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开始的太快,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紧绷,气压仿佛很低,匡刍的周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仿佛从地狱里来的死神,想要用他的镰刀斩断他所痛恨的事物。
接下来的事似乎更加有趣了……
“匡刍,还记得我吗?”。袁亦龇牙咧嘴地咆哮,“哈哈!你不可能会忘记我!你这个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胆小鬼!哈哈!!”
匡刍紧握住拳头,关节泛白。但仍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自己这一动会伤害到自己最重视的人儿。
袁亦狠狠地将邝轻语的脸颊搬过来朝向匡刍,脸色狰狞万分,嘲弄道:“她你应该记得吧,为你挡刀子的臭女人!嗻嗻嗻……本来还好好的一张俏脸现在居然丑的这副德行!”
“住口!”匡刍冷冷地说,“闭上你的狗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呵,为这么个臭女人,堂堂的随城大将军动怒了?”袁亦狠狠地扯着邝轻语的头发,听到邝轻语痛苦地叫着以及匡刍更加阴霾的脸色,袁亦痛快地大笑着。
“袁亦!”匡刍青筋暴跳,火速冲上去想要夺回邝轻语却被明道杨中途拦截了下来,“明道杨,让开!”
“将军,,冷静点。你这样冲过去是救不了邝姑娘的。”明道杨冷静地劝阻。眼时不时地望向袁亦和邝轻语。找了快三年了,没想到她居然以这个形式出现在将军的面前。只是……袁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转眼又望向身后的甄韶儿,她正悠然自得的注视着一切,好似一个旁观者,一个过客……没有吃惊,没有恐慌,仿佛就知道这一切似的。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是她,她在那个家伙的手中!你没听见她痛苦的申吟吗?”。匡刍像是发了疯似的,原先的冷傲早已不在。只是一个看着心爱的女人痛苦的痴情男人。
呵,轻语你听到了吧……他并不是不在乎你,而是比你想象的更加的在乎你。所以快点面对自己真是的心吧……
甄韶儿目睹着这一切,步子缓缓地走向匡刍,在匡刍身旁定住后淡淡地说道:“将军,你想要吗?那个丑的不像话的女人和美丽聪慧的女人,你会选择谁?”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屁话!”匡刍怒视着甄韶儿。
“你还不知道么?选我你可以得到很多。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掉你最痛恨的人,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权势中攀登。你是匡刍,匡家的名誉,地位是你身为匡家人所要维护的,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你选择那个女人,你知道你会失去一切。将军的官衔、荣华富贵,甚至是自己的命。”甄韶儿忽视怒视自己的匡刍,淡淡地说,“选择谁呢?”
“本来就不存在选择。”匡刍垂下眼脸,瞬间平静地说,“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将军的官衔、荣华富贵,甚至是自己的命都没有她来的重要。”
这是他三年前,她为了自己挡了一刀后才知觉的。失去她的痛让自己深深感觉到绝望,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她温暖的笑,想到以后再也触碰不到她柔软的心,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拥抱她的一切,心就像是被撕成两半,痛彻心扉……
“将军,你这是何苦?”不知什么时候,邝轻语已经不受袁亦的牵制,走到匡刍的面前轻轻地抚模着匡刍的脸,“为了我不值当,我只不过是个丫鬟啊。”
匡刍缓缓地将手附在邝轻语的手上,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仿佛想将她的模样刻在自己的眼里,心里……眼光触碰到那道疤痕时,心中不由的一紧。
晓得匡刍望向自己脸上难看的疤痕时,自卑的心又开始萌发,邝轻语转过脸,用另一只手遮住脸颊,惊慌地说:“别、别看……求你别看……”
傻丫头……
匡刍爱恋地用手将邝轻语遮住脸的手剥下,上前轻轻地吻上了那个刀疤,轻轻地、缓缓地吻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只是剩下彼此……
“轻语。”匡刍无限温柔地唤着邝轻语的名字,手也无限温柔地轻抚着邝轻语的脸颊,“不用遮,那是你爱我的见证,也提醒着我爱你。我不在意它,所以请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邝轻语轻颤着身子。将军是骄傲的,冷漠的,威武的,却也是温柔的……面对这样温柔的将军,邝轻语落泪的,不是悲伤的泪,是幸福的泪……这样就够了,什么也不求了……
“好。”邝轻语轻而缓的应道。
得到回应,匡刍露出的难得的微笑,温柔地将邝轻语拥入自己的怀中,想要就此拥住,永世不放……
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结局,甄韶儿走到袁亦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样,这是要想要的结局?邝轻语回到了心爱的人的身边。”“袁亦”望着甄韶儿说道。面具下有着邪邪的笑。
“呵,你怎么认为它只是我想要的结局呢?”甄韶儿淡淡地说。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真是一出很精彩的演出。”明道杨的声音出现在两人之间,“听说卿兄的易容术在整个丰兴是一顶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被发现了,你也不简单。”卿焕然撕下面具,斜斜地望向明道杨。他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过奖,我只是个普通的门客而已。”
“箫姑娘。”邝轻语走上前牵起甄韶儿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让我知道将军爱我的心。”
“没什么。”望向邝轻语身后地匡刍,果然只是会对轻语一人温柔,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眸中依旧透着冰冷,不过视乎少了厌恶。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下呢?
“别让她再处在惊慌害怕之中,她是你的一切!你该知道她想要些什么。”甄韶儿对匡刍说道。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来的更为重要了……
“然哥哥!”沉默许久的连欣奔到卿焕然的面前,有些激动地唤着。
“怎么了,欣儿?”卿焕然难得温柔地模了模连欣的黑发,温温和和的语气让甄韶儿不由地望向他。
这是她所认识的卿焕然么?温柔体贴。温润仿佛如玉一般,让人不禁陷入他所编织的网中,却无怨言。这样的他不是比那个玩世不恭、狡猾多变的他要好太多了么?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希望他不是那般温柔的人,是因为他的温柔不是给自己的么?甄韶儿,你真是疯了么?你居然想要他也可以温柔的对待你……
“然哥哥,”连欣一把抱住卿焕然,将所有的眼泪往卿焕然的衣服上蹭,“呜呜……他、他不要我了……呜呜……”
“我没有。”一个冷而平静的声音从一个角落想起。所有的视线全都转向他。
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寒浅易。
“浅易,你也来了。”卿焕然像是明白什么事地瞅着寒浅易。能让他离开连明身边的也只有连欣能做到了,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好戏可看了……
“嗯。”寒浅易看都不看卿焕然一眼,眼直视着连欣,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了口气,“小姐,闹够了就和我回去。将军会担心的。
“将军,将军!你只知道我哥!你呢?你就不担心我么?在你的眼里我只是小姐,只是将军的妹妹么?”连欣离开卿焕然的怀,快步走到寒浅易的面前,眼中有着还未擦干的泪,满脸怨恨地盯着寒浅易。
“不。”寒浅易简单地否定道。在他的心中,连欣绝不仅仅是小姐,是将军的妹妹。这谁都知道,可是偏偏当事人却不知道,总是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再躲避着。上次一逃就是三年,这次呢?又想逃离他多少年?他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所以这次他违背了将军尾随着她,决定不在让她再逃了……
“骗人!骗人!!寒浅易,你这个大骗子!”连欣泪珠又在眼珠子里打转,可是就是倔强地不让它落下,看了就让人心疼。
“没有。”寒浅易有些冒火地回答。
真是难得。冷冷呆呆和木头似的寒浅易也会有其他的表情。看来他和连欣的关系似乎不单单只是主仆的关系。呵,或许会有场好戏看了。甄韶儿看着这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主仆两人,嘴角扬起看好戏的笑。
“什么没有!我回来那么多天,你只知道陪着嫂嫂,不!她才不是我的嫂嫂!”连欣开始埋怨起来,“你总是这样。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过去是成纤纤,现在是尚依涟,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寒浅易沉默地望着连欣,心中的一道疤被狠狠地戳痛了。三年前那场错误让他失去她,包括她对他纯纯的爱。现在他是否还可以追回?
“算了,我也累了。”连欣抹去眼角的泪水,突然平静地说,“我不想在做飞蛾扑火的傻事了。”
“什么意思?”寒浅易有些慌张地问,好像他将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我不要你了。你听清楚了,我连欣不要你寒浅易了!我不要再追着你的身影,不要再为你哭泣,不要再爱你!”连欣低着头很平静地说,仿佛她真的会舍弃对寒浅易的一切情感。
痛,心好痛……
两人的心好痛……一个是为了想要舍弃却舍弃不了的爱情而心痛,一个是为了想要追回曾舍弃的爱情却无法追回而心痛……彼此折磨,仿佛要永无休止……
“欣儿,别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卿焕然似乎有些看不下好友那张比苦瓜还要苦的脸,出声道。明明两个人都爱的要死,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爱呢?
“才不是什么孩子气的话。”连欣反驳道,“我决定不要让自己爱的那么痛苦。喂,那边的什么将军,那你不是要招妾么?我就嫁给你!”
连欣指着匡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他不会娶你的,欣儿。”卿焕然打破她的“幻想”,“他只要邝轻语,只要她而已。”再说你想嫁别人也得看寒浅易准不准。这话卿焕然在心里补充着。
“哦、我、那我就、就嫁给然哥哥好了!”连欣将目标指向卿焕然。
“这可不行。”卿焕然拒绝道,他可不想被寒浅易用他的软剑砍死。
“对,不能让容姐姐伤心……”连欣突然想到什么,也连连否定。
卿焕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哄着连欣:“然哥哥为你想了个法。你就回京让你哥开个比武招亲,这样你不就可以嫁给一个好男人了么?”
“比武招亲?”连欣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你想想能嫁个自己挑的文武双全的好男人不是很好?”卿焕然诱哄道。
“对!然哥哥你说的对!”单纯的连欣就这么掉入狐狸的陷阱而不自知,“我这就回去叫我哥帮我办个‘比武招亲’。”
说罢风速似的出了大门。但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跑向甄韶儿。一脸不屑地警告道:“别想抢走然哥哥!他只属于容姐姐的!”
烙下这句话后,又火速地离开。只是身后多了个默默跟随她的寒浅易。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要抢你这种人了?”甄韶儿望向站在一旁的卿焕然。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了。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的?”卿焕然假意不满地抱怨,“我可是吃香的窝窝,到处有人抢。”
“呵,可惜不合我的胃口。”甄韶儿冷淡地回应,“你就放任她这么去对待自己的终身幸福?”
“放心,只要有他在,任何男人都不会靠近欣儿的。”卿焕然自信满满地说道,“刚刚看我这么温柔地对待欣儿,是不是吃味了?”
“吃味?真是个冷的不能在冷的笑话了。”甄韶儿立刻否定。让人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谁也没有点破。
当然,关于连欣的比武招亲,真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盛事。那么到底谁拔得头筹呢?相信各位都知道,只是那两个人的情路似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翌日。
“箫姑娘,听说你马上就起程离开了?”邝轻语一大早就来到甄韶儿的房门前。一身淡雅却不失华丽的衣服,脸上虽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但却无损她的美好。
是啊,幸福的女人是没有不美的……
“是的。我的事情也算完成了,所以就没必要久留了。”甄韶儿整理衣着回应道,“轻语,听说将军辞去将军之职了?”
“嗯,可是、可是我的心里很不安……”邝轻语低头有些忧伤,“我并不值得将军这么做,这样做会让他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他是属于随城的,属于匡家列祖列宗的……”
“他也是属于你的,轻语。”甄韶儿拉起邝轻语的手温柔地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可是我们却总不能为那些的身不由己而活着,那样会活得很累……随城不会因为没有匡刍就会就此衰弱,匡家列祖列宗不会没有匡刍就会就此没落,而你会因为没有匡刍而变得不幸福,你的不幸福亦是匡刍的不幸福。”
“箫、我可以叫你洁儿么?”邝轻语反握住甄韶儿的手,有些激动地请求。
“不。”甄韶儿拒绝道,望着邝轻语失望的模样,甄韶儿轻笑着,“它不是我的名字。韶儿,甄韶儿,这才是我的真名。原谅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用肖杰这个假名。”
“唔……”邝轻语摇着头说道,“不,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无论叫洁儿还是韶儿,你还是你呀,能认识你让我好高兴啊。”
真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
“你们有什么打算么?”甄韶儿问道。
“将军说要带我到处游山玩水。”邝轻语腼腆地回应。
“不错的计划。”甄韶儿由衷赞道,“能与自己相爱的人一起到哪都是最美的。”
“你笑话我,不理你了……”邝轻语羞腼地撇过头,娇嗔道。
“轻语,幸福离你很近,希望你能紧紧地抓住它。”甄韶儿将邝轻语带到不远处的亭子,那里站着邝轻语的真命天子——匡刍。
“将军,把轻语还给你。”甄韶儿把邝轻语推向匡刍的身边,微微地笑,“放心,我对你的人没怎么样,所以别一副杀人的表情。”
“哼。”匡刍冷哼了一声就不再看甄韶儿一眼。眼里心里只放得下邝轻语一人。
“轻语,我走了。你要保重。”甄韶儿道别道。
“韶,嗯……洁儿,你也保重。”邝轻语眼红红地望着甄韶儿,依依不舍。
“嗯。”话音刚落,甄韶儿便转身离开了将军府,离开了随城。
在随城的一切也就此告了一段落。
“怎么,舍不得?”卿焕然出现在甄韶儿的面前,凝视着甄韶儿。
“不,我对这没什么舍不得。她只不过是完成计划的一个棋子而已。”甄韶儿注视着城门,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冷漠。
真的只是棋子么?韶儿,倘若真的是棋子,你对待棋子的方法还真很特别……
“下个目的地是皖咸城吧。”甄韶儿不在注视城门,将视线转到卿焕然的身上。四目相视,仿佛空气都有些变味了。
“不,我们回丰兴。”
“为什么?”甄韶儿不解地问。不去下个目的地而返回丰兴,难道那里出事了?
“将军府有再次被小偷光顾了。”卿焕然随意说道。可偏偏什么都没有遗失,好像那个小贼要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别的什么。据连明所说,他要偷的不是别的,而是苓珠。事情似乎被闹得很大,所以不得不回去查个究竟。
“小偷?难道又是你那个无聊皇帝的无聊把戏?”甄韶儿很自然地想起自己被陷害的那次。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倒深谷。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对方要的不是金银而是苓珠。”卿焕然收起挂在脸上的笑,生冷地说。仿佛在嘲笑着小偷的自不量力。
“苓珠?那么得手了?”
“没有。不过应该和连明成亲那会的小偷是同一批人。”卿焕然断定道。呵,想在老虎身上拔毛,也应该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才是。
“看来有批人盯上连明的苓珠了,他们也是想要苓珠去开启灵地去取玉莲吗?”。
“或许。先回去再说。”
“嗯。”
关心、慌张……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刚刚与邝轻语告别离开随城,没想到现在会面临着这样的困境。数十个持刀的蒙面人正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要活捉她回去复命。什么时候自己的命这么值钱了?甄韶儿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是危险至极的情况,明明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可是自己却没有感到的惶恐或是害怕。凝视着身旁的卿焕然,一脸的怡然镇定。或许这就是自己不害怕的原因吧,她心里明白纵使自己与卿焕然没什么交情,可是他还是会保住自己。
“怎样?应该不需要搬救兵吧。”甄韶儿出声道。
“不需要。反正他们的目的又不是我。”卿焕然自在地抚模着自己的马儿,不理会那数十个蒙面人。
呵呵,求他吧,只要乖乖求他,他就好心救救。卿焕然就处在一边等着甄韶儿求自己来救她。
似乎早就看穿卿焕然的“诡计”,甄韶儿瞥了瞥他。真是无聊的没的救了,虽然有些不爽,不过比起自己的小命,那些无谓的面子也就没什么价值了。反正自己被他笑总好过被不知是谁的人捉去。
“咳,嗯——请保护我。”甄韶儿难得脸红地面对他,“这是我帮你所应该得到的。”
“呵,英雄总是会救美女的。”卿焕然像是吃到了甜头似的眼角满是笑,然后转过身面对那些蒙面人,声音却不似刚刚,变得生冷,“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的女人是你们碰不得的。”
甄韶儿听完猛的愣住,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女人了?这该死的卿焕然,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开这种劣质的玩笑!
“哼,我劝你还是识相的交出这个女人,不然死无全尸!”一个蒙面人气焰嚣张地吼道,并且还拿着手上的大刀向卿焕然示威。
真是不知死活!卿焕然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走到甄韶儿的面前将她抱到马背上,轻轻地贴进甄韶儿的耳际,温温地说道:“闭上眼睛数十声。”
语毕拍了一下马,马儿立刻带着甄韶儿狂奔起来,留下了一片打杀声在甄韶儿的耳边回荡。
十、九、八……四、三、二、一……
突然甄韶儿感觉马背下沉,一双手越过她的腰际牵起马绳。马儿在他自如的驽驾之下飞速却稳当地向前冲。沉稳的呼吸声在甄韶儿耳旁响起,呼出的气划过她的耳膜,湿湿痒痒的,莫名地让她有些心悸。
“搞定了。”甄韶儿想要遗忘这种让她慌张的情绪便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嗯。”卿焕然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语。
甄韶儿有些奇怪地抬头瞅向他,这不像他的作风。倘若平时他早就向自己邀功了,现在这么沉默,难道他又想什么怪招来捉弄自己了?不过为什么他的额头上会有那么多汗?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就连呼吸也比平时要沉重许多。难道……他受伤了?这个想法一越过脑海就被自己立马否决掉了,仿佛他受伤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事。
“你怎么了?”甄韶儿不放心地问道。
“没什么。你以为我会有什么事呢?我可是还要想你索要救命的恩情呢。”卿焕然一副没事的样子,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背上那支箭带给他的痛有多少,也不知道箭上有没淬毒。不过还好自己赶上,没让那个箭伤到她。
“看你开得起无聊的玩笑也就是说没什么事了,那我也省得浪费自己的怜悯之心了。”甄韶儿回应道。真是白关心他了!真是没事找事做……
“你在关心我吗?”。卿焕然淡淡地笑着,将自己与她的距离又拉进了许多,完全把自己的脑袋搁在甄韶儿的肩上。闻着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好闻的清香,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谁、谁会吃饱了没事做关心你这个登徒子!”像是被别人看穿了心思,甄韶儿急忙否认,并开始想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的远些。这距离太近了,近到自己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近到自己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近到自己的心绪都被打乱成一团……
“呵,真是悲惨。”卿焕然迷迷糊糊地听着甄韶儿的话,“其实呢,我也不是……没什么事的……”
马儿奔跑的速度开始减慢,甄韶儿发现卿焕然的气息好像愈来愈弱。不由地开始担心起来,轻轻地动了动肩,关切地又问:“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可回答的只是一片死寂,卿焕然早已晕厥了过去。背上的血渍有些干掉,可伤口还在淌着血,一直顺着衣服留下滴在马背上、地上。
该死的!受了伤还强撑着,不要命了吗?甄韶儿头撇到一旁,望向已经没有意识的卿焕然,眼里有着埋怨,可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