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始
等上一段楼梯后,穿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满地破碎的儿童玩具。一眼望去竟然有数千个之多。仔细看的话,每个玩具破碎的地方似乎都是一样的:橙色的玩具汽车在左前轮的地方蛛网状裂开。
墨斐蹲下捡起一个看了看,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也没有特殊的能量波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碎掉的玩具而已。
“啊咧?不是说会有人出现嘛?”悠妲拉满脸失望地问。
墨斐缓缓地环视四周,以肯定的语气回答:“没有任何生命波动。”
“那是可以肯定的事实,没有必要浪费灵力探测。请注意。”鵺瞥了悠妲拉一眼,开口道。
墨斐不予置否,招手示意继续前进。
在登上十几级台阶之后,右侧墙上半人高的地方出现了极其浓重的血迹。浓重到几乎要化为黑色的血色在昏暗的环境中也十分显眼,墨斐和鵺立刻停下查看;而悠妲拉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要向回走。
墨斐立刻拉住她的衣领,释放一个束缚将怨灵少女定身于回眸之中的姿态。
“绝对不可以回头。”少年一字一顿地说,“之前提到过的吧。”
“啊呀,连这种程度的常识都不知道吗?还要劳烦墨斐同学浪费灵力呢。”鵺单手抚脸,用非常遗憾的口吻说。
悠妲拉气哼哼的样子:“喂喂,咱只是暂时忘却一下好吧?况且只是因为看到了线索一样的东西本能的要查看可以定位的标志——这么说你听不懂对吧?那就解释一下好了,就是说、要数一下台阶的数目。这可是收集情报的重要手法。”
“哦……是吗?”。鵺语气平淡。
“那是什么回应啊!给我住嘴!”悠妲拉怒气冲冲地推了鵺一下,幽灵立刻被推到了墙上。她的身子所正对的地方,就是那片浓重的血渍。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墨斐一愣,随即给刚刚挣月兑束缚的悠妲拉补上一个清心咒,“我有一个小小的猜想。先向前走。”
“又让别人耗费灵力了呢。”
“凭什么啊?这可是重要的线索。”
开朗又带着任性的声音和优雅柔软的声音一同响起。
“我怀疑你们的争吵是墙上的血污的怨气所影响导致的。”墨斐踏上台阶,“那么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本着与其藏在心里不如全盘托出的想法,少年将心中的顾虑和猜测说了出来。
见悠妲拉仍然满脸疑惑,墨斐不得不得继续开口解释:“这应该是别人在通道里发生了什么所留下的,因为刚好在交汇点所以会与我们接触。也许出现在其他的地方不足为惧,但若是在这个接近地狱的地方却可能会引起意想不到的灾厄。”
“那么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了呢?”悠妲拉虽然跟了上去,但仍然不服气地说。
“有这么一个孩子,她的父母想必很忧心吧。这里可是地狱的入口,这份危险性请你铭记。”鵺代替墨斐回答。
“……”悠妲拉脚步一顿,一时想不出答话。
“啊,真是失礼了。原来您的双亲已逝,那么倒是我太口快了。”鵺故意用带着程控惶恐的口气说,脸上浮现出恶作剧般地笑容:“死的很惨呢,听说都以为是你的错……不,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导致这场悲剧的诱因之一呀。如果不是随便地离家出走——真是的,我跟这种不孝的孩子说这些话干什么呢?”
“你……”
不等悠妲拉有下一步的动作,刚刚把悠妲拉的身世利用精神联系传递给鵺的墨斐立刻释放清心、束缚以及禁言,把余下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知道她脾气大还逗她,好歹也把她当做你的朋友吧。虽然性格可能不太好,但是对待朋友她一直很真心。而且她也的确把你当做朋友……也许比我还看中,毕竟我是个人类,在她心目中也许是异类;但是你是她唯一认识的幽灵,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墨斐用精神联系的渠道传话。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纠正。她是我见到的唯一可以真正沟通的同类,这一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无论如何,这就是我对待朋友的方式。她那样的性格顺其自然只会给她带来灾难。所以请不要阻止。我不会让她变得和樱一样。”
鵺传递回来的讯息让墨斐松了口气——在相信她的前提下,她与悠妲拉之间的争执应该不会升级为战争。虽然关于“樱”——墨斐猜测应该是那个叫作二宫樱的少女——的话让他有些疑惑关于幽灵学院的事是否还有隐情,但既然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没有追究。过去的事情视为过去即可,这是墨斐生存到现在的准则。
命运将你从中剔除的辛秘,贸然的探索所带来的将会是永恒的诅咒——名为宿命的诅咒。与鵺些许相似的是,墨蓿雅身上曾经发生、以及将会发生的一切,他绝不会让周围的人重蹈覆辙。
“快到下一个交汇点了,保持警惕。”墨斐打破由托禁言术的福营造出来的暂时的沉默。
“交汇点之前就没必要警惕?”悠妲拉说。——为了避免悠妲拉发现了什么或者遭遇了什么而无法发出提醒,墨斐解开了针对悠妲拉的封锁。
“因为我们暂时没有触碰什么禁制,也没有做任何会招来灾难的事,所以理论上还算安全。”墨斐解说道。“因为这段路离地狱还算遥远。”为了不让悠妲拉太过大意,又补充说。
“那交汇点中为什么会有危险?”悠妲拉又开始单纯地为发问而询问。
“因为会有其他人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东西,如同你之前大意的行为那样的动作也会带来严重的后果。”鵺带着礼仪式的微笑说。
果然,登上一个小小的平台之后,墨斐以及降下来的悠妲拉和鵺都踩入了一推杂物之中。堆起来的棍状物体一直没过了膝盖。
在墨斐警戒与悠妲拉厌恶地抽开脚飘起来的时候,鵺尽职尽责地捡起一个查看了一番:“是人类的手臂。”
“哈?”悠妲拉甩甩手:“开玩笑吧你?”
墨斐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也弯腰察看,随即得出结论:“全部都是一模一样,右手,从手肘处到手掌,断面粗糙。”
“啊啊!”悠妲拉适时地发出了尖叫,然后随手抄起一跟扔向墨斐:“不要说得那么详细!”
“好吧。至少要学着开始适应吧?还以为你到现在已经对这些东西不会害怕了呢。”墨斐侧身躲过,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