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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大清民女的哥哥

第3章

「爹你怎麼了, 身體不舒服嗎?」

靈珊見關勝手中筷子斷了,連忙去重新給他拿一雙問道。

「我沒事兒,別擔心, 剛剛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吃飯吧。」關勝拿過新筷子說道。

靈珊覺得奇怪, 看了姜岩一眼, 接受到姜岩平靜無波的眼眸略微有些放下心來, 看來剛剛那一瞬間怪異的感覺就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她爹是木匠粗人,手重一些是正常的,想事情出神一不小心折斷了筷子也沒什麼稀奇的,不再去想繼續吃飯。

吃過飯之後關勝就出去了, 說是去買木材, 姜岩知道他肯定不是去買木材的,院子里還有那麼多木活兒沒有做好呢,根本不用新買木材。

看向在院子里刺繡的靈珊,姜岩問道,「你覺得我們離開這里怎麼樣?」

「離開這里, 去哪兒啊?」靈珊不明所以, 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關勝一起定居在這里了, 除了這里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江南,你不是說很喜歡蘇繡, 想要有機會親眼去看看嗎?我們去蘇州學蘇繡怎麼樣?」

靈珊沒有听出姜岩話里的意思, 搖了搖頭, 「時間來不及, 繡莊只有三天假期。」

「我不是說去蘇州看看,我是說我們和爹一起去蘇州定居,或者你有更喜歡的地方, 我們都可以的。」昨晚關勝已經在口頭上答應普釋了,說不定很快就會讓他去殺人。

而一旦關勝殺了人,那他隱藏了二十年的身份肯定也就暴露了,到那時候他可就危險了,關勝有武功姜岩也會武功,都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但靈珊的武功卻根本不是普釋的對手,更何況普釋身後還有皇室的人。

靈珊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楮,「哥哥是說搬家嗎?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搬家啊?這件事兒爹他知道,嗎?」

「我還沒有和爹說呢,但想來他應該會同意的。」蘇州距離京城終究是有些距離的,他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關勝想來也是願意的。

靈珊想了一下,垂下眼眸一邊刺繡一邊說道︰「如果你和爹都同意了,我當然沒意見了,在哪兒住都是住,只要你和爹都在身邊,什麼地方都好。」

「那好,我找機會去和爹說,等再開工你就去和繡莊說不干了。」

「這麼快啊?」靈珊驚詫,她以為搬家要很長時間呢。

姜岩認真的點點頭,「既然決定要走了,當然是越快越好了,而且這幾年我做生意,蘇州那邊也有宅子,什麼都是現成的,只要人過去就好。」

靈珊知道姜岩這幾年大江南北的四處做生意,所以現在他說蘇州有宅子的時候也沒當回事兒,只以為是他臨時的一個落腳點而已。

可等她到了蘇州之後才發現,姜岩口中的‘宅子’並不比京城里的小,而且因為是江南水鄉,宅子里還另有一處池塘,布滿荷花很是漂亮,她最喜歡的就是在池塘旁刺繡了。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靈珊專心的繡著手中的‘比翼雙飛’,今日寧茂春大婚,等他下次來家里的時候送給他,祝他和新娘子比翼雙飛,夫妻恩愛。

中午的時候,關勝從外面回來,不出所料的他並沒有帶回來木材,靈珊問起他只說今天的木材都不好,所以他沒有買,靈珊也不疑有他。

畢竟關勝做木活兒的手藝是很不錯的,好的手藝當然要用好的木材來陪襯了,不好的木材做出來的也會有多好。

姜岩見關勝進屋關閉了門窗,悄然來到窗旁,盡量不讓自己的身影映在窗紙上。

只見關勝從打開了牆角的那只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只略微有些粗糙的盒子,那只能說是一個盒子而已,完全不像是關勝給別人家做的盒子那般精致。

關勝撫模著盒子卻並沒有打開,隨後又重新把盒子放了回去,不同的是他是是箱子最下面拿出來的盒子,這回他直接把盒子放在箱子最上面了。

看樣子不像是以前一樣準備壓箱底不再用,姜岩知道那是關勝年輕時候特制的武器,壓箱底多年了不曾用,現在又準備用了,剛剛他應該是去見普釋了吧。

去見了普釋,知道了普釋讓他殺的人,所以他準備準備重出江湖了,讓‘血手麻四’重現人間。

姜岩大踏步走向門前,敲了敲門也不等里面的人說話直接推門進去,揚起笑容說道︰「爹你干什麼呢,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關勝手安在箱子蓋上,驚魂未定,緩了緩問道︰「什麼事兒?」

「我是想來問問你,你覺得我們搬家怎麼樣?」

關勝看著姜岩那雙明亮的眼眸,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若無其事一般,去一旁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你和靈珊去城里住大宅子就好,我在這兒習慣了。」

「我不是說搬進城里,我是說搬到蘇州去。」姜岩目光落在關勝只倒卻不喝的水杯上,「我接下來幾年做生意可能都是在蘇州,靈珊她也很喜歡蘇繡想要學,所以我就想不如我們一家人搬去蘇州住幾年,你覺得怎麼樣。」

關勝現在緩過來了,喝了口水,這時候搬去蘇州倒是一個不錯的決定,遠離京城遠離法華寺,說不定真的可以逃過一難。

「挺好的,你們想去就去吧,我沒意見。」兒女都走遠了,普釋應該就不會對他們動手了。

姜岩揚眉,听關勝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走嗎?

「爹你不和我們一起嗎?如果你不和我們一起的話靈珊肯定也是不會走的。」

關勝見姜岩拿靈珊說話,他知道兒女孝順,可他是真的不能輕易離開,普釋已經盯上他了不會輕易放他走的。

「我就不去了,老了沒有想去的地兒,你和靈珊去吧,等在外面玩夠了再回來。」關勝說道,見姜岩張嘴要反駁推著他出去,「行了這事兒不用再說了,我離不開這里。」

姜岩看著關閉了的門板,默默嘆息一聲,本來他不想參與到那些斗爭當中去,只想著一家三口平安喜樂就好,想著把靈珊和關勝帶離京城。

可現在關勝不肯走,他們肯定也不能丟下他獨自去蘇州,如此一來那些事情上他還真的要攙和攙和了。

接下來的兩天,關勝一直都在家里做木工,哪兒都沒去,沒有去見普釋,也沒有按照普釋的意思去殺什麼人,但姜岩知道箭在弦上,遲早會發射出去的。

寧茂春在成親的第二日傍晚便來到了家里,收下了靈珊送的賀禮,但神情卻頗有些無奈,以為他是不喜歡他額娘給他安排的婚事,靈珊便沒有問。

寧茂春當然無奈了,新婚妻子是個假的,不僅不是原本說的知書達理,還是大字不識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今日一早敬茶的時候就鬧出來不小的動靜兒。

更重要的是額娘好像不知道新娘子被掉包了,估計日後家里肯定不會安靜,他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去反抗額娘呢,這就已經成了別人的丈夫,可他不覺得現在他有承擔起一個負責人大丈夫的能力。

「師父,剛剛靈珊說你不想和他們一起去蘇州,為什麼啊?」跟著關勝練了九節鞭,休息的時候寧茂春問道。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想走就去不走。」關勝瞥了一眼寧茂春瘦弱的身體,還是太年輕了,身子骨太弱了,如此一來練武功的進程都快不了,一不小心身子就會吃不消。

「都成親的人了,回去多吃點兒,身子骨壯了才能更好的練武功。」就沒听說過哪個一步三喘的身子骨練成武功了,所以說習武身體素質最重要。

寧茂春被關勝轉移了注意力,看向自己的身板,的確是有些單薄,「我回去之後一定多吃,師父放心。」

關勝點點頭,看了看時辰,「城門快關上了,你趕快回去吧,別耽誤了。」

「好,我三天之後再來,師父你也早點兒休息。」

寧茂春說完便縱躍身形,往城門方向而去,關勝可不能早點兒休息,今晚對于他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寧茂春沒有注意到關勝的異樣,回到家之後天已經擦黑了,新婚妻子正在房里不知道想什麼呢,見他回來一雙眼楮在他身上打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鬼主意。

「相公,你回來了。」

田力嬌聲喊了一句,很明顯就是那種捏著嗓子的聲音,寧茂春汗毛都豎起來了,干笑兩聲,「娘子,有事兒啊?」

「看相公說的,我作為你娘子和你打聲招呼怎麼了?」田力將寧茂春拉到桌旁坐下,「婆婆今天和我說,讓我孝敬公婆伺候丈夫,丈夫出去累了吧,我給你捏捏肩。」

「呃……倒也不用,娘子你也累了,要不還是我給你……」

寧茂春想要拒絕,但田力的雙手已經在他的肩膀上開始用力了,並且截住他的話頭,「我說用就用。」

田力聲音豪爽,不想是剛剛那樣故作嬌滴滴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田力又嬌笑兩聲,「呵呵呵呵,相公你怎麼做的這麼直啊,放松放松嘛。」

「娘子你有話就說,我真的不用捏肩。」

得到了想要听的話,田力也不裝了,直接坐到了寧茂春對面,並且很是沒形象的另一只腳踩在凳子上,毫無淑女姿態可言。

「我也不和你廢話了,婆婆說明日要我在綿倫王爺面前表演才藝,你給我想個辦法。」

「否則……」寧茂春試探性問道。

田力呵呵一聲冷笑,和剛剛嬌笑的發音一樣,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笑聲,一掌拍在桌子上,故作凶狠模樣,「否則你這條小命,可就別想要了,不止是你還有你們一家人的命。」

寧茂春看著面前猶如話本上‘母夜叉’形象的田力,瑟縮了一下,可心里卻一點兒都不害怕,放狠話是最沒用的手段了。

見寧茂春瘦弱小肩膀縮了縮,田力滿意的坐回去,「知道怕就行,記得給我想辦法啊,我先去睡了。’

說著起身抻了個懶腰,直接往床榻方向走去,直接月兌去外衫上.床睡覺,一個人佔據了一整張床的大半,就看妻子是這種睡姿,他還是瘦弱點兒好,不然兩個人擠一張床可太擠了。

「喂,你干什麼?」

田力見寧茂春要上.床睡覺,連忙抱緊被子警惕問道,她雖然厲害可到底也只是一個女子。

「還能干什麼?睡覺啊。」

寧茂春說著便以極快的速度跳到了床里面,並且抱著一床被子不松手。

「你去地上睡,不許上.床。」田力吼著,回應她的是寧茂春一動都不動。

身後推他拽他,依舊是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千斤墜一樣,沒辦法田力只能把被子橫在兩個人中間,道︰「不許過界。」

隨後重新去櫃子里拿一床新被子睡覺,然而田力想要睡好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寧茂春一直動來動去的,再加上她心里想著事情,一時之間竟然睡意全無。

她本來就只是一個山賊的女兒,不久之前山寨被官兵給剿了,很多家人都被關入大牢,她在被追趕的過程當中恰好躲進了新娘子的房中。

新娘子逃婚了,于是她便頂替新娘子嫁到了寧家,本來今日想著逃跑的,但被告知只要拿到綿倫王爺的腰牌就可以去大牢救家里人出來。

看了一眼身旁睡的深沉的寧茂春,田力起身來到院中,爍蘭格格安排她明日在綿倫王爺面前獻藝,那正是她偷來腰牌的好時機。

盛夏外面並不冷,田力身體素質一直都很好,現在也不覺得困。

而就在這時候,忽然田力感覺一道身影閃過,心中驚詫,是來找她的人嗎?

田力仗著膽子大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夜晚萬籟俱寂,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與此同時,房間里本該睡著了的寧茂春睜開眼楮,見田力出去了起身去找。

這一晚很多人睡不著覺,而很巧合的是都聚集在了寧家,姜岩追著關勝進來,一身夜行衣蒙著面,沒有讓關勝看清楚他的容貌。

「你是何人?」

關勝轉身看向追著他的人,自打他從普釋那里出來就一直跟著,是普釋派來的人嗎?看著他去殺人?

和姜岩一樣,關勝也蒙著面,但他沒有穿夜行衣,只是一頂錐帽遮住臉而已,如果讓熟悉的人看到他這幅裝扮,肯定能夠從衣服身形上認出來是他的。

姜岩也不說話,直接將手中的一枚銀針射出去。

關勝沒想到他會什麼話都不說就動手,連忙閃身去躲,但已經來不及了,還是被銀針刺破了手臂。

從這個舉動關勝看出來姜岩不是普釋的人,他今天就是按照普釋的要求去殺人的,如果對方是普釋的人,一定不會現在對他動手的。

也不廢話直接攻過去,然而他還沒有到姜岩跟前兒呢,人就已經開始麻痹了,等他到姜岩面前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知覺,直直的向下倒去。

姜岩手疾的接住他,帶著他離去。

田力趕過來,所看到的就是姜岩扛著人縱身離開,直接一躍而起的武功讓她驚嘆,好厲害的武功,有這麼厲害武功的人,一定不是來找她的人。

可是又是什麼人夜里會來到這兒?難道是那個野蠻格格為人太跋扈招來的仇家?

田力正想著,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嚇得她一激靈,「什麼人?」

「是我,大晚上你不睡覺跑到這兒干嘛來了?」

見到是寧茂春,田力放下心來,「你還問我,還不是你把床都佔了讓我沒地方睡只能出來走走。」

「原來如此啊,那我一會兒注意點兒。」

田力見寧茂春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想起剛剛來這里站在房頂上的兩個人,問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什麼人?沒有看到啊。」

「你真的沒有看到嗎?就是站在那上面的兩個人,看上去武功很好的人。」

「我真的沒有看到,而且屋頂那麼陡那麼滑怎麼會有人站在上面,肯定是你眼花看錯了。」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眼花,剛剛真的有兩個人站在那上面。」

「不是我詛咒你們,我猜是因為你額娘嘴太壞得罪人了,現在人家來報復你們了……欸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要拉我去哪兒……放開我……」

田力話沒說完,人就已經被寧茂春給拽走了,他當然看到人了,那個穿著夜行人的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但另外一個是他師父。

把田力拽到房間,直接趁其不備一個手刀把人砍暈了,隨即穿好衣服去找師父。

師父武功高強,可剛剛對方一枚銀針就把人給撂倒了,可見對方武功高深,師父落入對方手中會不會有危險?

寧茂春擔心著出去找,可京城這麼大該去什麼地方找?

他不知道的是姜岩把關勝帶到了距離寧家只有兩條街距離的宅子里。

今天普釋讓關勝去殺的人就在寧家里,但一定不是爍蘭格格。

畢竟她是寧茂春的親生母親,而關勝又是寧茂春的師父,即便關勝是為了他們不被普釋傷害,去殺自己徒弟的母親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的。

今晚關勝沒有帶著他拿一副特制的武器,兩手空空,想來要去殺的人也不會武功,而更多的姜岩就猜到了,將他放到床上,想著明日**針的藥效過了,他該怎麼給關勝解釋呢?

然而令姜岩沒想到的是,在他給關勝解釋之前,他就要給另外一個人先解釋。

在他剛剛從關勝房間出來,迎面就看到寧茂春從對面調過來,在他面前站定,看到姜岩身上穿著夜行衣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剛剛是姜岩把關勝帶走的,頓時松了口氣。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和師父去我家干什麼?」

剛剛正出了家門不知道應該去哪兒的時候,想起靈珊和他說過,姜岩在城里買了大宅子,距離他家就只有兩條街的距離。

想著過來踫踫運氣,沒想到當真看到宅子里有房間亮著燈光,連忙趕過來就看到姜岩這一身打扮,雖然知道師父是安全的,但他對這一整件事情都是非常茫然的。

「我也不知道我爹去你家干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我去阻止了,必要時候將他弄暈帶了回來。」姜岩如是說道,他的確不知道關勝去寧家是要殺什麼人。

寧茂春心中一緊,如果不是今晚他見田力不在了出來,估計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一晚他家來過兩個人。

「師父他……他……」

寧茂春‘他’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對于關勝的過去他們都是一無所知,姜岩根據記憶知道,但也只是粗略的了解一些而已,具體怎麼樣並不知道。

「既然你來了,那就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寧茂春問道。

姜岩帶著他來到書房,讓他寫一張紙條,隨後紙條放到關勝身旁。

關勝肯定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他索性就全程都不露面,而他暈倒之前最後地點是在寧家,索性就讓寧茂春出面好了。

寧茂春看紙上的字,大意是說他發現關勝在家里暈倒,于是趁著沒人發現的時候將他送到了這里,落款是自己的名字。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寫,轉而看向姜岩,「你說師父來我家不是什麼好事兒,是指‘殺人’嗎?」

見姜岩默不作答,寧茂春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家不涉及各種爭斗,他額娘是格格,他爹是個商人,做著御繡的生意,這麼多年一直與世無爭,師父為什麼要殺他家里的人呢?

「有什麼問題等我爹醒了之後你問他就是了,他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的,雖然這個答案未必是真實的。」

寧茂春頭腦有些懵的點點頭,有答案總比沒答案好,和師父相處好幾年了,他相信師父不是一個壞人,一定不會平白無故殺人的。

有問題解決問題,把問題解決清楚了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動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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