送你去医院,还不如直接送你去警局的好。”白婷婷走过去,拿手指轻柔按他伤处四周,缓慢地说,“子弹嵌进肉里,一直没取出来,伤口化脓溃败感染,轻者废腿,重者收命,这些你都比我懂。”

她蓦然扬起眉,眸光凌厉地盯住他,寒声问他:“怎么你的头儿抓住你就放,却没为你包扎一下伤口。”

温格鲁皱起眉头,龇牙咧嘴地撑着硬气:“什么头儿,我不懂,我是自己偷偷跑掉的。”

“别说你这样子,你就算手脚都好好的,未必能从他手上跑掉?”白婷婷不屑地说。

温格鲁的黑脸顿时不自在了。

白金铖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梦想超越的对手!但这次一交手,他和他相差了不知多少。

白婷婷冲张云摆了摆手,对方心领神会地退下。

白婷婷将头凑近温格鲁,低声而清晰地说:“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话,我就立刻为你疗伤。你是暗影的金牌杀手,这肯定没错吧!”

温格鲁不以为然地说:“是又怎么样?”

“哼,你要是好端端的,我当然没法奈何你,可你现在这副样子,我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白婷婷好整以暇地盯住他,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对方心神不定地撇开目光,不再和她对视。

白婷婷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她这才问出最想知道的答案:“你们组织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贾瑞德长老的人。”

温格鲁的身子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盯住她,不发一语。

“这次,虽然表面上是徐丽出的钱,募你们组织的杀手来对我下手,但我相信就凭她那点家财,未必能买到我这种人物的命。杀我的任务,应该是贾瑞德长老对你下达的命令!”白婷婷厉声追问。

“你说得没错。”温格鲁低下头,小声回答。

白婷婷了然地长舒了一口气,语气又变得温柔缓慢:“既然你在暗杀我时候,明知白金铖在场,你得手的希望几乎为零,但你还是出了手,说明你虽然不敢违背贾瑞德长老的命令,但还是有意对他泄露了这件事。

你,并不想杀我,为什么?”

温格鲁的眸光变得充满激赏,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欠起身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我,我是,劳瑞斯,的弟弟。劳瑞斯,你,记不记得?”

白婷婷一下子愣住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扬声喊张云火速把私人医生带来。

为了防范意外,白婷婷这次去搭救儿子,特意带了一名医术精湛的私人医生。

双腿的子弹终于被取出来,又扎针输液进行全面抗炎。面前摆着一大堆美食的温格鲁一边号餐,一边对白婷婷说起她想知道的一切。

这么忙和着,飞机终于抵达目的,白婷婷带着一帮属下冲进这幢隐蔽在非洲热带丛林里无人问津的地下建筑时,大伙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昊天霸气十足地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翘脚抖着腿,舒服地边吃东西边哼唧。

他身边跪着满头是包哭丧着脸的李云煜,这老家伙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哭丧着个脸,一边伸出舌头舌忝着干裂的嘴唇,一边眼巴巴看着白昊天将一串令人馋涎欲滴的黑提子一个个地揪下来,放在嘴里砸吧砸吧地慢慢品味。

“白昊天,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老娘为你操碎了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救你。你却在这里享受美好人生,就不能先给老娘挂个平安电话吗?”白婷婷扑过去,又哭又笑很没形象地抱住儿子,又啃又亲。

白昊天丢下黑提子,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说:“拜托!妈咪,你别这么笨好不好?这鸟都不来下蛋的地下建筑里,上哪儿能和你联系上?”

“你不会离开这里吗?”白婷婷不服气地反驳儿子。

“你怎么越来越傻了?是不是因为这老家伙用我来威胁你,把你吓出毛病了?”白昊天起身模了模老妈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顺手拿起一旁的皮鞭,还放在一盆水里浸泡了一下,呼地抡起甩在李云煜身上,“这里是鬼都不敢来的非洲热带丛林,你喜欢让我去给老虎当点心,还是给蟒蛇慢慢当消化品?”

老家伙嗷地惨叫一声,浑身剧烈地发着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求白婷婷:“求求你,让你儿子把我的急需品还给我吧!”

“白昊天!”白婷婷故意严肃地管教儿子,心里其实偷偷乐坏了,“偷拿老爷爷的东西是不对的。”

“妈咪,别理他。我在这里快被憋闷死了,你怎么这么久了才找到我?”白昊天埋怨地说,拉着妈咪就朝外跑。

“我的小祖宗,我求求你了……”身后传来李云煜万分可怜的嚎叫,“要不你杀了我这个老头子吧!”

白婷婷跟着白昊天跑出地下建筑,小家伙站在阳光下,快乐得挥舞着双臂,又蹦又跳,开心地大叫:“哇!太好了,我终于自由了!”

“儿子,你用什么办法抓住那个坏蛋的啊?”白婷婷好奇地问。

“嘿嘿……他先把我关起来,看得可紧了。我就装傻,骗他对我慢慢放松戒备,然后我就算着他该睡觉的时候,设法从那个黑屋子里逃出来,偷走了他最重要的宝贝,没了那个宝贝,他就只好被我乖乖抓住了。”白昊天神气活现地说。

“什么宝贝这么神奇。”白婷婷追问他。

白昊天就如猴子一般,呼地一窜,跳上去抱住妈咪的颈项,白婷婷连忙搂住他,他将小脑袋凑到妈咪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白婷婷点了点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云煜染上了十分严重的毒瘾,被她聪明的儿子发现了这点,偷走了他的毒品,然后趁他毒瘾发作的时候,将他制服。

“我们回去吧!妈咪亲自下厨,做你爆爱吃的宫保土豆鲜虾丸。”白婷婷宠爱地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头,笑骂道,“瞧你,都快变成泥猴子了。”

……我是白昊天终于月兑离魔掌的欣喜线……

位于M国都市的寰宇世纪大厦,层层戒备森严,处处如临大敌。

正午的阳光,炫目而刺眼,世纪大厦站岗的警戒人员,躲在烦热的遮阳伞下,虽然很不想抬起头来,迎着阳光查探大厦顶层有无异常,但出于职业的警戒心,还是让他们眯缝起双眸,眸光时不时扫过上方。

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却没将他们放在眼底,大胆而娴熟地避开各处监控镜头,嗖嗖连闪,倏然窜进总裁办公室,惊醒了正在休息室里假寐的现任寰宇财团总裁——梵摩西。

梵摩西迅捷翻身跃起,在他拔**对准对方脑门之前,对方已经将枪口顶在他脑门上。

由于紧张,他的下眼睑昭示凶险地跳了起来。

从来袭者的身手和反应速度,不难判断出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出手格斗,他未必是这个可怕来袭者的对手。

“在沙哈拉,你是唯一可以与我抗衡的人。”白金铖缓缓拉开面罩,露出本来面目,“打扰你休息了,梵摩西。”

“是你!”其实梵摩西不需对方拉下面罩,便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冷静下来,冷酷地说,“你恢复了记忆,却没有主动回到组织。从那时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并肩战斗的战友,而是—敌人!”

“那好,只要你有把握在我的子弹射穿你头颅前,能先开枪杀死我!”白金铖眸中露出危险的寒光,充满自信地说。

休息室被冲开,阿青握着冲锋枪,猛地冲进来,但他一眼看清白金铖的面容,神情复杂地盯了梵摩西一眼,停留在了原处:“主子,你终于恢复记忆,回到组织了。”

“对!”白金铖冰冷地扬眉,对梵摩西冷笑,“你看,就连阿青都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却和我装糊涂。我回来了,你只好乖乖让位不是吗?赶紧通知贾瑞德长老,我们一起去见他。他一定会因为我的回归乐得睡觉都从梦中笑醒,寰宇最近持续低迷的股票,很快会涨幅大起。”

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除了漫漫风沙,还是风沙漫漫。

白婷婷从没来过这鸟都不生蛋的地方,她压根儿不喜欢这里,可白昊天喜欢。

小家伙将自己埋在沙堆里,乐得四处打滚,然后忙不迭地指挥张云他们帮他堆城堡,修工事,玩起打仗的游戏。

白婷婷不懂,为何说好了回家,白昊天一见到温格鲁,两人就像前世就认识的朋友一般,粘糊得死紧。

然后,小家伙就对白婷婷宣称,要去看大沙漠。

照他的话说,到了非洲,不看沙漠非好汉!

白婷婷费尽口舌,也无法说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改变主意。

张云做了和事佬,他说飞机需要补充给养,顺便就去满足一下孩子的好奇心。温格鲁也请她将他送到那边去休养。

白婷婷只得从了他们。

可是孩子玩得太开心了,舍不得离开,央求她多玩一天。

白婷婷一想到他前面吃的那些苦,就连大人都扛不住,心一软,还是答应了他。现在,约定该走的时间到了,白婷婷看着儿子恋恋不舍的样子,还是说服他必须依照他们之间的约定,赶紧回家。

好不容易说服了儿子,给他许了一大堆愿望,她牵起儿子沾满尘沙的小手,朝飞机走去。张云带着四名得力保镖紧紧尾随她身后,其他的人早就上了飞机。

就在这时,十余辆越野车呼啸奔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看着那些荷**实弹满面凶狠的家伙跳下车,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他们,张云哭丧着脸举起手悄声叽咕:“夫人,我们遇到劫匪了。”

这伙人的首领走上前来,对白婷婷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狞笑着说:“白夫人,你不是对我们的贾瑞德长老十分好奇吗?他特邀你和他今夜共进晚餐,这是我们长老赐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请吧!”

“你们长老只是邀请了我吗?”白婷婷话中有话地问。

“对。”那人蛮横地瞪了张云一眼,对白昊天则压根儿表示忽视。

白婷婷和白昊天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地彼此松开手。

“他们不是劫匪,只不过想邀请我去他们那里游玩一下。你保护孩子回去,让刘妈和张叔用心抚养他长大。”白婷婷冷静地对张云吩咐说,“你们都不用跟着我,做无畏的牺牲。”

“夫人……”张云的眼圈泛红了。

白婷婷深吸一口气,昂首大步迎着那人走去。

就在白婷婷成为贾瑞德长老的阶下囚之时,白金铖一行乘坐的飞机抵达他们位于沙哈拉沙漠深处的基地。

“你真的愿意忘记那个女人,回到我们的组织,永远不再和她相见?”贾瑞德长老年纪有些大了,说话时唇上两撇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看向白金铖的眸光如老鹰般锐利。

“是。”白金铖以手捂着心口,诚挚地回答,“我回来永远为组织效命,但请长老放过那个无辜的女子,别再派人去暗杀她。”

“你已经为了那个女人,抛弃过我们组织一次,为此使我们受到难以估算的经济损失,我们怎么能再信任你,继续尊你为头领呢?”梵摩西不屑地问。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的诚意?”白金铖危险的眸光阴沉沉地扫过梵摩西的脸。

“很简单,只要你亲手杀了那个女人,我们就对你以前犯下的过错既往不咎。”贾瑞德长老身后另一位老者冷酷地说。

“这不可能!”白金铖断然拒绝。

“孩子,这次你肯主动回来,就是为了请求我保全那个女人的性命是吧?”贾瑞德长老缓缓开口,语重心长地说,“可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吗?

身为暗影的第一金牌杀手,寰宇财团的总裁,还有我们这个组织的头领,你可以拥有这世上你想要的任何女人,就如君王一样,高高在上,予取予求,但你惟独不能沦陷在爱情里,消磨意志浪费人生。

因为你身负的不仅是你对自己的责任,更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责任!

只有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你的灵魂才能获得安宁,全心全意为我们带来福祉。”

白金铖失望地看着贾瑞德长老,暗地里却攥紧了双拳:“以你们的意思,不管我回不回来,你们都一定要取她的性命?”

贾瑞德长老默然低头,剩余的人在白金铖寒冷如冰的眸光扫视下,都撇开了头。

白金铖眸底闪过一丝伤感,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语调沙哑地说:“你们别逼我,如果我不许你们碰她一根指头,谁也无法达到伤害她的目的。但我不想和你们——曾经耗尽心血培养我的老师们,和并肩在血与火中战斗过的兄弟们,成为死对头。”

梵摩西不无嘲讽地冷笑起来:“白金铖,你太狂傲自负了,你以为你可以违背我们的规矩,一辈子分分秒秒将她守在眼皮底下,躲过我们疯狂的追杀?”

“住口!”白金铖愤怒地盯着梵摩西,如一头狂怒的猛兽般咆哮起来,“你再在这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语,挑拨我和大家的感情,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你无非怕我回来,夺走你现在的地位和权势。”

“你们的心思,我比谁都清楚。”贾瑞德长老责备地开口,“白金铖,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陷入情网的男人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还有你,梵摩西,既然没有和白金铖抗衡的实力,就要懂得服从对方。

贾瑞德长老任何时候都是公平的,白金铖,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亲手杀死这个女人,我们将绝对信任你对组织的忠诚,永远尊你为王。”

贾瑞德说毕,击掌一拍,顿时一个铁笼子从上方缓缓垂落。

白婷婷凄美精致的容颜,出现在白金铖面前。

他吃惊地揉了揉眼,然后明白过来眼前的事实,猛地伸手抓住贾瑞德长老的衣领,愤怒咆哮:“放开她,不然……”

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让他为了白婷婷,杀了对他苦心栽培多年的贾瑞德长老,他怎么能做?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他就只有眼睁睁看着白婷婷被他们杀死。

“你看现在,你尝到苦果了吧!”贾瑞德长老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白金铖所控,惋惜地摇摇头,“我早就告诉过你,一定不能对女人动情,不然你会毁了你自己,她们生来就只是我们的玩物而已。”

“啊~”白金铖仰首发出痛苦的嚎叫。

白婷婷突然安详地笑了起来,她第一次用温柔的眸光,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白金铖,柔声对他说:“铖,以前我一直都在错怪你,也在不知不觉中辜负了父亲对你的期望。

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因为心底对光明和美好的渴望。这种渴望,可以燃烧你的灵魂,让你感受到生命的快乐。正是因为这种渴望,你才不顾一切地朝我靠近。

可笑愚蠢的我,一直没读懂你的心,以致这么多年,我将自己浸入黑暗的苦酒,一个人独受煎熬,做出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亲手将你一步步,重新逼回这个黑暗的世界。

你杀了我吧!而今的我,早已不再是你记忆中最美的天使,也无法带你重回你渴望的那个美好世界,对不起!”

砰!

一记**声划破瞬间的安静,贾瑞德长老身子朝前一扑,栽倒在白金铖的怀中。

紧接着,枪声大作。子弹嗖嗖地在白婷婷耳边飞来飞去,吓得她匍匐在铁笼中,紧紧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好一会儿,枪声停止,一个不耐烦的童稚声在大厅中回荡:“妈咪,你有点形象好不好,还时尚界第一超模,你看看你这缩头撅腚的衰样!真不知道我那些干爹看中你哪点……”

白婷婷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对面霸气十足举着枪站着的小人儿,又惊又喜地问:“宝贝儿,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你真笨,有温格鲁帮我啊!我认了他做干爹,要想进入这里面还不容易吗?”白昊天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盯着白婷婷。

“干爹,额!”白婷婷瞧着对面这个四处认干爹的小家伙,猛地想起他的亲爹,忙四处搜寻他的身影,却见大厅里乱七八糟,躺倒一地的人,哪一个是白金铖呢?他会不会死了?

白婷婷的心慌乱起来,眼光四处游走,辨认那些人,贾瑞德长老的身体,几乎被打成了个马蜂窝,另外那个老者,躺在地上申吟不止,梵摩西的脑袋开了花,阿青正从地面艰难地爬起来,胳臂和大腿都受了伤。现场就是不见白金铖的身影。

这时,白婷婷身处的铁笼却悠悠朝上升起,她猛地抬起头,见到白金铖站在高高的梁上,正冲她咧嘴微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帅得令白婷婷差点忘了心跳!

……后记……

玫瑰庄园的爱心湖畔,白婷婷推着弗兰茨的代步车,两人遥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蓝色妖姬。

爱心湖里,一大一小两个恶魔躲在荷叶下,偷听岸边的两人说着知心话。

“听柳老中医说,你终于如愿以偿,成功怀上了一个女儿。”弗兰茨开心地问。

“孩子在月复中才四个月呢,哪里就能分辨出男女?”白婷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看起来还平坦的小月复。

“中医一查脉,就能分辨出。这次你可乐坏了吧?”弗兰茨调皮地翘起唇角,他已经发现荷叶下面两双星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两,“听说你和白金铖为此签了一份公约?”

“是啊!我们约好,要是我这胎如愿以偿生了女儿,我们不给她用尿不湿,让昊天给他妹妹天天洗尿片。”白婷婷得意地回答,“这小恶魔天天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终于可以轮到我这个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下一刻,湖中翻腾起一片水花,白昊天发出哀怨的嚎叫:“老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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