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身上有一把鑰匙, 一直都貼身帶著,保存的很好,很珍惜的樣子。
某天深夜, 中原中也正帶隊在倉庫區交接一批很重要的貨物。一批批貨物被寂靜無聲的轉移,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警戒的守在四周。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 驚的四周的黑衣人瞬間拔出槍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看清那個人之後, 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中原中也臉色不耐的從懷里模出電話, 來電顯示是個未知號碼。他接起電話,把手機貼在耳邊︰「有什麼事?」
「小矮子又在加班啊, 好可憐~」
一瞬間握緊手機, 中原中也黑著臉,語氣不快的說︰「你這個青花魚臉!阿言怎麼了?」
「誒?我可沒說是和阿言有關哦。」
「呵, 不是跟阿言有關的事你根本不會打給我, 」說到這里, 中原中也的臉上多了一抹笑,「真抱歉啊,我先遇到了阿言, 比你更了解他。」
電話另一端的人沒有因此生氣, 而是自然的接道︰「那麼,你知道阿言的那把鑰匙是誰的嗎?」
中原中也眉頭一皺︰「鑰匙?」
另一端的人立馬笑了出來, 「什麼啊,剛剛不是還說比我要了解嗎?但是對阿言那麼重要的鑰匙都不知道,笨——蛋!」
中原中也一用力, 手機 嚓一聲碎裂, 輕微的電弧在裂掉的屏幕上閃動了一下, 耳邊聒噪的聲音消失了,周遭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安靜。
鑰匙?
中原中也皺著眉,仔細的回想,但不管怎麼想都不記得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對著空無一物的桌子發呆的京野言接起了響起來的電話。
「中也?」
「嗯。」
對面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京野言試探著詢問︰「發生什麼了嗎?心情不好嗎?」
想了一下,又添了一個︰「森先生怎麼了嗎?」
他的語氣再正直不過,對面的中原中也卻輕輕笑了一聲,打破了之前凝滯的氣氛,成年男子低沉帶著點磁性的聲音說不出的溫柔︰「你就是在期盼森首領出事吧。」
「誒?怎麼可能?」
「不要學太宰說話。」
「哦,」京野言瞬間收起了過分戲劇化的語氣,遺憾的說,「如果森首領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我就可以接替他上位了。」
中原中也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如果有一天森首領真的出了什麼事,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港口黑手黨boss的人,只有可能是如今看起來早早過上了養老生活的這個人——京野言。
「什麼嘛,你不是不喜歡這個位置嗎?」中原中也毫無緊張感的說。
「如果你想當的話,不是早就把港口黑手黨搶到手里了?」
況且也不是沒搶過。
之所以阿言會過上養老生活是因為他願意這樣,而不是在多方勢力的鉗制下被迫如此。
作為身邊時刻存在超過五個官方機構以及不下十個里世界勢力的人員監視的超規格boss,但凡他願意展露一點意向,那十個里世界勢力里將會有一半以上勢力瞬間倒戈。
雖然早在之前存在于隱秘世界的會議里,他就已經公開承認死過一次的自己失去了全部力量,沒有能夠將世界歸為原初的神明之力,也沒有令死者復生的能力。
按照他的原話是︰「我倒是可以代為向伊邪那美命轉達,畢竟死後的我已經賣給了這位女神,也許她願意給我個面子,听听你們的訴求呢?」
站在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各種勢力高層的視線中央,身上帶著數道限制不同力量的枷鎖,但青年看起來很好說話,不管多尖銳的問題都能微笑著溫聲回答,不過那種面對千軍萬馬也從容不迫的狀態反而讓在場的人更為忌憚。
而且誰要和黃泉女神對話啊!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對方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辦,只能放棄了,總不能真自己去找伊邪那美命談吧。
以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勢力多少在關系好的陰陽師那听到點風聲,听說百鬼之主回來了,那可是世間一切妖魔鬼怪的主人,人身成神,若要細問不可說,不可說。
不過各自多少都有點想法,這不,一從那個隱秘的審判場所出來就有不少來向京野言示好的。
本來不少人抱著發難的心思來的,結果就跟個過場一樣,這場審判的主角怎麼來的,就怎麼走的,並且因為積攢了充足的「社會服務時長」抵消了之前犯下的罪行,之後都不再受到任何限制,順便收獲了一大批隱形合作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給他牽線的,簡直令人郁卒。
起碼森鷗外已經不想追究之前的恩怨,只想把人拉到己方來,怎麼算都是利大于弊。
怎麼說也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如今就看的更清楚了,比起太宰,京野對權勢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即使短暫的得到,也只是作為工具,用過了就扔了。
毫無疑問京野很強,但恰恰是這種強讓他得到什麼都很容易,也沒有必要費盡心思去算計,想要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去奪取就可以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森鷗外有的是辦法控制住他。
可惜了,不知道消失的那段時間里經歷了什麼,他年紀輕輕就想隱退了。
即便很多人都不太相信,總覺得他是要暗戳戳搞大事,但其實在京野言心里,覺得自己也該退休了,他可是光在舜國當王就當了幾百年,超過法定退休年齡好幾倍了好麼。
老老實實的做個橫濱黑暗中的守護神咳,不是,他光是安安靜靜的待著就已經是紛爭的源泉,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所以對于中也的話,京野言的唇邊隱隱帶上一絲笑意,「果然還是中也最了解我。」
說到這句話,中原中也才沒有被哄的上了頭,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問︰「對了,你最近有認識什麼人嗎?」
「沒有,怎麼了?」京野言疑惑的問了一句,下意識的往有人要搞事上想︰「是又出了什麼事?」
听著立馬嚴肅起來的聲音,中原中也知道他想歪了,心里浮現出愧疚,知道那些暗中的人不懷好意,阿言也疲于應付,自己不應該打擾他的。
「沒有,只是偶而見你帶著一把鑰匙,是認識新朋友了嗎?」
京野言立馬放松下來,「算是個老朋友吧,以後應該都不會再見了,鑰匙是他走的時候送我的紀念物,有件事我正奇怪,今天一早那把鑰匙不見了,你知道的,想無聲無息的從我這里拿走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外面那些人也不是吃干飯的,但是它就是這麼消失了。」
「有沒有可能是太宰拿走的?」中原中也猜測這個所謂的「老朋友」可能已經死了,也許就是阿言還在黃昏教團的時候認識的,心里的愧疚愈重,于是干脆的買了太宰治。
京野言的聲音變得迷茫起來,「太宰?」
「嗯,太宰。」
「可是太宰怎麼會出現在我家里?」聲音越發迷茫。
「咳,那個,你們不住在一起嗎?」
「嗯?我和太宰為什麼要住在一起,他不是住武裝偵探社的宿舍嗎?他宿舍炸了?」
中原中也干巴巴的說︰「那、那倒沒有。」
「中也?」
京野言總覺得中也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是哪里怪。
「沒什麼,」中原中也清了下嗓子,「既然不見了,也許是異能者或者其他的能力者做的,你身邊的那些人里應該有不少能力者,听說彭格列甚至派了位守護者,你有沒有察覺到?」
「分不出來,有好幾個都挺強的。」
「如果連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那麼偷走鑰匙的人的實力恐怕會超出想象的強,我幫你找。」
京野言在腦海中大致搜尋了下範圍,叮囑道︰「和太宰一起,如果是異能者做的更方便一些。」
「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既然是沖你來的,你才是最危險的,阿言。」
想到外面那群人,京野言就有點忍不住想笑,真不知道是誰更危險一點,更何況,他嘛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點。」京野言認真的回答。
掛了電話之後,京野言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發現任何能量波動。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鼻尖總若有似無的環繞著股熟悉的香氣
人來人往的街頭上,行人自覺地避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外面罩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在橫濱遇到這種裝扮的人還是裝作沒看見比安全。
被繃帶纏著一只眼楮,有著如同吸血鬼一樣蒼白的臉色,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遲緩的抬起手,他看著張開的手掌,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鑰匙,精致、古樸。
「呀,這可真是不得了的驚喜。」
「太宰先生!」一個銀色短發的少年跑了過來,苦著臉︰「太宰先生,你怎麼在這,國木田先生已經在發火了,之前突然跑掉說要查到的情報順利拿到了嗎?」
忽略了男人模向腰間的手。
對方安靜的打量著他,然後緩緩的笑了,他輕聲的說︰「敦,這可不得了。」
「是啊,看來應該還算順利,」中島敦抓了下頭發,緊張的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先去找國木田先生匯合吧。」
「好啊。」對方沒什麼負擔的應著。
「太好了,我們走吧,太宰先生。」中島敦感覺快要哭出來了。
太宰先生放松了身體,悠哉的跟在少年身後,愉快的眯起了眼楮,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還沒有被摧毀的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