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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不算熟人的熟人

蜜江是沐川的一條比較大的支流,源頭幾乎和沐川一樣,但和東西向的沐川不同,蜜江向著東南的方向幾乎穿越了整個元武國,雖然在寬度上無法和沐川相比,但長度上卻是沐川最長的一條支流。

此時,蜜江的一個碼頭上,風塵僕僕的四人正在等待擺渡的船只,此處距離向陽城已有二百多里了。

方綰沁一行四人一路過來幾乎不曾停歇,為了怕被發覺到蹤跡還特地繞路,距離那夜向陽城外的大戰已經是第四天了,這些天加起來誰也沒睡超過四個時辰,所以看起來個個都疲憊不堪,要是在這時候遇到敵人,不知會如何收場。

這個碼頭實在簡陋,只有一間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小木屋,方綰沁很沒形象地蹲在地上,問道︰「你們確定這里會有船?連個艄公都沒有。」

「誰告訴你的艄公就一定在碼頭上的。」上官御風也好不到哪去,卻仍然忍不住用話去頂她。

司暮槿和唐雁語兩人坐在碼頭邊的木圍欄上,只是這木圍欄因為建在水邊常年被水氣侵蝕所以有些腐朽,坐著也要萬分小心,不然一個不穩就會掉進江里。

懶得和上官御風置氣的方綰沁翻了個白眼,卻一眼瞄到了江面上遠遠的船影,忽地站了起來指著那船影說︰「船來了船來了!」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艘平常的烏蓬小船,一個人正站在船頭有節奏地搖著船槳,再近一些的時候,甚至能听到一些隱約的歌聲。

听不清唱的是什麼,可是那曲調卻仿佛是和著這江水的波浪而生的,江風拂面,讓人分不清听到的到底是歌聲還是水聲。

「幾位客官,是要過江嗎?」船在水上行得慢,那艄公隔著老遠就吆喝起來,方綰沁把兩手圈在嘴邊回道︰「是的!」

趁著船靠岸前的一點時間,司暮槿覺得有必要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去向,于是開口道︰「等過了蜜江就有一座名叫沉水的城池,我們進還是不進?」

「進唄,到時候易個容,分開進城,再說好個地方會和就好了。」方綰沁還是那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進城有些危險了吧,畢竟如果城中也早有人等著的話。」唐雁語有些抗拒,上次四打三就夠嗆了,而且還是明打的,萬一要是剛進城就被發現,被人暗處給害了那不是太悲劇了?畢竟那些人可都是殺手啊。

「小鳥,話不能這麼說啊,有個聖賢說過,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綰沁說得頭頭是道。

「喂,這個隱的意思是隱居吧,我們是要逃命誒!」上官御風對于方綰沁的這種不上進的態度很是傷腦筋,有時候真相扒開她的腦子看看她整天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一個道理啦,到時候如果真的被抓住的話也不必太擔心啦,就順道去他們的老巢看看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要抓我好了。」現在之所以要逃是因為不想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而如果真的不幸被抓,那就將計就計好了,反正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上官御風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不知該說什麼,索性就不說了,此時,船已經靠岸了。

艄公是個三十多歲的壯實漢子,一臉的敦厚老實,可是在江湖上是不存在真正意義上敦厚老實的人的,這種人早在剛開始就會被淘汰,所以一行人雖然上了船,卻也不敢放松警惕。

只是方綰沁總覺得不對,時不時地回頭去看船尾的艄公,這家伙怎麼這麼臉熟啊?

「怎麼了?」司暮槿看出方綰沁的不尋常,輕聲問道,船篷狹小,唐雁語枕在上官御風的膝上假寐著,他有些暈船。

「我總覺得艄公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說著,方綰沁又忍不住回頭看艄公,腦中閃過一幕似曾相識的場景,她好像也是這麼蹲坐著,周圍很黑,艄公的面容不斷在眼前閃現,有時是側面有時是正面,和艄公的面容一同出現的還有司暮槿的面容,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呀?

忽然,一段記憶完整地被方綰沁想起來,當初剛到御風寨的時候就跟司暮槿一起下山搶了回春堂,當時司暮槿撇下一眾手下非要和朱仁的一個保鏢一對一,眼前的艄公和當時的保鏢面容相疊,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方綰沁指著艄公道︰「你是風離鶴!」

艄公聞言手上動作一頓,面上的敦厚也忽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之色︰「你們是誰?來尋仇的?」

上官御風和唐雁語在方綰沁認出風離鶴的那一刻就坐直了,身體反射性地擺出了防御的姿態,而司暮槿則有些懵,風離鶴這個名字好像有印象啊,他這些年和方綰沁形影不離,應該她認識的他也認識啊,可是他怎麼不記得有這張臉?難道是她在來寨里之前認識的人?

「別緊張別緊張。」方綰沁知道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是有些沖動了,連忙擺了擺手讓上官御風和唐雁語別那麼緊張,轉頭對風離鶴說︰「你忘記啦?四年前在元武和玄武的邊境,朱仁雇了你,我們搶了朱仁,你還說記住我了,會再見的呢!」

風離鶴面上的神色仍然沒有放松,不過的確像是想起了這麼一回事︰「你們來干嘛?尋仇?我已經退出江湖不問世事了。」

「你不要被害意識那麼重好不好?我們只是路過啦路過,誰吃飽了撐得穿越大半個國家來跟你尋仇啊?」方綰沁忍不住吐槽,這家伙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肯定當初干了太多缺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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