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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鬼神之章十五

小妖怪蹦蹦跳跳的繞過滿地的妖怪尸體, 仰望著坐在尸體堆的上的妖怪。

「惡羅王大人,前方就是鞍馬山了,等我們夷平那座山之後, 就沒有可以阻礙吾等前進的存在啦!唔哈哈~」

惡羅王又如何, 等到兩邊戰至力竭,它就吃掉所有大妖,到時候它區區一個沒人記得的存在就能一越立于所有妖怪之上, 妖界也唾手可得小妖怪的眼楮詭異的彎成月牙, 畢竟, 現在的惡羅王已經和以前不能比了。

惡羅王現在用的是人類的身體,只能以半妖的身份抵達妖界。

「呵。」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 隨後, 小妖怪的身體突然感到了被擠壓的痛苦, 四肢被捏成薄薄的一片,眼球也被外力擠壓的爆出。

「既然說完了, 那你也不必再活著了。」頭頂飄來殘忍冷酷的話語。

「為為、什麼」小妖怪的用力擠出一句話。

不可能!他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死在惡羅王的手上?

美好的幻想全部被打破,讓它不得不面對自己如此弱小的事實,這比即將死亡還要可怕。

「嗯?這還需要理由嗎?」

日光驅散烏雲,坐在眾妖的尸體上的身影也漸漸清晰起來,頎長的身姿隱含著銳利,一張縴細柔和的臉出現在陽光下,泛著不健康的白。他清冽的眼眸垂下, 看向碎成一團的妖怪尸體,牽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透著薄冰一般的危險和美麗。

很快, 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遠處的鞍馬山, 俊秀的臉上終于多出了幾分興致, 但這份興致也不是給鞍馬山的。以名為毛利霧仁的人類之軀出現在這里的惡羅王,第一想做的是從黃泉取回自己的身體,但在知道某人仍然活在世上之後,這個第一就變成了殺死某個玩弄了他的人。

只要想到黃泉曾經被那人攪的天翻地覆,要是說他需要費盡心力才能下到黃泉,總感覺就要輸給那人了。

從那人手里奪取妖界,再用他一手建立的妖界去禍害人世,應該能把那副縴弱的身體氣到吐血。

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腦海里,惡羅王唇角的弧度不斷上揚,帶出些許血腥殺戮的氣息。

「你是我的。」

翠郎的弟弟鞍馬,和這坐山一個名字,一頭紅發的天狗,畫著十分殺馬特的妝容的小青年,瞪著京野言的目光恨不得生吃了他。

「要說幾遍你才信呢,我真的沒有欺負你哥哥。」京野言隱有幾分無奈。

鞍馬抱著手臂,面無表情的瞪著他︰「我也說過很多遍了,這個不是妝,你沒看見天狗都長這樣嗎?」

聞言,京野言扭頭看了眼翠郎,沉默了一會,轉回頭對鞍馬微笑︰「你說的對。」

鞍馬的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傾體︰「我說的是真的!大哥他是不一樣的!」他伸手把牡丹丸提了過來,把牡丹丸舉到京野言面前︰「不信你看!」

「嗯」

鞍馬閉了下眼楮,忽而冷冷一笑,抬起的指尖變得長而鋒銳,泛著不詳的黑光,「你還是去死吧。」

「好啊,你可以試試。」京野言溫和且包容的看著鞍馬。

「等等!」眼看著倆人要打起來了,翠郎趕緊制止。他想起了一個傳聞。稍稍嚴厲了一些的呵斥弟弟︰「鞍馬,不要對言一大人不敬!」

傳說言一的身上帶著毒,近者即死。雖然不知道五百年後,離開了那個風口浪尖的位置,死過一次,他還會不會這麼做翠郎覺得還是不要試圖挑戰言一的下線,從他當初翻臉殺盡了在他年少時支持他上位的一眾城主大名之後,繼國言一這個人,就沒有下線了。

翠郎試圖轉移話題道︰「據說惡羅王很快就要到了,我們需不需要做什麼準備?」

沒有了鞍馬可以逗弄,京野言瞬間失去了興趣,無聊的說︰「有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在,你覺得還需要做什麼準備?」

和戰國時代名聲大噪的惡羅王還有狐妖巴衛不同,那兩位大妖都是活了近千年的,光年齡就翻了一倍。在妖怪的世界,年紀有的時候和實力是成正比的,因為太弱的早就被吃掉了,或者被陰陽師消滅,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如果惡羅王帶了很多妖怪來」翠郎緊緊蹙著眉,到時候難免會有死傷,可這正是他要避免的。

京野言再次新奇的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惡羅王會帶妖怪來?」

那目光讓翠郎覺得自己好像說了蠢話,他僵硬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訥訥的說︰「不然他收服那麼多妖怪干什麼?」

「看來你是真的不了解惡羅王,」京野言慢慢搖了搖頭,這些天狗在情報收集上真的絲毫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實力至上的天性,「那個妖怪完全不是能和其他人好好相處的性格。」他掰著指頭數,「那些能被他輕易就碾碎的妖怪根本就不可能被他看在眼里,帶著這些累贅一起來」

「你是瞧不起他,還是瞧不起你自己?」

翠郎和鞍馬都沉默下來,京野言對他們的反應毫不意外,如果妖怪真的一個個「智多近妖」,人類早就滅絕了,這點愚蠢的地方,正是他最喜歡的地方,當然也願意包容一下。

就像如果惡羅王真的學會了統領所有的妖怪,那他可就有大麻煩了。

翠郎聲音滯澀,艱難的說︰「你好像很了解惡羅王。」

「看你這話說的,」京野言接住了一片飄落的樹葉,似笑非笑的說,「我了解所有的妖怪。」

兩只天狗同時被那語氣中的遺憾嚇的心髒驟然亂了一拍,翠郎嘴邊泛起一絲苦笑,「您不要再嚇我們了,之前已經說了,鞍馬山屬于您。」

這次,鞍馬沒有反駁

正如京野言所說,惡羅王是獨自來的。

迎接他的沒有任何一只天狗,山里安靜的連蟲鳴都沒有,暢通無阻的山路仿佛在訴說著某種邀請。

披著羽織的黑發男人唇邊勾起一抹笑,本來準備直接打過去,這會也耐心的踏上山路。

就看看有什麼有趣的吧。

「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山路不長,不是正常的長度,但一路的風平浪靜足夠讓惡羅王心生不耐。

正想出手平了天狗們的山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鳥居。

「哦?」他挑了下眉,饒有意味的端詳著這個紅色的建築。

神之居所。

再往前會有什麼,惡羅王已經可以預想到了,奇怪的不是鳥居,而是一座出現在妖界的鳥居。

哪個神明敢待在這里,妖怪聚集的瘴氣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再說,神明可到不了妖界,只有墮落的神明才能進入、

他腳步不停,倒是多少提起了點興趣。神明他也殺了不少了。

再走不遠,果然看到了神社,一個過于樸素的神社。

他站在神社門口,感受著里面的某個存在的氣息,露出一個笑來,「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怎麼,要幫這些天狗出頭?」

「不進來嗎?」

隔著神社的門,飄渺悠遠的聲音傳來,惡羅王感到了一絲熟悉,他走過去推開門。

「既然你要找死」

後面的話沒再說下去,因為他看清了坐在神社里的神明。

「呦,好久不見,惡羅王,」神明秀麗的臉上緩緩露出了有些惡劣的微笑,「你還活著啊。」

血液瞬間凝固,又在大腦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沸騰起來,惡羅王清晰的感受到了這件事,恐懼和興奮交織在一起刺的他頭皮發麻,仿佛身體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惡羅王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五百年前,令神明都束手無策的妖怪惡羅王,最後卻突然死了,殺死惡羅王的」

他收斂了唇邊的笑意,眼楮死死的盯著坐在對面的神明,沉沉的說︰「是你。」

「惡羅王,是被繼國言一親手殺死的。」

明明在說自己的死亡,但惡羅王的聲音卻很平靜,里面涌動著壓抑而危險的東西。

但是京野言不如想象中那樣有敵意,神情復雜的細細的看了會惡羅王,「你變成人類了?」

這個殼子無需置疑,是個真正的人類,但人類的外表下的靈魂卻是妖怪,這也是惡羅王現在還能進入妖界的原因。

「不,還是妖怪,你不用對自己的立場動搖。」惡羅王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大,不知道怎麼回事,京野言覺得他不如看起來那樣暢快。

停頓了一下,京野言理直氣壯的反駁道︰「我沒在想這個。」

「那正好,」惡羅王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眼里浮現出一種難言的復雜,聲音緩慢又陰狠的說,「因為我也不會因此而留手。」

尾音忽然加重,強大的氣流鋪面而來。

京野言微微皺起眉,沒有讓酒吞童子他們過來。情況有變,這個人類的身軀,要怎麼辦才好?

他不是沒對人類出手過,對妖怪殺的就更多了,利用過的無辜的人不知凡幾。

執行任務期間不計手段,不計代價,有所犧牲是無可避免的,為了星盟的利益而死是光榮的——與認同與否無關,那時候他奉行的是這樣的行事準則。

但那只是任務期間。

京野言從原地離開,游刃有余的躲過了惡羅王甩過來的布滿刺的狼牙棒,還能分神想一想目前的問題。

惡羅王現在是個人類,唯一做過的事就是殺了很多妖怪,可是人類殺妖怪,那不僅正常,還是好事。即使內里是妖怪,放在五百年前,他也不至于追殺一個妖怪幾世輪回,變成人了還要殺對方。

滿大街的人,抓過來對一對,不知道多少人幾輩子之前是個妖怪。

惡羅王已經轉陣營了,現在——他們是同一個陣營。

沉重的狼牙棒貼著京野言的臉砸在柱子上,飛濺的木屑擦過耳邊。

「怎麼了?竟然會對我手下留情?」惡羅王咧開嘴,氣勢凌厲逼人,「你看起來比以前強多了,不需要用那種手段也能和我戰斗,不過想從我手中活下來,你還不夠!」

惡羅王手臂發力,用力的輪起狼牙棒,京野言先一步低下了頭,一絲涼颼颼的風擦著他後脖頸,他順勢往一側轉過,還抽空說了一句︰「兵不厭詐。」

惡羅王臉色陰沉的可怕,怒氣從眼中一閃而過,「死吧!!」

瞬間,攻擊速度提升了不只一個檔次,

京野言迷茫的模了模鼻子,他記得當初不就是看到惡羅王在花街準備屠了整個集落,就想點辦法把他給引開了那個地方,然後找機會捅刀嗎?事後他才發現那是個妖怪的集落。

這不是作為敵方的在正常操作嗎?

這家伙干嘛一副被他騙身騙心的樣子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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