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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磡腦海中不斷重現顧長衣的罪證——顧長衣搬磚掙錢買的包子給了沈璠, 顧長衣落座先夾雞腿給沈璠。

這些本來都該是他的。

而現在,不知悔改的顧長衣還用他鄉遇故知的欣喜眼神看著李巒。

故知?知己?

他最討厭顧長衣的眾多知己。人吃起自己的醋來,——是鋪——蓋——毫不講理的。

沈磡攬住了顧長衣的腰, 把他從李巒方向帶——來了一些。借著這個——作,暗衛們得到「散開」的指令, 知道這場莫名其妙的硝煙已經化解。

顧長衣立即——識到周圍的氣氛變得平和, 好像從他認出李大俠開始……所以大俠這麼有威懾——嗎?

還是那些人的目標其實不是他們, 恰巧湊到了一塊,見有高手在此, 怕暴露自己跑開了?

對方又幫了自己一次,顧長衣推了推沈磡︰「跟我一起謝謝李大俠。」

顧長衣有些不好——思,他記得當日在城樓上,他信誓旦旦——跟李大俠說,他嫁給沈磡不後悔, 因為沈磡有赤子之心。

如今他確實不後悔, 沈磡除了愛親人,沒什麼缺點, 每——家都有人做好飯等著的感覺很好。

顧長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思什麼,——能是因為李大俠是唯一一個知道「他不後悔嫁給沈磡」的人,好像暴露了什麼難以啟齒的心思似的。

真是奇怪, 他對沈磡哪有什麼不能攤開說的心思。

沈磡注視著顧長衣泛粉的臉頰,一字一句問︰「謝、他、什、麼?」

謝他帶你逃婚嗎?

李巒一邊覺得這句話在質問夫人, 一邊又覺得好像在質問他。

他好像明白了衣店和當鋪老板的心情。主子和夫人——見不合的時候,當屬——的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顧長衣嘆氣,沈磡果——是不聰明,方才那麼劍拔弩張的氣氛,仿佛——一秒就要把自己抓起來關小黑屋的壓迫感, 沈磡居——一丁丁都沒有感受到嗎?

「當——是謝他剛才救了我們啊。」顧長衣熱情道,「請大俠賞臉到府上一聚,沈磡廚藝特別好,讓他露兩手。」

李巒咽口水,他懷疑主子會——毒,這就是傳說中的斷頭飯要吃好點了吧。

李巒堅定自救︰「你認錯人了,這把劍是我主子暫寄在我這里。我主子目前不在京城。」

顧長衣一愣,刨除這把劍,他是不敢百分百打包票這人就是大俠的。

危機解除了,顧長衣再次打量李巒——

大俠給他的感覺是嘴硬心軟,行俠仗義,不屑于說謊。

面前這人多次否認自己是大俠,不像是大俠的作風。

啊這……臉盲患者撓了撓臉蛋,心虛——找補︰「你們主僕猛——一看還挺像。」

李巒再次自救︰「一點都不像。」

顧長衣臉都被打腫了,他轉移話題︰「你主子現在過得怎麼樣啊?」

李巒接到主子的暗示︰「老婆孩子熱炕頭。」

顧長衣︰「……」

上次見面還是一副「至死都是單身」的氣質啊,轉頭成親比他還快。

顧長衣想了想︰「——不知大俠喜歡什麼,一點薄禮不成敬。」

他扭頭去鋪子里買了一枚長命鎖,「替我道聲恭喜。」

李巒欣——接——,夫人自己給自己買女圭女圭的長命鎖,好兆頭,會有小主子的。

他揣好禮物,說了聲有要事在身,飛快——溜了。

顧長衣有點迷惑,懷疑這劍是他偷來的,大俠怎麼會有這麼活潑的屬——呢?

「我被騙了嗎?」

沈磡安慰道︰「不會,我媳婦聰明。」

顧長衣︰「能對我直呼大名嗎?」

沈磡︰「媳婦?」

「……」

顧長衣把沈磡帶——家,去酒樓上班。

顧長衣前腳——,沈磡後腳。兩人一前一後——了兩家酒樓。

……

京城外的官道上,兩個——年郎策馬揚鞭,——氣風發,快臨近城門時,才慢慢停了——來。

「好久沒——京城了。」沈翎望著城門感慨,他晝夜趕路,就是怕趕不上二哥的婚事,這一路——外——平坦順利,反倒讓他提前兩——到達京城。

「是啊。」一旁的高元良附和,「你——去你娘應該會給你說親吧?」

「男——志在四方,我還不想成親,你呢?」

「我倒是想……」高元良揚了——眉,沒有多說。

「我兩個哥哥都成親了,我有兩個嫂子了!以後還會有一串佷子,挨個要叔叔抱……」沈翎暢想了一——,問道,「剛才總听人提起江南酒樓,你我都沒去過江南,要不一起去酒樓喝個酒再散?」

他三年不曾——家,一——家他娘定——舍不得他出門,至——四五——不得自——,倒不如先喝一壺再——家。

「不了。」高元良拒絕,「我想早點——家看我母親。」

「好吧。」沈翎和高元良道別,自己一個人往酒樓去。

顧長衣一到酒樓,伙計便上前道︰「有位客官點了一桌子菜,正等著。」

顧長衣順著伙計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和沈翎對上視線。

劍眉星目,風華正茂,風塵僕僕。

不是飯點,吃飯的大多是京外來客。顧長衣彎了——嘴角,這說明江南酒樓在外——人那里有了一定影響,來京城第一站便是這里。

沈翎想不到主廚是個年輕姑娘,連忙表示自己不急,——以先配花生米喝酒。

顧長衣道︰「稍等,很快的。」

不一會——,一大桌子上菜就上好了。

沈翎習慣了西風烈酒,面對江南菜覺得自己舌頭都鈍了,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好吃——

惜——次得過幾——才能來。

細細品了每一道菜,沈翎對小二道︰「能否預訂一桌菜,三——後我帶朋友來吃。」

小二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三——後啊?不賣江南菜了。」

沈翎︰「啊?」

小二︰「主廚要卸任了。」

沈翎有點遺憾。

……

聚賢酒樓。

「你是說顧長衣把你打扮成這樣是因為臉盲?哈哈哈哈——」

歐陽軒拍著桌子狂——,中午暗衛突——出——,他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

雖——沈磡這副模樣更帥,但是怎麼看怎麼像求偶的花孔雀。

問題是,他喜歡的那——孔雀還臉盲,再英俊——沒用。

沈磡冷漠︰「酒樓都快倒閉了還。」

歐陽軒斂住——容,最近的客源是被顧長衣搶——了一半,今——尤其嚴重,因為江南酒樓賣菜倒計時三。

「你說,我把你的股份作為籌碼,挖顧長衣跳槽如何?」

沈磡︰「合著你怎麼都不用出?」

歐陽軒開個玩——,他還不了解沈磡,主廚是個——氣活,沈磡怎麼會讓顧長衣一直從事。

歐陽軒正色道︰「臉盲有多嚴重?」

沈磡郁悶︰「他連我易容後的樣子和李巒都分不清。」

歐陽軒安慰道︰「——能是時間久了記憶錯亂。」

沈磡靜靜——看著他。

歐陽軒看著他的發型,忍了忍。

「顧長衣他——知道自己分不清,主——給你做記號,是好事啊。」

這不就分清了?

沈磡︰「你覺得這就夠了?」

若真的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都是特別的,怎麼會分不清。

當——,沈磡知道目前不能要求顧長衣多看重他,但是——

反過來想,顧長衣連人都分不清,看著哥哥想弟弟,看著弟弟想哥哥,他如何在顧長衣心里做到獨一無二?

他想顧長衣愛上他,首先得讓顧長衣分清他。

他一定要治好顧長衣這個毛病。

這些考量沈磡壓——不表,說了另一個顧慮︰「要是有人給他設陷阱,讓他故——認錯人……」

他不能讓顧長衣偷懶用旁門左道來分清他們,長此以往形成過度依賴,——認發型和衣服,靠自己更難分清了。

歐陽軒咋舌︰「這個弱點致命。」

致沈磡的命。

沈磡︰「得治。」

歐陽軒︰「嗯。」

沈磡︰「怎麼治?」

歐陽軒驚訝︰「你真以為我是神醫啊?」

沈磡︰「我已經命人從杭州請——姜神醫。」

歐陽軒眼珠一轉,突——道︰「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生孩子包治百病。」

沈磡︰「你有病?」

顧長衣怎麼生孩子?

歐陽軒︰「我當——沒忘他是男的,我的——思是……你們還沒洞房吧?」

沈磡︰「……」

歐陽軒︰「之前我就分析了,顧長衣他沒把你當相公,你們的接觸——不深入,對待弟弟,跟對待丈夫,那眼神能一樣嗎?」

他不懷好——從桌案底——抽出一打畫冊,「 喏,沒事看看。」

說完,他貼心——把空間留給沈磡。

沈磡翻了一頁,耳根子一燙,連忙蓋上。

他並不想逼迫顧長衣做那種事。

但是,看看——無妨。

……

顧長衣——到家的時候,看見沈磡發間的小辮子拆了,玉墜藏在衣服里——露出一截繩子,繡小狗的外衫——換成另一件。

他腳步猛——一頓,後退一步,抬頭,看匾額。

青竹居。

沒錯,是他們的院子。

但是他們院子里的一定是沈磡嗎?

沈磡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有些無奈了。

顧長衣手掌扶著門框,假裝在看門上的對聯,叫道︰「沈磡,過來。」

沈磡沒——,自虐般——想試探顧長衣到底能不能自己判斷。

這時,顧長衣余光瞥到沈璠從對面出來,和他一起的還有柳清蓮,沈璠叫了她一聲「母親」。

這就很明白了。

他飛快跑——來,揉了揉沈磡的腦袋,「叫你怎麼不應呢?」

沈磡深吸一口氣︰「媳婦,我好生氣。」

顧長衣眼神一厲︰「誰欺負你了?」

沈磡︰「我親你一口就好了。」

話音剛落,顧長衣唇上一濕。

沈磡︰「不生氣了。」

顧長衣捂著嘴巴,草,沈磡還學會咬人了。

花樣越來越多,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他掐了把自己,把臉上的熱度掐了,板起臉︰「不準咬人,我會疼的。」

沈磡倏——抱住顧長衣的腰,認錯︰「以後不會了。」

顧長衣哪受得了沈磡這樣,他問道︰「到底誰欺負你了?」

沈磡情緒低落︰「外面人說,我不如弟弟,大家都喜歡弟弟,我媳婦——會喜歡弟弟。」

顧長衣︰「那是他們亂說的,你比誰都好。」

沈磡目光幽邃︰「我要跟弟弟一樣,穿一樣的衣服,梳一樣的頭發……」

什、什麼?

顧長衣眼前發黑,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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