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心愣楞地看著凌君寒直勾勾的眼神, 方才的囂張氣焰滅了一半。
他避開人群的注視,壓低聲音問︰「你一直盯著我干什麼?還在直播呢。」
「你太耀眼,讓人挪不開視線。」凌君寒靠過去貼近他, 低聲耳語道︰「我的寶貝怎麼能想出這麼棒的方式?」
之前他問過好幾次,段無心一直不肯說細說計劃, 每次問到都只是神神秘秘的賣關子。
只是現在看來,這的確是一場很好的復仇。
有些血腥暴力,但是又非常的直接爽快。
段無心被夸得找不到北, 表面上微微抬著下巴,強裝鎮定傲嬌道,「是吧, 我也覺得自己很優秀。」
凌君寒沒忍住笑了, 內心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舒坦。
那些積壓在內心許久的郁結情緒,隨著這長達七小時的行刑,終于消散。
惡人罪有應得,血流成河, 死無全尸。
李英毅在臨死之前,終于被迫得以將從前實施給別人的酷刑一筆一筆地償還回來。
那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被手下抬上擔架, 移送出去。
至于要埋葬于何處, 那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
他看著天光大亮, 陽光燦爛,不由地又想起凌陽,這位素未蒙面的爸爸。
如果能看到今天這一幕,應該也會為段無心感到驕傲吧。
直播接近尾聲, 在線的網友卻遲遲不肯下線,硬生生堅持到了最後一秒。
他們在彈幕上肆意宣發著內心的激動,一度讓線上直播卡頓到掉線。
【爽了!!兒子牛逼!!!!】
【有一說一, 心心施令的時候真的好帥,過于霸氣】
【夸,都給我往死里夸,兒子長大出息了!】
【舒坦,今天全員模魚,連我老板都在悄悄咪咪看屏幕hhh】
【這個走向我就很愛,兄弟萌,讓我們祝李英毅發爛發臭,永世不得投胎!】
段無心盯著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遲來的心虛,「我搞這麼大一場直播,對于軍隊來說,是不是太高調了?有些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這是你的權利,再胡作非為也有我罩著。」
凌君寒表情淡淡,「再說了,誰敢吐槽段無心少校,這可是開創了聯邦首支獸軍的傳奇人物。」
「別夸了別夸了,受不住。」段無心抹了一把臉,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身心疲憊。
他轉身從行刑場上出去,經過有些昏暗的連廊,靠在牆上,感覺後背浸濕。
不是沒有緊張和擔憂,也怕招惹非議。
但他什麼都顧不上,只想要手刃李英毅,以報血仇。
但凌君寒說,他做得很好。
指尖掐進掌心里又緩緩松開,他終于可以跟過去好好告別。
在這場跨越十幾年漫長的折磨中,唯一有一件慶幸的事,是凌陽選擇了他,而他又跟凌君寒相遇相愛。
也許,在所有悲傷的故事背後,都還尚存著一絲驚喜和溫情。
「愣在這兒干什麼?是不是累了,我們回家吧。」凌君寒跟手下交代完後續處理要求,這才大步朝著段無心走過去。
他攬著人的肩膀,手指自然搭在脖頸上,親昵地往著門外走。
除了的確擔心段無心疲勞過度,其實也藏了點兒小私心。
方才一身軍裝的段無心發號施令的樣子又酷又颯,讓人無比心動。
那一幕像是鎖在了腦海里,不停循環播放,就忍不住想要帶回家好好欺負。
凌嘉木跟孟與森嘻嘻哈哈的站在門口,見兩人出來,猛然躥出,跟攔路虎似的伸腿攔住。
「誒,去哪兒呢?這麼大喜事,不慶祝一下?」
「我們趕著回家。」凌君寒指尖收緊了些,把人往自己這邊帶。
段無心側頭看了他一眼,大概過于默契,竟然在這無聲的對視中捕捉到了他的心思。
這人……天還沒黑呢,怎麼總是沒個正經?
凌嘉木毫無洞察,大大咧咧說︰「急這一倆小時麼?回家還不是就癱著,沒意思。走走走,聚餐!喝酒!搞起來!」
段無心啟唇,表情無辜,「也是,那就去聚餐。」
凌君寒︰「……」
他站在原地沒挪步,無聲地盯著段無心,目光幽深。
「哥,走啊,嫂子都發話了,你敢不听?」凌嘉木給了他一拐子,直接拖著人的胳膊往外拽。
沒轍,凌君寒被迫就犯。
孟與森在背後叼著煙,看他吃癟,臉上差點兒笑出了一朵花兒。
四人再次重聚老地方,還是那個餐廳,只是這段時間經歷太多,頗有幾分物是人非的錯覺。
菜品上齊,凌嘉木破天荒的點了一大堆酒,一副今晚誰不喝死就不讓離席的霸氣。
飽月復完畢,幾杯小酒下肚,有人終于想起正事兒。
「來來來,干一杯,慶祝…….」凌嘉木往四個酒杯里倒酒,腦子卡頓,慢吞吞想著祝辭。
段無心︰「慶祝我們終于給爸爸媽媽們報仇。」
孟與森︰「慶祝嘉木重新做人,重獲新生。」
凌君寒也緊跟局勢,憋了一句,「慶祝他媽的終于沒糟心事兒能打擾我們談戀愛。」
「得,話都被你們說完了,那就干!」凌嘉木詞窮,索性杯子一踫,叮當作響。
一飲而盡,酒的度數不低,段無心喝得有些著急,瞬間腦子嗡嗡。
他整張臉瞬間染上一片紅,手指撐著額頭,把那股灼燒感咽下去。
前幾次醉酒記憶猶新,凌君寒提醒道︰「少喝點兒,你那酒量自己心里清楚。」
「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凌嘉木長臂往段無心肩上一放,豪邁說︰「今天高興,嫂子隨便喝。喝醉了,我幫忙扛回去。」
凌君寒嫌棄道︰「誰稀罕你扛,你先管好你自己。你那三杯破酒量,心里沒逼數麼?」
凌嘉木很是委屈,「果然不是親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說開了話,之前不敢提起的傷疤就笑著變成調侃,凌君寒順勢打擊,「嗯,反正也沒那麼親,喝醉了把你扔大街上讓人撿醉蝦。」
孟與森笑著沒說話,只是感覺口干舌燥,情不自禁舌忝了舌忝下唇。
「醉蝦是什麼?」凌嘉木已經連續猛干了三大杯,已經開始逐漸大舌頭。
孟與森把歪歪斜斜的人扶正,那人又毫無矜持往他身上靠,粘粘乎乎的。
後來懶得掙扎,索性隨他貼著,只是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癢。
他滾了滾喉結,雲淡風輕地垂眼看人︰「撿回去被人上。」
凌嘉木瞪大眼,愣了幾秒才出聲,「……你們也太壞了,一幫禽獸。」
段無心舉手往沙發上靠,一臉單純無害,「沒我,他們倆的確是禽獸,滿腦子流氓思想。」
「嗯,我是。」凌君寒不要臉的承認。
「臥槽,你們打情罵俏請不要全面掃射。我什麼都還沒說,這禽獸帽子就扣上來了?」孟與森無語,低頭掏出煙盒,敲出兩支煙。
他側身夾著一根遞給旁邊人,那人壓根不接。
凌君寒擺了擺手,鄭重其事說︰「戒煙了,我有心心,不需要煙。」
喝多了酒,動作就變得大膽起來。
段無心抿唇一笑,大大方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真乖。」
「…….可惡的戀愛狗。」孟與森悶頭點上,心頭郁結,獨自吞雲吐霧。
時間劃到深夜,凌嘉木已經徹底喝嗨,整張臉都變得紅彤彤的。
他酒品倒是不差,就是粘人,勾著孟與森的脖子蹭了蹭去,跟只小狗似的。
孟與森一開始還把他拉開保持距離,後面也就隨著他去。
再後來,索性把人往腿上一按,摁住腦袋無奈道︰「別鬧,听話。」
段無心在旁邊吃瓜看戲,跟凌君寒咬耳朵,「怪不得森哥能這麼痴情,這小可憐狗,誰頂得住?」
他今晚喝了不少,一張嘴就呼吸就帶著淡淡的酒氣,惹得人心里發癢。
凌君寒反手摟著他,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繞著他細軟的頭發,「比不過你,記得之前喝醉了就往我身上坐,那叫一個熱情。」
「看來今天我還喝得不夠多,矜持還在。」段無心得意地晃著腦袋,喋喋不休,「再、再喝兩杯。」
听到這話,凌嘉木猛然從腿上抬起腦袋,一本正經說︰「不可以喝多,會被撿回去上的。」
孟與森︰「……」
凌君寒聳肩,悄無聲息按住段無心的杯子,張口耍流氓,「我們是情侶,喝不喝多都一樣。」
「快滾回去吧,受不了了。」孟與森猛然起身,腿上的人被撞到一邊,滿臉發懵。
凌嘉木垂著腦袋,听到咒罵,很是委屈地說︰「你竟然要我滾!」
孟與森解釋︰「不是,我是說君寒他們……」
「不听,你讓我滾,不跟你當兄弟了!」凌嘉木抬起拳頭揍他,實在是無理取鬧。
孟與森握住他的拳頭,咬牙切齒說︰「本來也沒想跟你當兄弟。」
「絕交!」凌嘉木氣鼓鼓的扭過頭,不再理他。
兩人你來我往,跟小學生吵架似的。
「撤了吧,這一個個都開始撒酒瘋了。」凌君寒把段無心抱在懷里,低聲問,「能走麼?要不要抱?」
段無心伸出雙臂,毫不矯情,「要。」
凌君寒瞥了一眼還在耍橫的凌嘉木,踫了踫孟與森胳膊,「我弟交給你了,別把他往我這兒帶,打擾我們春宵一刻。」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孟與森一手捏著凌嘉木的臉欺負,一手不耐煩揮了揮。
餐廳離元帥府倒是不遠,凌君寒拉住段無心手腕,輕松把人往背上一背。
手臂墊在屁∣股下方,禁錮住亂動的人,「抱緊,別掉下去。」
「今天是個好日子,嘿嘿。」段無心咧開唇傻笑了幾秒,又說︰「我好開心,你開不開心?」
凌君寒好脾氣答︰「開心。」
段無心語序毫無邏輯︰「今晚月色也很美,好大好圓。」
「圓。」這下回答更是敷衍。
兩人在月色下慢吞吞的走,已經逐漸進入夏天,微風拂面,倒是挺適合散步。
只是,背上的人不太安靜,始終動來動去。
段無心往他脖頸的位置蹭了蹭,唇掃過那一塊緊實的皮膚。
他壓低聲音,喃喃道︰「你這是、這是要把我,撿回去當醉蝦了麼?」
嘖,剛學會一個詞,就瞎亂用。
凌君寒嗯了一聲,感覺到柔軟的發絲掃得脖頸發癢,渾身緊繃著把人往身上掂了掂。
不忘警告︰「蹭我可以,以後不能這樣嗅別人。」
段無心只听到前半句,把腦袋又往前送了一些,低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來回蹭。
手胡亂的抓著他的軍紀扣,想要強行扯開,無奈扣子系太緊,只好作罷。
「衣服好硬,蹭著不舒服。」
「我沒有在大街上果奔的癖好。」凌君寒屏著氣,生怕這小瘋子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腳步更快了些,大步往家趕。
段無心被不太平穩的起伏鬧得有些難受,揚聲抱怨道︰「這匹馬不行,走路顛顛的。」
凌君寒︰「……有就不錯了。」
「你這只動物怎麼不听話,再不好好走路,我要懲罰你。」段無心最近訓練獸軍上癮,滿腦子都是那群囂張的動物,說話一套一套的。
凌君寒淡淡說︰「你倒是提醒我了,今晚我就要把之前的懲罰實施一下。」
「啊對,懲罰……」段無心用鼻尖踫了踫他,感受到臉頰上溫熱的溫度,又些疑惑地低聲嘟囔,「原來不是馬,是長官。長官我錯了,雖然我不知道錯在哪兒,但就是錯了。」
凌君寒被這句長官叫得身心愉悅,壓低聲音,「現在別急,一會兒再叫。」
他快步進了元帥府,徑直往著北墅的方向走。
「走錯路了,不是這邊。」段無心眼尖,一下子看出不對勁,「朝中間走,你這個路痴。」
「沒錯,裝好了,帶你去看看。」凌君寒沿著□□把人背過去,加快腳步,五分鐘就走到北墅門口。
他推開新換上的大門,一股淡淡的木香在空氣里飄散,散發出很好聞的香氣掩蓋掉之前冰冷的味道。
除了背景和格局,幾乎整個全部煥新,宛若新房。
凌君寒背著人在客廳和廚房繞了一圈,挨個指著解釋說︰「家具和地毯都按之前說的換好了,看看,喜不喜歡?」
段無心眯著眼楮審視了一圈,整個風格變得溫馨了不少,更像是,家的感覺。
尤其是那塊鋪滿客廳的地毯,淺色的絨毛厚厚一層,看上去就想要滾上一圈。
「喜歡。」
尤其是樣樣都遵從了他的喜好,看得出這人的確是上了心。」帶你上樓看看主臥。」凌君寒踏上樓梯,垂眼笑了笑。像是早就設置好一個陷阱,等著獵物自己掉進去。
果不其然,段無心仰起臉,盯著旋轉的樓梯,很是興奮說︰「走,去看看。」
主臥的床重新定制成了更大的尺寸,鋪上淺藍色的床單,平靜地像是一片海。
段無心余光被一片亮光刺了一下,猛然扭頭,就看到那一面超級大的落地鏡。橫跨了一整面牆,借著月光,把兩人的動作和表情展露無遺。
「這鏡子也太大了。」段無心盯著明晃晃的鏡子,無比震驚。
凌君寒打開床頭燈,室內染上一層很溫柔的淡黃色燈光。
他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輕輕一推,就把他貼在有些發涼的鏡面上。
段無心冷不丁被微涼的觸感踫觸,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愣愣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果∣露在外的肌膚都泛著很淡的粉色,在軍裝的包裹下顯出一種不合時宜的違和感。
明明方才意識還被高度的酒灼燒得有些混亂,此刻突然清明。
他猛然意識到所謂的懲罰,指尖往下滑了滑,五指並攏,瑟縮在一起。
低聲跟人打著商量,「那個,喝了酒,要不先洗個澡?」
「不,我就喜歡看你穿軍裝。」凌君寒從背後抱著他,下巴抵在又些瘦的肩膀上,來回輕輕磨蹭。
清冷的聲音染上一絲啞意,「今天在行刑場的時候,看著你發號施令,我就差點兒硬了。」
段無心想到白天那嚴肅的場景,放輕聲音,又有些羞赧的抱怨,「當時那麼緊張的氣氛,你怎麼,這都能……」
「一想到這麼酷的段少校是我家的,就情不自禁。」凌君寒自作主張,側頭很輕的觸踫著他紅得滴血的耳垂,含在嘴里,細細地吮。
他的手臂收緊,把整個人牢牢禁錮在懷里,像是哄,又更接近于下指令︰「段少校,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
段無心不吭聲,紅著臉任憑他胡作非為。只是從耳垂一直順著脊椎麻下去,渾身力氣全失。
他垂著眼盯著鏡子里的凌君寒,那人也是一身正裝,肩上的五顆淡金色徽章跟他從前看到的一樣,熠熠閃光。
曾經在網上搜索過的遙不可及的人,這會兒正在溫柔的觸踫他的脖頸,像是幻覺。
兩件深藍色交疊在一起,不分彼此,暈染成一片。
段無心側過頭,張開因為喝酒而變得嫣紅的唇,將嘴里殘留的酒的余味渡給他。
酒氣纏繞,他感覺這吻逐漸加深,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明明他還尚存理智,此刻卻被這份熱情點燃,情不自禁地回應。
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一切終于解決,也許是因為今天太過開心。
總之,他被引領著,逐漸變得瘋狂又失控。
軍紀扣還是好好系著,所有金色扣子嚴謹地扣得完好,但那條剪裁貼合的軍褲卻被突破出了一條羞赧的缺口。
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破進攻,給他帶來歡愉。
「能不能月兌了再…….」段無心張嘴小口喘著,睫毛上下抖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作為一個優秀的聯邦軍人,曾經也戰場上所向披靡,此刻卻無比丟臉,潰不成軍,城池失守。
凌君寒一邊強勢地欺負著人,一邊食指抵著他的下巴,薄唇咬上喉結。
很久之前就幻想過的場景,竟然成了真。
「不,就這樣。」他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鏡子,和鏡子里的段無心視線交匯。
他手指輕松開那截細腰上的皮帶,眼睜睜看著那條質感良好的軍褲順著筆直的肌肉線條落下去。
而目之所及的所有膚色,在月色里,蔓延成一片幾近透明的白皙。
凌君寒呼吸猛然停滯,五指控制不住地抓住那團白色的雲,欺負成不同的形狀,讓它染上一層淡淡的粉。
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上去很是綿軟,更是招人。
今天在行刑場上還無比囂張的段少校,早已沒了那份氣焰,此刻像是被禁錮,束手無策。
他曾經學來的那些戰斗技巧或者軍事策略,完全失效,只剩被玩弄于股掌的羞恥。
凌元帥軍裝未退,做這種事的時候仍然帶上了戰場上殺伐果斷的決絕。
他按著段無心的後脖頸,指月復掃過細膩的皮膚,開疆擴土,強勢攻陷。
「…慢…」段無心說話已經斷斷續續,無比吃力。他渾身起了一層細微的薄汗,連帶指尖都變得濕漉漉的。
呼出的呼吸暈染在鏡面上,瞬間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整個人被壓制得幾乎站不穩,只能靠著微弱的力氣貼在冰涼的鏡面上。時間變得無限延長,斷斷續續成碎片。
隨著一下又一下的動作,細長的指尖無力地順著玻璃滑下去。
那片霧氣被突如其來的滑開,留下一長道清晰的指痕。
段無心雙腿發著顫,輕聲道︰「…腿軟,站不穩了。」
「那就跪下去,叼住。」凌君寒單膝下跪,把里面過長的襯衣下擺塞進他的嘴里。
滑下去的手掌被重新抓住,扣緊,貼合在鏡面上,十指交纏。
段無心的唇觸踫到鏡面,軍裝有些粗糙的布料被餃在嘴里,被濡濕成更深的藍色。
眼楮濕漉漉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像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可憐戰俘。
他無端的想到那張圖,此刻像是場景還原,同樣的姿勢,甚至連著裝都無限一致。
只是,現實的觸感和體會遠比畫面還要讓人熱血沸騰。
凌君寒像是心有靈犀似的,突然低聲問︰「記得網上那張同人圖麼?就是我們現在這樣。」
「…不記得。」段無心難耐地揚起頭,不忘嘴硬。
凌君寒指尖落在那截窄腰上,感受到對方因為緊張收縮的肌肉線條,往下輕輕按了按。
手指把腰被凹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落下很淡的指痕。
他聲音帶著濃重的侵略感,悶笑出聲︰「這就忘了?那我讓你好好回憶起來。」
段無心驚慌抬眼看他,頓時手足無措,連帶身體都開始顫動。
那人惡劣到了極致,每次動作之後,他就會重復問︰「現在有印象了嗎?」
段無心求饒地盯著鏡子里衣冠整齊的軍官,從嗓子里發出很輕的顫音︰「想起來了…別這樣。」
凌君寒不知道第幾次猛烈的出擊,他垂著頭,觸踫到段無心肩膀上的勛章,細細地吻。
眼眸里沉滿了滿滿當當的深情,是在親吻他的愛人,也是親吻他最得意的下屬。
「好像還沒完全想起來,畫上還有什麼細節,記得嗎?」
室內一陣安靜的沉默,只剩下有些發粘的水聲,混合著不可細聞的聲響。
他們一舉一動都反應在鏡面里,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清晰的展現無遺。
「……記不清。」段無心抬起近乎渙散的眼神,朦朧之中,瞥向鏡子里的身影。
他看到高高在上的元帥扣子仍然完好,但軍裝起了層層疊疊的皺褶。看到他的肌肉線條從繃緊的衣服里展現出蓬勃的模樣,不再冷靜的臉上滴落下汗水,透露出他強行隱忍的失控。
而他們無比狂妄,穿著這身不可褻瀆的軍裝,做著的卻是最放肆的事。
這種反差讓人心跳加速,有一種突如其來打破禁忌的愉悅瘋狂。
段無心此刻大腦已經停止思考,被無邊的快意淹沒,只剩下耳邊凌君寒低沉的呼吸。
「真的…記不清了。」他咬著下唇,再次重復。艱難忍住眼角暈染開來的淚水,膝蓋傳來輕微的刺痛,已經被磨得有些發紅。
凌君寒用掌心溫柔抵住他的額頭往後攏,避免撞在鏡面上。
他低聲提醒,欺負人的動作卻帶著完全相反的惡劣,「段少校,跟長官撒個嬌,就饒了你。」
段無心撐著鏡子側過頭,張開濕潤的唇,胡亂討好的親吻他的臉頰,下唇,和喉結。
聲音綿軟得讓人想要發瘋,「長官,求你。」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