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正是關西一帶有赫赫凶名的「凶殘惡毒」匡家兄弟。
他們來勢洶洶,身影很快,似乎只要老翁再不交出玉牌,就會命喪當場一般。
那個老翁似乎被嚇了一跳,將玉牌丟在地上,然後後退兩步,轉身跑回茶館蹲了下來。
拿著流星錘的匡凶冷笑一聲,撿起玉牌。這玉牌果然已經沒毒了,他看著玉牌有些得意的大笑起來,就要出關。
這時,突然幾枚銀針射來,叮的幾聲,匡凶擊落銀針,目露凶光的對著那個女子道︰「賤女人,有種你就再來啊?」
發針之人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子,一身白色長裙,皮膚也極白,一頭披肩的長發,她的眼楮像秋水一般亮麗,似乎帶著無盡的風情。
這個女子還沒說話,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卻忍不住了,舉著長劍急急刺了過來。
匡凶冷笑一聲︰「沐好,你這是自己在找死。」
向前走了幾步,手中的流星錘揮舞起來,這一錘帶著巨力。
一下就將提劍刺來的沐好手中劍擊飛,匡凶一揮手,擺錘就這麼直直砸向沐好的頭,眼看下一秒就會將沐好的頭砸爛。
女子卻低著頭似乎毫不在意,匡凶臉上已經帶著獰笑。
沐好卻身子騰挪一轉,一雙手打向了匡凶的心口,匡凶快速後退幾步。
匡凶看向身邊的三人怒道︰「再不動手老子就死了!」
這時,身邊的匡殘手中的判官筆卻突然點向拿著匡凶,他的動作很快,另一手的筆尖又點向身邊拿著九節鞭的匡惡。
匡凶瞪著銅鈴般的巨眼,他想不到這個跟著自己多年的弟弟居然會對自己出手,匡殘又是一刺,點在死門上,匡凶如遭重創,倒在地上死了。
拿著板斧的匡毒也在此時出手了,一斧劈向了身邊的匡惡,似乎早有預謀一般。
另一頭的匡惡死了,先被匡殘點住穴道,後被匡惡一斧劈下了腦袋。沒死在外人手中,卻死在了親兄弟的手下。
匡殘正要從匡凶手中取出緊握的玉牌,發現這匡凶的手猶如鐵鉗一般抓著,到死了都不願意松開,正要拔出腰間的匕首砍斷匡凶的手指。
正低頭時,卻突然看見匡凶目露殺意的眼楮,驚恐的要抽身後退,「砰」的一聲,匡殘的腦袋就像西瓜一般被飛來的錘子砸碎,匡凶也在這時徹底斷了氣。
匡惡就像毫無感情的機器般,從匡凶手中拿出玉牌,雙手捧著走到那名女子身邊,跪下道︰「主人。」
那個女子接過玉牌風情萬種的一笑,如同迎面的春風,能甜化人心一般,匡惡的眼神痴痴的看著女子,臉上帶著傻,如同一個白痴。
而後,這個女子突然露出一股厭惡之色,幾枚銀針射到匡惡胸腔上。
匡惡才如夢初醒的恢復了清明,悲憤一吼,快速起身就要舉起斧頭劈向女子時,才發現手中的斧頭變得很重,自己的身子也很重。
只想躺在地上,永遠的躺在地上睡下去。
沐好這才走到女子身邊道︰「雪柔。」
原來這個女子就是西方魔教的「人姑」燕雪柔。
燕雪柔隨手就將這塊玉牌遞給沐好道︰「這玉牌就放在你身上吧。」
「雪柔,你真好。」沐好笑了,接過玉牌放入懷中,可是手中的劍卻在此時穿透了燕雪柔的丹田。
燕雪柔美麗的眸子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她想不到沐好居然能夠擺月兌自己的控制,更想不到沐好居然舍得對自己下手,她的眼中帶著愁苦,看著沐好。
沐好的眼中卻是極致的怨毒,一張清俊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你該死,早就該死了。」
燕雪柔的皮膚在這一刻松弛下來,臉上布滿了皺紋,原本烏黑的頭發變得枯黃,原本白女敕的皮膚變成了土黃。
就這麼短短的幾秒鐘,一個絕世美人就成了一個極丑的老嫗。
沐好捂著嘴,如同要作嘔一般,快速的將燕雪柔刺死,轉身干嘔了幾下,而後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沒有人再阻止他。
現在這大散關內已經沒人會是自己的對手了。
沐好笑著,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有三個老頭站在了自己身前,不知從哪里出現,有似乎從一開始就站在這里。
他認識這三人,西方魔教中的護法、武功高絕的歲寒三友孤松、枯竹、寒梅。
沐好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笑聲戛然而止,他毫不猶豫的掏出玉牌丟了過去。
孤松笑了︰「多謝你了,替我們除了一個對手。」
沐好點頭哈腰道︰「這是三位前輩該得的,小人這就走。」
「可是我們並不想讓你走。」枯竹的聲音讓他清醒了過來,沐好淒厲一叫,轉身就跑。
就在這時,孤松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前。
沐好就像是自己朝著孤松的手上迎去一般,沐好死了。
死的就像是螻蟻一樣,沒有翻起任何浪花。
而後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大散關內今日染血無數,來到這里的江湖人似乎都是特地趕來送死一般。
最後只剩下那個茶館的老翁還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寒梅笑了︰「不用怕,很快就沒有痛苦了。」
這個老翁突然站了起來,也在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已經將人殺的差不多的孤松、枯竹也來到了寒梅身邊,孤松笑道︰「看來這老頭是被嚇出了失心瘋。」
「殺了吧。」枯竹的聲音似乎已經給這老翁判處了最後的死刑。
卻在這個時候,三人的眼楮卻同時一縮,因為他們身前站著一個本應該已經死去的人。
那個胡髯大漢,他手持棍子站在三人的面前。
孤松有些意外的說道︰「想不到還有一只漏網之魚。」
枯竹搖頭道︰「那就一起殺了吧。」
這時,那個胡髯大漢也笑了︰「該死的其實是你們,西方魔教的三位護法。」
只見胡髯大漢解開一直背著的棍子,原來那就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柄烏黑的長劍,劍柄上沒有一絲花紋。
三人看到這柄劍,已經知道此人身份,這柄劍如今只可能在一個人的手上——吳蘊。
這三人似如臨大敵的同時後退,此時才發現身後已經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就像是一直在等著他們一般。
吳蘊笑道︰「萬師兄、阮師兄,動手吧。」
那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突然一揮掌,「巨浪滔天」,這是驚濤掌,孤松臉色巨變,他已經知道這人是誰,郭巨俠的親傳大弟子「斷水流」萬宗延。
那麼另一個姓阮的就是阮飛掣了,孤松低喝一聲︰「結陣!」
可是萬宗延的掌力何等剛猛,三人剛剛成陣,這一下就打的孤松真氣似乎停滯下來,阮飛掣也對著枯竹出手了,與此同時,吳蘊也一指點向了寒梅。
阮飛掣看著吳蘊點出的這一指,眼中似乎有些稍許的意外。
此時那個老翁掏出一枚如同利劍一般的竹筒一扯,一聲利嘯劃破長空。
不知是何時布置好的黑衣捕快紛紛圍了過來,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段連城。
段連城押著一個跛腿老漢走過來對著吳蘊笑道︰「人已經抓到了,就是這小子。」
孤松臉上帶著一絲失落,卻看著那個老翁道︰「其他人我都知道是誰,那你又是誰呢?」
那名老翁也摘下了臉上的那層皮,看著孤松道︰「六扇門,陳業。」
歲寒三友的臉上都帶著苦笑,枯竹聲音干澀︰「那這枚羅剎牌,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吳蘊面帶一絲笑意︰「這問題沒意義,所謂假就是真,只需所有人都覺得它是真的,那他就是真的。」
而後,歲寒三友便被眾多黑衣捕快收押起來,趕上囚車。
此時,陳業才看向吳蘊道︰「行了,吳老大,現在可以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