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然很满意于我略显不安的神情,莞尔一笑“之后,我们会被安排同各位王公子弟一起共食,王爷们会先挑自己中意的女子,如果没有她们中意的,他们也会放弃,然后是各个亲王的公子们挑选,再然后便是各个贵族的公子挑,最后就是那些权臣的公子挑。”
“什么?挑挑挑,我们是菜市场的白菜吗?被他们挑来拣去的。”
“你这么气愤做什么?这是历来的传统。”
“这是什么狗屁传统,这样的传统就不应该代代相传下去,这完全就是荼毒,凭什么我们就要被挑来拣去,然后只能这样任命的接受这个结果,我们的命运应该由我们自己做主,而不是事事都被别人操控着。既然有了这样的规章,无论它是装样子的,还是真的有效,我就要看看,我就要挑战。”我强忍住想要爆粗口大诅咒的冲动,毕竟这是皇宫,耳目众多,对伏天大不敬的话,我可是连佛祖都无法保佑的。
我和馨然之间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没有继续再去抨击这个王朝,跟着她的步子,也不知道在这宫里兜兜转转了多少圈,我的脚板已经开始疼了,到现在我还没有适应古代的布鞋,实在是太单薄了,走这样自然的地面,真是件累人的活。
我终于忍不住,拉住还在走着的馨然问多少:“馨然啊,还有多远啊?”
馨然又来回走了几步,才无奈的对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可是跟着你走的,你也不知道,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我记得早晨来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走的,宫中景致都差不多,亭台楼阁又相似,我也分不清楚了。”馨然露出了做错事的小女孩特有的害羞表情,对于她的情况,我完全的感同身受,只能感叹,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物以类聚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这么投缘呢?
“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等待有缘人了。”我已经累得不行了,也不再顾及所谓的形象,直接就地而坐,月兑了那布鞋,开始为自己进行脚底按摩。馨然只是看着我,虽然她有些羡慕,可是她还是碍于那一点的形象而没有继续。
时间在这样和谐的场面静静的流淌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宫中的宫女公公们也感叹于我们这样和谐的画面,竟一个都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大道上。
“话说我很好奇,万一,女成礼上获得前三甲的人没有王宫子弟选她,可是她又没有看上了其中一人,她看上的人又看上了其他女子,那怎么办?”在按摩后,我觉得人也舒爽了许多,便穿了鞋子,站了起来,继续和馨然探讨那个女成礼的问题。
“最后当然是按男子的选择来的,不过你说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女成礼的前三甲,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哪一个背后没有几斤几两的?论才学论品貌论德行都是最出色的女子,必然是造成这些皇宫子弟哄抢的人物,又怎么会没人瞩目。”馨然一边为我收拾齐整满是皱褶的衣摆,一边搭着我的话回应道。
“那几个王爷不都没有纳妃吗?前几届的女成礼不也有前三甲吗?不都没有获得青睐吗?”。我像个好奇宝宝,不断地提问者,我也不想表现的这么白痴,可是,我对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过缺失,我必须要找个途径补足,如果要换做其他人的话,还不如找馨然补习。
“这届有几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你也处了几日了,就我们这些同住悠远宫的女子中就有好多藏龙卧虎的女子,更别提还有一些私开小灶的小姐了,她们现在的闺名都早已远扬了。”
“切~~~~~~还不就那样。”我想着这几日看到的场景,对于她们的那幅模样,实在是不够欣赏,用我这个具有成熟思想的人来说,无论她们多厉害,她们也不过才15岁,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在博学多才又怎样,社会的阅历总是缺失的,理论与实际总是相差很大的。
“不过,我说,万一那些王爷啊,什么亲王的公子啊,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怎么办?这不是要打架的吗?如果这个女的好点,直接表态还好,如果那个女的不表态,那岂不是兄弟之间会有嫌隙啊,万一是各个公子们之间斗争,岂不是家族矛盾,或者还会有家族和帝国之间的矛盾?”
“就你这些,你以为举办女成礼的那些大人们会没有考虑吗?所以这次的宴会很重要,是让各位相互了解的一个很重要的关口,除了各位公子可以了解小姐外,各位小姐也可以了解一下各家公子,如果看到了眉来眼去,各家也会回去商量,尽量不会造成矛盾的。
“哎,有钱有势的人也有和平民百姓一样的烦恼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人往高处走,真是害人害己啊,每个人都不安于现状,都祈求于爬的更高,他们在不断的往上攀岩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爬的越高,摔得越痛吗?”。
馨然没有回话,可是从她的表情里,我依稀辨认出了认同的味道。
也不知道雨神是不是也对女成礼感兴趣了想要说话,天空竟在晴日里飘起了毛毛细雨。
莹莹闪烁的飘雨就这样温柔的抚过我的发,我的身,我的足,我和馨然快速起身,去寻找避雨的场所。幸运的,在一个岔路口,我们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凉亭避雨。
“希望这雨只是太阳雨,飘几下就结束,千万不要连成线啊。”我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倾盆大雨如同倾泻般垂落大地,扬起漫漫的水汽,空气中也夹杂着阵阵泥土的牛粪味和青草的酸味。
我索性坐在亭子的台阶上,欣赏着这短时间内不太会停的雨。
“如果雨势继续这么大,我们待会该如何是好,如若不回去,不知道是否有人会来找我们?如果没人来找我们,而这又没有路人经过,我们如何过今晚?”看着下的酣畅淋漓的雨,馨然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现在天色依旧晴朗,这雨下不了多久,也就是阵雨而已。”我伸出手,试图去接那些肆意往下的雨滴。
“别把衣服都溅湿了,这里可是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别不小心着了风寒。”馨然将我的手抽回,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听到她说的这话,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突然,脑袋里想起了一个人。
我沉思了好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询问了一句:“你说东晓辉是什么样的人?”
看到馨然只顾着朝我挤眉弄眼,又掐了我两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习惯性的指名带姓说人了,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戳我了啦,我改口,改口还不行吗?你说,仲王到底是二缺呢?还是真的聪颖呢?”我再次看向馨然,可是这家伙的表情竟然升华到了惊恐状。
我心里想着,也许她是不了解我的话什么意思吧,只能耐下性子再次跟她解释道:“二缺呢就是指这人缺脑子,缺心眼,你说这个东,不对,仲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回想起这段时间,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在我危机的时刻及时出现为我解决燃眉之急,可是在我轻松得意的场合又好死不死的出现,总让他有要挟我的资本……一想到此就忍不住想探听一些他的事情,也想知道对于我眼中的他和别人眼中的他到底出入有多大。
馨然却始终没有回我的话,以为我的声音太小她没听见,于是又提高了一些音量问:“馨然,你倒是回个话啊,你说仲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现在拿捏不准啊,他完全就是24重人格,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而且老喜欢带我去那种怪里怪气的地方,又不跟我说那是什么地方,在这样下去,我也会多重人格的。”
依旧没有回答。
“真是的,这下雨天的那些耳目也要休息的,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探听的啦,你放心好了,有哪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在下雨天还在皇宫里到处溜达的。”
馨然用手指了指我,我一想,的确,我就是那个脑袋不正常的,下雨天还在皇宫里溜达的人,脸上立即因为羞愧红了起来,转过头。
却发现右侧站着一个穿着紫红色锦袍的身影,正撑着一定油纸伞,充满笑意地望着已经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