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心翻過身, 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低聲問︰「你舍得給我啊?你不是也想為你爸爸報仇麼?」
對李英毅的恨意,凌君寒來得絕對不比他少, 甚至到了恨不得手刃的地步。
他願意把這麼重要的處決權交給自己,這比任何禮物都要來得珍貴。
這麼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怨氣, 終于可以好好出出。
「我爸爸不就是你爸爸?反正都是家人。而且我想,你應該更想要這個權利。」
凌君寒低頭親了下他的嘴角,說︰「想個狠點兒的辦法, 好好折磨他。」
段無心嗯了聲,粘粘乎乎往人身上靠,「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我好愛你。」
凌君寒被這麼溫順又軟乎乎的小朋友鬧得有些晃神, 抬手把人挪到自己懷里抱著, 得寸進尺說︰「北墅要裝好了,鏡子考慮下?」
「你…….」段無心臉紅彤彤的看著他,這會兒說不出什麼硬話。
過了好半天,他才悶悶地嗯了聲。
好乖。
凌君寒揚了揚嘴角, 心髒酥麻,「怎麼變這麼軟?現在說什麼都答應?」
「你、你對我好, 我又不是沒良心的。」段無心揪著他的衣領, 早已經沒了從前的囂張氣焰。
「那我是不是可以要求更過分點兒, 比如叫聲老公,再來句發自內心的愛的表白…」
話還沒說完,嘴巴被段無心捂了個嚴嚴實實。
凌君寒沒再逗他,抬手按了下鈴呼叫小白。
等小白端著餐盤進來, 看見沙發上抱在起的兩人,沒控制住閉了閉眼楮。
天天秀恩愛,他個機器人都有點兒受不住。
能辭職麼?能換個主人麼?簡直要瘋了。
「放小桌子上就行。」凌君寒揚了揚下巴, 端起碗夾了些菜遞到段無心面前,「餓壞了吧,我喂你吃。」
段無心被那雙綠油油的眼楮盯得慎得慌,害臊搶過筷子,「我自己吃。」
小白站在原地,卡頓了會兒,認真抬起頭說︰「能不能再給我配個機器人,做個伴兒?我願意分半工資出去。」
凌君寒啞然失笑,「你也想談戀愛了?孟與森給你還增加了情感體驗系統?」
「不知道,你就說行不行?」小白抬起機械臂撓了撓頭,臉上竟然露出絲羞赧的表情。
今天心情很好,凌君寒特別好說話,「行,改天再給你找個,下班吧。」
小白心滿意足走出去帶上門,關上之前,還探出腦袋露出僵硬笑。
段無心被嚇得抖,差點把碗掀翻,「春天都快過去了吧,連機器人都開始發情了?」
「可能我們倆過分恩愛,見者羨慕,聞者感動。」凌君寒臭不要臉的總結。
段無心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他邊快速吃飯,邊腦子里盤算著怎麼把李英毅弄死,原本疲憊的身心突然變得精神抖擻。
他以戰斗速度解決完晚餐,往書房前坐,扯了張紙就開始列行刑計劃。
凌君寒從浴室洗澡出來,悄無聲息走到他身後,彎腰偷看。
紙條上的關鍵詞亂七八糟,什麼鞭刑、捆綁、注射、吊打、放毒……. 個比個狠辣。
「小朋友都哪兒學的這些招數?以後我們要是吵架,你是不是也打算這麼對付我?」
段無心感覺到沾著水汽的身體靠近,縮了縮脖子,用手蓋住那張紙,「哎呀,你別看。」
「我都給你權利了,看看都不行?」凌君寒靠在書桌旁,長腿懶散地支著,就那麼垂眼看著人。
好久沒欺負段無心,那點兒惡趣味好像又有些上癮。
段無心露出紙張角,低聲喃喃道︰「我怕你覺得我太變態……」
他想來想去,總覺得還差點意思,不是不夠狠,是不夠折磨。
凌君寒敲了敲他的腦袋,「你不變態我不愛,不用怕,大膽想。」
段無心徹底無語︰「……你還是閉嘴吧。」
很快就到了李英毅的行刑日,行刑地點設立在軍方的最高級別行刑場。
雖然外人無法進入,但段無心有了權限,直接大肆宣揚開了全網絡直播。
他要讓所有人親眼見到他被折磨到斷氣的那刻,才會覺得痛快。
早上鬧鐘還沒響,段無心就自覺起了個大早。
他洗漱完畢,規規矩矩穿上身軍裝,打上領帶,把自己收拾成最威風的模樣。
凌君寒幫他在胸前戴上勛章,低聲問︰「準備好了嗎?」
「嗯,我已經全部安排完了。」段無心應了聲,看向窗外。
天邊卷著陰沉沉的殘雲,看起來詭譎多變,他在心里祈禱,希望今日行刑順利。
等到他跟凌君寒起現身行刑場,直播在線人數已經破億。
【來了來了,兄弟萌排面刷起來】
【兒子牛逼,我這還是頭回看行刑,有點兒小緊張】
【李英毅做盡壞事,希望不要讓他痛痛快快就死了,請多折磨會兒,不要客氣】
【會不會很凶殘血腥,抱緊我的小枕頭,有點點害怕】
【听說這次心心來執行死刑,好奇會怎麼弄死他?】
排排的軍隊把行刑場圍了個嚴實,確保不會有人臨時進來攪局。
凌嘉木渾身緊繃,雙手插兜,帶隊來來回回的巡邏,畢竟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生怕出了什麼岔子。
凌君寒揚聲道︰「差不多了,帶人進來。」
旁邊的側門拉開,隨著幾聲鐐銬撞在起叮當作響的聲音,李英毅穿著囚服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他被安置在偌大的行刑場中間,有些不屑地瞥了凌君寒眼︰「來了,來看我最後面,心里很高興吧?」
凌君寒緩慢踱步過去,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李英毅,凌陽是被你抓過去的吧?關了他七年,你良心安穩過嗎?」
凌英毅陰測測地笑了笑,漫不經心抬眼看他,臉上很是平靜。
「被你發現了。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怕你太難過。但你自己查到了這步,我也沒辦法。凌陽這人吧,腦子好使,體力不行,稍微用點兒強勁兒,他就動彈不得,任人宰割。你這個爹啊,弱雞個。」
【woc這個凌陽是元帥的爸爸嗎?也被抓了?】
【听李英毅這話的意思,被關了七年做實驗,太慘了吧】
【我已經憤怒地沖進廚房拿菜刀了,誰也不要阻止我砍他!】
【元帥太慘了吧,這是打小就沒爹了???】
「你不許侮辱他。」凌君寒咬牙切齒說完,抬起軍靴,對準李英毅的肚子,狠狠踹了腳。
固定在正中間的椅子被踢翻,李英毅翻到在地,彎腰猛咳了兩聲。
死到臨頭,他自知沒有後路,可勁挑釁︰「他這種人丟到戰場上也是死,還不如被我拿來做實驗,為科學做點兒貢獻。」
見人還保持著風度,他盯著凌君寒鐵青的臉,不要命的往心口上戳刀,「你是不知道,那幾年為了掩蓋他的身份為可花了不少功夫。他在我那實驗室住了七年,吃我的用我的,浪費我不少儀器,這筆錢我還沒跟他算賬。等我死了,陰曹地府我也要去找他。」
凌君寒不想跟他浪費口舌,直接抬腳又是踹,直擊他的月復部,用力很狠。
李英毅呻∣吟了聲,瞬間咳出灘鮮血。
「元帥這麼沉不住氣,這就開始打人了?」
他抬手抹掉,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窩深陷下去,「你也得感謝我,你要是向你那個弱雞老爹樣,力量也不行。要不是我給你注射了力量激素,你以為你能當上元帥?快,跟叔叔說聲謝謝?」
「感謝你大爺。」凌君寒用腳碾住他的掌心,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內心毫無波動。
他扭頭看向鏡頭,朝著億萬觀眾,字頓,陳述李英毅的犯罪事實。
「犯人李英毅,主導獸魂計劃二十五年,期間謀害人類實驗者人數,不包括灰港事件受害群眾,單關押實驗室殘留記錄在案的,高達三萬三千五百零二人。還有更多沒有記錄被拋尸荒野的無辜實驗者,我們再也沒辦法得知他們的名字。而謀害獸類動物,其中大部分是處于瀕臨滅絕的動物高達九千余只。」
「這些實驗者當中,我的父親凌陽,慘遭七年的關押虐待。而段無心少校的父母,在當年就死在李英毅的槍下,死後還被剝皮羞辱。他們是我們的親人,而那些被迫害的實驗者,也可能是今天觀看直播的各位的親人。今天,我們代表所有的受害者,實施行刑的權利。」
彈幕空曠了數秒,所有人都被這個驚人的數字和背後慘無人道的虐待所震驚。
幾秒鐘後,層層疊疊的彈幕鋪滿整個畫面。
【弄死這個賤人!!讓他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的天我兒子也太慘了嗚嗚嗚,兒子快動手,殺死這個狗日的】
【我的哥哥進了軍隊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了,肯定被這個狗逼弄死了!】
【我好氣,李英毅不得好死!老子天天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投胎】
堆亂七八糟的彈幕飄過之後,集體齊刷刷的刷同樣的三個字︰【快動手】
李英毅盯著大屏幕冷笑了聲,從地上坐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里八嗦的,人家都在催了,快動手吧。關了這麼多天,老子也不想活了。」
凌君寒眨了眨眼,看過去的眼神鋒利得像是把尖刀。
李英毅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臉上露出狂妄的笑容︰「來,來啊,沖這兒來槍,弄死我啊。」
之前就得知了槍決,他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內心無比平靜。
此刻瘋癲到幾乎癲狂,只想早點走上黃泉路。
段無心看著他,露出絲很淡的微笑,字頓說︰「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就死了,你好天真。我要凌遲你,讓你鮮血流盡,每分每秒都痛不欲生。讓你嘗嘗被人折磨卻無法無法反抗的痛苦,讓你在生命的最後刻,充滿恐懼,絕望,無助和煎熬。」
「你們這是濫用私刑!這麼多觀眾看著呢,你們倆完了!」
李英毅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驚慌失措地大吼,「來人,這里有人想私自處理刑犯,這是違規!軍事法庭在哪兒!我要申訴!」
凌君寒拉了拉褲腿,蹲下去揪住他的頭發,迫使人揚起頭顱。
他聲音發冷,「不好意思,我們在按程序正確行使處決權。想死是吧,現在開始行刑。」
他側頭朝著段無心點了點頭,示意開始。
段無心按下胸前的按鈕,化身白虎,朝著李英毅無比凶猛地沖撞過去。
無數次的訓練和戰斗,讓他的力量比從前更甚,更快,更銳利。
泛著寒光的虎爪落在身上,用力劃開,將衣服撕碎。
尖銳的指甲戳破皮膚,李英毅的胸口處瞬間炸開條幽深的血痕,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淌。
這條抓痕和他臉上的對應,段無心和當初雪地里的父母樣,做出了同樣的反擊。
他俯視著李英毅,字頓說︰「這爪,是我替我爸媽給的。」
虎爪揚起,干錯利落的從另個方向滑下去,胸口綻開成個巨大的紅叉。
李英毅胸腔起伏,喘息地盯著他,嘴唇發白,渾身顫抖。
「這爪,是我替凌叔叔給的。」段無心面無表情說︰「剩下的,你欠他們的,血債血償。」
李英毅被這兩下攻擊得失去力氣,雙手垂下去,抓著地上散落的黃土。
他嘴里喃喃自語,「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對我,讓我死,快槍斃我……」
凌君寒用布帶綁住他的舌頭,在腦後打了個死結,避免咬舌自盡。
然後把人雙手向後用手銬銬住,扔在地上。
做完這切,他把行刑場留給了段無心,退到旁。
段無心虎爪抓地,白色的絨毛被風吹起,仰頭奮力叫了聲,像是吹響了軍令的號角。
聲勢浩大的虎嘯回蕩在整個行刑場,在這聲號令下,無數的動物從側門涌入,氣勢洶洶。
段無心後退半步,冷漠地看著他開口︰「這些動物全部都是來自你的實驗室,現在,我讓他們個個向你討回當初受到的折磨。」
森林里的野獸們並列成個長不見尾的列隊,訓練有素的,個個快速朝著李英毅沖過去。
每過去只,就咬下李英毅身上的塊殘肉,口不多,口不少。
幾百只野獸都昂著頭,雙眼猩紅,為自己,為所有人復仇。
他們按照段無心之前命令,刻意避開身上致命的關鍵部位,把這場折磨的時間拉長到了極致。
「不要…….啊…….」李英毅蜷縮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不堪,嘴里壓抑不住的嘶吼,狂躁地亂動。
可雙手被束縛,身體被壓制,他只能被迫承受著這硬生生的肉∣體上的痛苦。
而他躺著的那塊土地,已經被流出的鮮血染得通紅。
動物們毫不留情,按照計劃個個的上前攻擊。撕碎那副冠冕堂皇的表象,撕碎他精心維護的權利,也撕碎這令人唾棄的身軀。
「殺…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因為舌頭被布條纏繞,他口中流下誕水,變得狼狽不堪。
每次肉和身體的分離,都在經歷場煉獄般的拷打。
他終于和曾經無數的實驗者樣,被撕裂被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沒死?再多折磨會兒,我看這老東西已經快瘋了】
【我都睡了覺起來了,還在咬呢?乖乖動物們不要心軟,下嘴再狠點兒】
【兒子這個行刑方式真的牛逼,就是要讓他血債血償!】
【還想早點兒了結,做夢呢?你問過那些被實驗折磨死的人了麼?】
【這狗東西的行刑看得真痛快,幾萬條性命還想就這麼了結?】
整個直播時間漫長,持續了整整七個小時,所有觀眾將這場血肉還債從頭到尾見證。
李英毅的身體已經被野獸攻擊得殘破不堪,沒處好肉,像是具行尸走肉,被拋棄在地上。
他的鮮血溢出大片痕跡,整個人倒在血泊之中,不得動彈。
他躺在無邊的殘雲下,盯了幾秒段無心,又側頭死死地看著凌君寒,千言萬語的咒罵堵在胸口。
也許是罪有應得,但到死前秒,他也沒有松過口,承認自己的罪孽。
他盯著把他親手送上刑場的兩人,想咒罵,想反擊,想羞辱。
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法再說出口,終于緩緩閉上雙眼。
「報告長官,行刑時間為七小時零三分鐘,犯人李英毅確認斷氣,行刑處置完畢。」屬下快步跑回凌君寒面前,抬手敬禮。
段無心沖著那群動物又叫了聲,簡單利落的聲命令。
剛剛還雙眼猩紅的野獸們瞬間被收服,幾百只在秒鐘之內迅速列隊,整齊戰列。
他們站在風中,雄姿勃發,胸中被復仇的快意填滿。
段無心變回人形,朝著那個從始至終陪伴在他身邊的男人,長長的松了口氣,「結束了。」
「段少校,做得很好。」凌君寒抬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以個長官的身份,肯定他今日所做的切。
段無心沖他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天邊烏雲散去,天空終于放晴。
凌君寒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心中平息掉仇恨,只剩下滿眼的驕傲和溫柔。
無論是那只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猛虎,還是現在穿著身軍裝的段無心,哪個他都已經變得堅強獨立,無堅不摧。
他以自己的方式,用自己的獸軍,完成了這場遲來多年的復仇。
原來他那朵細心呵護的小薔薇,早已經成長成呼風喚雨的王。
作者有話要說︰ 爽!!!心心牛逼!!!
這回真的完結倒計時了,應該還有兩章甜甜的就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