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回京路途遭遇刺客截殺, 七天後,岐王在京城出現,眾人驚覺死在路上的不過是他的替身。
京城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大街小巷都在討論是誰想刺殺岐王。
而說來說去, 也離不開「福」和「建」兩個字。
之前福王世子和建王世子被召到京城, 本以為會擇一過繼給太子。
誰知道人還沒過繼, 太子就逝世了。
如今皇上又把岐王叫到京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皇位傳給親子,比傳給孫子來得更合規矩。
岐王到京後,皇上像是精神大好, 恢復了早朝, 不過上一歇三, 身體元氣不復從前。
京城的風起雲涌, 玉桃在揚州的大街上都听得到幾句關于朝政討論。
說起來皇帝一家要是普通一家, 說不定生活就舒服多了。
皇上因為跟元皇後的情分,就喜歡太子一個兒子, 把慈父心腸都撲在了他的身上。
而太子繼承了親爹的深情,只愛太子妃, 只有慶平一個女兒也沒想著再弄出兒子繼承皇位。
雖然不少人說太子是因為受傷, 才不能再留下子嗣,但是她還是願意把一切想得美好一些。
市井的窮光蛋男人有一兩個錢,眼楮往女人身上瞟都大膽了不少, 太子和他爹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勢,對感情反而簡單真摯了起來。
「桃姑, 你听得那麼起勁,是不是也想嫁那位韓大人?」
酒樓的老板娘跟玉桃這幾日混熟了,見她听著食客的話, 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打趣。
這段時間皇家除卻叔佷奪位這些消息,還有一則桃色新聞。
太子趙胤留下的慶平郡主,哭著鬧著要退婚,嫁給兵部侍郎韓重淮。
這不由讓人琢磨起韓重淮有多俊俏。
「我倒是願意做官夫人,就怕韓大人不願意。」
玉桃指了指自己的臉,「就算有幸他到了這個地方見了我,但要是眼楮沒瞎,我跟他就不可能有夫妻緣分。」
老板娘哈哈一笑,她跟玉桃說得來,就是因為玉桃爽朗,能開得起玩笑。
「你這話說的,你本就不丑,小臉大眼楮就是皮膚黑了些,再說有時候我瞧你還挺好看。」
老板娘仔細玉桃的臉,說實在的玉桃也不是長得歪眉斜眼,但就是看著奇怪,不過偶爾她晃眼,又覺得玉桃有種說不出的媚。
那種媚月兌離了一般普通人的好看。
「那就希望韓大人能看到‘有時候’的我了。」
玉桃笑笑趴在櫃台邊上,那邊討論誰當皇帝的話題告一段路,她這邊又听起哪家的婆娘騷氣,趁著漢子不在家,就翹著腿坐在家門前扔帕子。
「你怎麼想的,就不打算再找一個?」
韓大人這般人物,說笑兩句就算了,真看上了她們,她們也不敢要,「既然你夫家都把你趕了出來,你也快點再找一個,又沒個孩子,你為他陳家守寡,人家還怕你是在打歪主意。」
玉桃給自己套的人設,是死了丈夫,被夫家趕出門的寡婦,而因為娘家離得遠,所以只能到這城里投奔親戚。
當然親戚一定是恰好已經搬走了。
「他去了還沒到三年,再說他對我是真的好,我若是不念著他,早就尋回了娘家,而不是來這兒投奔親戚。」
玉桃神色哀戚,明顯是想起了傷心事。
都已經出嫁過的姑娘,回娘家能討到什麼好,沒住上多久鐵定又要逼著再嫁。
楊娘嘆了聲,都說男子多情,實則是女子識字的太少,不然世間得多出多少痴情詩。
「我知道是個軟心腸,放不下就自己過日子,你看我家那個去了那麼久了,我也不是活得好好的。」
酒樓的老板娘前幾年沒了丈夫,帶著兩個兒子過日子,好的是婆婆人不錯待她像是親女兒,比玉桃杜撰的惡婆婆好了無數倍。
「幸好在這里遇到了楊姐姐,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玉桃挽住了楊娘的胳膊,說來她可能是人一積極,老天都幫著她。
她有了新身份跟路引,一路就到了揚州與京城之間稍大的城鎮,本來打算先到尼姑庵待一陣,把情況打探清楚,然後再琢磨做什麼生意。
誰知道路上就遇到了楊娘。她的小兒子丟了在四處尋找,玉桃跟大花幫忙,大花把人給找到了,這就結下了善緣。
除此之外,她曉得楊娘近日的貨款有些接不上,便借了些銀兩給楊娘。
雖說財不露白,但初來駕到,她太缺跟本地人的聯系,這筆錢算是她湊上借的。
這幾日她跟大花都在酒樓住著,玉桃沒事就坐在櫃台邊上听閑話,跟周遭的人混個面熟。
在酒樓待了一會,玉桃見飯點一過,店里沒了多少客人,便出去尋大花。
住處暫時可以住在楊娘這里,但始終要尋個自己的地方,她跟大花這段時間沒少看地段,只是她人懶腳容易酸,所以大部分都是大花出去逛。
每日看什麼地方都是訂好的,玉桃沒找一會就見著大花,見她在發愣,敲了她額頭一記。
「這是怎麼了,見到什麼英俊男人,把你迷成這樣?」
「不英俊……」大花下意識反駁,旋即眉頭緊緊皺起,「夫人,我好像看到陳侍衛了。」
玉桃臉上的笑一頓,側眸看向周圍,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哪怕有熟人也不是乍一眼就能看清︰「在哪看到的?」
「就剛剛一會,他騎著馬,我看到了他也不敢跑,怕被他發覺了,我蹲在人後頭,他走遠好久我才站起來……」
確定自己沒讓對方看到,大花還是憂心︰「世上那麼多人,有長得相似的人也不奇怪,奴婢可能看到那人有胡子,又帶了刀騎馬,就覺得是陳侍衛,是奴婢看錯了也有可能。」
她站在這里發呆就是琢磨著是不是看錯了。
實際上她也沒看到正臉,馬跑得飛快,她抬頭看了眼就嚇得蹲下,連背影都沒膽子看。
「夫人,咱們要走嗎?」
「要是真是知道我們在這個地方,沖著我們來的,我們走了就等于自投羅網。」
大花跟陳虎同一屋檐下打了那麼久交道,玉桃覺得她看錯的可能性極小,人相處的久了,不用看到正臉,光是身形就能感覺到是不是那個人。
但任她怎麼想,也不覺得韓重淮能找到這個地方,他從哪里來的線索?
總不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她坑了費,又弄到了假身份,躲到了這個地方。
「這幾天我們就不要出外閑逛。」
玉桃交代了一句,聞到路邊的荷花雞的香味,讓大花買了一只打包回去,隨便還要了點糖炒栗子。
如果明天就要死,那今天更要好好過了。
華燈初上,京杭運河時有停靠的畫舫傳出嬉笑聲響,韓重淮無視官員要為太子掛喪白日的規矩,頭戴紅玉冠,一襲大紅衣袍上了船支,衣袍鮮艷似火,就像是有什麼天大的喜事,值得他不要命的隆重對待。
作者有話要說︰ 比起普通卻自信的沒用的男人,我勇于承認自己的短小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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