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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灵钥与血笺

昏暗的房里,一张木床,白色挂帘和床帐,白色锦褥,连蜡台都是白色的。[我搜小说网]床上坐着人,正仔细擦拭剑身,也使一块白色棉布。

杨东离长衫半敞着,前胸赤着一线,披长发,静静不出声。

柴宵站在门外,一副急急忙忙的焦躁样子,不时往里面叫两声,“领队,该好了吧?领队,该走了吧?”

杨东离如若不闻,继续慢吞吞地擦。长剑吐露出一线雪亮的光,像长针一坠下来。

柴宵趴着门假哭,“领队,咱们还不走么?”

杨东离出现在门前,已经穿扮好,是平常的超尘装扮,剑插在身侧。柴宵欢喜地拥上去,“领队你准备好了?那咱们快走,你瞧咱们积了这么多张笺。”他打开随身的一个布袋,里面整齐码放着一叠厚厚纸笺,都是凤影的半翅笺。

杨东离侧头瞥了眼,从里头随意地挑出一张,拆开来看,“沂州沈家?沈氏不是开印染坊的么?没一个人会武,有什么乐趣?”他搁回笺又抽出一张,“万州郝氏?那不是书香门第?去做什么?”

柴宵苦兮兮地把他抛下的笺捧高,“不是啊领队,郝家大姐还有个血瑰剑的名号挂在外呢,你不想去瞧瞧么?”

杨东离皱起眉,“纯属是小姑娘为了好玩的,哪有什么实学?”

“那这个,剑南道的小凌剑,这个厉害了吧?”

杨东离瞥了眼,“那个人似乎是去年死了。”

柴宵眉角飞起,“啊,对不住对不住,这张是原先鹰组废掉的。领队你瞧,咱们再不好好干活,就会有其他组新人辈出再创佳绩,到时候我们鹞组要立于何地?原先杨二少在的时候,也就算了,他也是个教楼主时常犯头疼的人,可是现下换了朱颜,听说她……”

柴宵在旁边不停地唠唠叨叨,杨东离就好像没听见,木木地在旁边杵着。

“小宵!”少年从大门进来,边走边打招呼,要不是脸上青了一块,还挺显清爽洒月兑,但是看到眼窝的一枚黑轮,就成了土狗模样。

“水水!”柴宵面色一喜,立刻忘了唠叨,跑上前,两人抱成一团,成了两个半大少年。

“小宵,许久不见,你还是做给杨大公子擦的活啊。”

柴宵一哆嗦,两臂一紧,把凌水箍得喘不上气,“水水,许久不见,你也还是长得又妖又媚啊。”

凌水也忍不住一哆嗦,装成笑的样子道:“哪里,我这是叫做清俊遗世。”

柴宵也笑答,“水水你在分部,就是比我们在卑沙城总楼的人要清闲,我都快忙得脚不点地了,你还来玩。”

凌水笑得眯眼,“其实这次来,是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小宵你。一是,我也要进到总部来了。”

“哦?”柴宵讶然,“你要来卑沙城?那是进哪一组?该不会是要跟着五公子吧?水水你可不要糊涂,分部也没什么不好,为了来总部牺牲太大可就不值了。”

“当然不是,我是鹫组人,自然是跟着四公子。”

柴宵点点头,“也是,你们就是做收拾打扫的事。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就与你们有密切关系,”凌水掏出信函,“这是领队嘱咐我转交的。”

“四公子?”柴宵半信半疑结果,转给杨东离呈上,“领队,这是您四弟传来的。”

杨东离就像对待前头的纸笺一样,大概瞥了眼,丢回给柴宵,“无趣,你自己办吧。”

凌水不待柴宵反应,就笑着交代一句,“行了,我的任务是办完了,剩下的就是小宵你的事了,好好哄哄你们大公子,这可是必办的差事。”说完头一扭,大步朝天地出门去。

柴宵捧着一堆纸笺,委屈地转过身,“领队,就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么?”

“你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柴宵一怔,“总不会是带小孩、照顾孤寡老人、打击夜盗这样的事吧。”

“还真就是这样。”杨东离一瞪眼,刷一声甩开信函,展平了贴在柴宵脸上。

柴宵从脸皮上把纸页摘掉,瞪着上头的字,愕然,“四公子这是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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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队。”阎郁提着行李进屋,姜千正坐在床边,想着什么事情,总之是在出神,阎郁走到跟前,她也没有瞧见,低头嘟嘟囔囔,“楼主就是偏心一有血笺就给别人我干到现在也就接过一张杨家三兄弟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阮春也有份就我……”

阎郁模模她头顶,像是安慰小狗的架势,“别想了,你不是经常说,这世上就没有为什么。”

姜千抬起头,也用小狗一样无辜的眼光望着他,“这都是我安慰别人的话,没成想有一天也教这话安慰到了。”

阎郁挨着她坐下来,“你要和阮春去幽州?他是去办事,你就是插进去,也分不到半张血笺,为什么执着着不放呢?”

姜千侧过头瞄瞄他,神情变得有些沉郁,“没因为什么,就是一种不妙的感觉。【|我|搜小|说网】你瞧,楼主给了阮春和杨西野血笺,我觉得很可能连杨御北和杨东离也有一份。”

阎郁抽气,“同时现出四张血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姜千点头,“所以,我觉得是为了同一件事。”

阎郁蹙眉,“如果真如你说的,楼主为了一件任务,竟发出多张血笺,可见一定是很麻烦的事,甚至已经不单单用麻烦两字形容。”

“没错。阮春与我说,这次他来寻一件东西,这是很不符合常理的,我们凤影楼只管杀人的勾当,找东西不是咱们应该管的,何况还用血笺抄写,所以他缠着咱们来,只是为了接近姓焦的,且这只是他任务中的一环。”

阎郁沉吟着应声,“这样大的事,很可能最终会变成举全楼之力共同为之的任务,我们现在掺和进来,或许的确是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手中不是空空,接人的事怎么办?”

“不是交给朱颜做了么?况且她身边还有鹫组杨御北跟着,就算是出了纰漏,也有人给她善后。”

阎郁心中一动,“你适才猜测杨御北同样有一张血笺,那么他跟着去到饶乐,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事?”

姜千倏地转头看他,“阮春他说来易州是为了找一把钥匙,你觉得这与任务有什么关联?”

阎郁自言自语地琢磨,“四张血笺……四把钥匙?难道是……”

姜千一瞬瞪大眼,吐着舌头,“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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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道人形偷偷模模潜进残垣断瓦的院里,躬身一跃,钻进墙壁上的一个大洞。

回春堂自从太奇死后已经荒废,还笼罩着一层末世妖怪临世的噩梦传闻里,因此几乎成了鬼屋,没人再进来。

那人在丹药室里模模索索,将四壁上的搁架和各种瓶罐都查了便,依旧一无所获,于是倚着中央的大铜鼎喘气稍歇,又觉得忙活半晌有点闷热,一把撤掉面上的蒙布,露出一张颇显年轻的少年脸孔。

杨御北挠挠头,又感头痛又觉失望地坐下,自言自语,“到处都没有,会藏在哪里呢?”

回到城外草堆里的帐篷,杨御北做贼一样模进去,忽然感到一种眼光的探视,一转身,看见杨拂之站在帐子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杨御北硬气地问:“干什么?”

杨拂之道:“四哥,你夜里不睡到外头做什么?”

“你管我。”杨御北瞥也不瞥他,转身就要上床。

“我的确是管不了,不过有个同级的人也很想管管四哥你。”

杨御北一顿,慢慢转回身,看见朱颜从帐门外走进,拉长着一张脸,像是不快模样,杨御北整个人就像抻长了一寸似的,面对着朱颜,有点结巴,“朱领队,你怎么,你怎么……”

朱颜径自坐到他榻上,“你干嘛去了?”

“我去……替你们解决麻烦来着,你们弄得全城沸沸扬扬,我当然得……”

朱颜抬起眼来,杨御北于是噤声,朱颜瞥了眼杨拂之,“他去了哪里?”

“去了回春堂的丹药室。”

杨御北偷偷怒瞪他,杨拂之当做没瞧见,朱颜挑起下巴冲他努努,“去干什么了?”

杨御北看是瞒不过去,从怀里掏出张纸封,从里掏出血色的笺来,杨拂之一惊,低叫一声,“血笺?是楼主发出的?”

“自然,”杨御北颇为自得,“是干妈她叮嘱我悄声办的事,你们问不着”

朱颜指指血笺,“你去拿来给我瞧瞧。”

杨拂之顿住,没什么动作,杨御北往后猛缩,大叫,“这不行,这个不能给别人瞧见。”

“不能给别人瞧见?那你跟我说说,里面写的是什么?”

杨御北绿着脸,“那跟你瞧见了有什么不同?”

朱颜转头冲着杨拂之,微微伸了下脑袋,眨两下眼,之后霍地窜出去,劈手抢下来。杨御北趴到往旁边方向拱出去,一边急急将笺揣进怀里。朱颜一脚一绊,爬上去按倒他,像是小老虎按住大号猎物。杨御北拼命捂着怀间,像是要被人调戏一样。朱颜伸手去够,他抬头去撞她的前额,一副撒泼架势。朱颜一只手继续按住他月复间,另一手抓着他脸面,按得贴在地上,杨御北一张尚算俊朗的脸扭得变形,下颚歪出去贴着地,两眼拼命上翻弄成一双突白眼。

正在这个时候,杨拂之轻巧地走上前,潇洒地俯身一探手,把他怀里的血笺捻了出来。

“给我瞧瞧。”朱颜放开人,凑到杨拂之身前,杨御北在后头抓住她的一只脚,近乎又哭又喊,“朱领队,你们不能这样玩我!这是楼主发的笺,你们还我!!!!”

杨御北拿着血笺自己别到一边偷着看,朱颜在后头左扭右扭瞧不着,脚上挂着杨御北叫嚣,“给我看看,你怎么吃独食?”

杨拂之变了脸色,“楼主究竟想干什么?”

杨御北站起身,拂了拂前襟,“凤影成立到如今,只有三件任务没有完成过,这回就是有人旧话重提,楼主重启旧封,要完成其中的一件事,撬鬼狱。”他顿了顿,转向杨拂之,道:“鬼狱入口,由四把大锁铐住,要四把灵钥,分别开取四把锁。你们杀的太奇老道就是其中一个守钥人。我今夜出去,就是去找钥匙。”

朱颜问:“那找到了么?”

杨御北一愣,不语。

杨拂之想了一阵,“我们当中最了解太奇的人,当属柳随书,或许应该教她来试试。”

杨御北凝神,“有点道理。”

柳随书此时正在自己的帐篷里,正也不成眠,看书也看不到翻页,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杨御北急匆匆地跑进来,带起一阵旋风,吹得帐帘掀得老高。“小阿柳,好阿柳,你跟我说说太奇老道的事。”

柳随书呆滞地抬起头,“杨四公子,你在叫我?”

“当然是叫你啊,小阿柳——”杨御北将舌头富含技术低卷起来发声。

柳随书向后缩,“四公子,你又教阿朱他们欺负了么?”

“啊?”杨御北仰天长笑,“他们如何能欺负到我?我乃凤影四公子是也!”帐帘教风一撩,露出外头的一线景致,朱颜站在帐外,隔着一张布帘,阴测测的眼光射进来,杨御北登时一收笑,正色问:“柳姑娘,你说太奇老头他若是藏东西会藏在哪里?”

“藏东西?”柳随书怪异问,“他又没老婆,没必要藏私房钱啊。”

“不是,他……”杨御北几乎抓耳挠腮,“他要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哪?”

“这我哪里知道?四公子你想找什么只管去搜就行了。”

杨御北揪着头发一头撞在桌上,“我就是找不着才问你啊!”

朱颜掀帘进帐,“你那么些废话干什么?直接带着人去不就行了。”

“阿朱你可来了,四公子疯了。”

朱颜向下睨着他,“的确是不大正常,半夜里在别人帐里又笑又闹还说胡话。”

杨御北干笑两声,“我是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心绪,才能干好后面的事。”

这回是杨御北带头,钻回太奇的老宅,朱颜、杨拂之与柳随书在后面跟着。杨御北跳进墙上的大洞,进到丹药室中,一切都是当日遗留的残象,没有什么不同,不免教人失望。

“这里的一切事物我都探查过。”杨御北指着四周的摆设,“就连铜鼎里的炉灰都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他眼光直直盯向柳随书,像是冒光。

朱颜粗略地瞧了遍,“不一定放在家里,要是我就藏在外面。”

柳随书慢慢游走,趴在铜鼎边往里探头,又去翻动搁架上的小瓶子,“但是太奇的老窝在这里,要是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还得带着身边。”她一顿,将一面可拉动的木门横拉开,里面码放着寻常的药柜,与一般医馆里的药柜一样,是一洞洞抽屉格子,但是小许多,纵向只有四排。

三人凑上前,杨御北奇怪问:“这里有什么不对么?”

柳随书凝视着药柜,将第一只抽屉拉开,里面是些晒干的蜈蚣。下面的抽屉来开,是红娘子。第三四格中则分别装着蛤蚧和龟甲。

杨拂之道:“看来,也只是普通的药材。”

柳随书想了想,将第一排的抽屉依次拉开,在蜈蚣后面的是天南星、半夏和白芷。见她总是思索不语,杨御北焦急道:“小阿柳,你有什么主意倒是说出来啊,哪怕你现下教我把这些全吃下去,我也愿意舍命一试。”

“蜈蚣虽说是有毒的药物,但是妥当利用也是可以祛病,这一行搭配起来,实是一副治疗口眼?斜的方子,只是还欠一味麝香……”

杨拂之心里一动,立时道:“应将装麝香的药匣找到,装进最后一格。”他身形如风,一扭身就要刮走,朱颜扯住他,“再看看下面的。”

柳随书拉开第二行的抽屉,在红娘子后是乳香、砒霜、硇砂。

“这是治疗瘰疬结核的,还缺一味黄丹。”

第三行在蛤蚧之后是阿胶、鹿角胶,和犀角,柳随风立时道:“这是执久咳肺痈的,还缺一味羚羊角。”

最后一行是龟甲、熟地黄、黄柏和知母。柳随风犹豫了一阵,道“这副应是丹溪方,看样子已经不缺什么,不过,这其中的熟地黄有时也可替换作五味子。”

朱颜一点头,推了杨拂之一把,交代,“快去前堂找找。”

杨拂之飞奔到回春堂前院,在整面药柜中翻找到柳随风要的麝香、黄丹、羚羊角和五味子。夹带着回到后院,将几只抽屉依次插进空洞,药柜向后扣进一寸,像是嵌进墙面,之后在靠一边的药柜边缘启开了一个缝隙。

杨御北几乎要跳脚拍手地欢庆,几个人拉开药柜,这像是一扇木门,里头是黑黝黝啥也瞧不见的孔道,杨拂之掏出夜明珠,照亮通道。

走了十来步,孔道到了尽头,是一间空房,四面都空空荡荡的,只有墙上挂着几张好像描在羊皮上的画卷,色彩极其艳丽,人物也扭曲不成样子。

靠墙的一张小桌上摆着一只铁盒子,上部却没有开合的上盖,不知道是怎么启开。

杨拂之掏出鹿皮手套戴上,“这个是北边的小玩意,我见过。”他抓起小盒子,按住下头一角的一处小凸起,将上半部沿着刻纹扭转了半圈,露出截面上的机括,搬动一下,盒子延纵向的刻纹裂开,终于露出内部深藏的东西。

几个人围成一圈挤上去看,半晌柳随书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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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幽州后,阮春却反而不急了,大方地在城内逛了圈,找了间舒适的客店住下来。

姜千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回事?好像将要命的那张笺忘了一样。”

“我不想教那人看出我们很心急,我不愿她坐地起价。”

“嗯?”姜千“这里头有隐情,你跟我说说,这个人是守钥人?”

阮春点头,“这人就是守钥人之一,她与我约定,替她杀了焦闻律,就将钥匙送我。”

姜千愕然,“不会吧,鬼狱的守钥人这么容易就变节?”

阮春霎时转头,“你怎么知道是与鬼狱有关?”

“我猜的。”

阮春猛地捂住怀间,“你偷看我的血笺。”

“笺上没写鬼狱啊。”姜千下意识地答,回过味来时,阮春已经瞪大眼,两瓣唇抖抖地道:“你真的偷看了!”

姜千撇嘴,“又没有要紧的玩意,干什么偷偷模模的?你快与我说,这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要你替他动手?”

阮春偷瞪她,无奈地答话,“焦闻律表面上是个商人,身手一般般,要杀他应当很容易,但是这个人却没有办法动手。”

姜千寻思,“照你说的,那这人要么就是与姓焦的站同队,要么就是身边亲近的人与姓焦的有来往。”

阮春一笑,“猜得对,两点都占。幽州的守钥人是个女子,叫做魁姬,前些日子,她的亲姐姐自尽了。”

姜千立马明了,“为了焦闻律!”

“是,她的姐姐一直很爱慕焦闻律,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想不开寻了短见。但是她却不能亲自动手杀了仇人。”

“难道姓焦的也是鬼狱的人?”

“的确,虽说等级不高,但总算是其中一员。”

姜千闷想,“那她这不是引狼入室么?在外聘暗刺,却引来一座楼的人要掀翻鬼狱。”

“其实魁姬已有了退出的打算,鬼狱于她已经没多重要了。”

“过河拆桥加吃里扒外,她主子会放过她?”

阮春正色道:“所以,我们才要装出没多要紧的样子,否则她又追加条件。要我们护她周全,事情就麻烦了。”

“真是阴险。”姜千伸指头戳戳他。

阮春咕哝,“哪能跟你相比?”

“我还是觉得不对,你可有想过,要是魁姬骗你,那你不但是自投罗网,还搭上了一个我。”

阮春瞥她一眼,轻笑,“你那么精明,也跟着我来了,可见是没什么危险。”

“哎呦,”姜千撇撇嘴,“反正笺也被人看见了,你是没什么怕的了,尾巴又翘起来了。”

“大少爷,大小姐。”眼前一个扎着两只羊角的小姑娘,低头闷闷地叫两人。姜千瞥瞥他她,问:“怎么了?找不着姨娘了?”

“不是,两位是不是凤影来的?”

阮春正色答:“不错,你家主人要找我们?”

小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双白多黑少的大号三角眼,“二位请跟小的走。”

“你觉不觉得这丫头眼神很奸诈?”

阮春白她一眼。

转交处有两个女子候着,手里挑着两条绸带,小丫头交代,“二位,须得将双眼蒙住,才能去到夫人的住所。”

姜千一摊手,与阮春两个乖乖任由别人蒙住绸带。眼前只有一点点光感,两个女子牵着两人慢慢走,感觉转了几圈,眼前不但没变得昏暗,反而愈发明亮,直走了一刻有余,眼前的绸带被解下,身处在一间四面透风的木阁里,到处挂着淡青色纱帐,一派朦胧飘渺。

阮春还没反应出南北在哪,就听见旁边姜千吹了声响哨,朝前边一个遍身黑纱笼罩的人影道:“你们夫人的确是不一样,喜欢一身寡妇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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