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房间,房间的装饰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西式,和它的外形给我的印象出入很大。
房间只是简单的矗立着四根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也皆是白色的白玉石雕拼接而成,每一拼接处,都用蓝田玉雕成的双瓣翠菊点缀,仿佛那些菊花正在根茎中耀眼的绽放。
淡淡的春菊的香味充斥在身旁,我吸了吸鼻子,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走到窗前,镂空的雕花窗柩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我仔细的打量了这精致的雕花装饰,那花正是玛格烈菊。
打开木窗,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舒畅的深呼吸后,便朝着东晓辉走去,他正坐在离房门最远的大理石桌后,作案上有着一个粗糙的窑制花瓶,插着满满的春菊,看它那明亮的模样,可见是每天都有人为它置换的。
房间的装饰极为简单,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只有四根柱子,一个大理石桌,一个木椅,还有靠近窗口的一张躺椅,躺椅上铺放着织锦的垫子,而那织锦上亦是绣了类似麦秆菊的模样,看来这个房间的主人是非常喜欢菊花的。
很快的我便将这阁楼转悠完毕,心中不住的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房间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房间外还有侍卫把守呢？
书房？可是没有书,也没有文房四宝,甚至连墨宝贴画也没有。
闺房？可是连个床也没有。
议事房？可是只有一个椅子,不像是可以一起议事的地方。
也许是看到了我的疑惑,东晓辉才出声打破这沉闷的氛围“你不好奇这里是哪里吗？”。
“如果我说我好奇,你会告诉我吗？”。我惊诧于东晓辉这样突然主动的样子,心里佟佟佟的打着小鼓,期待着那个答案。
“不会。”东晓辉考虑了一瞬,良久才给了我这样的一个答案,他的脸侧对着我,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你还问我。”我心中有些懊恼,明明可以不用问的,我这个性子就是不能被激,一激我就轻飘飘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来这里干什么啊？”我无所事事,又不想让自己太过无事可干,便开始让我的嘴巴工作起来。
“本王未曾让你同入,你大可现在就出去。”他的口气中有些悲凉,让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太没劲了吧,我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抱怨啊,就这样赶人家出去,真是……”没品两个字硬生生的在我看到他那灼烧的眼神后咽到了肚子中去。
“好了啦,好了啦,我不烦你了行了吧。”我觉得在这样的氛围里在呆下去我有可能小命不保,便自动自觉的走了出去。
出了门,我向守在外面的侍卫询问了回女伶院的路,但是他们的指导过于理论和抽象,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便有些胆怯的让侍卫送我一程。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侍卫好像已经准备好了要送我一程的样子,连半点神情波动也没有的便带着我去了女伶院。
到达女伶院门口,我便谢过了那个侍卫,待他离开才让自己面对着女伶院的门口。
正在我踌躇犹豫是否要踏进门的时刻,我看到了馨然从院门不远处正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苓蕴。”馨然看到我,便是匆忙的把我拉到一边,看着女伶院的众人并没有走出,她便是带着我疾步的往不知道哪里走着。
“怎么走的这么急啊？”我看着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安静地,便停下了脚步,静下神来向馨然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没来,现在那些官家小姐都说了些什么露骨的话吗？”。苓蕴看到我如此淡然的态度,就算是她一向气质高雅,也不免有些气急。
“你竟然还能这么泰然处之,现在整个宫里都传着你贪慕虚荣,小小的中书令家的女儿也敢盼望飞上枝头,说你正在勾引仲王呢,你还这么满脸不在乎。”
“我勾引他？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有主的人,我怎么会去沾惹。”我听到了馨然的话,这才开始不淡定起来。
“都是以讹传讹,你上次不是说了他的心上人是纳兰婉妤吗？看他的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应该是很专情的人吧。”我想是自我安慰似的说了一句,这个流言蜚语不是我说停息就可以停息的,清者自清,过了段时间,发现没什么大家就不会在去议论了。
馨然显然对于我这种不顾名节的新式作风还不能消化,朝我嚷嚷道:“你这是说的什么,太矛盾了吧,又说他风流,又说他专情。无论仲王专一还是风流,对他总是无害的,可是对你,你忘了这是女成礼了吗？”。
“你忘了这是女成礼了吗？”。我重复了一边馨然的最后一句话,顿了顿首,“这不是就是因为这次女成礼正好碰上伏天几百年的庆典,所以我们才进宫受训,好让这次的女成礼能举行的盛大空前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你以为为什么要办女成礼,为什么要进宫学习礼仪规矩,而且这次为什么要学一个月你都没有考虑过就来了吗？你都没有准备吗？”。
“准备什么？”我很迷茫,馨然这么突如其来的话完全在我能够理解的接受范围外。
“真拿你没办法。”馨然顿了顿神,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伏天王朝有七位王爷,可是到现在为止,只有宣王和镐王已经有了正室,舜王、昭王、夷王有了侧室,仲王和逸王就连侧室都没有。”
“恩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你用脑子想想呀？他们可都是皇室子孙,如果不成家立业,怎么为皇族开枝散叶？我们在这儿学习宫廷礼仪,各个宫里必定会派人来了解我们的情况,那次和各位娘娘的见面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有些是为了自己儿子挑选合适的人选,有些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挑选合适的人选。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被另外支开,不在悠远宫受训吗？她们可都是未来皇帝儿媳的最佳人选可现在因为你,你这个计划外的变数,让很多人都相当在意,有多少人希望自己的女儿或者自己成为仲王或者逸王的第一个女人。”
“可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仲王喜欢的人是纳兰婉妤啊,又不是我,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如何让自己的女儿成功的吸引仲王,或者说那些千金自己如何努力才能打败纳兰婉妤,这跟我都没有关系啊。”我无奈地叹口气,这些事情怎么会扯到我身上来呢？这完全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钉不应该是我啊？
“你难道还没有明白吗？”。
“啊？”我佯装深思,可是无神的眼出卖了我,馨然摇了摇头继续补充道:“纳兰婉妤之所以没有人会去对付,那是因为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成为侧室,她只能成为正室,而其余的那些女人争夺的位置便容不下你这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她们白担心了,我对东晓辉不敢兴趣啊。”
“嘘。”馨然给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不想要小命了吗？现在还没有到安全地带,你直呼仲王名讳,这可是犯了大忌的,如果有心人想要害你,你现在可能就直接去午门而不是蠡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啦,不过,不是说只要得了女成礼的前三位,成为女典官就可以不用强行接受父母之命了吗？我到时候公布自己不喜欢东晓辉不就行了吗？”。
“你想的倒是简单,典礼的规则掌握在谁的手中,你难道不清楚吗？”。馨然被我一气,也逐渐平静下来,开始用正常的语气说话了。
我听到她的话,当即一愣,没错,规则掌握在掌权者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们决定的,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我只能被动的接受,因为这样的典礼本身信息是不平衡的,规则也是不公平的,评判也是主观的,完全不符合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空气一时之间在我们周围凝滞,一阵静谧萦绕着我们,脑海里满是阴云。
“而且我听闻这次皇帝陛下要举行盛宴,周边的附庸小国都会觐来朝拜,那么,为了能够继续获得伏天的庇佑,那么多国家的贵公子们必然也会用和亲的手段,而这次的女成礼正是个好机会。”馨然在乌云密布的场景上,又给我添了些闪电,对于这个未来的女成礼,我第一次有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