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看到我,笑著說「陸華,難得到我家來,以後經常到我家來走走啊,再不出來要不認識你了」我听了笑了笑,難為情的說「哦「很長時間沒見過杜恆,我見了他有點羞澀,胡費說「陸華,期末考試考幾分?」我出來最怕听到的就是這個了,我肯定不如杜恆,杜妍,我硬著頭皮說「一般性」胡費說「班級里第幾名?」我撒謊說「中流,杜恆考試肯定蠻好」胡費說「杜恆寧一中,考試一直好的,讀書差,考不到寧一種,這次考了第3名,寧一中第3名聰明的了,你是民良中,你弟弟好像也是民良中啊」我說「是啊」胡費說「姐弟一個學校還可以相互照顧照顧,蠻好的」我听了想著我和陸寧的關系在學校十萬八千里,怎麼也扯不上關系,我就說「我們不管的,平時看不到」杜恆說「民良中學現在也蠻好的,地段好,就在城中,出去還可以到城里玩呢,高一現在正是玩的時候了,離開高考又遠,我想起高一的時候,我那時一直跟同學出去玩的」我問杜恆「那你高二不玩啊?「杜恆說」高二麼,還好,明年我高三就緊張了,明年我肯定外面要補課,現在不補課,所以還好」我繼續問杜恆「你覺得高中讀書難嗎?」杜恆說「讀書每個階段都難的「我對杜恆說」我現在覺得高一讀書吃力了」杜恆說「高中,女生的分數是都要下去的,初中,男生不如女生,但是你不覺得到了高中,男生的分數線開始超過女生了嗎?「我想到徐嶺磊讀書明顯比許悅陳婷好,點了點頭說」我也覺得「杜恆說」男生的大腦結構和女生的大腦結構是不同的,你沒有感覺,女生小時候喜歡玩洋女圭女圭,男生喜歡玩坦克嗎?從一出生男的和女的興趣愛好就不一樣,區別不大,但是還是存在一點區別的」我說「是啊」杜恆說「初中男生大腦還沒有全部開發出來,男生發育比女生晚,女生在初中就很懂事了,男生那時還不懂事,但是到高中,男生開始懂事了,而女生大腦不如男生的大腦活躍,男生比女生接受的知識更快更容易,女生基本寒窗苦讀,死記硬背,男生會舉一反三,所以讀書對男生來說更輕松點,分數考的比女生高一點,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男生小的時候玩出思維來了,其實文靜並不好,文靜使大腦發揮不出極致來」我感同身受說「是啊」杜恆說「其實玩也是鍛煉人的大腦,從小不讓小孩玩,小孩成大了,思維跟不上從小會玩的人,她的思維從小被約束了,小孩子麼,是應該玩的,你高一也是玩的時候「我說」我玩不起來」杜恆對著我說「多出來玩玩,串串門,關在鳥籠子里開心啊?人家改變是30度60度,你改變是180度,小的時候象沒有籠頭的馬,現在直接方向在河對面,連船都不要撐了」我听了跟胡費一起哈哈笑了起來,胡費又開始說上了「陸華,小時候是男孩子都不如她調皮,杜恆倒是改變不多,陸華麼,真真改變的,我們想都想不到,天天野在外面,講講不听的,自顧自玩的,誰知道會人變成這樣的,現在想想都是白操心的,所以養孩子不要想太多,孩子自己會回歸的,女孩子總歸是女孩子的性格,陸華小時候都玩過,樓房屋檐上的瓦片都踩壞不少,也不怕摔死,我們大人嚇死」我笑了笑。
杜恆問我「陸華,你覺得這個社會,政治家和經濟家還有科學家,哪個更造福這個社會?」我本能反應,政治家是玩陰謀的,玩腦子的,經濟家是搞錢的,務實派,科學家是學校里讀書就提倡的,發明制造,所以我說「科學家」杜恆說「政治家是搞管理的,經濟家是搞財務的,科學家是搞發明的,從沒有到有,你有了這些東西,才能搞管理,搞財務,你什麼沒有,拿什麼管理?拿什麼財務?現在我們晚上用電燈,晚上我們可以做任何事,有了電燈就有了後來的電視機,洗衣機,冰箱,等等之類的,愛迪生偉大嗎?沒有電燈還在暗黑時代,你說愛迪生偉大還是愛因斯坦偉大?」我問杜恆「愛因斯坦發明什麼?」杜恆說「愛因斯坦發明廣義相對論和狹義相對論」我問杜恆「我听說過相對論,但是相對論是干嘛的,我不懂」杜恆說「相對論是針對宇宙的」我說「宇宙對我們太遠了,電燈更實在,直接造福我們,我覺得愛迪生偉大」杜恆說「愛迪生發明電燈,你直接可以用,對吧,愛因斯坦發明的,你用不上,所以愛因斯坦不如愛迪生,是吧?」我听了一直笑的「嗯嗯」的點頭,杜恆說「但是你不覺得愛因斯坦聰明嗎?他都沒去過宇宙,就有一套宇宙理論」我想著轉移話題,因為我一直圍著他的思維轉,搞得我象個小孩,我問杜恆「你長大了,想做什麼?」杜恆想了想說「沒想過,大概想做飛行家吧!」我問「就是開飛機」他說「也可以這麼說,你呢?「我說」我想做辦公室「杜恆說」辦公室,你做文員也可以做辦公室里,前台也可以做辦公室,你高興啊,前台就是接待
客戶,倒茶,接電話,又沒有什麼內容,辦公室太籠統了,我問你什麼工種?」我說「沒想過,但是肯定要辦公室……」杜恆說「或者是總經理」他看我眼神,繼續說「或者是總經理秘書」我說「那就做秘書吧!總經理要讀書好的人才能做,我讀書又一般」杜恆笑著說「陸華,你要做總經理的小蜜啊,小蜜要負責總經理的方方面面的啊,難度蠻高的」我笑著說「我不做小蜜,我只做秘書」杜恆說「秘書現在通俗的話就是小蜜啊,你要幫他倒茶,衣服不整,你要提醒他,幫他安排行程,要細心的人做……」我听了沒等他說完,就說「我做不來」杜恆繼續說「只不過發發嗲也可以做了」我笑著說「我不做秘書了,我做其他辦公室的工作」杜恆繼續笑說「那你做文員,你電腦打字會嗎?發發通知」我說「不會打字」杜恆笑說「那你索性做總經理算了,發發司令,讓你小蜜倒茶,通知文員發通知,你小蜜找個男的好了,人家總經理男的都找女的做小蜜,你也找個異性,男女搭檔干活不累」我站在牆邊一直看著杜恆說笑,我就知道我是說不過他的,但是他說話從來不欺負人,只是一味的逗人開心,思維要圍著他轉,他從小是我們村里的領袖級別的人。
杜恆又說「前幾天,我在寒假作業上看到一個女孩子的畫,我就說面熟,就長的象你」我說「給我看看」,杜恆去翻了作業本子過來給我,我看到一個留著讀書頭的女孩,杜恆說「看看像不像你,我越看越象」我看到中式的發型,女孩四方臉,很簡單的幾筆,真的有點象我,我說「是蠻象的」難得有畫長的象我,我看了又看,許多畫作描寫女孩很女性化的畫,這個女孩只是為了讀書作業而畫的,素描了幾筆,還背著個書包,是個讀書郎。
杜恆說「說明你長的象個讀書人,畫師寒假作業上隨意一畫就象你。……唉,你會不會一畫到底畫出個老鼠來?」我說「怎麼一畫到底?」杜恆說「就是不斷筆,從頭畫到末出來一只老鼠」我說「不會,這個怎麼畫?沒看過這種畫法的」杜恆說「我畫給你看」然後他取了筆,拿了白紙,在白紙上幾秒勾畫出一只老鼠,杜恆說「畫的好吧!」我好吃驚啊,我說「畫的好,我也來畫一下」杜恆把筆給了我,我在白紙上依樣畫葫蘆,從頭到身體,一筆畫出一只老鼠,有時半路忘記,杜恆提醒我,我以為畫畫是要一筆一畫才畫出成像來的,誰知道杜恆的畫顛覆了我對畫作的看法,素描成一筆畫出成品,從頭到尾都是一連筆。
杜恆繼續在白紙上畫了幾家庭院,煙囪上幾縷煙,我看了愣了愣,回想我前段時間在田間小路上看杜家木橋的一幕,他嘴里念著「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余閑。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他背景再畫了幾座山,一條河,嘴里念著「山林滋潤,萬物靜享,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世界好風光」在畫上寫了四個字「歲月神偷」,然後讓我看這幅畫,問我「你第一眼感覺是什麼?要第一反應」我馬上說「山下有人家」杜恆說「那煙囪冒煙沒有下文,還有一條河了,不光只有山」我說「普通人家麼,肯定有塵世感,肯定要吃飯的,吃飯不就有煙囪冒煙了嗎?」他說「有點道理,那還有一條河呢,怎麼說?還不如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看我寫的’歲月神偷’,在一個時空大背景下,人在每天吃飯,一天天老去,山水就是空間,煙囪冒煙要吃飯,一頓又一頓是時間,山水煙囪冒煙就是時空大背景,這樣悠閑的生活中,歲月偷走了你的時間,你將一天天長大,又一天天老去」
杜恆沒等我說就問我「你能隨便畫什麼?來畫一個,要第一反應」我拿起筆,不假思索的畫了一個日本女孩的臉,大眼楮,小鼻子,小嘴巴,漂亮的劉海,尖尖的下巴,都是日本畫像的流行款,不用動腦筋的畫,給杜恆看,杜恆說「不錯,就是真的在白天看到這樣的女孩,你覺得是人還是鬼?」我听了大笑,所有人都被大眼楮嚇到了,我說「我照著日本卡通畫的女孩畫過,後來就一直這樣畫女孩了」杜恆說「脖子身體四肢都沒有,就一個頭顱」我听明白了杜恆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就拿過畫紙又加了脖子身體四肢,再給杜恆看,杜恆在夸我這幅畫時,我心里想著杜妍,就問杜恆「杜妍在哪里?」杜恆說「在樓上,你上去找她吧」我說「那我上去了」
我上樓看到了房間里靜悄悄看書的杜妍,想起夢里我和她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一起惜浮生若夢,心頭不禁感概萬千,我的杜妍,懸崖上我找也找不到你,我兒時的朋友。
我輕輕走進杜妍的房間,杜妍听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我驚喜萬分,未語先笑」陸華來了,快過來坐我身邊「我笑說」杜妍在看什麼書?」杜妍說「我在
看《安娜•卡列尼娜》,你看過這本書嗎?」我說「沒有,但電視放過,我看過」我看著杜妍,她听了點點頭,我夢里的女孩,今天相逢如此靜謐,感覺整個房間都是寧靜的又帶著溫馨氣息,我看了看她房間里的書架,擺放了很多書,好羨慕她的書架啊,杜妍頭發濃稠,有點自然卷,皮膚細膩,但不白,是常人說的那種青紫皮膚,但不是真的青紫,是一種對皮膚顏色的叫法,其實這種皮膚讓看她的人很舒服,人恬靜又溫順,給我心理淨化的感覺,她說「安娜的悲劇,她自身心理素質也有問題,如果她求生欲強,她也不會去自殺,許多人飯都沒得吃,都還想著怎麼去活命,怎樣去生存,古代的人在那個時候踫到自然界的什麼旱災水澇多麼惡劣,中國的歷史,帝王更迭多麼快,戰爭多麼多,老百姓多麼苦,他們不再樣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傳承到我們這里,我有時真是佩服這些古人,為了生,可以吃草根,就是吃草根,我也不能死的那種精神,把這樣一批夾縫里求生存的古人放在安娜的位置上,他們也許會覺得很幸福,而安娜卻選擇了死亡,她可以有很多種活法,她內心太脆弱了,你看動物世界,動物活的多麼惡劣,有時會連餓幾天,可是它們會自殺嗎?安娜肯定比它們過的好吧!越高級的生物越有最愚蠢的行為」我靜靜地听她說話,她是我妹妹該多好,我們可以每天這樣暢所欲言,可是我有這樣一個妹妹,我的人生肯定不是這樣的,所以我現在的活法是一種精心安排,錯掉一點,就被我自身能力所改變,也就不是我現在的人生了。
杜妍又說「我常常想,我為什麼不是我見過的那個人,我為什麼不是這個人,為什麼我的思想一直我在思考,對方知不知道我在思考的東西,我想他肯定不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他想的東西,我不知道呢?我有時煩惱有時憂傷有時喜悅,別人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為什麼只有我知道?為什麼他不知道我知道的,為什麼我只能知道我知道的,為什麼我不是這個人,為什麼我不是那個人?為什麼我只是我?好像這個世界就是為我而設置的,好像這個城市就是為我造的,它造到這個程度只是讓我知道,我是杜妍,我是嘉寧人,難道這個世界只有我有大腦意識嗎?別人都是假人嗎?他們忙忙碌碌,只是扮演路人甲,路人乙,他的思考算什麼?他的悲傷苦惱,反正我不知道,所以他的感情值幾何?我的感情就因為我能深刻感觸,所以我的感情比他們強嗎?所以我是世界的中心嗎?為什麼他們都圍著我轉,我睡覺,閉眼了,他們的行為算什麼?反正我沒有看到,所以他們的行為是空虛的,我睜眼看到的才是真實的,我感受到的才是真正有意義的,好像我看不到他們,他們就都是虛無的,因為為什麼我不能在路人甲的腦子里感受這個世界,為什麼我不能活的象路人乙一樣的生活,活在他的腦子里,或者我完全成為他這個人,感受他感受的,愛他他所愛的,恨他他所恨的,為什麼我的大腦只屬于我一個人,不能共享給任何人,我今天看到你,你才真實在這個世界上出現,我看不到你,你是不是不在生活呢?可是你肯定有自己的生活,只是我看不到你在生活,但是我不該否定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可是我為什麼不是你呢,為什麼我不能活在你的世界里,感受你感受的,為什麼偏偏我只有我,我不能屬于其他人呢,你一個人時,有時會想這些問題嗎?」
我听了很震驚,因為我最近班里也在想為什麼我不是姚月,為什麼我不是徐倩?為什麼我不是胡玲呢,我是姚月,我人際關系不用愁了,有的是朋友圍上來,我是徐倩,她生來可以要什麼有什麼,她有的就是這方面的能力,我是胡玲,我也可以和她一樣傻傻的過日子,不去多想,好好讀書,外面的沉浮無關痛癢,我只展示自己的,隨便別人對我的評價。當我偷偷的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想不到杜妍今天跟我講這些事,原來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想,原來杜妍也在想,甚至按照這個線路想到了所有人都圍著自己轉,成為了世界的中心,我按照這樣的邏輯也推算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可是現在杜妍成為了中心,那麼我就不是中心了,杜妍能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別人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別人也是世界的中心,很多人有這樣的想法很多人都成為了世界的中心,那麼我們反推過來,就是誰都不是世界的中心,中心只有一個,怎麼可以有那麼多人呢,可是現在杜妍在她的推算下變成了中心,那麼我的中心思想就瓦解了,那麼這個命題就是錯的,誰都不是世界的中心,我們都是普通人,我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不代表全世界的人認為我是中心,他們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中心,那麼他們和我有什麼區別呢?原來我們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