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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燭方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下小燭方, 又回想起觀溟幫他扶鳥的那一次。

不比了不比了,沒法兒比,還是先把衣服變回來吧。

燭方正打算再念一遍剛才的那道法訣,一回神, 發現自己竟然忘了。

他又試了幾遍, 最終還是沒能把衣服變回來。

這時, 外面響起一道敲門聲,一名侍女在門外問道︰「二殿下, 您有什麼吩咐嗎?」

燭方被這敲門聲嚇了一跳, 反射性地拉上被子給觀溟蓋好, 听聲音才知敲門的人是侍女。

所幸侍女的聲音不大,觀溟只是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醒來, 他還不想被當成變.態!

燭方輕輕走過去打開門, 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低聲吩咐︰「一會兒送點熱水來, 再準備一套干淨的衣服, 是給我道侶的。另外, 記得進去的時候小聲些,別把他吵醒了。」

「是。」

趁著侍女送熱水這會兒,燭方去膳房找了些吃的填肚子, 順道出去透透氣。回來的路上經過庭燎的寢殿,無意中听見了里面的對話。

「他一回來便聲稱自己中毒, 莫不是听說你我不日大婚故意而為?」

「暫且不知。但從今日的言談舉止來看, 二弟確實變了不少。」

「怎麼說?」

「以前的他可從不會心平氣和地與我說話,如果燭方是為了王位才回來……」

「你父王既然讓他來找你, 便是成了心想要刁難他, 王位之事應該不必擔憂。但燭方畢竟是你胞弟, 若他真的身中妖毒,而你身為兄長卻不施以援手,這事傳出去恐會遭來非議。我有一個辦法……」

「翎兒說來听听?」

「切磋。」

「切磋?」

「沒錯。若是他們贏了,到時候再把棲梧珠借出去。當然,他們不可能會贏。」

「二弟的那名道侶……」

「據我所知,那個觀溟雖來自龍族,卻是龍主的私生子,所以根本不足為懼。」

「而二弟的修為連三弟都比不上……」庭燎眼楮一亮,輕輕攬過身邊人的細腰︰「還是翎兒聰明,就這麼定下了。」

切磋?

這得問問觀溟才行。

燭方剝了個糖炒板栗扔進嘴里,慢悠悠地回了庭燎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這是間偏殿,說不上大,也說不上小。殿內有浴湯,剛加了熱水進去,水面還撒了些花瓣。

為免被她們看見觀溟,燭方屏退了那些侍女,一個人把觀溟搬到了浴湯里。

「看在你我道侶一場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幫你洗一次澡吧。」燭方也月兌了單衣下至水中,洗著洗著,沒忍住模了兩下觀溟的月復肌︰「身材真不錯……誒?這里怎麼會有道劍傷。」

就在他準備收回手時,手腕忽然被捉住了。

燭方心頭猛地一跳,慢慢抬起了頭。本以為會和觀溟來個四目相對,卻不想對方仍然緊閉著雙眼。

這人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他伸出另一只手晃了晃,確定觀溟還醉著,頓時松了口氣。然而不等他緩過神,整個人便猝不及防地被觀溟拽了過去。

仰頭一看,那張臉近在咫尺,某個不可描述的東西正在他的身.下。與此同時,他也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他怎麼能對喝醉酒的師弟有這種心思!

太齷齪了!

燭方耳根微紅,趕緊洗完澡把觀溟弄出了浴湯,自己悄悄泄了火才吹滅燭台回到床上。

忙碌了整整一天,燭方躺下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而在他熟睡之後,黑暗里的觀溟慢慢張開了雙眼,從身後將人緊緊抱住。

那雙眼楮沒了往日的冰冷,反是染著笑意,直勾勾地盯著燭方雪白的頸項,然後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像是沒有得到滿足,又反復地加深那道吻.痕。

熟睡中的燭方似是感覺不太舒服,微微蹙了下眉,翻了個身面對著他。

「師兄。」觀溟滿意極了,彎了彎唇,再一次把人擁入懷中︰「你只能是熒惑一個人的。」

燭方很久沒做夢了,這次他夢見自己身處一片白色花海。周圍站了很多人,每一張臉都看不清。

他的手動了動,定楮一看,才發現自己正握著一柄沾了血的長劍。劍上刻著‘出塵’二字,正是他的本命佩劍。

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將雪白的花瓣慢慢染紅。

燭方的視線緩緩上移,便在快要看清楚眼前人的時候,忽地醒了過來。

這一回,他真的和觀溟四目相對了。

「師弟早。」

「早。」

燭方還在奇怪為何觀溟沒起床,低頭一看,原來他正枕在人家的手臂上。

兩人起身各自穿好衣物,而在這個過程中,燭方發現觀溟總是時不時地盯著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有問題嗎?為什麼一直盯著看?

燭方一邊想著一邊穿著靴襪,這時,另一邊的觀溟出聲問他。

「我的衣服……」

「哦!」燭方急忙回神︰「你的衣服昨晚弄髒了,所以給你換了身。」

「謝謝。」

「不用不用!」

道完謝,觀溟又沒忍住掃了眼燭方的脖子。

昨晚他喝醉了酒,那個吻痕難道是……

想到此處,觀溟微微抬眸,再次對上燭方的視線。

怎麼又在看他的脖子?燭方抬手模了模,扭頭去洗漱了。

很快,他在鏡子里看見了那道吻.痕,十分明顯。

這是草莓印?他沒看錯吧?觀溟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親了他?

燭方面上一熱,整個人都驚住了。

上次是嘴唇,這次連脖子都不放過,那下次豈不是……

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庭燎來的時候,他們剛好用過早飯。他的旁邊多了名年輕男子,長相明媚,衣著也鮮艷漂亮。

看見他,燭方下意識想到了孔雀。

「這是越翎。」庭燎介紹道︰「過幾日我們便成婚了。」

越翎?就是昨晚給庭燎出主意的那個人?

燭方笑著打了聲招呼︰「越翎公子好。」

越翎也回了個笑,一看便知不是出自真心。

閑聊了幾句,庭燎終于回到了正題︰「昨日二弟找我的事,我和翎兒又做了商量,最後征得了父王的同意。」

燭方明知故問︰「父王怎麼說?」

庭燎與越翎互看了一眼,道︰「父王說,棲梧珠畢竟是守護靈物,直接交由二弟只怕引起族內眾人不滿,弄丟了更是誰也免不了責。不過……父王還說,二弟若是真的需要,也並非不可以。」

「嗯?」

「明晚父王會在鳳鳴宮宴請族內長老,到時不妨切磋一場。如果二弟贏了,便可以將棲梧珠借走。」

燭方正準備去問身旁的師弟,不想觀溟直接應了下來︰「好。」

庭燎大概沒料到觀溟會答應得如此爽快,微微一笑,看向燭方︰「二弟意下如何?」

燭方連連點頭︰「他是我的道侶,他說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抱緊主角死也不放!

「既是如此,稍後我們便去回稟父王。」庭燎說著喚了名大夫模樣的男人上前︰「听聞二弟身中妖毒,翎兒連夜派人去尋了位名醫。」

看出這是庭燎的試探,沒等名醫上前,觀溟便毫不客氣地將人攔了下來︰「不用了。」

他的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名醫迅速止步,回頭望著庭燎等待吩咐。

「下去吧。」庭燎揚手讓名醫退下,與觀溟對望了一眼,嘴角微彎︰「夜宴定在明晚酉時,二弟莫要忘了。」

「嗯,一定會準時到。」燭方道︰「大哥也別忘了,若是我們贏了,就把棲梧珠借給我。」

「好。」

鳳鳴宮。

夜宴上來了不少鳳族長老,听說了二殿下帶著道侶回到南荒的消息,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和原主不同,燭方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他剛解決完面前那盤油爆蝦,第一場比試便開始了。

「我先去。」

「師兄小心。」

「放心吧。」

有頂著主角光環的觀溟在,燭方一點兒都不擔心這次切磋的結果。

他走到夜宴中間那片紅毯鋪成的空地,因為吃得太飽有些犯困,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等了許久,打扮好的越翎終于走上了場,站到燭方對面的位置。他的本命法器是一柄羽扇,顏色十分好看,就像孔雀的羽毛。

隨著一聲鑼響,所有人的視線很快集中到了二人身上。說是夜宴,但絕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鳳王也不例外。

切磋時間規定在一炷香以內,點到為止,一炷香燃盡後即可分出勝負。

「左邊那位就是傳說中的越翎公子,如今一見果然神采不凡。他手上那柄雀羽扇,可是雀族少見的寶物。」

「確實少見。」

「听聞二殿下這些年去了東荒修仙,還拜入了靈山宗門下,不知此次歸來修為是否有所長進。」

「先看看吧,看誰先出手。」

只見燭方閉著眼楮站在那兒,一只手握著劍,另一只手按在劍柄上。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會選在什麼時候出招。

越翎擔心對方有詐,同樣搖著羽扇立在原地。

他以前從未和燭方見過面,只听說這個鳳族二公子資質不高脾氣又差,因此極不討人喜歡。

眼看一炷香即將燃盡,然而兩人仍沒交上手,席間的議論聲更大了。

「二殿下這是怎麼了?感覺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莫非這便是靈山宗的修仙之術?」

「我倒是有所耳聞,說這修仙之術與我們鳳族的術法大不相同……」

鳳族的長老們久居南荒,連丹穴山都鮮少出去,更別提南荒之外的靈山宗。

正座上的鳳王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席間,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以前二殿下離開南荒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都說那是以前了,當然和現在不能相提並論。」

「我還是更看好越翎公子,等著看吧,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二殿下倘若再不出手,那他便輸定了。」

听著周遭的議論,越翎隱隱有些按捺不住。他往那炷香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展手中羽扇,徑直朝著燭方的面門襲去。

一丈。

半丈。

……

距離越來越近,一炷香也燃到了尾部。點到為止,馬上他就贏了。

燭方只覺一股冷風撲面,以為比試剛剛開始,下意識抽出劍來。

卻這時,耳邊一聲鑼響。

「第一場比試結束,二殿下燭方勝。」

睜眼一看,越翎正狠狠地瞪著他,單手捂著衣袍退到席間。

比試結束了?他贏了越翎?

燭方收起劍,愣愣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剛才等得有些困,于是站著睡了一覺。醒來便看見自己的劍對著越翎,還把人家的衣帶給劃開了。

難道他是受到了觀溟的影響?主角光環的力量也太強了!

燭方提著劍坐回原來的位置,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支火紅翎羽的暗器被凍成了冰凌。

第二場比試輪到了觀溟,與此同時,對面席間的庭燎也站了起來。

燭方說了句加油,讓他不要低估了對方。

卻見觀溟扭過頭,輕輕一呵,聲音透出狂妄與不屑︰「他?」

聞言,燭方頓時恍了下神,這語氣是怎麼回事!?

比試開始,庭燎先亮出了武器,一柄火紅長刀。他看向慢慢走出來的觀溟,感覺對方的氣場變得更強大了。

觀溟也看著他,刷地抽出劍刃,殺意瞬間凝聚在劍尖。

「那是誰?」

「好像是二殿下的道侶。」

「竟是龍族。」

「好厲害的劍氣。」

受到凜冽劍氣的攻擊,庭燎不得不後退數步。他站穩腳跟,手中長刀斬出一道紅光。

觀溟偏了下頭輕而易舉地避開,轉瞬間,身影便已逼至庭燎跟前。

他不悅地皺著眉,血一般的眸子凝著怒意︰「我的人你也敢踫?」

經過昨夜之事後,白魚鎮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靜。

他們先把白采關了起來,打算將此事告知掌門師尊後再做定奪。若是白采真與魔有關,那麼事情可能會比想象中更要復雜。

「二師兄,大師兄還沒醒?」

「嗯。」

「我在廚房給他盛了碗銀耳蓮子粥,那就麻煩二師兄送進去了。」

「好。」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觀溟推開了房門。

進門一看,床上的人正蜷縮成一團,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師兄?」

觀溟直覺不對,來不及將門關上,放下粥碗便走了過去。

听到這聲輕喚,燭方半睜開雙眼,像口渴之人尋找水源一樣靠近觀溟︰「師兄好熱……」

這幾日他們忙于捉妖,每晚沾床便睡,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共同修煉。

看這樣子,應該是妖丹又在作祟了。

觀溟任由燭方在懷里蹭來蹭去,手輕輕撫上他的後背,將冰涼的靈力緩緩渡到對方體內。

懷中人衣帶半解,單衣滑了一半,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而他本人卻毫無察覺,似是覺得隔著衣料不舒服,還伸手去解觀溟的腰帶。

觀溟正全神貫注地壓制著妖丹毒性,根本無暇分心去注意這些細節。等到回過神時,腰帶已經被解開了,一張滾燙的臉就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

「哥哥!」

狐綏闖進來的時候,剛好瞧見這一幕,笑容頓時凝在了嘴角。

他還沒來得及看仔細,一道水流便把他推了出去。與此同時,房門在他面前重重地關上了。

話本上說,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會月兌光衣服抱在一起。

狐綏掏出隨身攜帶的話本扔地上跺了兩腳,看了兩眼又踢到台階下,悶悶不樂地走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時燭方只覺渾身舒暢,隱約還听見了一段談話聲。隔著床幔看去,說話的人原來是觀溟和白覓繁。

想必是體內的妖丹發作,觀溟才會找來白覓繁幫他診治。

白覓繁道︰「已經持續多長時間了?」

觀溟道︰「接近一個月。」

白覓繁捋了捋胡須,道︰「之所以沒有好轉,是因為你們缺了一樣東西。」

觀溟道︰「白老家主請說。」

白覓繁道︰「燭公子出身鳳族,除了你的龍族心法,想要治好他還需要有鳳族的棲梧珠。」

觀溟道︰「我明白了。」

白覓繁又道︰「但我听說棲梧珠是鳳族的守護靈物,由每一代在位的鳳王傳給下一任鳳王。你們若想取得此物,恐怕還得去一趟南荒的丹穴山。」

觀溟點了點頭︰「多謝老家主。」

南荒丹穴山?那不就是原主的老家嗎?

燭方正打算起床,這時,鏡玄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

「二師兄,大事不好了,白公子他……」還沒說完,鏡玄注意到坐在觀溟對面的白覓繁,剩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嚨里︰「白老家主也在……」

白覓繁連忙追問︰「他怎麼了?」

鏡玄吞吞吐吐︰「他、他……我剛去看他,發現他在房間里……自盡了。」

白采自盡了。

乍然听見這個消息,白覓繁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末了嘆了口氣︰「他沒說錯,該遭報應的人是我。」

「白老家主……」

「去看看吧。」

待到燭方穿好衣服下床,他們已經去看白采了。他邁出門,走過台階時無意中看見一冊話本。上面還有幾個腳印,像是被人刻意丟棄的。

「這是什麼。」燭方彎腰撿起來,不自覺念出了口︰「師兄弟雙修記,作者靈山一片心。」

是靈山宗弟子寫的話本?

燭方翻了兩下,也沒細看,隨手扔進了乾坤袋里。

白采既死,白魚鎮一行也到此結束。

鏡玄帶著白憐回了靈山宗,燭方則和觀溟準備前往南荒。

至于狐綏,留下信後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白家。信上寫著反話,說他暫時回狐族了,讓燭方千萬千萬別去找他。

「我還是覺得哪里有些奇怪。」走之前,燭方買了點烤魚干當零嘴,順便向魚鋪老板娘打听︰「老板娘,你知道白家那幾位公子是怎麼死的嗎?」

「你問這事兒啊,還真是問對人了。」老板娘沒認出他們是靈山宗的弟子,低聲道︰「大公子是得了病,連白家自個兒也治不好。二公子是走路的時候摔了個跟頭,之後再也沒能醒來。三公子是喝醉酒掉河里淹死的。有人說,是因為當年他們殺了那只蛇妖,遭了報應。」

「好,謝了啊。」

出了魚鋪,燭方問觀溟︰「她說的蛇妖,你有听說過嗎?」

「沒有。」

也對,觀溟要麼在靈山宗修煉,要麼去了仙域閉關,對山下這些八卦肯定不了解。

不過燭方隱約記得,原書曾說,魔君的身上流淌著蛇族的血脈。

南荒。

不消三日,兩人便抵達了鳳族的領域。

此時天色已晚,丹穴山下熱鬧非凡,像是將要舉行一場盛典。

而來此之前,燭方並未收到任何消息。

原主是鳳族二公子,亦可稱作二殿下。上有一個大哥,下有一個三弟。大哥成熟穩重,是鳳族下一任的王。三弟聰明伶俐,備受鳳王寵愛。

只有原主資質平平,又無過人之處,更不會討人喜歡。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原主因此去了靈山宗修仙。這一去便是數年之久,期間再未回過南荒一次,成了鳳族可有可無的存在。

就連上次合籍大典,收到婚柬的鳳王也沒來參加。

二人上了丹穴山,燭方攔下一名侍女問道︰「最近是有什麼喜事嗎?」

「再過幾日,大殿下便要與越翎公子成婚了。」侍女說完抬起頭,這才把他認了出來︰「二殿下?真的是二殿下回來了,奴婢這便去稟告鳳王殿下……」

「不用了。」燭方道︰「父王現在何處?我自己去找他。」

「回二殿下,在鳳鳴宮。」

燭方讓觀溟等在鳳鳴宮外,自己進到宮內,候了許久才得到了見面的機會。

「兒臣見過父王。」

鳳王正在和小兒子下棋,听說燭方回來後,不僅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反而露出幾分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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