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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晉江獨家發表

兩件案子終于有了——論。

西峰營主帥肖騰雲勾結外敵一案, 被證明是遭人誣陷,不予處罰。

梁國公主因救秦錚被刺,並非是人蓄意為之, 所以大渝朝廷不需要為此——承擔額外的責任。梁國那邊似乎也沒打算繼續追究此事, 所以此案便算是順利了結了。

而西峰營前主帥周楚一案, 則被證實當時涉案的周楚、二殿下及紀文承所——罪名皆不成立, 三人均得以平反。

肖騰雲作為當時誣告周楚之人,被判斬刑。

朝堂之上自小皇帝、李湛, 至滿朝——武, 皆因失責之故罰俸三月, 且閉朝三日各思己過。

二殿下及受到牽連的紀家三個子女, 得以恢復自由……

至此,案子再——人有異議,可這結果似乎也並沒有多少人為之高興。

哪怕是紀輕舟和紀輕瀾,對這結果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激動。

因為舊案翻起的一切都太過沉重,有太多枉死的性命已經無法再挽回了。

他們能做的, 只有往前看, 好好去對待他們重獲的新生, 如此才不算辜負這遲來的清白。

「我听池少卿說,當日你從教坊司將我帶出來的時候花了不少銀子, 這——銀子都是從王爺賬上出的。」——紀府的馬車上,紀輕瀾朝紀輕舟道︰「今日這案子的——情也了了, 這賬是不是得跟朝廷算一算?」

紀輕舟沒想到這個時候紀輕瀾想的竟是這件事,不由失笑道︰「你是怕王爺找咱們催債嗎?」

「我是怕二哥你面皮薄,別到時候不好意思朝王爺提,就算他不朝咱們催債,可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紀輕瀾道︰「這——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就算王爺不提咱們也得說清楚。」

紀輕瀾心思敏捷,當日在教坊司見到紀輕舟與李湛一起時,便猜到兩人的關系多半匪淺。如今經歷這麼多——情,她愈發篤——了自己的猜測。

李湛與紀輕舟相比,身份本就高貴,哪怕兩人情誼深厚,紀輕瀾也不得不為她這個二哥考慮。若是因為她的——情導致紀輕舟欠了李湛這麼大的人情,那將來紀輕舟豈不是處處都要矮李湛一截?

所以她今日借著這個當口,必須提醒紀輕舟——情說清楚。

紀輕舟伸手掀開馬車的車簾,朝旁邊騎在馬上的池州問道︰「池少卿,你是大理寺的人,這——情你應該多少知道一——吧?當日王爺在教坊司花的銀子,朝廷會賠給咱們嗎?」

「紀小公子放心,今日朝堂上王爺不是說了麼,紀家既是受了冤屈,朝廷總該盡力彌補才是。」池州開口道︰「——論是那筆銀子,還是將來紀家的吃穿用度,朝廷都會給個說法的。」

紀輕舟聞言朝紀輕瀾道︰「這——放心了吧?」

「那二哥回頭見到王爺,可記得朝他將此事說清,莫要含糊著。」紀輕瀾道。

紀輕舟沒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還要自己的妹妹來操心這——,當即有——慚愧。

實際上,在今日之前他對紀輕瀾都不算是太了解,直到今日在後殿見到對方,他才算是了解了紀輕瀾的另一面。他這個妹妹看著柔弱溫婉,但性子卻十分爽朗,骨子里是個堅韌果敢之人。

「你說的是,許多——情還是要說清楚,不能含糊。」紀輕舟挑了挑眉,煞有介——的朝紀輕瀾道︰「這——日子你在池府的吃用花銷,咱們得空也找池少卿算一算,此事畢竟是朝廷的錯,與池少卿無干,咱也不能佔了池少卿的便宜。」

紀輕瀾聞言面上不由一紅,而後開口道︰「我在池府可沒有白吃白住,這——個月池府的花園都是我在打理,我得空還給池少卿制過兩雙靴子,縫過一套衣服……」

「這樣啊……」紀輕舟故作深沉地沉吟片刻又道︰「那這筆賬那可就不好算了。」

他話音剛落,馬車外的池州隔著車簾道︰「紀小公子就莫要拿池某尋開心了。」

紀輕舟聞言挑開車簾,朝池州道︰「對了,我記得出宮的時候,王爺吩咐了顧統領護送我們,還派了工部的人跟著去修繕紀府,怎麼池少卿也跟了過來?」

「池某……順路。」池州輕咳了一聲道。

「哦……」紀輕舟見他有——不好意思了,便沒再繼續打趣,放下車簾老老實實做——了車里。

紀輕瀾這會兒也安靜了不少,坐在旁邊沒再說話。

兄妹兩人乘馬車一路到了紀府,顧一恆帶著禁軍的人先進府里查看了一圈,這才將兩人請下馬車。

紀府荒廢了近一年,院子里的草已經過膝了。

紀輕舟立在府門口朝里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生出了——分感慨。

紀家是平反了,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紀小公子,紀姑娘……」池州朝兩人道︰「王爺命人連夜為紀太傅和令堂制了牌位,請兩位將二老的牌位請進去吧。」

紀輕舟和紀輕瀾聞言俱是一愣,都有——意外。依著規矩,獲罪之人死後是不可以有牌位供奉的,沒想到李湛想的這麼周到,否則兩兄妹回府之後,多半還要再去操持這——情,難免傷神。

同來的人中,有工部的人,他們手腳很快,只片刻工夫便將紀府的祠堂清掃干淨了。

紀輕舟和紀輕瀾一起為二老上了香,池州和同來的顧一恆也跟著上了柱香。

「希望父親和母親能保佑兄長平安——來。」紀輕舟說罷朝二老的牌位拜了拜。

紀輕淮和圖大有至今沒有音訊,但紀輕舟深信,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沒找到兩人的尸體,一切便都有可能。

李湛著人送了紀輕舟——府,卻沒有一同前往。

因為今日下了朝之後,小皇帝的情緒便一直很沮喪。

小皇帝在朝堂上的舉動,——先並未與李湛溝通過,全是憑著他自己的心意而為。這讓李湛頗為意外,但同時也有——心疼。

先帝雖然是小皇帝的父親,而且做的這——情名義上都是為著小皇帝,可無論是李湛還是紀輕舟,都知道此事與小皇帝——關。先帝的罪責,不該由小皇帝來承擔。

但小皇帝十分聰慧,今日朝堂上發生的——情他雖然不能全然明白,卻也理解了七八分。

他心思本就細膩敏感,面對他父皇曾經做過的錯——,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是父皇害死了紀公公的父親……」小皇帝坐在福安宮外的石階上,一臉的愁雲慘霧,「二皇叔也是父皇關起來的,父皇還殺了周統領。」

李湛坐在他身邊,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開口道︰「他是犯了很多錯。」

「皇叔,你討厭父皇嗎?」小皇帝開口問道。

「他犯過很多錯,也做對過很多——情。」李湛開口道,「他枉殺過——辜之人,也救過很多人。」

「我不懂,那父皇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小皇帝問道。

李湛想了想,開口道︰「有時候一個人不能簡單地用好或者壞來定義。叢兒,你如今還小,將來要還有很多——情要學習,今日的——情,我希望你能牢牢記在心里,等你將來親政之後,若你手里握著旁人的性命時,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此時此刻你心里的感受。」

小皇帝聞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一張小臉上掛滿了「惆悵」。

李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開口道︰「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是要去看紀公公嗎?」小皇帝開口問道。

「他如今已經不是內侍了,會搬回紀府。」李湛道︰「你想去他家里看看嗎?」

小皇帝癟了癟嘴道︰「他不會喜歡我了……」

「那可不一。」李湛開口道︰「我覺得,他不是一個會遷怒別人的人。」

小皇帝聞言面色稍稍好看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見到他,要怎麼叫他?」

「這……」李湛思忖片刻,這個問題倒是將他難住了。

「我知道了!」小皇帝突然開口道。

李湛看著小皇帝那張小臉終于褪去了「惆悵」轉而帶上了一抹壞笑,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不好的預感。

紀府。

工部的人動作很快,再加上有顧一恆帶來的人幫手,府內很快便被收拾得煥然一新。

「工部的人已經登記過了需要修繕和置辦的東西,明日便會有人來一一解決。」池州朝紀輕舟道︰「不過府上終究是閑置太久了,哪怕灑掃干淨了,驟然住人多少會有——不便,若是紀小公子和紀姑娘不嫌棄,這——日可以先去我府上委屈一下,待工部的人將一應物事都置辦妥當,兩位再搬回來住也不遲。」

紀輕舟聞言笑了笑,開口道︰「池少卿的心意我們領了,但如今案子已經結了,池少卿多少還是要避避嫌才好。我和舍妹還是住在自己家吧,都不是受不得苦的人,沒那麼嬌貴。」

池州聞言一怔,略有——驚訝。

但隨即他卻反應過來了……

從前紀輕瀾住在他府上,那是因為教坊司的身份,如今紀輕瀾既然已經恢復自由之身,再不明不白去池府暫時,這便說不過去了。

念及此,他忙道︰「是池某唐突了,還望紀小公子和紀姑娘莫怪。」

「池少卿不必這麼客氣了,你對紀家的恩德,輕舟銘感于心。」紀輕舟說罷朝他行了個禮。

紀輕瀾立在一旁只不做聲,他知道紀輕舟朝池州這番話看似是客套,實際上卻是在為她打算。他將池州此前收留紀輕瀾的情誼,說成是對紀家的情誼,言外之意一碼歸一碼,這人情可以算到他紀輕舟的頭上,而不是他妹妹的頭上。

這用意恰恰和紀輕瀾提醒他與李湛好好算賬的用意是一樣的。

因為紀輕舟多半也從池州的態度中看出了——分端倪,所以他希望兩人有朝一日若真有別的可能,是建立在新的關系上,而不是被過去束縛。

可他也知道,即便話是這麼說,要做到卻很難。

就像他與李湛,哪怕他不欠李湛銀子,難道就能說清楚了嗎?

兩個人在彼此生命中留下的那些羈絆,壓根就是算不清的。

「紀小公子,陛下和王爺來了。」顧一恆立在院中朝紀輕舟道。

他話音一落,便見李湛牽著小皇帝的手走了進來。

院內眾人見狀忙朝倆人見禮。

隨後便見兩人身後,跟著進來了——個內侍和護衛,眾人手里都抬著箱子。

「王爺著人置辦了——日用的東西,還有一——是你在英輝閣里用慣了的,一並都帶了過來。」小山身後跟著果子,兩人身上都沒穿內侍服,而是穿了便服,小山指揮著人將箱子抬進去,又道︰「王爺寬仁,將我和果子都放出了宮,往後我們就在紀府伺候了。」

紀輕舟聞言一怔,看向李湛,對方也正看著他。

兩人目光一觸即分,但紀輕舟心跳還是止不住加快了許多。

「本王帶陛下,來朝紀小公子和紀姑娘討杯茶喝。」李湛開口道。

紀輕舟朝兩人略一躬身,開口道︰「請……」

小山和果子當即從箱子里拿出剛帶過來的茶壺和茶葉,董棟則去打了水回來,眾人開始煮茶。時隔近一年,紀府的廚房里終于再次升起了煙火之氣……

雖然一切都不一樣了,但活著的人總要繼續往前走。

前廳里,小皇帝將手里拎了一路的食盒放到了紀輕舟面前。

半路上李湛本想幫他拿著,他卻很固執地不肯假手他人,非要自己拎著。

「陛下這是……」紀輕舟接過食盒打開一看,發現里頭是滿滿一大盤糖球。

小皇帝有——緊張地看了紀輕舟一眼,開口道︰「舟舟,這是我給你留的……」

紀輕舟︰……

李湛︰……

小皇帝想了許久該怎麼稱呼紀輕舟,他從前都是稱呼對方紀公公,如今既然紀輕舟不是內侍了,自然不可以繼續那麼稱呼。可他稱呼別的,又覺得關系太遠了,與旁人的稱呼都一樣,分不出親疏。

就像李湛會管他叫「叢兒」,那稱呼就透著十足的親昵。

所以小皇帝思前想後,想出了這麼一個稱呼,既不生疏,又很上口。

「多謝陛下。」紀輕舟有點哭笑不得,卻還是伸手捏了一顆糖球放在了嘴里。

小皇帝見狀頓時松了口氣,在他看來紀輕舟吃了他的糖球,就是他的朋友了。

皇叔說的果然沒錯,舟舟不會因為先帝犯的錯而討厭他。

小皇帝一開始面對紀輕舟還有——拘束,但他很快便發覺紀輕舟對待他的態度與從前絲毫沒有變化。哪怕如今不是在宮里而是在紀府,紀輕舟也絲毫沒有對他流露出生疏之感。

于是,小皇帝在紀輕舟面前便漸漸恢復了常態。

池州沒在紀府多逗留,很快便告辭了。

紀輕瀾也心中有數,與李湛寒暄了——句也退下了。

廳中很快便只剩李湛和紀輕舟還有小皇帝。

「本王讓董棟挑了——得用的人安置在你府中,看家護院應該是夠了。」李湛朝紀輕舟道︰「晚——時候,會再安排——個女使過來照顧紀姑娘。」

紀輕舟聞言忙道謝。

不得不說,李湛在很多——情上的細心程度都超乎紀輕舟的想象,連他自己都忽略了要給紀輕瀾安排侍女一——,倒是李湛竟還放在心上。

「還有件事,本王想問問你的意思。」李湛抬頭看向紀輕舟開口道。

紀輕舟忙道︰「王爺請說。」

「案子結了,本王想親自去一趟皇陵。」李湛開口道。

紀輕舟聞言一怔,意識到李湛是想親自去皇陵接二殿下——京城。

「不知你可否……願與本王同去?」李湛開口問道。

紀輕舟沒想到李湛竟打算帶著他去皇陵,當即有——疑惑,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于是,當日午後紀輕舟便陪著李湛去了京郊的皇陵。

同去的還有小皇帝。

小皇帝今日心情大起大落,這會兒有——乏了,坐上馬車就靠在李湛懷里睡著了。

紀輕舟見李湛滿月復心——,知道他讓自己同來,多半是有別的考量。

「其實本王前——日著人去過皇陵,想著案子既然有了眉目,應該讓二哥知道此事。」李湛開口道︰「但他不願離開皇陵……」

「為什麼?」紀輕舟聞言驚訝道。

「二哥性子很執拗,當初先帝也正是為此才會忌憚他。」李湛開口道︰「周統領和你父親出事之後,二哥大病了一場,至今都沒有好。」

二殿下性子烈,不像李湛這般通透,當年的——情發生之後,他便郁結于心。

上一世,二殿下在皇陵中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郁郁而終。

這也是李湛重活一次之後,想要翻案的原因之一……

「他與你父親是忘年之交,當時你父親又是因為替他說情才會——辜獲罪,本王想著若是帶你去見他,或許能讓他釋懷一二。」李湛開口道︰「只是要辛苦你同我奔波這一趟……」

紀輕舟開口道︰「當年的——情,已經葬送了太多人的性命,我想父親若是在天有靈,也——然希望看到二殿下能走出來。雖然說發生過的——情已經不能彌補了,但總歸牽連的人越少越好,我父親和周統領已經沒有機會了,二殿下卻不一樣。」

李湛點了點頭,紀輕舟見他神色黯然,便伸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紀輕舟的手很快便收了——去,李湛面上不動聲色,卻在不經意間用另一只手覆在了對方剛剛拍過的那只手背上。

馬車一路徐行,黃昏前便到了皇陵外頭。

大渝朝的皇陵修得很氣派,光是外頭的園子便十分寬闊,從入口進去先是要行很遠的路穿過園子,然後還需要經過一段很長的階梯才能到達陵園的中心。

二殿下在陵園里居住的地方便在那處,距離墓穴很近。

紀輕舟跟著李湛行走在陵園里,只覺此處空空蕩蕩,暗道怪不得二殿下在此地郁郁而終。別說是心理受了創傷的人,哪怕是一個健康的人扔到這里頭住個一年半載,只怕也要病了。

這麼大個地方,除了二殿下之外只有看守的護衛。

護衛們還可以輪值,可二殿下卻要一只守在這里……

換成是誰只怕也活不了太久!

「這條路太長了,本王背著你上去吧。」李湛立在階梯前,朝紀輕舟道。

紀輕舟暗道,你背著我就不怕擠著我的肚子?

「不用,我可以走。」紀輕舟開口道。

小皇帝在一旁伸手牽著紀輕舟,朝李湛道︰「皇叔,我也可以走。」

李湛聞言皺了皺眉,有點後悔帶紀輕舟過來了。

他來之前完全將這條路給忘了,再加上馬車不能進,他們從入口走到這里便已經走了很遠,再讓紀輕舟跟著他爬這麼一條階梯,他實在是擔心。

「要不然……」李湛開口,想說讓紀輕舟在下頭等著。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人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放心。

紀輕舟看出了他的糾結,開口道︰「走吧,再耽擱天都要黑了。」

紀輕舟說罷領著小皇帝朝著階梯走去,李湛只得滿心忐忑地跟在後頭。

實際上這階梯雖然長了——,卻很平緩,紀輕舟走起來並不覺得吃力。

頂多是走到過半之後,略有——氣喘。

倒是小皇帝有——累了,後半段路只能拽著紀輕舟的手借力。

李湛見狀俯身將小皇帝抱了起來,免得他拖累紀輕舟。

隨後,李湛略一猶豫,騰出另一只手牽住了紀輕舟。

紀輕舟略有——縴瘦的手被李湛寬厚的手掌裹住,那觸感令少年心跳不由加快了——分,可他只怔了一下,卻沒有將手抽回來。

李湛寬大的袍袖垂下來,遮住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紀輕舟側頭偷偷瞥了一眼李湛的側臉,心中微微一動,被李湛握住的那只手悄悄變換了一個姿勢,而後用自己的手指扣住了李湛的手指。

秋日含著涼意的微風拂過,帶著李湛的袍袖翻飛而起,現出袍袖下兩人緊扣的十指……

小皇帝摟著李湛的脖頸伏在他肩膀上,目光在兩人緊扣的十指上停留了片刻,而後忍不住沖紀輕舟笑了起來。紀輕舟還是第一次和李湛牽手,被小皇帝這麼一笑頓時有——別扭,他正想抽回手,卻覺李湛手上力道一重,將他握得更緊了一。

「你羞什麼?」小皇帝開口朝紀輕舟笑道︰「皇叔也經常這麼牽著我,我都不羞。」

紀輕舟原本也沒覺得害羞,只是第一次和李湛牽手有——別扭,如今被小皇帝突然點破,臉上頓時有——發熱。

小皇帝沖他笑完了又轉頭看李湛,而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一樣,開口道︰「皇叔在偷偷笑哎……」

李湛︰……

紀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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