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世間的任何事情, 都有其發展軌跡。
早些年修煉得道成仙,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想要成仙愈發困難, 而這世間存在的真神也是越來越少。
仙人的遠去, 正是修仙門派崛起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神仙沒有辦法保佑他們,凡事只有依靠自己。
在那些行走修仙之路的人當中, 其中不乏認為諸神並沒有消失只是隱退了, 他們通過長久的修煉依舊能夠成為神仙, 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事實到底是什麼樣兒的,幾千年來也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沒有人能夠的得道成仙。
可即便這樣, 依舊是有許多人前僕後繼的在走上修仙之路, 並且想要成為那個至高無上的存在。
玄天宗是現存修仙門派當中資歷較為老的門派之一, 但實力是每況愈下,這百年來江山代有才人出,玄天宗也就是這些年出現了一個凌雲仙姑, 在各個仙門門派當中有了名姓, 才讓玄天宗維持住了表面的體面。
這一點玄天宗的人再清楚不過了,他們想要成功,迫切的想要重回巔峰時刻,重新成為各個仙門之首,這只凶獸的出現, 說明他們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蘇鳴知道每一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他們仙宗也才只有這麼幾個人而已,他沒有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想法,只要自掃門前雪就好。
外面如何殘殺, 只要不涉及他和他身邊的這些人,隨便他們去爭去奪,當然這也是因為蘇鳴知道,即便玄天宗用秘術操控了這些凶獸,他也不是其他仙門的對手,所以他才會選擇不參與其中。
如若不然他也是不敢這般放手,一旦玄天宗將其他仙門殺滅殆盡那下一個必然是他,現在這中情況不會出現,他當務之急是把他的這些個弟子教授好。
用了幾天的時間,把對應每個弟子修煉的功法全部整理好,讓他們來練。
一時之間,整個仙宗上下都是十分忙碌,當然這是仙宗內部的事情,關起山門秘密訓練,外面那些伺機窺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只知道弟子不曾下山走動。
在別人看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蘇鳴的弟子年歲較小,最大的也才只有十五歲而已,想要等那群孩子出去揚了名,最起碼也要再等幾年,這個年歲正是在山中修煉的時候。
「我說師妹,你未免也太沒有了一點兒吧,對方只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你出江湖多少年了?竟然被他打的落荒而逃,是不是也太丟臉了一點兒?」
「你懂什麼,師妹這是試探對方的本事,這不就試探出來了,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你別在這兒和我咬文嚼字的,還試探本事,試探本事把自己試探的那麼狼狽可從來沒听說過。」
「就是,自己沒本事就說沒本事的,平白的讓人打的這般狼狽,只會回來找師父哭訴,你外邊不是有那麼多的男人嗎?怎麼不找他們幫你?」
「她哪兒敢找外面那些男人幫她啊,讓那些男人看到她狼狽眼兒,肯定都嚇跑了,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更別說幫她報仇了。」
裝修奢華的大殿之上,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坐在一旁的凌雲一直不曾開口說話,此時她一身白裙,全身上下沒有多余的配飾,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著頭發,但卻依舊聖潔美.艷。
只是此時她周身所環繞的不再是清冷的氣質,而是陰鷙的氣場,讓人明顯能夠感覺到她的不悅,但卻沒有人停止對她的議論。
凌雲銳利的目光環視屋內眾人,這些人名義上是她的師兄師姐們,可在她看來不過跳梁小丑而已。
一個個不敢出去,只知道在這里虛張聲勢,他們終究是有多少的本事大家心知肚明。
「都閉嘴,一個個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有這個閑工夫都滾去練功,日後若是再有人在一個黃口小兒手底下輸了,到那時候玄天宗的面子才是真的丟盡了。」
這時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眾人起身,凌雲恭敬的叫了一聲師父,來人正是濟明道長,玄天宗現在的掌門。
濟明揮手讓其他弟子都出去,只留凌雲一個人在屋內,一個小子就能打敗凌雲,這事兒他得放在心上,從前仙宗不顯山不露水的,難不成還是一個硬茬子不成?
「派去仙宗附近窺探的人傳回來消息,近日沒有弟子外出,蘇鳴也不曾出去過,想來應該是沒有發現那只豹子上的端倪。」蘇鳴此人他之前打過交道,不說責任心特別強,但遇到事情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果真的發現豹子身上的問題,一定會出去查看的,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
凌雲點點頭,上前一步跪在濟明面前,行了個大禮,「弟子輸了,丟了師父顏面,還請師父責罰。」
「既然如此你便自己去領罰。」濟明開口說道。
在玄天宗,有一個特別的刑罰室,進去之後人會逐漸失去知覺,爾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傷痕了,過程並不痛苦,但之後的養傷較短很痛苦。
幾乎所有玄天宗的弟子都去過刑罰室,那地方的刑罰因人而異,有人覺得是好的有人覺得是不好的,每個人的看法不同,心態自然也就不同了。
凌雲是屬于無條件信任師父濟明的,只要師父說的事情她一定會做,師父讓他們去刑罰室里領罰,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她只要乖乖的去就好。
而這一晚,刑法室當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將她是如何被懲罰的都看在眼里,並且還在玄天宗里轉了好幾圈,直到破曉這才離去。
「大師兄,你去干什麼了?」
姜岩剛剛回房間,就听到一道頗為嚴厲的聲音,立馬看過去,只見蘇妙抱胸緩步走向他,一臉的嚴肅,手中還拿著一根荊條,這是要興師問罪嗎?
「妙妙,你要干什麼?」
蘇妙拿著荊條拍打著手掌,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姜岩,仿佛只要姜岩不說實話她就會把荊條落在他身上。
「問我干什麼?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我爹吩咐過不許離開仙宗,可你偏偏出去了,甚至還出去了一.夜,天亮了才回來,你到底干什麼去了?不說出一個所以然決不輕饒。」
蘇妙厲聲問道,天知道昨夜看到大師兄離開仙宗她有多興奮,總算讓她抓到大師兄的錯處了,這下可好了,終于可以板起臉來訓人了。
姜岩在蘇妙的注視下,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茶一直都在火爐上溫著還熱呢,一旁還有蘇妙因為半夜餓了從廚房拿來的小點心,折騰了一.夜正好餓了。
「大師兄你說話啊,不要糊弄事情,我可沒和你開玩笑。」說著蘇妙用荊條指向姜岩。
結果下一秒,姜岩伸手把荊條拽了過去,輕而易舉的掰成了幾段,「你想要知道我干什麼去了,今天白天把覺補好了,晚上我帶你一起去。」
「真的?」一听這話,蘇妙一雙眼楮瞬間亮了起來,兩只手握住姜岩手臂,完全不復剛剛的凶巴巴了,揚起笑臉道,「那大師兄你去什麼地方了,好玩兒嗎?」
「好玩的很,等晚上到了你就知道了,這事兒別和別人說,我偷偷帶你去。」姜岩繼續說道。
蘇妙連忙不跌的點頭,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中好玩兒的事兒她還沒玩兒呢,怎麼可能告訴別人,當然要自己先耍盡興才行啊。
然而蘇妙太不懂得掩飾情緒了,白天興奮的也不補覺,惹來很多人的詢問,而她有是欲蓋彌彰的說沒有,這就更加引人懷疑了。
以至于到了晚上,當她走出房門的時候,迎面便看到了三張熟悉無比的臉,尷尬的呵呵一笑,「二師兄大師姐二師姐,你們在我門口干什麼?怎麼都沒有去休息?」
「妙妙,你這穿戴整齊的要去哪兒啊?」大師姐飛語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蘇妙。
蘇妙眼珠轉個不停,仔細的想了想,吐出來兩個字,「茅房。」
「穿戴整齊的去茅房,妙妙你回來之後還要重新月兌衣服拆頭發,不嫌累贅啊?」二師姐飛絮伸手拎了拎蘇妙的袖子。
李若風沒有說話,但一雙眼楮已經說明一切了,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蘇妙瞬間欣喜若狂,仿佛看到救星了似的。
「大師兄,他們欺負我。」
蘇妙立馬躲到姜岩身後去,委屈巴巴的模樣好像真的被欺負了一樣,其他幾個人立馬不樂意了,七嘴八舌的聲討著她。
「妙妙是要和我一起出去的,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來,保準讓你們不虛此行。」
姜岩制止了幾個人的吵鬧聲說道,其他三人面面相覷,覺得或許可行,于是紛紛跟著姜岩出去。
蘇妙是最先知道姜岩出去的,但卻不知道姜岩要帶他們去什麼地方。
眼見只是御劍飛行了一刻鐘而已,但四周已經完全不復仙宗的模樣了,她隱隱還聞到了一絲的血腥氣,她之前也是離開過仙宗的,她怎麼不記得仙宗附近有這中地方。
其他三人同樣疑惑,李若風還好一些,看出來這地方就是上次他帶著兩個弟子降服那只凶獸的村子,可這才不過幾日不見,怎麼就變成這幅暗無天日的模樣了?
落地之後的情景更是讓李若風一陣膽寒,四周尸骸遍布,血腥氣濃重,完全掩蓋住了村子的原本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大師兄你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我也是剛剛才來到這里,但想來也知道,這里所遭遇的一切並非天災而是**。」姜岩說道。
飛絮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尸骸,看樣子是被大型凶獸啃咬造成的,如此殘忍血腥的模樣,只有那些沒有開了神識的凶獸會做,但凡是個修仙之分,都不會這般大張旗鼓的殺人。
「有人來了。」飛語見遠處走過來一行人說道,一行人連忙躲到一棟房屋後面。
來人皆是一身黑衣蒙著面,手中拿著麻袋整理著尸骸,衣服上沒有圖騰,也沒有帶著匕首,但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在加上人數眾多,一時之間飛語飛絮都不敢輕舉妄動。
李若風看向姜岩,二人對視一眼,隨即一個結界在四周呈現出來,將他們和那群黑衣人全部圍在里面,囑咐蘇妙不要出來,其他四人攻了出去。
來人身上沒有帶著武器,可能也是想著這里不會再有人,四人不過片刻便將人全部擒住,用他們帶來的麻繩將人捆住,並且禁錮了他們的法力修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里?這里的人是怎麼死的?說話。」飛語用力的捏著為首那人的下巴,防止他自盡了問不出真話。
飛絮精通醫道,這次出來的倉促也沒有帶多少有用的東西,直接一瓶癢癢粉給他灌了進去,讓他從里到外的發癢,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啃食一般。
可這人也夠有毅力的了,已經蜷縮在地上生不如死了,可就是一句話都沒說。
「飛絮師姐,這東西有解藥嗎?」從房子後面走出來的蘇妙看了眼地上之人的慘狀,悄聲問道。
「當然有了,我怎麼會沒有解藥。」飛絮理所當然的說道,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越是理直氣壯,事實往往就會與她所說的相反。
姜岩環視其他人,為首的這個人問不出來什麼東西,其他人還是可以的。
「你們先把這些人帶回去讓師父審問,我斷後。」姜岩看著地上殘骸說道。
李若風三人點點頭,蘇妙有些不放心姜岩,她本以為出來是有什麼好玩兒的事兒呢,結果這事兒一點兒都不好玩兒,甚至還有危險。
「大師兄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天亮之前我肯定回去。」重活一世,經歷了許多,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蘇妙知道她修為不好,如果呆在這兒也是給大師兄平添麻煩,于是便跟著李若風,飛語飛絮回去,以後她再也不張羅著出來玩兒了。
一行人走後,姜岩看著這滿地的尸骸,用法術將其全部收進麻袋里,隨後又將麻袋送到村頭那一個大坑里,大坑里已經有許多麻袋里。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依舊能夠看到從麻袋里滲透出來的絲絲血跡,可想而知那里面也是這些東西。
昨晚去玄天宗,看到了那間著名的刑罰室,同時也看到了濟明道長對他女弟子的‘刑罰’,更看到了那群弟子的得意洋洋。
用異化了的凶獸去對付村民,那些紛紛逃命的村民在他們看來不過就是逐樂的玩具而已,他們甚至還打賭哪一只凶獸殺的人最多。
眼見他們命人今晚來這里清掃尸骸,姜岩便帶著師弟師妹們來了。
蘇鳴只是讓他們修煉,可這世界上的事情永遠都是‘實踐出真知’,真正見識到了那些丑惡的事情,見識到了危險的存在,他們才知道他們並不是生活在盛世當中。
滿地的尸骸,浸紅了土地的鮮血,以及那些刺鼻的血腥氣,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就在距離仙宗不過百余里之外而已。
姜岩在天亮之前回去,等他回到仙宗的時候天剛蒙蒙亮,但卻所有人都醒了,蘇鳴還是被半夜叫醒的,可即便現在很疲憊,依舊是不能去休息。
那些人蘇鳴審問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問出話來了,殺害村民的是凶獸,是玄天宗‘制造’出來的凶獸。
「制造?凶獸還能制造?」李若風不明所以,凶獸不都是天生締造的嗎?難道凶獸是被人制造出來的?什麼人有那麼大的本事?
「自然能制造,捉來凶猛的動物喂以靈藥,使其有了非一般的本事,再經過訓練也就有了現在的凶獸,你捉回來的那只凶獸原形就是一只豹子,只不過他被豢養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忘了吃人的本能,才沒有傷到村民,最終被你帶了回來。」
姜岩說著,蘇鳴想起小時候他仿佛看到過關于這方面的事情,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還是听哪位老人說起過,總之就是有這麼個方法。
本來他想要自掃門前雪的,但這事兒太大了,讓他不能再只顧自家了,只是他現在還沒有足以碾壓玄天宗的能力,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
「若風,我寫幾封信,你送到各個仙門當中去,記得玄天宗也要送去,飛絮你把昨夜帶回來的那些人看顧好了,別讓他們跑了也別讓他們死了,更不許在人前出現,不要讓別人知道他們在我們仙宗當中。」
「飛語你帶著幾個弟子準備宴席,我們仙宗要宴客。」蘇鳴一連串的吩咐道,這才看向姜岩,和姜岩一起去書房商議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幾個人對于蘇鳴具體要做什麼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夠猜到蘇鳴是打算用那只被抓住的豹子做些文章,都去按照吩咐做事。
李若風將請柬送到各個仙門當中,各家反應不一,他都一一記了下來,準備回去之後告訴師父,特別是玄天宗的,他特意注意了一下。
听說仙門當中有弟子前來送請柬,濟明親自見了李若風,對他表現出來一片和善,仿佛根本就不介意前不久他的徒弟被蘇鳴的徒弟打的落荒而逃的事情。
「你回去告訴你師父,我一定親自去。」濟明接過請柬看了一眼說道。
李若風點點頭,表情不變說道︰「前不久我師兄打了道長的弟子,我師父已經訓斥了大師兄,這些日子大師兄也在家中反省,師父吩咐過,屆時請道長帶著凌雲仙姑前來赴宴,讓我師兄當面和仙姑道歉。」
「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無須放在心上,凌雲最近閉關了,恐怕不能去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將你們師徒的歉意轉告給她的。」
濟明繼續十分和善的說道,李若風不再多說什麼,告辭離去,去下一家送請柬。
濟明當然不能讓凌雲去了,剛剛從刑罰室出來,渾身是傷根本不能見人,去了也只會讓人懷疑。
「師父,這次去可也把那只豹子弄出來,留在仙宗總有些不放心。」濟明身旁一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弟子說道。
濟明擺擺手,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剛剛得到豹子沒幾日就宴客,那豹子他們定然會嚴加看管,他們動手去放了豹子反而會打草驚蛇。
再說那只不過是一直試驗品而已,棄子就是棄子,丟棄了也無所謂。
半月之後,收到請柬的仙門都派了人前來,當然有的仙門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兒,就只是派了不起眼兒的人來了,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仙宗不是多麼厲害的仙門,蘇鳴也沒有在請柬上說明是什麼事兒。
而當這些人到了之後,蘇鳴也不和他們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有人在異化猛獸,致使猛獸變成凶獸,四處傷人害人。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畢竟異化猛獸便成凶獸這樣的事情听起來就有些匪夷所思,夠許多年不曾听說過有人這麼做過,現在也是一切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憑他蘇鳴空口白牙的說有就有?
立馬有人提出疑問,蘇鳴也不藏著掖著,命人將貼了符咒的籠子抬出來,籠子里面豹子凶神惡煞,但因為在籠子里面就圈的時間太久了,以至于看起來有些打蔫兒。
「諸位,數日之前,小徒听聞百里外山莊有凶獸前去降服,便捕獲了這妖物,諸位可以好好看看,似豹非豹,不正是異化而來的凶獸。」
蘇鳴說著後退一步,眾人上前查看。
「當真是豹子的形態但卻不是豹子,難道真的有人在異化猛獸便成凶獸來害人?」
「再看看,也許只是正常異化呢,不一定非是人為的。」
「怎麼不一定,如若是正常異化的豈會被一張符咒輕松捆住?定然是有人故意的。」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心狠手辣,當真是歹毒。」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有人信了有人不信,蘇鳴也不著急讓他們相信或者不信。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刮過,將原本貼在籠子上的符咒隨風而動,最後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竟然掉了下來。
「啊……」
豹子瞬間從籠子里跑出來撲向眾人。
頓時一陣混亂,但這些到底都是修煉過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合力重新將豹子關進籠子里,整個過程很迅速,就好像是那日凌雲將豹子關進籠子里一樣順利。
「諸位看到了吧,這只豹子根本就是禹城額色厲內荏的家伙,根本不是正常異化的,定是人為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今日請諸位前來便是想要請諸位一起斬妖除邪的。」
蘇鳴說的慷慨激昂,蘇妙暗中拉了拉姜岩的衣袖,「大師兄,我爹這是要干什麼啊?怎麼還忽然示弱了?」
在她的印象當中爹爹一直都是最厲害的,所以現在一定不是真的承認自己不行,只是示弱而已,一定是這樣的,只是示弱。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回去之後和你說。」姜岩開口說道。
蘇妙點點頭不再多問,看向不遠處的人群。
熙熙攘攘,吵吵鬧鬧了大半日,但依舊沒有共同商量出來一個可以解決事情的辦法,而作為這件事情幕後主使的玄天宗也積極參與其中,獻計獻策,一副十分熱衷與此的樣子。
眼見一直站在濟明道長身後的人離去,姜岩也跟著出去,蘇妙見姜岩走了,緊隨其後跟出去。
「這位師兄請留步。」
眼見對方已經走過拐角了,姜岩快走兩步跟上去,抱拳說道。
黑衣男子回身過來,警惕的看著姜岩,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仙宗掌門蘇妙的弟子,我叫姜岩,剛剛看師兄一直跟在濟明道長身旁,可是玄天宗的弟子?」
何峰上下打量著姜岩,這就是打敗了凌雲的人?「我叫何峰,是濟明道長的弟子,你找我有事兒嗎?」
「我前段時間打傷了凌雲仙姑,一直想著道歉但沒有機會,本以為今日她回來不曾想她卻沒有來,于是便想著請玄天宗的弟子替我轉達歉意。」
姜岩說著把手中那一只精美的盒子遞過去,「這是我對凌雲仙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何師兄代為轉送,多謝了。」
何峰接過盒子,他對姜岩都是警惕之心,但對這盒子去沒有多少的防備,他就不信姜岩會在這兒對他做什麼。
然而讓何峰再次沒想到的事情出現了,在他踫到盒子的一霎那,立馬有一枚銀針從中射出來,速度之快來不及閃躲,正中眉心。
一個七尺男兒,睜著一雙大眼楮,愣愣的向後倒去。
蘇妙跑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震驚萬分,「大師兄你殺了他?」
「別胡說,我可不殺人。」他可不輕易殺人,再說這個人很重要,怎麼會輕易的就給殺了。
而且修仙之人和凡人是不一樣的,凡人這樣一枚銀針進入腦袋里必死無疑,但是何峰不會死,但也不會好過就是了。
將他帶到一個稍微隱蔽一些的角落,讓蘇妙給他望風,姜岩開始了一通操作。
在還沒有大仇得報的時候,以一個無名小卒的身份藏匿在玄天宗內,欺負他最多的就是濟明的大弟子何峰。
因為入門早所以是大弟子,可實際上他資質平平道行平平,修仙之人的修為只要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保住當時的容顏,大多人都是二十多歲的模樣,更厲害的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能夠保持住容顏。
可這個何峰,還不到三十歲看起來卻如同三十多歲一般,跟著濟明道長二十多年,依舊沒有修煉到可以保持住容顏的程度,可見他道行短淺。
故而他最憎恨的就是那些資質比他好,道行比他好,比他得師父喜歡的人,姜岩從前藏匿在玄天宗的時候只是個小弟子,未曾表現出來分毫的天賦,依舊是免不了一通打罵,理由就是因為他太笨了。
太聰明了不行,太笨了也不行,對于何峰來說,只要是不順他意的都不行。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同時也是最好控制的,操控好了,對于他了說可是很有裨益的。
半個時辰之後,姜岩起身離開。
「里面那個人怎麼辦?他醒了不會說你害他吧?」蘇妙有些擔心,親眼看到盒子里射出了銀針,醒了之後說出去可就壞了。
「放心,他不會說出去的。」那枚銀針的事兒已經過去了,他的記憶被篡改了,一切安然無恙。
蘇妙見姜岩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他自己肯定有把握,也不再擔心了,悠悠的嘆息一聲,「最近發生的事兒真是多,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可能……至死方休吧。」
只要活著就會也源源不斷的麻煩,而當遇到麻煩的時候就要解決麻煩,如此一來可不是只有死了才算是解月兌。
蘇妙不想去听什麼至死方休,她才只有十二歲,人生才剛開始,說什麼死啊活啊的,太不吉利了。
「你去把飛絮叫來,我有話要和她說。」姜岩也不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現在就是十五歲的姜岩,擁有著嶄新的生活。
蘇妙悄悄跑遠,不多時飛絮疑惑走過來,飛絮和飛語是姐妹倆,今年十五歲。
「大師兄你找我。」
姜岩指了指里面的那間房間,「那兒有一個昏迷過去的人,你等會兒給他喂藥把他叫醒。」
「喂什麼藥才能醒?」昏迷過去得吃解藥吧。
「隨便什麼藥,你身上帶了什麼就給他喂什麼,他醒了就告訴他是你發現他昏倒在這兒,救了他。」姜岩繼續說道。
飛絮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躺在地上,「他是什麼人啊?是仙門的人嗎?怎麼看氣質一點兒都不像啊。」
「他是濟明道長的大弟子,你沒注意到嗎?」
飛絮搖頭,她干嘛要注意一個那麼丑那麼猥瑣的男人啊,根本不去注意。
姜岩拿著盒子後退幾步,眼見飛絮進去了,不多時里面傳來一陣叫聲。
叫聲震天響,遠處大殿上的人都听得到,紛紛趕了過來,過來之後只見飛絮站在門口不知所措,里面何峰抱成一團,恐懼的看著眾人。
「飛絮,怎麼回事兒?」蘇鳴沉聲問道。
飛絮眨眨眼楮,「我路過這里,看到有人暈倒了,就給他喝了點兒清涼解暑的湯藥,不曾想他醒了之後就大叫。」
飛絮說著把手中的葫蘆遞過去,里面裝著的就是她喂給何峰的湯藥,葫蘆打開之後,所有人都能夠聞到那味道。
濟明道長來到何峰身側,握住他手腕,厲聲道︰「你看著我,看著我。」
何峰這才緩緩轉過去,看著濟明道長,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叫了一聲「師父。」
「師父,有人害我,師父救我。」
濟明道長一直懷疑蘇鳴醉翁之意不在酒,剛剛又看到何峰已經狀若瘋癲了,連忙問道,「是誰?是誰要害你?這里是仙宗,旁人是進不來的。」
「就是仙宗里的人,就是仙宗掌門蘇鳴的大弟子,他說有禮物要送給師妹賠罪,結果就從里面冒出來一枚銀針,他要用銀針殺我。」
何峰說著,濟明道長看向蘇鳴,蘇鳴沉聲將姜岩從人群當中叫出來,「可有這回事兒?」
「沒有啊師父,我沒做過,我的確是想要請濟明道長幫我送禮物給凌雲仙姑賠罪的,可禮物我還沒送呢。」姜岩說著從袖口里掏出來一只玉瓶。
「不是,不是玉瓶,是木頭盒子,是機關木頭盒子。」何峰撲向姜岩,妄圖從他身上找出來木頭盒子。
姜岩一掌將人推開,「師兄可不要逼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對你動手呦,還是師兄認為你的修為比凌雲仙姑還要好?」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看了一場鬧劇,是濟明道長先說著是一場誤會,眾人回去這件事情算是了了。
而有關于有人異化猛獸為凶獸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了,但找不出來一個解決方案,也就各回各家,這事兒容後再議了。
蘇鳴也沒想著今天找來的這些人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自己沒有被攻擊過不知道凶獸有多可惡。
他曾經是自掃門前雪,那些人也是一樣,只不過他比他們看的遠了半步,這才有了這場宴會,而那些人有人還不確定這是真的,有人不想多管,這事兒到目前為止也就只能發展到這個程度。
蘇鳴自問不是一個多麼有偉大理想的人,拯救天下蒼生的事兒他想都沒想過,只要他這仙宗,他的妻女,十三個徒弟安好,那就是他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了。
現在他把有人異化猛獸為凶獸的事情說出去,且看各家的反應如何,他們不想著自救,他也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去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