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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是夜, 銀漢迢迢,星斗滿天。

夜風捎帶著清涼,眼前的空氣卻是灼熱而滾燙。

好似輕輕一點,火就著了。

隨著那些弟子的腳步聲遠去, 山門後的二人也恢復到最初的狀態。

「師兄覺得, 我的表現還可以麼?」

「還行吧。」

一想到他清冷絕塵的師弟在幫他那啥, 燭方便覺心頭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且越燒越旺。

一個人爽也太沒意思了,要爽一起爽。

這麼想著,他一邊將手伸向小觀溟,一邊回應著觀溟的吻。

兩人俱是目光灼灼。

觀溟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舉動, 也不拒絕,趁著換氣的空隙問他︰「先回去?」

「好……」

燭方的手沒能完全得逞,只隔了層薄薄的衣料。

上次光是看著便感嘆不已, 這回親手觸.踫更是令他震撼非常。

等一會兒……觀溟該不會嫌棄他小吧?

二人正欲從門後離開,又有兩道人影不合時宜地朝山門走來, 迫使他們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

燭方的思緒迅速回籠, 因這一番動靜,還沒來得及系好的褻.褲往下滑了滑。

他剛要伸手去提, 卻見觀溟慢慢在他面前俯了下去, 臉頰不由浮上紅暈。

該不會是……

燭方的猜想很快得到了印證,與此同時, 兩道人影跨入了山門。

四人僅一門相隔。

「師尊,等等我。」

「以後不必再送那些,也不必找借口托人送來。」

听這說話的聲音, 是他們的掌門師尊丹衡和三師弟鏡玄。

「你是我的師尊, 我是你的弟子。弟子孝敬師尊天經地義, 師尊為何偏要拒絕?是不喜歡那枚玉佩麼?」鏡玄道︰「如果是這樣,弟子下次再換份師尊喜歡的禮物。」

「我說過,不必了。」

鏡玄繼續著臉問︰「听說師尊最是喜歡玉一類的東西,既然不喜玉佩,那玉簪如何?」

似是听見了不該听見的聲音,丹衡頓了頓邁開步子︰「該回去了。」

「啊?」

「回去。」

「哦哦,好!」鏡玄立時反應過來,緊跟上去︰「師尊剛才沒回答,那我下次便送玉簪。」

丹衡沉默不答。

待那對師徒走過了山門,燭方終于長長舒了口氣。

不是說是雪離宗宗主給師尊的回禮嗎?原來是鏡玄送給師尊的?還找了這麼個借口讓他轉交?

難道鏡玄對師尊……

他正想著,神思忽然被觀溟的動作拉回來,聲音不可抑制地從喉嚨深處溢出。

兩人回到了霜雪居,一進門便黏糊在了一起。

而這一次,換成了燭方給觀溟幫忙。

剛到興頭上,觀溟冷不防開了口︰「方才在山下的食肆里,如果真的是鏡玄,師兄還會讓他抱麼?」

燭方微微一驚,險些直接吞進了肚里。

這是開始算賬了?

他擦了擦嘴角,趕緊解釋︰「那是喝醉了,看錯了人。如果真的是鏡玄,自然不會讓他抱我。」

「嗯。」

觀溟滿意地點點頭,又開始去吻他,就像怎麼也吻不夠一樣。

想不到他的師弟會如此主動,燭方心中大喜的同時,緊張與忐忑也開始在心底蔓延。

他是喜歡男人沒錯,但他從未有過交往對象,也未曾與別人有過近距離接觸,更不用提這種親近之事。

之前雙修覺得稀奇,可事到臨頭,他卻開始遲疑了。

都說做這種事的承受方會很痛,燭方為此不免有些擔心。

若是一會兒觀溟哭了……

他該怎麼做?是繼續還是停下來?

若是觀溟因此受了傷……

再三思慮之後,燭方猶豫著拉開了距離,吞吞吐吐道︰「要不……我們明天再繼續?」

他知道現在說這種話很慫,可說出去的話便如同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他這麼做是為了觀溟好,等後面觀溟就會知道了。

殊不知,觀溟此刻正定定地看著他,問道︰「師兄不想麼?」

「不是……」燭方否認得很快,不到片刻臉又紅了︰「我還沒做好準備,我想明天再準備一下。」

讓燭方出乎意料的是,觀溟想都沒想便同意了。

「好。」觀溟說完在他身側躺下︰「休息吧,明天再繼續。」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卻各自揣著各自的心思。

燭方︰師弟不會看不起我吧?啊啊啊早知道就硬著頭皮上了。

觀溟︰師兄是在害怕嗎?那便讓師兄再準備一日,只有一日。

次日。

等到燭方醒轉的時候,旁邊已經沒了觀溟的身影。

他不由地開始懊悔昨晚說的話。

實在是太掃興了!

說好了今日要準備,得趕緊準備才行。

燭方起身下了床,一出房門,灑掃弟子便告訴他,說觀溟領著師尊的吩咐下山了,約模晚上才能回來。

晚上才回來,正好給了他充足的準備時間。

該準備些什麼呢?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那什麼套,或者那什麼玉……

一路走來,從旁經過的弟子總是多看他幾眼。他邊走邊出著神,什麼都沒留意。

直到走下長廊時,差點兒同迎面而來的小師妹撞了個滿懷。

「大師兄?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沒、沒什麼。」還是不要嚇著小師妹了。

「大師兄……」小師妹問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們?誰?」燭方一臉茫然︰「說什麼了?」

小師妹皺著眉道︰「今天大家都在說,二師兄要和大師兄解契了……大師兄,這件事不是真的,對吧?」

原來是這事。

燭方倒是沒想到會傳得如此之快,估計是昨晚喝醉酒不小心說了出去,被有心之人听進了耳朵里。

他明明說的是他要和觀溟解契,傳出去又成了觀溟要與他解契……

但不管怎樣,解契這個打算是真的有過。

「是真的。」看了眼從假山後一閃而過的白憐,燭方點了點頭,承認道︰「他們沒說錯。」

「這……」小師妹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

燭方嘆了口氣,故意裝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或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

「可……」

兩人隨便閑聊幾句,燭方忙著去做準備,及時掐斷了話題。

走之前,他忽然想起昨晚鏡玄和掌門師尊說的那些話,回頭對小師妹道︰「你的鏡玄師兄……他好像有想要送禮物的人了。」

小師妹愣了愣,很快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

說到鏡玄,燭方剛走到山門便踫見了他。

想起昨晚在山門後發生的那些事,他連忙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哎!大師兄!」鏡玄攔在他前面︰「大師兄要下山?正好一起。」

燭方一眼便看出來他這是想八卦,故意問道︰「你下山做什麼?」

鏡玄道︰「就在山下逛逛,順便去玉莊買點玉石之類的玩意兒。」

燭方知道他八成是要買玉簪送給師尊,也沒點破,只道︰「行,那就一起下山吧,你說的那個玉莊……什麼玉都賣?」

「自然。」鏡玄好奇道︰「大師兄要買玉石?不妨說說?」

「嗯……」見四下無人,燭方這才湊到鏡玄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然後問他︰「有嗎?」

「有是有……」鏡玄打量著他,更好奇了︰「大師兄買來自己用?」

「當然不是!」話說到了這兒,燭方也沒打算再隱瞞︰「給你二師兄的。」

「哈?二師兄是下邊那個?」

燭方捂了下他的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小聲點。」

鏡玄立馬降低了聲量︰「可你們不是要解契了嗎?今個兒一早宗門都傳遍了。」

「我看……」燭方微微一笑︰「就是你傳出去的吧?」

「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把這種事往外說,我再嘴碎那都是站在大師兄這邊的。」鏡玄道︰「而且昨晚二師兄都來找你了,一看這契就解不成。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二師兄居然是下邊……」

燭方咳了咳︰「適可而止啊。」

「沒問題!」

二人在玉莊分別買了自己要買的東西,燭方還順道買了細滑的玉膏,把剩下的靈石花了個一干二淨。

這下準備齊全了。

他和鏡玄一道回了靈山宗,在山門口便作了別。

沒走幾步,一陣竊竊私語傳來。

「是真的吧?今天二師兄下山都沒帶上大師兄。」

「但有人看見大師兄早上從霜雪居出來……」

「這有什麼,我听說二師兄一直都和大師兄分開睡,兩人就沒在一個房間。」

「那二師兄究竟為什麼會和大師兄結契啊?」

「還能為什麼,早就說了,肯定是大師兄死纏爛打纏著二師兄。」

「可是,大師兄以前不是看不慣二師兄嗎,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更別說朝夕相對。」

「惡心人唄,也就二師兄看他是大師兄,所以不同他計較。」

「我總覺著大師兄變了很多,沒你說得那麼討厭。還有件事,那些新入門的小師弟說在小秘境看見他們……」

「噓,大師兄來了。」

燭方假裝沒听見這些話,攜著山下買的那些東西直奔霜雪居而去。

隨便怎麼說,反正你們二師兄今晚就是我的人了。

他正邁著輕快的步伐,便這時,一道嬌小身影擋住了前路。

自從小秘境結束後,白憐大部分時間都在養傷,連修劍院都很少去。

燭方也忙著修煉,幾乎沒和他踫面。

听說鮫族尤其擅長幻術,叫人雌雄莫辯,想必這位鮫族公主便是用幻術化成了白憐的形貌。

掌門師尊沒當面拆穿他,大概也是念在他出自鮫族王室,給他留幾分薄面。

只是沒想到,對方借此一二再再而三地來向他尋釁。

「大師兄好。」白憐抿著唇笑︰「大家說,二師兄要和大師兄解契了。雖然知道早會有這一天,但仍然替大師兄感到有些可惜。」

不等他開口,白憐繼續道︰「比起結契,二師兄果然還是更在意我們之間的婚約吧。什麼結契,什麼道侶。估計二師兄也沒當真,隨便玩玩而已。畢竟二師兄是未來的龍主,總有一天會離開這里。」

「哦。你說你和他有婚約,那婚約呢?你說他沒當真,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燭方不緊不慢道︰「還有——」

白憐盯著他的臉,等他接著往下說。

燭方道︰「我听他說你們早就退婚了,他根本不承認你們的婚約。」

「那不過是二師兄單方面退婚,是不作數的。」白憐攥緊了手心,面色不改道︰「二師兄當時沒見過我,才會做出那樣不成熟的決定。如今他既然選擇與大師兄解契,以後說不定就反悔了。」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燭方掀了掀唇角︰「公主你說對吧?」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大美人受,連東西都準備好了,才不會拱手讓人!

听見這個稱呼,白憐的臉色微變,勉強道︰「大師兄說得對,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但這解契,我看是不會遠了。」

「那你讓他來找我解契吧。」

「你……」

燭方沒再理睬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影轉眼便消失在了長廊的拐角。

白憐冷哼了一聲,扭頭往另一邊走。沒一會兒,卻見好幾名新入門的弟子急急地趕過來。

他隨便拉了個人問︰「你們這是去做什麼?」

「有人看見二師兄強.吻了大師兄,還說他們這會兒就在前面。」那人道︰「說什麼解契,我說肯定是鬧著玩的,果不其然。」

另一名弟子插了句嘴︰「好像是大師兄提出解契,結果二師兄不願意。」

白憐蹙眉不信︰「二師兄不願意解契?這怎麼可能,不是二師兄主動提出來的嗎?」

「那是他們說錯了。」

說錯了……觀溟不願意解契……

得知這個消息,白憐憤憤地跺了一腳。

另一邊。

一直到回了霜雪居,燭方整個人都沒緩過神。剛才被觀溟突然吻住,貌似還被路過的弟子給瞧見了。

「你、你不是晚上才回來嗎?」他心跳如雷,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怎麼下午就回來了,這、這麼急……」

幸好他沒睡懶覺,一早就下山去做好了準備。

「嗯,想見師兄,所以提前回來了。」觀溟依然同往常一樣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回來的時候遇見了和師兄走得最近的小師妹。」

「她啊……」

「沒有挽回的余地?」

「……」

「有緣無分?」

「……」

燭方試著起身,無奈力氣不夠,他只能躺著說︰「師弟,你听我解釋……」

觀溟打斷他的話︰「看來師兄並不滿意我昨晚的表現。」

「不是!唔!」

燭方被吻得嘴皮發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索性也放棄了解釋。

窗戶大開著,外面太陽正盛,日光充盈。

「等一下!」燭方捂住散開的衣袍︰「我準備了東西!」

「嗯?」

「我去拿。」

觀溟看著他拿出雕得惟妙惟肖的藥玉,還有幾盒玉膏,終于懂了燭方昨晚說的準備。

如此來看,他反倒是欠妥了。

「師兄想試試嗎?」

「你呢?」

「師兄想試我都可以。」

天啊!這是什麼絕世小受!

燭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那便試試吧。」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觀溟滾了滾喉結,應了一聲好。

讓燭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買的東西全讓他自己給試了個遍。

隨著日頭下移,夕陽漸沉,牆壁上的影子也慢慢放緩。而真正的盛宴,適才伴著黑夜正式開始,直至黎明。

燭方頭一回睡得這麼淺,雖然疲憊,卻也酣暢無比。他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一出聲才發覺喉嚨沙啞︰「不來了……」

這一次就當是為愛做零了。

他最後悔的,是那塊藥玉買得太大。

更後悔的,是忘了他的師弟出身龍族。

然而後悔已經無用,除了最開始的異樣,後面他竟還覺得很是舒服。

這時,觀溟忽然湊在他耳畔輕輕喚了一聲︰「師兄?」

听這語氣不太對勁,燭方眨了眨朦朧的雙眼︰「……怎麼了?」

眼前的觀溟似笑非笑,反復摩挲著他微腫的唇瓣,勾著嘴角低聲詢問︰「師兄這里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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