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勁的說「是啊,我小時候以及一個人孤獨的時候,我也一直想這個問題,我在想宇宙這麼大,星球那麼多,為什麼我在地球上生活?又為什麼是地球上的一個人?天地萬物,我非得是陸華,地球人這麼多,為什麼我還是我,難道我不能是我同學嗎?難道我不能是隨隨便便從某個地方出來的那個人嗎?為什麼我就是我,為什麼所有的孤獨和悲傷快樂都要我自己承受,為什麼別人不能成為我,為什麼我不能成為別人,生物這麼多,我卻是人,我為什麼不能成為鳥,為什麼不能成為魚,我腦子只服務我,感覺自己是主角,其實在現實生活中很卑微,我和你一樣在想我為什麼不能過別人的生活,為什麼我只能過陸華的生活,有時我在想某些人的生活多麼充實,她們一早起來有許多活動,一會兒和這個人交往,一會兒和那個人交往,來也來不及的社交活動,我在想有一天,我從床上起來是另一個女人,我擁有她的外表,過她的日子,她頭上卻是我的腦子,她的生活多麼美妙,我過上她的日子,結交她的朋友,參加她的社交圈,為什麼我的腦子不能按在別人頭上呢,我過別人的生活該多好!可是每天醒來只是我,永遠過我的日子,為什麼我不是這個人,或是那個人呢?」杜妍听了笑著說「你也想過啊,我也想過,我還在想,我想過的這個問題,是不是別人也會有我同樣的想法這樣無盡的質疑,今天我第一次把這個問題講給你听,你卻對我說,你也有這樣的想法,我悶了很長時間的問題,沒有答案的問題,一講出來,你也想過,天呢!你是什麼時候想這個問題的?是不是躺在床上想這個問題,還是一個人發呆的時候?」我想了想說「我是最孤獨的時候想這個問題的,我小學時就有這種想法了」杜妍說「你小學時?我小學時沒想過這麼復雜的事,我是這幾年才思考這個問題的,人在最孤獨的時候想這些問題,沒錯,看來你孤獨的比較早」我問杜妍「你現在孤獨嗎?你哥哥不是很好,很隨和很容易交往,你有這樣的哥哥還孤獨嗎?」杜妍說「我哥哥是很好,可是我有自己的世界啊!我一個人的世界,我也會發呆,也會冥想,可是我享受這種孤獨」我對杜妍說「說明你不夠孤獨,但是想這些問題的人一定內心很孤獨,你想你是孤獨的時候想這些問題的,我也是孤獨的時候想這些問題的,那麼這些問題就是孤獨的人想的,不應該是人人都有這種想法,那麼開朗的人,不孤獨的人,她們肯定不會想這樣的問題,你說是吧?」杜妍反問我「你看我孤獨嗎?」我說「我一直認為你有這樣的家庭,不感到孤獨」杜妍點頭說「你看到表面現象了,但是的確,我開心人多的時候不想這個問題,只有關起門來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想,覺得很奇怪?但永遠沒有答案,你會無限循環在這個問題里,繞的根本出不來,想暈了,就不想了」我還是奇怪,再次問杜妍「你家這麼熱鬧,你爸是知識分子,那麼斯文,你爸媽很寶貝你們的,你還有一個這麼好的哥哥,他能說會道,天天想得出好玩的話,為什麼你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你還會內心孤獨呢?」杜妍反問「你爸媽難道不寶貝你嗎?你也有弟弟,為什麼你照樣孤獨?」我說「我弟弟小學的時候天天到你們家來玩,我一個人呆在自己家里,你又不是看不到?」杜妍說「是啊,你弟弟以前天天來玩的,你們姐弟倒是真的不在一起玩的,最近幾年不來玩了」我說「最近幾年他跟同學們玩了,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們不交流,我還一直呆在家里」杜妍笑著說「你在家里一個人也關的住的啊,看來你比我孤獨」我說「我習慣了,以前習慣出來玩時,一個人在家呆不住的,後來讀書不好,不許出來了,所以後來就習慣呆在家里了,再後來叫我出來,我又不習慣外面的生活,我爸媽不象你爸
媽,我爸媽沒什麼知識「杜妍說「你媽很能干的」我說」是啊,她是很能干,但是沒有知識,她在外面做人好……「我欲言又止,說「我羨慕你有這樣的爸媽,你爸媽打過你嗎?在我印象中沒看到你爸媽打過你們」杜妍說「我爸媽是很好的,她們教育小孩也是很講道理的,打罵能教育好孩子嗎?只有跟孩子擺事實,講道理才是最好的教育,如果動不動打罵孩子,你覺得這樣的孩子長大了會怎麼樣?」我被問的本能反應說「會有暴力傾向?」杜妍說「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打罵孩子,孩子也是一個生命,怎麼可以隨便打罵,難道因為她歲數小,難道就因為她們生下她,就可以被打罵嗎?小孩的生命和大人的生命是平等的,也有她的尊嚴,你隨意打罵她,她內心世界多麼煎熬,性格會扭曲的,肯定會自卑,她做人待物不一樣了,觀點不一樣了,看法不一樣了,就會影響她今後的人生,孩子是應該被關愛的,因為她小,因為她還不懂事,需要耐心的教她,我一直很欣賞我爸,我媽是農村婦女,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擁有所有賢妻良母的品格,她相夫教子,一心一意為這個家,為老公,為子女,勤勞賢惠,我爸就是一個城里的讀書人,他很懂怎麼做父親,怎麼做丈夫,我看到我爸,我就知道什麼叫家里的頂梁柱,他教育我們,不象農村一般的父親教育孩子那麼粗糙,我能真切感受我爸對我們子女的愛,我們從小到大,他甚至連罵我們都舍不得,我媽再沒有知識,我媽听我爸的,支持我爸的任何做法,又愛我們,所以我們家真的讓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最幸福的人,人說’外面金窩銀窩不如家里的狗窩’真是有道理,外面就是有金子銀子造的樓房,我都不稀罕,家里是狗窩,再貧窮,我呆在自己家里,我也感到開心舒服,老古的話真是有道理。」我听了好不羨慕,心中向往「外面金窩銀窩不如家里的狗窩」我再看著她房間里的擺設,再次眼光停留在她的書架上,說「你們家哪里是狗窩啊,你們家是書香門第,你爸是讀書人,說話口氣還有點上海市區的口音,上海人很會生活的,你爸是經典的上海市區男人,你們哥妹兩個讀書又好,已經兩代讀書人了,在我眼里是書香門第了」杜妍笑著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但只是感覺,書香門第起碼要三代人吧,起碼不是我爸這一代,但是我從小就能感受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歸功于我爸斯斯文文,讀書人的模樣,家里書多,書香門第,古代的人用詞造句,文字表達真是讓我能真實感受到」我反問杜妍「你還在想為什麼不是其他人,其他人的生活有你本人過的好嗎?你舍得跟別人換身嗎?肯定不舍得,你有那麼多愛你的人在身邊」杜妍哈哈的笑,然後頭發一甩說「腦子停不下來,它會思考,嗨,你說古人造詞好不好?書香門第,我念這個成語,我就能夠形象的身臨其境的感受到書香,你看古人做詩,’墟里上孤煙’,古人為什麼不寫上直煙而是用孤煙,可是它用孤煙的時候,我仿佛就看到煙囪里的煙,炊煙裊裊的模樣,就象在眼前,多麼形象如同自己看到人家的屋檐上的煙囪里的煙,就是這樣一副畫面,直煙也對啊,那煙出來是直的,是彎的,可是用直和彎就是沒有那種逼真的如畫面在我眼前的感覺,還有’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多麼真實,就是我們平時看到草的模樣,歲月的痕跡,念這首詩的時候,腦海里就出現……」我打斷她,興奮的說「你說’墟里上孤煙’,你說煙囪里的煙,你說看到人家,煙囪,煙,你知道嗎?你哥剛才在我上樓前,杜恆畫了一幅畫,畫上畫著人家,煙囪,煙,說什麼煙囪里冒煙的事,才多少時間,我上樓就听你在說墟里上孤煙,天呢,你們真是血緣關系的原因嗎?心有靈犀一點通嗎?通靈嗎?煙囪里的煙,天呢
,我感覺冥冥之中的神奇,多麼奇妙啊!」
杜妍很吃驚,說「是嗎?我和我哥,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都是有緣份的」杜妍說的自己都經不住笑了,繼續說「冥冥中自有定數」我說「我是覺得巧合,好巧合啊」杜妍問我「你相信宿命嗎?」我問「什麼叫宿命,命中注定嗎?」杜妍解釋說「就是那種,恩,形容一下吧,就是你還沒有過後面的日子,可是你幾十年後的模樣這個結果是宿命,等于你後面怎麼做,你都是這個結果的意思,听的懂嗎?」我說「好玄妙啊,是天機嗎?無論你怎麼做都是這個結果,而我還沒有過以後的日子,為什麼是這個結果?」杜妍說」通俗一點的說,就是你出生那天,已經先定你死再定你生,命運已經被刻下來了,就是玄妙的那種,冥冥中的那種,你信嗎」我立馬說「我不信,我還沒有做什麼,老天怎麼知道我下一刻用右手還是左手,也許我兩只手都用呢,我都不知道我下一刻該干嘛,它怎麼注定的了我,只有我選擇用右手,手里的東西不可能掉下去,如果我用了左手,手里的東西才會掉下去,當我用哪只手的時候,也許決定了我的命運,但是當我還沒有用手時,我沒有被任何東西決定掉,沒有命數,人是選擇中才決定了命運,你相信宿命嗎?」杜妍說「我也不信,就象魯迅說的,’路是靠人走出來的‘,人不走這條路,路就沒有。還有’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腳下的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命運和這條路是一樣的,你不走這條路,這條路就沒有,你走了那條路,那條路就是你開闢的,路就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回顧過去成為了你的命運,但不能把未來也叫做命運,未來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腳踏實地的做這事和光想不做的結果是不一樣的,如果有宿命,我在家里什麼都不做,反正我將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可能嗎?呆在家里,我能讀書嗎?能工作嗎?能吃飯嗎?宿命都是懶人的思想,努力和不努力就是會有兩只結果,上進了,努力了才有好的出路,平時好吃懶做,小偷小模的,肯定是另一種命運,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如果有宿命,每個人都不要出去了,呆在家算了,反正出去和不出去,結果是一樣的。」我說「是啊,先定你死再定你生,太可怕了,再說,人這麼多,一代又一代的,老天都注定了,老天也忙不過來啊,那麼多人,老天怎麼刻錄的下來每個人的命運,人與人之間還要互動,互動中產生不同的結果,你跟小氣的人是一個結果,跟大氣的人又是一個結果,跟好人是一個結果,跟壞人又是一個結果,就象我跟你在一起,我能暢所欲言,我跟陌生人在一起,我有可能一句話都不說,是兩個結果,再說老天到底在哪里?老天都看不到」
我把手伸出來感受天地間的那股氣流,然後說「虛無縹緲,模也模不到,抓也抓不住,老天連形體都沒有,是古人叫下來的,後人習慣的跟著說說而已」杜妍笑說「這個空氣,還是有了雲層,包住了地球,海水雲層氣流溫差地球內循環,還有綠色植物的光合作用才有了我們的地球,人類生生不息,什麼都有原理,平白無故,老天才不管呢」
我和杜妍熱聊了幾個小時,快4點多了,我告辭離開了她們的家,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枯草干木肅清的模樣,心間卻一股暖流,蕩漾在我全身,我一點都不覺得冷,回到家里,那股暖流還在我身體里流動,久久不散去,隨心所欲交流,表達自己的觀點多麼美妙,和杜妍在一起,我一點都不拘謹,她不重視我是什麼人,無能的還是有能力的,有才的還是無才的,我們就是用心交流表達自己的觀念,在班級里為什麼我永遠改變不了別人看我的眼神,就象我個人價值先被她們掂量著,其次才跟我說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