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為什麼還不照著我的話去辦?!」
不過七八日,費人就瘦了一大圈,眼下青黑, 顯然這段時間過得不怎麼好。
他能過得好就怪了, 進貨回到鎮里, 就發現玉桃和大花不見了蹤影, 他急得到處找人, 什麼消息都沒打听到,而玉桃借債的人家,見著費到處找人, 店門不開, 就尋上了他收賬。
這些放貸的人腦子靈的很, 有點風吹草動, 他們都能想到對方還不上錢。
宅子的地契, 早就被玉桃抵押了,費身上沒有銀子, 又無東西可抵,可想而知遭受了什麼對待。
他身手不錯, 但強龍難壓地頭蛇, 敢大筆放債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關系,費既不能出鎮, 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人,每日只能躲躲藏藏的探听消息, 幾日下來身上掛了不少彩。
實在沒辦法,他才向官府表露了身份,有了知縣庇護, 要債的消停了,但玉桃依然不見蹤影。
他此時便是在說服知縣派人搜查全縣,把玉桃她們給找出來。
「費侍衛,不是下官不願按著你的意思去辦,實在是下官沒那麼大的本事。」
知縣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這都幾日了,費侍衛想找的那個人,方縣就那麼大,人恐怕早就逃走,沒在縣上逗留。」
「你不找怎麼就知道人不在縣上!」
費嘴角緊緊抿起,咬牙吼道,知縣說得話他怎麼能想不到,他就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玉桃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只是在附近藏了起來。
她怎麼能這般!
他貪戀她的溫柔,都已經打算為了她背棄郡主,為她學習他不擅長的東西,但她卻那麼一走了之。
說什麼想見他承擔起養家的重擔,實際不過是想支開他。
這個局她不知道布了有多久。
費的恨意都寫在了臉上,知縣越看他的樣子,越不想幫他,這明顯私事而不是公事,不過知縣也不願得罪了他。
「費侍衛不如求助知府大人,讓他派人搜查,一定能把人找到。」
「她是這你這處丟的!」
「是是是,費大人說得是,人是在方鎮丟的。」
知縣連連點頭,他的臉皮不知道在油鍋里過了多少次,十足的老油條,應和費的話,但一句不提派人去找玉桃。
倒不是知縣膽子大的敢得罪郡主,只是費又不是拿得什麼郡主密令,他要找的那個女人,打听一圈,就知道是他的內人。
費顯然是要公器私用,且還沒好處打發給他,他也是怕浪費銀子,才沒專門送信到郡主那里,說她屬下不辦正事,圈養了個漂亮女人,還被人仙人跳了,窩囊成這樣該盡早除去,以免丟了郡主的聲威。
那麼看來他對費這個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
「費侍衛你看……」
見到屬下站在門口明顯有話要說,知縣為難地看著費。
「人我可自己去找,但你要清楚得罪太子府的下場。」
見不著費,知縣撇了撇嘴︰「還威脅我,要不是我出面,他早就被張六那些人給弄死了,被女人騙光了銀子,還有臉面囂張,說什麼得罪太子府,太子都不知……」
知縣說到一半就沒說下去,雖說天高皇帝遠,但有些話心里說說就行,有時候殺身之禍就是那麼來的。
知縣說了半天,見屬下一句話都沒接,看向他︰「今天怎麼那麼機靈,還知道給我解圍了,這是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大人……」
屬下抬起頭,知縣才發現他人在抖。
「這是怎麼了?」
知縣剛問出口,側面傳來一道淡聲︰「孫大人?」
孫知縣看過去,站在花壇邊上的男人身穿一身紅衣,長眸深邃,不似他認識的任何人。
不過看這模樣,就不是普通人。
孫知縣拱手看向來人︰「這位是?」
「這是韓大人,兵部侍郎韓大人。」
孫知縣的屬下在旁戰戰兢兢地道,他是鷹啄了眼,韓重淮看著就不是一般人,只是他腦子不知道是進了什麼水,看到生人在府中就下意識地大喊大叫,差點沒被韓重淮身旁的侍衛給一劍穿喉。
「下官參見韓大人。」
听到屬下說了身份,孫知縣立刻行禮拜見,郡主身邊侍衛什麼的,說不定能有人冒充,但韓重淮這般身處高位的氣勢,卻是別人冒充不了的。
孫知縣偷偷側眸,以余光打量韓重淮。
膚白,英俊,一身紅衣正應了傳聞中的性情乖戾。
只是京城兵荒馬亂的,身為風暴中的韓重淮,怎麼到了他這個小地方,「不知韓大人特來方縣有什麼吩咐?」
韓重淮抬手勾了勾手︰「一件小事需要孫大人協助。」
「韓大人只管吩咐,下官一定鞠躬盡瘁,協助韓大人。」
費還未出知縣府,又被官差叫了回去。
瞧著一臉謙卑笑意的孫知縣,費表情疑惑︰「孫大人,難不成還不信我的身份?」
他身為暗衛,拿出令牌暴露身份已是沒了規矩,要是孫志祥要求證,把他的行蹤傳到京城,郡主知道他把人弄丟,他的命就到了頭。
也就是這個原因,孫志祥不配合他,他也無可奈何。
「費侍衛說得是什麼話,下官怎麼可能不相信費侍衛。是下官左想右想,費侍衛你是為郡主辦事,那辦得一定是大事,下官要全力協助你才是。」
听到孫志祥改變注意,費眼眸一亮,旋即狐疑了起來。
「孫大人說得是真的?」
「自然是真,我這就派人搜查方縣……費侍衛你出來是秘密行事,不方便出面,下官這就給知府大人去信,我與李大人有些情分,他該是願意幫忙搜查揚州。」
孫志祥字字懇切,全然不復之前敷衍模樣,費雖覺得他的態度轉圜生硬,但如今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玉桃越早找到越好,如若不然,他會被她連累沒命。
「多謝孫大人援手。」
費臉上的喜意難以自持,陳虎把一切收入眼中,等到人走了,才不解地朝主子道︰「大人為何要讓費找玉桃夫人?」
就如韓重淮所想,慶平郡主听了他的話後,起了派人找玉桃殺而後快的心思。
只是如慶平郡主所說,暗線啟動,就會跟派出去的暗衛切斷聯系,她聯系不上費,只有讓其他人循著痕跡找到了方縣。
陳虎先一步察覺,殺死了前來尋人的暗衛,只留下了費一人給主子問話。
如今費派不上用場,他們完全可以把費殺了,自行去找玉桃她們。
但韓重淮出乎意料地把知縣叫到了跟前,吩咐他幫助費找人,這在陳虎看來只是多此一舉。
主子不該恨費佔玉桃便宜,怎麼還要用他找人。
「我想看她見到費是何表情,見到我又是如何。」
韓重淮淡淡道,每一次月兌離他,玉桃過得都不差。
他本想就想她不會傻到被人欺負,但也沒想過她會聰明到,讓監視她的男人為她所用,願意為她背棄慶平郡主,又被她毫不猶豫地利用拋棄。
她能那麼冷血干脆,他該高興才是。
只是他覺著在她眼中,恐怕他跟費是一樣的,要是有所不同,大概是他比費聰明,比費更有權勢,所以她在他身邊時,沒有浪費精神做逃跑這等無意義的事。
「大人,夫人她不信任費是好事,從屬下打听的消息看來,費對夫人圖謀不軌,夫人一定是早早察覺,才設計逃跑。」
廢了那麼多功夫有找到玉桃蹤跡的曙光,主子還特意從京城馬不停蹄的到了方鎮,陳虎就怕主子一時鑽牛角尖,做下往後後悔的事。
「買宅子抵債,用抵債的銀子租鋪子賒賬,這不是一天能想出來的主意,既然不是一天的主意,那費對她動情信任她也是她計劃之內……」韓重淮嘴角微扯,笑容似嘲似諷,「你怕我像是費一般,見到她便要殺了她?」
他怎麼舍得,玉桃是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越看得清楚,他心中就越在意。
只不過偶爾還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他都動心成了這般,她依然紋絲不動。
甚至還有越來越清醒的架勢。
「我怎麼舍得殺她,這世間少了她,還能剩下多少色彩。」
陳虎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話,主子的感情完全不用他來擔心,他只該擔心找到了玉桃,事情告一段落,他之前看護不力的懲罰有多重。
「屬下會暗里派人幫助費他們尋人,盡早找到夫人。」
「是該早些,不若這紅色都該黯了。」
久別重逢是喜事,他特意為玉桃穿了身紅衣,誰知來到這里卻撲了個空。
他想她快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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