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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垮(超长一万三)

车厢里雾气流动,心蕊一脸不耐的看着使劲往自己身上靠的某人,纤秀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悦的哼道:“离我远点,好热。”

晏天皓才不管,身子还是使劲的继续往她身边靠,最后索性一捞手,将她整个人挽进怀里,轻薄的唇瓣有些委屈的抿紧,下巴搭在她的肩上,不怀好意又肉麻兮兮的唤道:“心蕊……”

心蕊斜眸瞪他一眼:“放开我。”

被**控制的男人可怜巴巴的皱着眉头,炽热的身子继续往她身上贴,最后干脆一张口,温热的唇猛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心蕊倏地一震,不太适应的咳了一下。

“快放开我,外面还有人,你这像什么样子?”她慌忙的推拒,可他却像黏在她身上似的,死活就是掰不开。

他继续吮吸着她稚弱的耳垂,舌尖轻碰,眼中划过一丝迷蒙的光,含含糊糊的嗔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心蕊眯着眼睛,背脊僵硬……

晏天皓见她无动于衷,心里不禁闪过一丝疑惑,额,他家娘子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等定力了?还是他的功力减退了?

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缓解冷战的某人不再犹豫,继续发了春似的顺势而下,在心蕊的脖子,下巴处继续落下点点碎吻……

心蕊从最初的不悦,到然后的纵容,直到马车不知道开了多久,才见她清亮的眸子总算划出了一些弥乱,晏天皓一乐,手上的力道更卖力了,修长的手指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开她的外衫,再模索进入……

听到车厢内的动静越来越大,纯情的车夫终于红了脸,粉憧笑得尴尬的咳了两声,忙问车夫:“大哥,还有多久到郊外?”

车夫涨红了脸:“拐个弯就到了。”

果然,车马转头,前面便是一片山野草绿。粉憧看了一圈,随手指了指:“就停在那颗大树下吧。”

车夫老实巴交的把车停下,而后两人迅速下车,再一口气跑了好远才停了下来……站在极远处的树影下,感受着夏末蚊子的侵袭,粉憧一边打蚊子,一边复杂的揣测着,不知道半个时辰够不够呢?这边蚊子好多,她一点也不想多呆……不过,要是半个时辰后自己不要命的跑过去询问,结果姑爷发飙怎么办?算了,算了,还是等着主子自己吩咐吧,她就老实的继续在这边喂蚊子好了。

在小两口正你侬我侬,亲亲热热的时候,却不知道国公府内已经快炸翻天了……

董姨娘哭得肝肠寸断的守在崆天景的堂屋里,一双原本明亮清澈的美眸此刻却像核桃似的肿了起来,她抽噎两下,捏着绣帕继续控诉:“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芳娇是我从小带大的丫头,我本指着往后让她去服侍四少爷,可这会儿,活月兑月兑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淹死在了水井里,我挽碧纱的人都知道,我对芳娇,那就像对我自己的女儿一样,有谁能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死的,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的不做追究?老爷,你可一定要为芳娇平冤啊……”

越国公一张刚正的脸上泛起一丝不耐,他看向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董姨娘,又看了眼一脸隐忍,满脸委屈的发妻,心里不禁浮动起来,他今日一早特地到崆天景来兴师问罪,给了董姨娘天大的面子,就是希望她能让此事揭过去就算了,却不想她还是不依不饶,非要崆天景来闹腾?那她要如何?莫非为了一个丫头,要堂堂前长公主一命填一命吗?

方姨娘眼尖,见越国公脸色不虞起来,想到这男人虽然一贯宠爱董姨娘,却也素来尊重太太,平日里不管她们怎么陷害,国公爷顶上天了也就是骂骂太太,却从不对她动太过的惩治,想到这里,她不禁着急起来,连忙添油加醋道:“老爷,我虽出于小门小户,却也知道这国法家法的重要,今日芳娇能死在崆天景,难保明日、后日,挽碧纱的别的丫头也会出事,老爷您纵横沙场多年,也知这军规大过天,若是今日您执意要偏执包庇,妾身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您觉得如此就是帮了太太吗?若是不让太太知道人命可贵,难保下一次,死的就是……”

“放肆。”越国公当初娶方姨娘本就是看在她是董姨娘表妹的份上,就算两人夫妻多年,可却也一直感情疏淡,如今见她还敢张着嘴指责起自己来,他登时怒了,忍不住喝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方姨娘一脸委屈,唇瓣紧抿,却还是不卑不亢的回道:“妾身人微言轻,可妾身就是看不过去这包庇纵容的手段,若是老爷要将妾身处死,妾身也还是要说,老爷贵为大将军,难道真的要徇私枉法吗?”

“那你说要如何?”越国公眼神发狠:“为了一个丫头,将家中主母送进刑部大牢?你倒是真有想头?”

长公主脸色惨白,心里瞬间凉了个透彻,她不怕进刑部大牢,她不怕受刑受罪,她只是心痛,为何她的相公,为何她尽心服侍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人,却一点也不相信她?她没做过,她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他愿意偏帮她,却不愿意相信她?为什么?

董姨娘勉强收起泪花,湿漉漉的美眸闪烁不定:“妾身也不是想为难老爷,方妹妹的话不过就是道出事实。若是老爷当真要处置方妹妹,就连妾身也一并处置了算了,等妾身不在了,我挽碧纱的人自然就随意任人鱼肉了,也免得我这主子多事,非要闹出什么事端惹得老爷不快。”

越国公眉头紧拧,脸上黑气笼罩,却还是强压这怒火,压低了声音道:“可素,到底家和万事兴……”

董姨娘咬着唇,眼泪不禁又絮絮的往下落:“老爷,若不是这句家和万事兴,我也不会坚韧到此时此刻,你忘了吗?当年你出征之前亲口答应妾身,若是战胜而归,一定求皇上赐婚,与妾身共携白首,可最后呢……你娶了别人,可妾身因为爱你,还是不管不顾家里的反对,坚持以姬妾身份入你晏家大门,妾身这般委曲求全,不也求的一个家和万事兴?老爷,忍了二十多年,妾身今日不过要的是个道理,难道也错了吗?”每每一提到当年的事,越国公的心就难以坚硬的软了下来。

当年是他负了可素,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尽量的弥补她,他可以纵容她,可以给她最多的爱,最满的深情,可以给她自己拥有的一切,只想让她知道,自己爱的始终还是她。

想到这里,他脸色不禁淡了下来,长公主冷眼旁观,一双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悲恸,哼,这董姨娘素来知道老爷的软肋,那她还有什么可争辩的?

她从头至尾不置一词,她倒要看看,最后老爷会如何处置她?将她关押大牢?还是索性休弃她出门?心头苦涩蔓延开来,长公主只觉得自己的一生何其悲哀。

晏府门外,熟悉的马车稳妥的停在了侧门里头,心蕊在晏天皓的搀扶下步下马车,旁边的粉憧则一脸暧昧的憋笑着。

心蕊脸颊一红,想到自己竟然在马车与他……她不禁又有些恼怒,横瞪了他一眼,却见他一脸春风得意,不禁嗔怪道:“你这个平奴大将军倒是好闲,你还不去兵部?”

晏天皓淡淡一笑,嘴角轻勾:“不急,少我一天,莫非兵部就垮了?”说完,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就要往宣泊阁走。

可刚走到一半,就见前面一脸急切的纯儿正跑过来,心蕊敛眉,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纯儿着急忙火的跑上来,连气都没喘匀,就急忙道:“三少爷,三少夫人,董、董姨娘在崆天景闹开了,非说太太杀了她屋里的芳娇,这会儿她正鼓捣着老爷要将太太送官纠治呢。”

“什么?”晏天皓墨眸一深,眼里迸发出危险的气流。

心蕊咬着牙,冷笑:“是吗?这么快就有动作了?既然要送官纠治,那就送官好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送的是谁?”

晏天皓不解的偏头看她,当接触到她寒冽冷漠的目光时,他心下一震……她又怒了,为了他的亲娘生怒,这表示,她在乎他,已经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了吗?想到这里,他嘴角竟然奇异的挽出一道笑痕。

心蕊看他盯着自己笑得古怪,便皱着眉瞪他一眼,然后拉过粉憧叽叽喳喳的交代了两句,粉憧面有难色,不安的问:“可是……没有传告,我一个区区丫头,怎么能进皇宫?”

心蕊敲了敲她迟钝的脑袋,嗔道:“谁让你说是找皇后了?让你找刘侍卫长。”

“刘侍卫长?”粉憧显然还是没想通。身身然眼。

心蕊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悲哀,她摇了摇头,只得嘱咐:“让你去你就去吧,别问这么多了,快去。”

粉憧虽然还是有些不安,可主子吩咐了,她也不可能拒绝,转身便又跳上了马车,交代车夫一声,尘土再次飞扬起来。

纯儿不安的看着心蕊,喃喃的问:“三少夫人,这下如何是好?”

晏天皓眼眸流转,这纯儿跟了他多年,虽只是不打眼的二等丫头,可也是他晏府正正经经的下人,怎么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她反倒对心蕊一副尽忠职守,忠心耿耿的样子了?明明他这个正经的晏府小公爷还在旁边站着,她不问他怎么做,却发而问三少夫人?看来她的娇妻对收买人心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

心蕊不管他探究的眼神,只小声对纯儿吩咐了几句,见纯儿目露惊恐,她又忙拉着她继续交代,最后像是经过了很大一番精神斗争似的,纯儿总算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晏天皓一双眼睛紧紧的锁着心蕊灵动狡黠的脸庞,看纯儿走了,他才忍不住问:“你让粉憧进宫?那你让纯儿去做什么?她好像不太乐意。”

心蕊白了他一眼:“要看戏吗?那就走吧。”说完,先一步便朝崆天景方向走去。

晏天皓唇瓣微抿,却没有疑虑了,迅速跟上。

到了崆天景,里头显然已经乱作了一团,外头有几个凶恶的婆子镇守着,显然受到了命令,若是三少夫人过来,一定切记要拦着。

当那几个婆子远远的看到三少夫人果然来了,几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凶狠暴露的目光,死盯着那越走越近的柔弱身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让她永远没机会踏进崆天景去。

心蕊不管那些婆子眼里的凶残,只自然而然的往前走,到了大门口,果然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拦住了她,开口就不客气的道:“董姨娘交代了,若是三少夫人来,就请您回去吧,今日的事,不关您的事,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您也别难为奴婢们了。”

心蕊微微挑眉,刚想说话,身后一道利落冰冷的叱声便响了起来:“董姨娘吩咐?这里是崆天景,什么时候变成挽碧纱的人做主了?狗奴才,还不滚开?”

众婆子一看,妈呀,怎么三少爷也来了?这个时辰,三少爷不是应该在兵部任职吗?是谁叫他回来的?

婆子们顿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势瞬间软了不少。

心蕊眼眸流转,盯着她们笑得温婉柔顺:“妈妈们,三少爷的话你们也要违背?三少爷可是军人出身的,惩治下人的手段可是一贯延习军中的规矩,你们当真想尝尝他的军法?”

婆子们一听到军法处置,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几人胆怯的互觑一眼,最后只得默默的退开一旁,她们可不敢和三少爷较劲,谁不知道虽然老爷不喜欢太太,却对三少爷信任有加,还总说三少爷才是这么多儿子中,最像他的一个,她们可惹不起三少爷。顿时,两旁人员齐齐倒退,让开一条路来。

心蕊微笑着步入院内,后面的晏天皓就像就像她的护卫一样隔着几步,一路为她免去不不少麻烦。

当到堂屋门外,就听里头董姨娘嘤嘤不止的哭泣声,心蕊心里冷淡,却堆上甜美的笑容,边往里走,边道:“好热闹,本是要来给母亲请安的,怎么大伙儿都在?”

董姨娘一看心蕊进来了,立刻朝方姨娘投去斥责的目光,方姨娘咬着牙不敢吭声,她不是嘱咐了下人要将大门守好的吗?这么还是让这丫头钻空子进来了?方姨娘目露怨毒,可定睛一看后面,怎么三少爷也跟着来了?她顿时了然,只怕就是三少爷在,才让那些拦路的下人不敢僭越的。想到这里,她目光又露出三分恨意。

心蕊一进门就见长公主面如死灰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眸中除了悲伤再无半点动静,心蕊咬牙,心头一怒,转而盯着首位的越国公就问:“哟,这是怎么了?心蕊不过不在半日,怎么这屋里的人,就死气沉沉的了?”

始终站在长公主身后的赵姨娘见状正想开口,却被方姨娘凶狠一瞪,另她顿时再不敢吭声。

心蕊看在眼里,眸中划过一丝冷冽:“心蕊嫁进晏府以来自问也算侍母、侍夫一直恪尽职守,这府中出了事,心蕊作为媳妇,莫非还不能得知?”

越国公脸色一沉,这个媳妇他早已见识到了,说好听点是伶牙俐齿,蕙质兰心,说难听点就是牙尖嘴利,敏锐狡猾,他虽然很好奇她知道事情始末后会说什么,却又忌惮她的过于强势,只怕到最后吃苦的反而是董姨娘了,其实可素今日也是护仆心切,虽说有点得理不饶人,却到底也情有可原,若是让心蕊三言两语的倒是斥责一顿,只怕对她也不太公平。

这么想着,他便厉声开口:“长辈家的事,你晚辈就不要过问了。”

心蕊冷笑,转眸自然而然得看向倚靠在门边,一脸看戏似的晏天皓。晏天皓黑线,果然女人都是得寸进尺,得一想二的,他今日才放软第一次,她就理所当然的使唤起他,遣派起他了,果然女人宠不得啊。

不过,当对上她灵动恍惚的双眸时,他又不得不压下心底的不满,老实的开口为她解围:“父亲,既然是家事,只怕就没有晚辈长辈之分了,这屋里的人都是自己人,莫非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头?”

“天皓……”越国公对谁都可以严声厉喝,却对这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无从发泄,他滞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垂眼,索性抿唇不语了。

心蕊见状,笑得赞赏的看了晏天皓一眼,果然是亲生儿子,一句话就解决了。

晏天皓接受着她赞誉的眸光,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毛毛的感觉,为什么他觉得她的眼神好像在说“大黄真乖,大黄来,握个手。”

既然越国公没意见了,心蕊便笑着看向董姨娘,柔声发问:“看姨娘哭得泪如雨下的,到底出了何事?怎么如此伤心?”

董姨娘心底愤恨,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只咬着唇,却不吭声。

心蕊失笑:“怎么了?姨娘该不是不敢说吧?心蕊不过是区区晚辈,姨娘可是父亲的宠妾,莫非姨娘还会忌惮心蕊?”

“你……”董姨娘咬牙,这丫头果然是她的克星。

旁边的方姨娘见状,想着不能被这死丫头牵着鼻子走,她眼珠子转了两圈,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便道:“既然三少夫人执意想知道,那咱们便告诉你,今早一晨,崆天景的水井里便打捞起一具尸体,而那尸体的主人,就是董姐姐最宠爱的芳娇,如今可是死了人,还是在崆天景的水井里发现的,莫非咱们就不该找人理论吗?”

“崆天景的水井里发现了尸体?”心蕊目露惊讶,掩着唇一脸诧异:“那姨娘们,还有父亲手边的茶水,莫非是用那置放过尸体的井水冲泡的?”

她此话一出,本正准备端茶轻啄的越国公手腕一震,额上登时冒出三条黑线。

晏天皓听她这本末倒置的歪理,使劲憋着笑,可嘴角还是无意轻勾,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绪。

越国公放下茶杯,冷声朝身边的下人吩咐:“赶明儿在崆天景后院另外开一口井,水源要干净的。”

方姨娘蹙眉,忙道:“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太太做了这收买人命的事,莫非就这么算了?难道还要她继续在这崆天景,当着主母,作威作福?”

“收买人命?”心蕊冷声接话:“难道方姨娘是亲眼看到母亲将芳娇推下井的?若是没有,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故意拿这么一件事来陷害母亲?方姨娘太早下结论,反而显得过于心虚吧?”

方姨娘脸色一白,急忙争辩:“什么心虚,我说的是实话,这人是在崆天景发现的,就算不是太太亲自做的,这崆天景的下人也难逃罪责,按三少夫人这么说,莫不是崆天景的人都全然无错,错的反而是枉死的芳娇吗?”

董姨娘抽噎了几下,也放软声音,吐道:“我求的不过是一个公平,一个公道,老爷说了,家和万事兴,我也不想故意生事,就是……我可怜的芳娇,我实在舍不得她。”

心蕊目露寒光,好一个舍不得啊……

这时,外面纯儿突然小心翼翼的撩开帘子一角,探出个脑袋来,心蕊眼眸一闪,大声的道:“既然董姨娘如此不舍得芳娇,就让她进来吧。”

“什么?”众人一阵惊诧,董姨娘硬憋的眼泪挂在眼角,也是满脸不解。

心蕊不管众人的呆愣,径直朝外头就吩咐:“将芳娇带进来。”

纯儿敛眉遵命,接着,帘子波动,两个粗壮的宣泊阁婆子便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用白布盖得严实,让人不用猜都知道里头是谁。

方姨娘吓得惊跳起来,她颤抖着手指,指着心蕊怒道:“放肆,放肆,竟然将这污秽不堪的东西搬到老爷面前,三少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心蕊满脸无辜,唇瓣轻嘟的看着董姨娘:“明明是姨娘想念芳娇了,心蕊才特地命人将她的尸体带过来,好让姨娘以解相思之苦,怎么这会儿方姨娘又说这是污秽的东西了?若是我房里的哪个下人出事了,我可会抱着她的尸体哭足三天三夜的,我就一点不会觉得她们污秽,怎么董姨娘与心蕊不一样呢?还是那姨娘对芳娇的宠爱让人不敢恭恭维?”

“你……”方姨娘被揶揄得火冒三丈。

董姨娘也面露怒色,这死丫头到底要做什么?看着那白布包裹着的僵硬尸体,她只觉得胃头一阵发酸,几乎想呕吐起来了。

心蕊朝纯儿使了个眼色,纯儿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一把将白布掀开,里头,果然是芳娇惨白僵硬的尸体。

一些胆子小的丫头们吓得倒退数步,,就连长公主冷淡得目光里都闪出了一些波动。

心蕊见越国公面色平淡,并无不妥,她心里忍不住想着,果然是见惯了尸体的人,连一点诧然都没有。

“好了好了,见到了见到了,你可以将她带下去了吧?”董姨娘一看到芳娇的尸体就想吐,喉头滚动着整个人都恐惧起来,她别开眼去,不忍看芳娇那渗人心魂的面孔,她总觉得眼下这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跳起来,然后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偿命似的。

心蕊扬扬唇,轻松的耸耸肩:“不着急,既然姨娘一口咬定芳娇是被淹死的,又执意要向母亲讨个说法,心蕊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事情到底清清楚楚的好,反正尸体也在这儿了,恰好门外又有一位仵作,不如就现场验尸吧。”

“什么?现场验尸?”方姨娘尖叫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死者已矣,这人是在井里发现的,这不是淹死的是什么?还验什么尸?咱们都是身娇肉贵的人,难道还要看这一个屠牛老汉掰掰直直的将芳娇的尸体切开解剖吗?”

这样露骨的话一出,董姨娘脸色更加惨白,她感觉头都要晕了,要是让她亲眼看到芳娇被解剖,只怕她会当场昏倒。

就连镇定的越国公脸色都生出了一些波涛,忍不住道:“这开膛破肚,可不是寻常人承受得了的。”

心蕊失笑:“谁说要开膛破肚了?父亲可知道,这淹死的人是最好验尸的了,只要观看她的鼻息,七孔便能知道她是生前被人活生生淹死,还是死后被人故意投进的,加上心蕊特地请了个老行家的仵作师过来,相信大家今天也无缘看到太过残忍血腥的画面的。”

晏天皓一愣,她的妻子好像真的懂很多东西,连怎么验尸都知道?

特地请来的老行家?越国公眸光微微一眯,从刚才媳妇命人将尸体抬进来的时,他就开始起疑,这尸体他明明已经特地找人停放好了,怎么会被她说抬进来就抬进来?这会儿再听她说她已经找好了仵作师,这么说,一切都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吗?

越国公顿时不语了,这丫头到底知道了什么?她又准备做什么?不可否认,他心里竟然升起了小小的好奇。

心蕊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便扬声朝外唤道:“请仵作师进来。”

忙碌的纯儿连忙又窜出屋子,将年过半百的仵作师请了进来,因为屋内女眷多,仵作师一直都是垂着头的,心蕊直接吩咐:“劳烦师傅看看这上面的人,她是不是真的淹死的?”

仵作应了一声,便蹲在芳娇的尸体边,先翻翻她的眼皮,再掰掰她的嘴,最后看了看她的手指爪型,最后他才微微敛眉禀报:“回老爷夫人们,老夫虽暂时无法断定这位姑娘死因为何,却可以确定她并非被淹死的。”

董姨娘一听,脸色瞬间紧绷,方姨娘忙推了她一把,董姨娘强忍住心头的恶心,猛地就跳起来,趴在芳娇的尸体边,嘤嘤的又哭了起来:“我可怜的芳娇,你告诉我,到底是那个狠心的人竟然将你害死你后,还要将你特地扔进崆天景的水井?是有人在井边杀了你顺手丢下去的吗?我可怜的芳娇,你要是在天有灵就跳起来告诉大家,到底谁才是凶手吧。”

看她哭得煞有其事,长公主脸上猛然闪过一丝厌恶,只怕那狠心的凶手就是董姨娘自己吧,还好意思在这里故弄玄虚,简直令人不齿。

心蕊突然甜甜一笑,认真的问:“董姨娘,你真的要她起来吗?”

董姨娘哭声一止,抬头看着心蕊那满含笑意的专注目光,她顿时一愣,心里想着,这死丫头古怪法子甚多,莫非她真有起死回生,让死人说话的本事?虽然知道这并不可能,可一贯在这丫头手上她也吃了不少亏,因此这会儿倒真是心有余悸的害怕了起来。

她慢慢站起身来,脸色生硬冰冷,心蕊继续有条不紊的问:“姨娘真的想她起来吗?若是姨娘当真如此希望,那不如就……”

“等等。”董姨娘突然阻喝一声,有些压抑的转头看向首位的越国公,迅速的转移话题:“老爷,不管芳娇是不是淹死的,她的尸体在崆天景发现,只怕太太如何也难辞其咎吧。”

越国公面色一沉,垂下头来……

晏天皓见状,眸光一闪,冷声开口:“父亲,尸体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抛到崆天景的水井里,特地诬陷母亲的。”

长公主悲伤的眸子迅速转向晏天皓,心底划过一丝温暖,她的儿子,终于帮她一次了,常年以来,她对董姨娘万般容忍,不过就是因为儿子与她不亲,处处与她作对,让她觉得心有无力,相公儿子都不帮自己,让她更加自卑自怜,才隐忍董姨娘到这步田地的。如今见儿子总算肯为自己说话了,刚才被相公伤透的心好像瞬间就活了一般,她目露温柔,看着晏天皓心头泛暖。

接触到母亲感动的目光,晏天皓一愣,想到自己多年来一直不齿后院争斗,每次娘亲受了董姨娘的气,他却都置若罔闻,年轻时还次次气恼娘亲,如今,他只觉得懊悔不已,若非他过于**,喜爱父亲,却忽略与母亲的相处,只怕如今董姨娘也嚣张不到这步,母亲这些年来应该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他敛下眉宇,有些悲恸……正好这时,就听心蕊清亮爽直的声音再次响起:“要判断芳娇是被谁杀死,再扔进井里的,其实并不难,只是要看父亲愿不愿意听了。”

越国公脸色越发难看,这丫头话里的意思是嘲讽他素来以和为贵,反而纵容恶徒吗?他下颚绷紧,瞪着心蕊豁然的双眸想吓吓她,给她一个警惕,做媳妇的,可是不能顶撞公公的。却不料心蕊竟然半点不缩,反而直视他的眸光,表情明朗正直……

越国公一愣,他好像在她清亮的目光中看到了她对自己的鄙夷?他暗暗咬牙,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大公无私似的,竟然猛然开口:“好,你说,若是你说得有理,证据充分,那不管是谁害了芳娇,我定将他送官纠治,以儆效尤。”

心蕊一笑,她等的就是越国公的这句话。

董姨娘面色一冷,心里倏地有些小小的担心,方姨娘在后头推了推她,示意她镇定,如今自乱阵脚可是万万不行的。

正巧这时,屋外响起一阵喧哗,熟悉的声音显透过帘子飘了进来,心蕊一喜,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刚好看到精锐干练的刘侍卫长一口气干掉两个欲加阻拦的老婆子,看他脸色刚正,像护花使者一样将粉憧护在身后,心蕊嘴角突然抽搐一下,其实……他们可以绕后门进来,刚才纯儿就是绕后门进来的。

粉憧远远的看到小姐,她猛然一拉,拉着身边的娇小声影猛然窜了上去,急忙的道:“小姐,我将春桃姐姐带来了。”

春桃大喘粗气,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一路过来,可谓惊险万分,她从来不知道马车会驾得这么快,能跟飞似的,而一下了马车,她又被死拽活拽的一路飞奔过来,这会儿,她只觉得自己好虚月兑,好像快晕了似的,可不可以让她休息一下?

心蕊无视春桃两眼翻白快要厥过去的动作,无良的拉过她的手腕,直直将她抓进屋子,对着屋内的一众人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这位宫女姐姐是皇后娘娘凤坤宫里的春桃姐姐,她就是其中一个亲眼看到芳娇怎么死的证人。”

宫里的人?越国公微微怔忡,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喘气都喘不过来的春桃。

董姨娘与方姨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满是诧然,这袁心蕊怎么会认识宫里的人?她进宫了吗?什么时候进宫的?她们为什么不知道?

心蕊面无表情的看着董姨娘,好像看透了她的狐疑,转而笑道:“今日心蕊随天竺圣僧进宫与皇上皇后对禅,不巧落水,幸得皇后娘娘垂怜将我带到凤坤宫洗换,因此倒是恰好听到了一些事,不知道这算不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董姨娘面色惨白,嘴唇都在泛青。

心蕊又道:“既然父亲已经言明,谁是加害芳娇的凶手就将她送官纠治,那咱们就姑且听听,到底谁是加害那个残忍恶毒的凶手。”

“你……”方姨娘咬着唇愤怒得想骂人,可斜眼撇到正冷眼看着自己的老爷,她又只得闭嘴,却忍不住辩解:“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宫里的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所谓证人的真实身份?”

晏天皓墨眸微眯:“我能证明,今日我也进了宫,也看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确有这号宫女,怎么样,方姨娘对我的话也要质疑吗?”

心蕊虽然很感谢晏天皓为她护台,可是说实话,她并不太希望他用那本来就不大的脑袋,去记别的女人的样貌,她的目光登时一淡,横撇了他一眼,目露鄙夷。

晏天皓见心蕊竟然用那种“就知道你是,总爱记漂亮姑娘”的埋怨眼神看着自己,他额角一黑,瞬间无力了。

春桃勉强恢复了力气,她吞了口唾沫,吧唧吧唧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无辜的道:“这是凤坤宫的令牌。”

方姨娘脸色一白,咬牙切齿。

春桃满脸迷惘的眨眨眼睛,然后转而看向心蕊,完全以一种完成任务的方式老实道:“三少夫人,皇后娘娘说,因为刚才蝶妃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嘛,所以蝶妃娘娘宫里的人都被发配出宫了,不过如果三少夫人还需要别的证人的话,她可以派人将那些人全都找回来,来给三少夫人作证,还有,娘娘还听说三少夫人绣工一流,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您帮忙做一套小衣服给未出世的小公主,她还说一定要红色的,说红色的比较好看……”

这短短一席话,却震慑了场中所有的人,董姨娘与方姨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叫做蝶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怎么可能?昨天蝶妃娘娘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今日却传出这种消息?她们到底错过了什么?这一天之间,究竟还发生了多少事?

春桃转而旁若无人的看向长公主,又道:“皇后娘娘还说,长公主乃是皇上的姊妹,若是得空就常往宫里走走,这皇宫就是长公主的娘家,在这越国公府住了二十多年来,也该回娘家小住几日了。”

长公主面露讶异,她与皇上并非一母所出,小时候关系也格外疏远,自从嫁人之后,除了太后寿辰她意思意思的出席一下,不过自从太后菀了之后,她也再为进宫了,怎么一下子,皇后对她却这般热心了?

心蕊心里窃笑,皇后娘娘果然厉害,也到底是做皇后的人,几个时辰的功夫,竟然说服皇上就将蝶妃打入冷宫了,并且还知恩图报的对自己大加帮助,看到屋内个人那青黑交错,不敢置信的神情,她突然觉得好解气,不是给自己解气,而是替长公主解气,长公主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晏天皓一双深墨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无数的惊喜与诧异,他的娇妻到底做了什么?短短一日的功夫,竟然能得到了皇后如斯的宠爱?她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qqlz。

心蕊见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她迅速乘胜追击,朝着春桃道:“皇后娘娘交代的小衣裳下次进宫之时,心蕊必定送上,而相信母亲也很乐意进宫小住几日,毕竟这国公府的确有些乌烟瘴气,不过春桃姑娘还是快些将你昨日见到的种种说出来告诉大家吧,免得大家当咱们在故弄玄虚,胡说八道。”

春桃点点头,直接就道:“昨日奴婢亲眼看到……对,就是这担架上的这位姐姐,昨日奴婢眼见着贵府的董姨娘与方姨娘进宫见蝶妃娘娘,可蝶妃娘娘盛怒难消,这位姐姐不小心碰倒了桌几,蝶妃娘娘大怒,就派人杖毙这位姐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姐姐现在又浑身湿漉,可是蝶妃娘娘杖毙这位姐姐时,贵府董姨娘与方姨娘是的确在场的。”

“可素?”越国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董姨娘,微眯眼眸:“她说的……可是真的?”

董姨娘拼命的吞咽着唾沫,紧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污蔑我,哪里有什么杖毙,根本不可能,芳娇昨日与我出宫时还是活蹦乱跳的,是她们冤枉我,老爷,是她们冤枉我……”

心蕊冷哼一声,怒气难消的亲自蹲下,一把将芳娇的尸体翻了个面,口中念叨着:“芳娇姐姐,今日是为你洗雪沉冤,心蕊得罪了。”说完,她一把解开芳娇的衣服,再扯下她的裤子,霎时间,触目惊心的画面发生了——芳娇的整个臀部,竟然无一好肉,上面斑斑斓斓的都是掉下来的烂肉,因为被井水浸泡过一夜,那本该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经毫无血丝,只是那影影绰绰的泥泞,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吐。

众人一惊,满室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心蕊咬着牙,强忍着胸口的恶心,别开眼去,痛心疾首的道:“都这样了,还说不是被杖毙的吗?要不要再让仵作开膛验证?将证据全部摆在面前董姨娘才肯承认是你见蝶妃怒气不消,就拿芳娇的命去给她平怒,最后想着反正芳娇已经死了,你何不顺水推舟,顺道诬陷我母亲,可真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董姨娘好计谋。”

越国公的下颚绷紧,他瞪目猛叱:“可素?到底是不是?”

董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淅淅沥沥:“不是,不是,老爷,侨郎,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是方姨娘,是方姨娘做的,是她做的,不关我的事,老爷,你一定要信我。”

方姨娘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嘤嘤哭泣的董姨娘,怒喝一声:“董可素,你倒是会过河拆桥,我为什么要替你被这黑锅?明明主意是你出的,我只是派人动作而已,你倒好,居然索性全污蔑到我身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心狠?”

董姨娘拼命摇头,瞪着方姨娘恶狠狠地警告:“我说是你就是你,你敢反抗?”

方姨娘正想辩驳,越国公猛然一喝,声色颤抖:“住口。”说完他闭上眼睛,自觉头痛欲裂。

董、方二人不敢再语,可董姨娘还是哭声不止,迭迭的继续说:“侨郎,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做那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的事呢?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越国公皱紧眉头,一脸痛心,眼中盛满一种被好似上当受骗的悔意,眸光发狠。

心蕊自从刚才看完了芳娇的伤口便一直想吐,可她还是强压着不适,乘胜追击道:“父亲,既然董姨娘满口辩解,不如还是让刑部接下处理吧,刚才是您亲口说的,一定会送官纠治的。”

“你……”越国公咬着牙,一脸愤恨难当,看着董姨娘与方姨娘争锋相对的模样,他已经大约可以猜出来了,其实这种不止发生过一次了,只是潜意识里,他一直相信可素还是以前与他初识时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他却忘了,时间的推移,她早已不是当年的纯真,反而变得棘荆满身。

长公主见越国公抿唇不语,又见董姨娘含情脉脉的表情,她倏地冷哼,淡声问:“老爷后悔了?不愿将你娇滴滴的美妾送官纠治了,那也好,此事就算了吧,反正往后天澄也与你越国公府没关系了,索性就让董姨娘转而登上她梦寐以求的主母之位算了。”说完,她豁然起身,将怀中一封早已怀揣好久的书信丢了出来,封面上利落干练,却有些皱褶的两个字,让屋内的人,顿时冷静了,上面竟然写着——休书。

长公主继续道:“古往今来,都是夫休妇,天澄不敢僭越老祖宗的规矩,这封休书是天澄为老爷写的,老爷只需在最后签上大名,天澄往后便于越国公府一刀两断,分道扬镳。”

“天澄你……”越国公急忙站起来,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公主冷看他一眼,哼道:“老爷签好字,就派人将信送进天善寺吧。”

心蕊眼眸一眯,急忙着接口:“母亲,心蕊在城东郊外有处房产,是心蕊的陪嫁,那香火寺庙人来人往,您还是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好。”

长公主目露悲鸣没有说话,心蕊又吩咐:“粉憧,送长公主去郊外别院,安排些精干的人服侍,院内院外让人多守着,到底是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那么不值钱。”

粉憧被主子的怒气感染了,重重的应了一声,便上前请道:“长公主随奴婢走吧,那院子奴婢看过,不算委屈公主您。”

长公主看了心蕊一眼,见心蕊对她投以肯定支持的目光,她心里瞬间暖了起来,晏天皓微微叹息的看了自己一向尊重的父亲一眼,冷颜上前道:“母亲,儿子送你过去。”

长公主诧异的看着儿子,连儿子也支持她,她果然做对了吗?她眼泪落下,再也不看首位上那自己服侍了半辈子的人,只在儿子的护送下,出了屋子。

心蕊没走,她一双厉鹰般的眼眸深深的看了越国公一眼,才冷哼道:“这下真好,父亲也可两全其美,搂着你的董姨娘,过一辈子了。”说完,她也出了屋子。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赵姨娘想了很久,突然小心翼翼的看着越国公道:“请相公允许,妾身想去别院服侍主母,不管她是长公主,还是国公府的太太,妾身只忠她一人。”说完,见越国公久久不语,赵姨娘也懒得等他同意,转身也出了屋子。

越国公看着脚边哭得瑟瑟发抖的昔日爱妾,心里突然露出一丝悲凉,他敛下心神,朝外喝道:“来人,将董姨娘、方姨娘送到城南祖屋静休,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她们随意出来。”

“老爷……”董姨娘仰着头,一脸痛苦。

越国公突然蹲子,手指使劲的捏紧她的下颚,在她耳边轻道:“你好好的在祖屋对着晏家祖宗的牌位静思己过吧,其实我也很想将你送进刑部,可你父亲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既然如此,那就用我晏家的家规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吧。”说完,他猛地甩开她,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他刚硬的背影那么决绝,让董姨娘心痛得无以复加。

出了屋子,外头的阳光猛烈地照射下来,越国公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脑中不断盘旋着天澄离开时那悲痛无止的目光,心为什么突然疼得厉害?

心蕊在纯儿与春桃的搀扶下艰难的回到了宣泊阁,可当她脑中一闪而过芳娇那冰冷的尸体,她胸腔倏地一震呕吐,直直的就呕了一大堆秽物出来。

纯儿急忙抚她的背,给她倒茶,心蕊跌坐在床上,只觉得头晕晕的,快要昏过去了……春桃看她这吐得疲乏的样子,不禁皱眉,古怪的嘟哝:“夫人您不是怀了身子吧?您这模样,与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心蕊一怔,纯儿却立刻满脸惊喜:“真的吗?少夫人怀了小少爷?”

“等、等一下……”心蕊艰难的阻止她们的自说自话,脑中有些混乱,过了好半晌,她才喃喃自语的皱着眉头,困难的看着两人:“不、不会吧?可、可能是胃胀气吧……”

看她说得瑟瑟缩缩,一脸惊恐却没有喜悦,纯儿不满的嘟起了嘴:“三少夫人怎么不高兴?若是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得幸怀孕的话,她们一定给会很高兴。”

高兴?心蕊抽搐,有没有搞错?她要怎么高兴?她的老公到底是不是喜欢她,或者是不是还爱着别的女人她都不知道,要她现在就为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男人生孩子?她怎么可能高兴?

“不如奴婢现在就去告诉三少爷吧,他应该还没走远。”纯儿兴致勃勃的提议。

心蕊急忙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道:“你不要这么冲动,先找大夫确诊了再说吧,我可告诉你,若当真是有孕了,纯儿你也不许说出去。”

“为什么?”纯儿一脸不解。

心蕊摇摇头:“让你不许说就不许说,哪这么多为什么?”她嗔完,急忙紧张的闭眼向上天祷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是怀孕,千万不要是怀孕啊……”

ps:表示最近说的跟写的都不符合,说了写一万二,又写了一万三,哎~~话说谁说了心蕊要怀孕的?你们这些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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