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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 荒蕪之角的人仍說起他。

那些——從新人變成了老人的玩家,只有在說起那個傳奇的時候,麻木的靈魂里才會煥發生命的絢麗色彩。

「我追——他所有的視頻, 我看著他出現在這里,也目送他展翅而飛。雖然此刻說有些馬後炮,但——年第一次看到那個視頻的時候, 我就知道, 荒蕪之角留不下他。」——

新人進來荒蕪之角,老人也會告訴他那個人的故事︰「你知道嗎?原來的荒蕪之角,根本沒有——大轉業成勾魂使的傳統, 那是一片無望的世界, 宛如死水, 活著只是掙扎而。」

新人想象不到更加絕望的荒蕪之角是什麼樣子的, 他也想象不到那個人的風采。

「你可以去看看他的視頻。」

朝聖。

而那些真正見——他的人,甚至有——短暫接觸的——大——,在工作閑暇時,拿著啤酒愜——地享受著勾魂使的福利時,他——也會說起他。

雖然這兩年——大也多了很多新人, 但他——五個——是習慣性將自己等人劃為一組,也不和其他人聚餐。

「他說會有驚喜給我,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文理往檸檬汁里倒汽水和冰塊。

看著冰塊在飲料里咕嚕咕嚕轉——,‘嗤’的一聲果汁里冒出很多小氣泡, 她的心情也變得和氣泡一樣輕柔快樂。

在曾——的荒蕪之角, 他——可沒有這樣的快樂——大——風光又如何,也是隨時會被命運的車輪碾壓的小蟲子。

不但文理,其他所有人都不曾想——,他——這些囚牢里的可憐蟲, 有一——會像一個自由民一樣,被真正的陽光照耀著,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享受如此愜——的下午茶。

是的,這里不是荒蕪之角,也不是暗藏危機的副本里,而是一個普通但珍貴的源世界。

這里也不是什麼特別有名的地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業街,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酒館。但是窗外的陽光是自由的,窗外的世界也是自由的。

這是他——的下班時間,文理等人喜歡找一個喜歡的源世界待著。不只是為了休息,——是為了考察。他——要選一個自己最喜歡的世界,作為幾年之後的養老之地。

「不知道小兔子在哪個世界,如果找到了,我要住到他的世界去。」文理想著這件事,所以她一直很留——每個世界的娛樂圈。

「是嗎?如果找到了,不要忘記告訴我。」陳深喝著風味極佳的調和酒,她喜歡里——咖啡的香氣,「我準備——一間射擊館,在荒蕪之角待習慣了,一——不模槍就不舒服。」

「是嗎?我想——圖書館,花店也可以。」文理笑道。

荒蕪之角承諾,他——走的時候可以選擇帶走某些技能、道具或者錢。以他——的個性和能——,就算去了普通世界,也不可能平靜地——一輩子。

「咳咳咳。」角落里帶著病容的柯北低咳著,他的病——治好了,但——是習慣性咳嗽。不知道任逸飛居住的地方環境好不好,他想去空氣質量好一點的地方。

正在喝茶的山川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柯北似乎知道。」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柯北抬起眼皮,看向——容平靜的山川。而山川只是對他點點頭︰「查一查最近你走——的世界坐標就知道了。」

其他幾人眼楮轉——,但是什麼都沒說,該喝酒喝酒。

柯北扯了下嘴角︰這一個個的,真是精得和鬼一樣。

他——都知道黑兔子是邪神,那時眾人疑惑,荒蕪之角為什麼推出勾魂使這個職業,它就給他——看了一個視頻。

正是深藍副本任逸飛化出原型的視頻。即便是隔著屏幕,那種超凡生命引——情緒和的能——依舊影響到了他——,讓他——不信都不行。

「這是我和他的約定。」荒蕪之角說,「讓你——為我工作,最後放你——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並且全部都申請成為勾魂使——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俗套了,奈何荒蕪之角堅持,審美堪憂。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都是荒蕪之角的正式員工了,雖然沒有工資,只有一個可以離——的承諾。

沒有哪個玩家可以拒絕離——荒蕪之角的誘惑,——大也不能。

下午茶之後,又到了工作時間,每個人都分配到了——個被審核對象,二——小時內他——要審核完所有被選擇對象,有多的就是下班時間。

他——每個人工作的方式都不一樣,相——的是效率都很高。

文理喜歡在被審核對象的世界的夜晚進行工作,她有一個入夢的技能,——分鐘就能模清一個人的底子。

在夢里,這個被審核對象會將自己殺戮的——程重復一遍。

有時候她甚至用不了一秒就能判定。上一個被審核對象就是如此,文理看到她變成七八歲的樣子,伸——將自己妹妹推進了枯井了,臉上——帶著笑。

「通。」她直接蓋章,「下一個。」

她離——之後沒有多久,山川出現在——一個地方,他低頭看著熟睡的看起來很是甜美的女生,也就是——七八歲,卡著荒蕪之角規定的‘成年線’。

他將——伸——去,五個——指化成金屬機——,指尖是刀片,輕輕松松切——了皮膚,從胸膛里把心挖了出來。

這是靈魂的心,而非——體的,但床上女孩的臉——是瞬間灰敗了。

他拿出了一個道具,是一個——平,一邊放著金羽毛,一邊是空的。這是他在某個類似埃及文明的副本里得到的,可以稱量一個人的善惡。

他將女孩的心髒放上去,‘咚’,金托盤直接沉底,發出一聲脆響。

「通。」山川蓋章,並且把心髒丟回去。

兩人通——,不——需要第三人,這個女生直接被選中帶走。她睡在床上,呼吸停止,紅潤的臉龐變成了沒有生氣的灰色。

山川轉——離——,他——要去做下一個任務。

「叮咚。」在另一個世界的蝴蝶收到了‘審核對象變更’通知,不用想也知道,有一個審核對象——被‘兩通出局’。

「嘁。」他撇撇嘴,將——里玩半死的被審核者丟下。

每次他都是最慢的,真是讓人不快。

他用——里發燙的槍管拍拍這個人的臉,臉上沒什麼表情,眼楮也是冷冷的︰「不會玩槍就不要玩,好麼?」

眉心被連著——發子彈洞穿的審核者——體顫抖,若非靈魂狀態,——尿了褲子。

「通。」

離——這個世界之前,蝴蝶發現了柯北,他——上籠著一層悲憐的聖光,被審核者跪在他——前痛哭流涕,並且一五一——地將自己曾做——的惡事倒出來。

小到偷看隔壁寡婦洗澡,大到搞金融詐騙讓人家破人亡,只要能想起來的,他都說出來。

不——這光環只對有善惡觀的人有用。如果一個人——生反社會,覺得殺人是快樂又正確的事情,聖職者光環就會失效。

那時候,這個帶著病態的神聖代言人就要物理降妖了。

「總不會比那——個人(文理、陳深、山川和蝴蝶)——要神——病。」控制狂晚期的柯北這樣想。

這時候柯北也看到了路——的蝴蝶,兩個常年霸連倒數一二的人對視一眼。

「你幾個了?」蝴蝶問,他知道柯北也慢,說不定也是第一個任務對象。

「兩個,你呢?」

「……——見。」蝴蝶轉——就走,頭也沒回。

蝴蝶去了下一個任務對象的世界,然而他看到了陳深坐在屋頂上死命call荒蕪之角。

「你在干什麼?」蝴蝶問,不明白她為什麼是這個苦大仇深的表情。

陳深抬起頭︰「我剛發現任務對象是個貪官,貪污受賄導致一個才建了——年的樓盤塌陷,死亡重傷百多人。」

「所以?」蝴蝶歪著頭,冒出一個問號。

「哼,」陳深冷哼了一聲,「我申請把——的這些批官員全部審核一遍,有一個斃一個,保證沒有冤假錯案。但是荒蕪之角居然給我裝死!」

說完又是狂點通訊,——指幾乎出現了幻影。

蝴蝶︰「……冒昧問一下,你——年是在哪兒工作的?」

「紀/檢/委。」

一直就是殺——的蝴蝶︰「失敬,告辭。」

蝴蝶辛辛苦苦一整——,雖然極——控制自己不要和被審核者‘玩游戲’,然而這一——他——是晚了。

「我——是最後一個吧。」他——無表情垂著頭,心情低落。

然而到了酒館一看,一個人也沒。

「嗯?」

「你好,是胡先生嗎?」店員紅著臉走——來,雖然看了這群各有特色的俊男美女好幾——,她——是招架不住,「你的朋友給你留下了一張紙條。」

蝴蝶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坐標,旁邊畫了只黑兔子。

「謝謝。」他抓——紙條轉——就離——了酒館。

任逸飛的世界,七點,太陽——落山。

他家二樓的那個巨大平台——熱好了煎鍋燒好了炭。

早上的時候,任逸飛突然說今——要吃燒烤,然後就買了很多很多的材料。

「你買那麼多,我——又吃不完。」薩曼有些無奈,但——是第一個穿上圍裙擼起袖子串肉。

任逸飛卻搖搖頭︰「會有朋友來。」

薩曼以為是他認識的那些圈里有交情的朋友︰「我——去買些啤酒冰鎮著。夏——的燒烤和冰啤酒最配。」

刷好了油,撒上了調味料的一串串燒烤食材都——擺好,桌子上的冰桶里鎮著——五瓶的啤酒,空氣里泛著炭火的熱氣。

薩曼——用鐵板煎好了任逸飛最喜歡的一款午餐肉,他小心吹了吹熱氣,喂男朋友到嘴邊︰「嘗嘗?」

他兩個都穿著——色——款的t恤,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小情侶,

任逸飛剛張——嘴巴,——空突然裂——了一道縫,砰砰砰落下來幾個穿著黑制服的人。

柯北黑著臉,默默將一盒——摔得亂七八糟的糕點放到——後︰「好久不見。」

「嗨。」文理爬起來,並且晃了晃她帶來的美酒,「看起來你——剛好要享用晚餐,我——能加入嗎?」

其余人也都站起,——里都拎著東西。陳深帶了水果,山川帶了茶,蝴蝶甚至扛來了一只搖頭擺尾的巨大藍鰭金槍魚,目測得有百多斤重。

「咳,時間比較緊,湊合湊合吧。」他說。

笑——從任逸飛的唇角暈——︰「想吃什麼自己拿,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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