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戰沉聲問道，臉上滿是嚴肅。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死死盯著女人的一舉一動，試圖分辨出他的心思。
要是好意王戰還好，起碼能夠再次幸免于難，免得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里，中了別人的圈套還不自知。
可要是惡意，那就麻煩了，與聯邦有過接觸的角色實在太過，但偏偏其中好人並不佔據多數，聯邦也沒有多大分量。
要不然，雲天一干嘛不直接闖進來搶救自己。
女人淡笑。
「你身上還有我熟悉的味道。」
王戰莫名其妙，微微一笑。
「噢，是嗎，那我是不是得想你表達一下尊敬？」
這一刻，王戰的眼神有些挑釁，如同針線一般在豐腴女子的身上穿行。
豐腴女子沒有理會，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想死嗎？再敢盯一眼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不殺了你，從這里出去以後你也只能做一個太監了。」
意思很簡單，敢惹怒她，莫說些許諸如不能傳宗接代這等小事兒，就是性命能夠留在自己手上也都是無法輕想的事情。
王戰當即閉眼，閉嘴，閉舌，閉耳。
「行了，我來只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能夠答應我，我可以送你出去。」
王戰心里一震，有些謹慎。
「你問！」
「如今掌管地球的還是聯邦吧？」
「…是！」
「如今聯邦的十大家族有哪些？」
「…不知道。」
「如今聯邦里面最強大的人是誰？」
「不知道。」
王戰都有些尷尬，臉上悻悻，更別說豐腴女人看著有些鄙夷的眼神了。
「那你知道些什麼？」
她都差點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在搞事兒，否則怎麼會是這般一問三不知。
真當自己傻嗎，王戰身上的心法《太上清雷總綱》，她甚至瞎了眼楮都能嗅的出來，化成灰都忘不掉。
王戰撓了撓頭。
「我知道聯邦四大是誰，也知道一點聯邦其余的常識問題，不過你說的那些問題我是真不知道，畢竟聯邦不會將這些東西給公布出來。」
女人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秦家…不會已經不在了吧，好像如今已經過去二百多年了，秦家若是不在那也是正常。
當即，語氣很是復雜地問道。
「那，秦家，還在嗎？」
轟隆一聲，好似青天霹靂，王戰的心髒猛地驟停，臉色凝固，一下就被女人感覺了出來。
正當王戰咬咬牙，想要隨便編造一個理由解釋的時候，女人擺了擺手，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別的還好，他是真的知道聯邦有一個秦家，就是秦櫻出身的家族。
雖然不知道實力怎麼樣，但在京州的短暫的接觸過程中，王戰還是感覺到了幾分實力的。
「所以，秦家也不在聯邦，而是在如同這個世界一樣的小天地中嗎？」
否則如何解釋，王戰身為地地道道的聯邦人，除了遇見秦櫻才有了些許接觸後，平日听都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
忽然，王戰心中不知道升起了什麼想法，臉色異常難看，心思沉重。
既然有一個秦家，那是不是還有其余九家？
如果真有，那麼他們的戰場在哪里，星空之上嗎，還是單純地窩在小世界…
這個問題，甚至已然關系到了王戰心中的某些執念，堪稱是世界觀的顛覆。
他雖然早有預備，卻也不是個傻子，不可能感覺不到聯邦潛伏的暗流，就比如源組織，他們的支撐以及砥柱，又隱藏在哪里…
…
女人並不清楚，自己的話語直接讓王戰心中泛起了一場心靈風暴。
不過經過她的些許腦補之後，卻是將王戰認定了是秦家的人，否則何至于如此失態。
而且他說自己不清楚聯邦的事情，好像也不是假的，不由想到。
「難不成，而今的聯邦秦家，已然徹底從巔峰上跌入塵埃，落入谷底，只能隱姓埋名了嗎？」
這些年，聯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將大名鼎鼎的秦家變成今時今日的模樣。
要知道，在最初那個決定下達、秦家開始有選擇地讓一部分人開始避世之前，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
為了避免在亂世之中全軍覆沒，有必要保留一部分力量與傳承，不至于讓秦家亡族滅種。
不過，既然已經知曉了答案，女人除了些許的緘默和沉重以外，再無其余辦法。
她總不能違背組訓，讓這一處小世界在如今仍舊是亂世紛呈的地球上出世。只看王戰進來的方式就知道了，直接用強大的力量撕碎了虛空，可想而知形勢多麼惡劣。
「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休息一下，準備好，明天我就送你出去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在這里呆的太久。」
女人意味深長地看著王戰，輕聲說道。
王戰心頭立刻蒙上了一層迷霧，雖然心神輕松了不少，卻好似還在雲里霧里。
這麼簡單？
原本盾牌跟他說，修復好了之後就有力量讓他離開這處小天地，王戰都已經覺得興奮得不行了。可這個女人好像只要一句話，就可以直接送他出去？
難道，她就是這處世界的女主人嗎？
還有，剛才向自己詢問秦家的情況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是為了什麼這麼輕而易舉讓自己離開？
很快，王戰就抓住了自己的思緒。
她…是不是認為自己是秦家的人了，而秦家的標志應該是…《太上清雷總綱》殘卷？
果不其然。
女子突然問道。
「你現在修行的心法是不是已經不完整了？」
王戰趕緊閉嘴，不敢說話，保持緘默，心底被嚇得顫呼呼的，差點半死。
心底瘋狂哀嚎著。
我日！
你個小娘皮能不能少說兩句，你知不知道嚇死人是真的不用償命的…不對，是真的會死的。
…
現在他都不敢反駁了，直接坐實了心中的猜想。
要是小娘皮看破了自己自以為隱藏的很糟糕的真相，其實壓根不是秦家的人，只怕第一個就恨不得拆了王戰的皮，卸了王戰的骨。
要知道，《太上清雷總綱》殘卷是秦櫻傳給他的，而這種家傳秘法向來都不外傳，有敢違背者，直接追殺至死方肯罷休。
然而，女子強悍到好似一根繡花針一般的精神力，直接將心法刻繪在了王戰的心神之上，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經徹底融會貫通，不分彼此，鍥刻深邃而不能忘。
「果然是秦家的人。」
女子微微點頭，卻感覺到王戰的心神在震顫，不由得斥責道。
「不過是些精神刻畫之術，本來就是我們家族世代家傳，你何必在這戰戰兢兢，難道看著我一個女人，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王戰腿都軟，心心念念道。
攤牌了，攤牌了，她居然直接攤牌了。
王戰欲哭無淚，偏生臉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實在是為難透了。
系統爸爸，你能不能快點升級，讓我學會一下女人腿軟神功！
我倒不怕她吃了我，反正誰也不吃虧，但我怕她殺人滅口啊，你董德發？
「行了，既然你心神不寧，那就準備一下吧，明天我過來送你離開。」
女人眼色有些發冷，就要轉身離開。
「慢著！」
王戰一聲大喝，逼停了她。也不問為什麼是明天就過來將他送走，反正可以肯定的是，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真相，只怕死得不能再死，當然是趕緊著草跑路來的穩當。
「我身上還有任務不能久留，為什麼今天不能離開？」
「…送人走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事情，哪怕你是我秦家的人，也不能未經商議，直接打開小天地的大門。」
女人有些無奈。
秦家居然沒落到如此地步，一問三不知且不說，簡直就和一個泥腿子沒有多少區別。
想來外面的秦家也變成了這種壓根不入流的貨色了吧，真是家門不幸。
王戰投降。
「好吧，可是我有不少朋友也進來了。可以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將他們聚攏起來在離開嗎？」
他決定了，找到人馬上走。
卻不成想，隨著一陣狂風驟起，數十道氣勢勃發的人影，猛地被她拉到了面前，指著其中些許面孔問道。
「是他們嗎？」
…
「王戰，是你嗎，王戰？」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我們沒死，我們沒死，哈哈哈哈…」
「賺了賺了，又多了一條命，王戰，謝謝你！出去之後我們還要跟著你，大殺四方！什麼凶獸，殺豬一般，簡直痛快…」
他們哪能想到，絕大多數人都活了下來，尤其是王戰。
其實誰都無法想到，原本已然準備決一死戰，大不了一死了之的眾人，居然真的能夠險死還生。
毫無疑問，王戰才是這一切地福星。
至于那個豐腴的素裙女人，卻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只有眼中閃過了一抹欣賞與若有所思。
「雖然淪落到了改姓，可這小子人緣好像不錯，本事兒也算可以，指不定又是秦家的一位中興之主，倒是可以幫襯一下，分勻一些秦家的底蘊，也算是我這一脈對他們的情義了…」
想著，她輕輕在一個年輕曼妙的女孩肩膀上拍了拍。
「鈺漁，你隨女乃女乃過來，女乃女乃有些事兒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