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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攤丁入畝之事, 顧硯書在將計劃書交予溫清衍後,便沒有再過問過。

自然也不知道溫清衍與皇帝這後續的一系列舉動。

不過有些事,即便顧硯書不去過問, 也大致能夠猜到事情的後續——展。

比如這攤丁入畝之事。

因為在顧硯書將攤丁入畝的計劃書交予溫清衍後, 不過半月的時間,皇帝便下了一道新的政令。

命各地官員丈量所轄區域內田地的面積。

按理來說, 現如今三年一次的會試——是朝中的頭等大事,皇帝卻在這個時間點, 下了這樣一道命令,的確是有些反常。

特別是皇帝對于這件事的態度似乎還極為重視,甚至還強調了需要在年前給出結果。

這難免讓底下的官員們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只不過皇帝的命令, 不能不遵從,故——疑惑歸疑惑, 底下的官員也沒有耽誤, 一個個都按照皇帝的指令忙活了起來。

當然,也有個別觸覺比較敏銳的官員, 從這一道略微有些突然的命令之中,察覺到了什麼。

只不過攤丁入畝之事過于機密, 除了提出此法的顧硯書, 以及最早得知此時的溫清衍,也就只有皇帝以及朝中的幾位重臣知曉。

即便是敏銳之人有所察覺, 也無從知曉其中的內情。

與底下的官員一頭霧水不同,顧硯書一听到這個消息,便知道皇帝這是在為了攤丁入畝之事做前期的準備工作。

甚至一眼便看出了皇帝此時命令各地官員丈量土地的用以。

攤丁入畝之事事關重大, 若是直接推行,少不得會遇到一些阻礙。

現如今——讓底下的人將田土丈量好,屆時再宣布稅改, 攤丁入畝,即便是底下的人想要在這田土的面積上做文章偷稅逃稅,也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這一前一後的時間差,皇帝可謂是拿捏的死死的。

對此,顧硯書自然也沒忍住與自家小鹿討論了幾句。

「父皇這次,動作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了不少。」

說這話時,顧硯書的臉上有一絲意外。

攤丁入畝不是小事,即便是對于現在的天齊來說,推行攤丁入畝之事利遠遠大于弊,但對于上位者來說,要做出這樣一個巨大的改變,也需要一——的時間。

旁的不說,就依照皇帝以往的性子,少不得需要與手底下的大臣們議論個一次兩次三次,商議個大半年,——會做出決斷。

誰知道這前後不過半月的功夫,皇帝便有了行動?

對此,秦戮倒並不覺得十分意外︰

「父皇近來……的確果斷了不少。」

「嗯?」顧硯書抬眸,給了秦戮一個疑惑的眼神,示意他展開說說。

誰料秦戮在接收到顧硯書的眼神後,卻是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本王也說不上來,就只是覺得,近來父皇的性子,似是變化了不少,很——事,都不像以前那般萬事求穩,反——變得有些急進了。」

秦戮在對于人的性格以及感情變化方面,本就不如顧硯書敏銳。

現如今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已經是極限。

顧硯書也知道,既然自家小鹿都感受到了皇帝近來的變化,說明這些日子以來,皇帝的確有不少反常的舉動。

再仔細想想,似乎從他們這次從溢州回京的時候開始,皇帝的處事風格,就有了極大的變化。

旁的不說,就說自家小鹿回京之後,皇帝的那一系列舉動。

無論是將自家小鹿叫入宮中,以儲君之位為餌,威逼利誘自家小鹿納妾。

還是後來通過朝臣以及輿論給自家小鹿施壓,再到第二次召自家小鹿入宮之後的那一系列舉動,都不像是皇帝以前的性子,能夠做出來的事兒。

畢竟從自家小鹿崛起至今六年的時間,皇帝都一直在擔任著端水大師的角色,端水的水平甚至日益爐火純青。

現如今,一個端水大師,竟然親手打翻了自己一直以來極力保持平衡的天平。

若不是早就從御醫的口中得知皇帝現如今身體健朗,按照目前的趨勢,不出意外再活個十年也不會有問題。

顧硯書甚至差點兒以為皇帝這是命不久矣,急著給天齊的江山找後呢。

然而現如今天齊朝堂上的境況,無論皇帝是如何作想,也與顧硯書沒了太大的關系。

在思索了片刻,——現自己猜不透皇帝心中的想法之後,顧硯書干脆便將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關心起了自家的小鹿︰

「——不說父皇的事兒了,來說說王爺好了,我近來王爺早出晚歸的,可是忙碌的很啊?」

顧硯書這話,並不是想要抱怨什麼,其實不過是隨口一說。

誰聊說者無意听者有心,秦戮在听聞此話之後,臉色卻稍稍有了些許變化——

是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軟軟一眼,——後略帶一絲試探地開口道︰

「不若本王明日,便向父皇告假?」

「告假做什麼?」

顧硯書先是愣了愣,很快便又反應了過來,連忙擺了擺手,笑道︰

「還是別了,王爺這好不容易——回到朝堂,若是現如今告假,這朝臣與京都的百姓還指不——怎麼說我呢。」

這話顧硯書倒也不是隨口亂說的。

前些日子秦戮因為顧硯書與皇帝鬧翻的事兒鬧得太大,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有所耳聞。

後來顧硯書忙活著開新店的事兒,對于京中的輿論難免有所疏忽。

待到顧硯書稍稍空閑下來的時候,——現京中的流言已經被傳的不成了樣子。

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厲王也逃不開這一劫的。

也有說秦戮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

當然,除了關于秦戮的種種言論,更多的,還是對于顧硯書的議論。

有說顧硯書是藍顏禍水的,有說顧硯書會下蠱,給秦戮灌了迷魂湯的。

當然,其中最為夸張的言論,還是說顧硯書是狐妖轉世,專門來人間魅惑人心。

否則怎麼會迷得秦戮為了他,放著大好的江山都不要了?

顧硯書在最初听到這些話的時候,險些快被這些言論給氣笑了。

他一個大男人,能夠獲此殊榮也是不容易。

當然,後來顧硯書也沒有忘記讓底下的人去探查了一番,確定了這些言論背後,並無人引導。

既然都是百姓自發的言論,顧硯書也不好說什麼,最後只能將火氣——在自家無辜的小鹿身上。

直接將秦戮攆去書房睡了兩個晚上。

可憐秦戮自成婚以來,除了在溢州的那些時日外,便再也沒有與自家王妃分開過。

在經歷了兩個孤枕難眠的晚上之後,秦戮也不知道是突然開了竅,還是得了哪方高人的指點,直接在半夜模回了主院,爬上了顧硯書的大床。

還未等顧硯書發火,便低著自己富有磁性的嗓音,與自家王妃討起了饒。

說顧硯書不是狐妖轉世,那個狐妖轉世的人是他自己。

又說他——是專門來人世間魅惑人心,迷得顧硯書五迷三道的找不著北。

最後甚至還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雙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放在了自己頭頂上。

秦戮以前一向正經,即便是在兩人最為瘋狂的時候,做過最為夸張的事兒,也不過是開——出了王府主院之中各種合適以及不合適的場景。

哪里做過這種事?

當時顧硯書完全被自家小鹿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模樣給迷得找不著北了。

不得不說,這平日里正經的人,一旦騷起來,那是常人拍馬也趕不上的。

那冰冷中帶著一絲魅惑,冷清中還帶著一絲萌感的模樣,可以說是直接擊中了顧硯書心底最為隱秘的就角落。

特別是當時秦戮腦袋頂上——出的那一雙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甚至還會隨著秦戮的動作,微微的顫抖,直擊人內心深處。

一見到秦戮當時的模樣,顧硯書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話︰

「這種人間美景,是我沒花錢就能看的嗎?我配嗎?不,我不配!」

哪里還顧得上與秦戮算他半夜偷偷跑回房間的賬?

當然,最後被秦戮這番模樣迷得五迷三道的顧硯書,最後也被自家小鹿折騰了個顛三倒四。

到了第二日,甚至罕見地睡到了大中午。

但這也並不妨礙顧硯書此時回憶著當時自家小鹿的模樣時,臉紅心跳,甚至還忍不住咽口水的反應。

秦戮好歹也與顧硯書成婚有了些時日,現在顧硯書喉頭一動,秦戮便能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甚至在看到顧硯書眼神略微帶著一絲迷離,甚至臉頰兩側也不由自主地飄上了一絲紅雲的模樣,秦戮心跳也有了微微的加快。

只不過想到接下來要與自家軟軟說的事兒,秦戮到底還是暫且壓下了心頭的那一番悸動︰

「不會,因為即便本王不請辭,過兩日父皇應當也會讓本王回府休息。」

一听秦戮此言,顧硯書當即也顧不上自己腦海中那些帶著顏色,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想法了,下意識反問︰

「為什麼?」

抬眼,——現自家小鹿的面色有些不對。

還不——顧硯書細想,便听到了自家小鹿的回答︰

「大皇兄……近來有些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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