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汾州刺——一听, ——想擦汗。現在已經是十月,北地冰霜滿地,朔寒風緊,人站在外面, 呼吸間都是白氣。汾州刺——自己裹得一層——一層, 就算這樣, 他額間還是滲出細汗來。

汾州刺——說︰「指揮使恕罪,並非臣妄言怪力亂神, ——是這個村子里真的發生了怪事。這個村子叫龜背村, 村里百姓都——種田為生, 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上個月龜背村里突然有人病倒,最開始我們——為是傷寒,沒當回事,後來村子里接連不斷——人, 臣害怕是瘟疫, 立刻派人將龜背村封路,並且派郎中來這里看病。可是臣派了好幾個郎中,沒人查出來這是什麼疫病,反——郎中也染病——了。臣沒辦法, 只——調來士兵, 將龜背村圍起來,每日往里扔藥材干糧,但不允許里面的人出來。臣——為等天氣再冷一冷, ——這陣疫病熬過去了就好了, 誰知後來……」

汾州刺——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身體都顫抖起來。汾州刺——說得好听,但後面派士兵過來封村, 就是存了讓村民自生自滅的——思。在這個連傷寒都會——人的時代,發現瘟疫確實無計可施,只——控制住傳染源,好歹不要讓疫情擴散。李朝歌沒有追究汾州刺——封村的行為,——是問︰「後來發什了什麼?」

汾州刺——眼楮瞪得極大,滿臉驚駭,嘴唇哆嗦著說道︰「後來,一個士兵起夜,竟然看到村子里的——人站起來了。」

身後的人紛紛吸氣,——人站起來了?一個官差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問︰「刺——,——們確定沒有看錯嗎?」

「不會有錯!」汾州刺——從袖子里取出一方帕子,一邊擦冷汗,一邊哆哆嗦嗦道,「我最開始也——為他們沒睡醒,看花眼了,還——他們罵了一頓。可是軍隊中人——惶惶,沒幾天起尸的事傳得到處都是。臣為了平定人——,就帶著師爺和幾個侍衛,悄悄躲在草叢里看。臣本想親自平息謠言,沒想到……」

汾州刺——瞳孔放大,一臉驚恐地指向村口的空地,說︰「沒想到,臣親眼看見放在這里的尸體,自己坐起來了。」

龜背村村口前面是一大片空地,穿過空地就可——出村。平時村民在這里曬谷子、趕廟會,後來龜背村——了太多人,來不及埋,就統一拉到這里放著。現在,空地上還留著許多擔架、白布,但是里面的尸體卻不見了。

李朝歌遠遠看著空無一物的空地,問︰「之後那些尸體去了哪里?」

「臣哪還敢看!」汾州刺——崩潰道,「臣看到那些——人坐起來,嚇得不輕,趕快和師爺跑回營地。第二天天一亮,臣就趕緊派人用麻袋、亂石——出村的路堵住,還讓人加高了龜背村圍牆。臣找道士做過法,可是一點用處沒有。听巡邏的士兵說,晚上龜背村里的人影越來越多了,他們站成一排,繞著村子不斷轉圈,也不曉得想干什麼。臣火燒、水淹、灑狗血,什麼都試過,但都沒用。臣實在沒辦法了,只——請朝廷增援。」

看汾州刺——這個哆嗦的樣子,李朝歌完全——想象,他們當天看到——人坐起來後,肯定嚇得屁滾尿流,哪還有膽量注意其他細節。李朝歌背著手,緩慢朝村口亂石堆走去。

汾州刺——驚慌地喊了聲「指揮使」,李朝歌不為——動,她站在石頭邊,穿過縫隙朝村子里面看了看,——低頭觀察石頭邊緣。汾州刺——提在嗓子眼,那可是——人詐尸啊,說不準那些東西就藏在石頭後面,盛元公主竟然都不怕的嗎?

李朝歌拈了一點石頭上的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周劭跟過來,問︰「指揮使,這里面有什麼玄機嗎?」

「不知道。」李朝歌拿出帕子,將手指擦干淨,對身後鎮妖司的人吩咐道,「——這里的石頭取樣,收到證據盒里。」

鎮妖司的人應了一聲,立刻開始搜集證據。汾州刺——看著這些人動作,有點驚訝這群人膽子之虎,——有點害怕他們——石頭弄塌。李朝歌離開路口,順著小徑,往圍牆邊走去。

李朝歌是公主,——且是東都派來的欽差,汾州刺——不敢讓李朝歌一個人犯險,只好壯著膽子跟過來。李朝歌繞著圍牆走了一會,可惜圍牆被汾州刺——加高過,人站在外面,看不太清村子里面的模樣。李朝歌問︰「我看里面安安靜靜的,他們只在夜里活動?」

汾州刺——點頭︰「是。太陽一出來他們就不知道去哪——了,——臣才敢派軍隊來加高圍牆。」

「也就是說,——們親眼看到得瘟疫病——的人坐起來,繞著村子走動,但是一到白天,他們就不見了。是嗎?」

汾州刺——用力點頭︰「指揮使英明。臣請了好些道士過來施法,甚至還請來一個苗疆巫士。但一到晚上,他們該活動還是活動,——且據站崗的士兵說,晚上走動的人越來越多了。」

李朝歌問︰「村子里還有活人嗎?」

汾州刺——鵪鶉一樣搖頭。李朝歌瞥了眼,冷聲道︰「是沒有,還是不知道?」

汾州刺——訕訕地笑︰「臣也不清楚。不過,村里都這樣了,就算有活人也不——放他們出來。」

當初汾州刺——令封村時,村子大半的人都已經染病,刺——將他們關在村子里,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那時候村子里已經——了許多人,路——被封鎖,只——抬到空地上放置。後來起夜的士兵意外看到——人活動,——有人都嚇破了膽子,龜背村被一層層加固,出村的路——是被完全堵。後面汾州刺——是找人施法——是派人灑狗血,這麼久過去,里面還是毫無動靜,多半沒有活人了。

透過圍牆,——看到村子里面的房頂一重接著一重,有茅草屋,也有磚瓦房。李朝歌問︰「村子里面——們搜過嗎?」

汾州刺——拭汗,尷尬道︰「沒有。就是最大膽的士兵都不敢進去,沒人知道現在村里是什麼模樣。」

李朝歌點頭。她似乎看的差不多了,離開圍牆,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汾州刺——身體肥碩,酒肉沒——吃,運動卻不怎麼做。他跟在李朝歌身後,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可是對方是天後的嫡出公主,他不敢不陪著,只——擦了——汗,氣喘吁吁地追上去。

李朝歌只穿了一件黑色制服,外面罩著披風,整個人高挑修——,身輕如燕,沒一會就爬上一座小山丘。李朝歌站在頂端,抬手擋住陽光,往龜背村里望去。村子里安安靜靜的,目之——及沒有一個人影,汾州刺——口中的——尸此刻也根本看不到蹤跡。和東都相比,這些農家院子雜亂——簡陋,但充滿了生活氣息,農具、瓢盆等掛在牆上,好些人家屋檐——還掛著臘肉。仿佛主人家只是出門兩天,馬上就會推門回來。

怎麼看都不像一個遭受瘟疫的鄉村,反——給人一種他們的日子還在照常的感覺,只不過村民不在白天活動——已。

汾州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終于爬上來了。汾州刺——不斷地拿帕子擦汗,有上氣沒——氣地說道︰「指揮使恕罪,臣不像指揮使身輕如燕,實在走不動了。指揮使,您在看什麼?」

李朝歌舉目,朝四周望去。腳——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耕地中空蕩蕩的,看不到農物,田隴邊堆著枯枝干梗。西方,一路落日——在——沉,蒼茫的風卷過黃土地,那輪夕陽顯得格外圓。

李朝歌忽然問︰「這里為什麼叫龜背村?」

汾州刺——艱難地喘氣,听到李朝歌的話,他怔了一——,回道︰「回指揮使,——為我們這里地形特殊,遠遠看起來像一只龜,這個村子——好在龜背上,——叫龜背村。」

李朝歌輕輕點頭︰「原來如此。龜首在哪里?」

「汾州。」

李朝歌低低嗯了一聲,轉頭就朝山丘——走去。汾州刺——才剛剛爬上來,他眼睜睜看著公主步履輕快,一轉眼就走沒影了。他認命地嘆了一聲,趕緊跑——去追︰「指揮使您慢點。」

李朝歌在山丘上來回一趟,臉色不變,氣息一點都沒亂。汾州刺——卻氣喘吁吁,顛顛追在李朝歌身後,不斷給自己月兌罪︰「指揮使,您可千萬要明察,臣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實在拿這些怪事沒辦法。等日後您回到東都,還請在聖人天後面前替臣美言一二。」

李朝歌面無表情,——都不想——他。她走到村口,鎮妖司的人見到李朝歌,立刻圍上來︰「指揮使,證據已經取好了。」

李朝歌掃了一眼,見大致沒問題,就說︰「——東西收好,妥善保管。」

「是。」

汾州刺——見這些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仿佛——人復活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汾州刺——有點害怕,試探地問︰「指揮使,您接——來打算做什麼?」

「自然是查明真相。」李朝歌目光盯著龜背村,語氣淡淡道,「今夜我要親自看看,——人是怎麼個復活法。」

汾州刺——狠狠一驚,月兌口——出︰「指揮使不可。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身犯險呢?」

李朝歌回頭掃了他一眼,平靜問︰「那——來替我?」

汾州刺——卡了一——,臉漲得通紅,瞬間說不出話了。李朝歌輕嗤一聲,說道︰「沒事的話,——就可——滾了。」

汾州刺——滿臉豬肝色,但還是慫慫地走了。先前汾州刺——派人封村時,曾留——軍隊駐扎,後來鬧出詐尸的事後,軍隊被嚇走大半。不過好在當初的帳篷還留著,僅剩——的幾個士兵留在營地里巡邏,但他們被嚇破了膽子,一入夜連門都不敢出。李朝歌等人到後,他們戰戰兢兢地將李朝歌迎入主帳,之後連話都不敢多說,天剛擦黑,他們就忙不迭鑽回自己帳篷。

看他們逃跑的樣子,仿佛稍遲一步,就會被鬼抓走一樣。周劭很是看不上這些孬種,道︰「指揮使,這里太亂了,屬——這就給您收拾好。」

「不用了。」李朝歌抬手,止住周劭的動作,說,「暫時落腳罷了,反——今夜也不在這里待著,沒必要白費功夫——們找個空閑帳篷,休整一二,戌時中集合,進村。」

「是。」

冬日天短,很快天就黑了。夜幕黑沉沉地壓在地平線上,耕田中沒有農物,荒蕪——冷硬,朔風從原野里卷過,發出嗚嗚的聲音。

仔細听,外面的風仿佛什麼東西在哭一般。被迫在營地留守的士兵縮成一團,捂著耳朵瑟瑟發抖——這時,主帳的燈晃了晃,忽然熄滅于無聲。

營地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人,李朝歌隨意點了——人數,低聲道︰「出發。」

「是。」

李朝歌白天已經看好了地形,此刻她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很快就回到龜背村口。她望了望高高壘起的亂石塊,腳尖輕輕一點,輕松翻過。

其他人也陸續從圍牆上翻過來,他們拔出刀劍,結成雁字形排開,謹慎地朝村子里面走去。李朝歌站在最中——,她的手慢慢放到潛淵劍劍柄上,眼楮謹慎地掃視著周圍。

突然有人喊道︰「小。」眾人立刻回頭,看到漆黑的土路盡頭,慢慢走過來一個「人」。他步履蹣跚,四肢僵硬,皮膚上分布著點點尸斑,寒風吹散了陰雲,月亮從雲層後穿出來,眾人這才看清,他竟然是睜著眼的。

就算是殺過好幾次妖怪的鎮妖司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如——這個人閉著眼楮不動,完全就是一個——人模樣。但是現在,他卻像剛學步的小——一般,踉踉蹌蹌走在空寂的村子里。

周劭暗暗緊繃,提醒道︰「指揮使,後面還有。」

這個男子似乎是打頭的,後面陸陸續續跟出來好多人,男女老——都有。他們睜著眼楮,瞳孔卻散得極大,他們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嘴微微展開,似乎念念有詞。

隊伍中有人低低罵了一句,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他們竟然還在說話?」

隨著這句話,游蕩的村民像是發現這里有異類一般,突然改變行進路徑,面無表情地朝他們走來。鎮妖司的人第一次見這種陣仗,不由被嚇得後退。周劭胳膊上的肌肉繃緊,像小山丘一樣高高隆起,周劭問︰「指揮使,接——來怎麼辦?」

李朝歌默不作聲拔出潛淵劍,她目光犀利,在夜色中明亮如炬。李朝歌掃視著面前這群行尸走肉,提醒道︰「不要踫到他們的肢體,小——有尸毒。」

四周的人慌忙應。有一個人壯著膽子,上前砍了村民一刀。被砍的人看起來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壯漢子,他的皮膚變得很軟,一接觸刀就凹陷——去,半條胳膊都被刀削掉。胳膊軟塌塌掉在地上,村民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

鎮妖司的人——松了口氣,——被砍——就行。可是還不等他們放松太久,那個被砍傷的人就——站起來,他拖著半條殘臂,跌跌撞撞地朝攻擊他的人走來。其余村民也仿佛看不到地上的斷肢一般,面無表情地踩過地面,空洞無神的眼楮緊緊盯著鎮妖司之人。

鎮妖司不過來了八個人,一個村莊卻足有上百戶人家。鎮妖司很快就被村民團團圍住,這時候,突然有人抬起胳膊,指著鎮妖司的人說道︰「可憐,受苦……」

這些村民已——了好些天,尸體都腐爛了,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語不成意。周劭隱隱約約听到些「受苦」之類的詞,此情此情,一群——人圍著他們,還指著他們喃喃自語,任誰都要渾身爆雞皮疙瘩。周劭罵了一句,用力皺著眉,問︰「他們在說什麼?」

周劭沒听懂,但是李朝歌耳力好,全部捕捉到了。李朝歌說道︰「他們覺得我們在活著受苦,想要解救我們。」

周劭頭皮一麻,月兌口——出︰「什麼?」

隨著周劭的話,對面的人群忽然激動起來,伸——了胳膊朝他們撲來。李朝歌高喝一聲小——,抬腿踢到一個村民身上,用力一踹就掃到一大片。包圍圈被短暫地清——出一個缺口,李朝歌立刻上前,一邊清路,一邊對身後喊道︰「小——跟上,不要被他們抓傷。」

鎮妖司剩——幾人背靠著背,緊緊跟著李朝歌身後,朝外面突圍。最開始他們一劍削掉村民半根胳膊,他們就覺得這些——人看起來可怕,其實不足為懼。可是等走了幾步,他們就知道自己輕敵了。

大部分村民骨肉腐爛、不堪一擊,但還有部分皮膚青黑,刀槍不入,鋒利的——刀砍到對方身上,竟然連油皮都沒有擦破。眾人看著,內——止不住發 。這時候周劭力氣大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他用布包住拳頭,一拳打爆一顆腦袋。李朝歌在最前方開路,他就跟在後面爆頭,兩人飛快地清出一條血路來。

鎮妖司的人趕緊跟上,他們握著刀跟在後面,見隙解決幾個漏網之魚。漸漸的,圍在他們身邊的都成了刀槍不入的鐵尸,再往後,一些缺胳膊——腿的村民烏泱泱跟在後面,鍥——不舍地想要「解救」他們。

周劭一拳頭打在村民太陽穴上,——往無往不利的爆頭絕招此刻竟然不起作用。那個村民腦袋動都沒動,他慢慢轉過眼楮,看著周劭,忽然吼叫了一聲——

有人都被這股聲波沖擊得後退。周劭收回手,皺著眉活動被震麻的手腕。周劭生來力氣大,一拳頭——巨石打成粉末,可是剛才他打在對方最脆弱的太陽穴上,卻反被震得關節發痛。

這些尸體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詭異?

鎮妖司其他人也打不動了,他們一刀砍到對方身上,對方毫發無損,他們的刀刃反——卷邊了。短短片刻功夫,已經好幾人報廢了——刀。

誰都不知道被尸體抓傷會發生什麼,一旦失去武器優勢,他們的後——不堪設想。

李朝歌一行人且戰且退,慢慢走到一條巷道里。李朝歌朝四周看了看,做出一個極大膽的決定︰「進屋。」

鎮妖司幾人听到,驚得不輕︰「什麼?」

這些村民刀槍不入,不會疼也不會累,他們——有人圍在一起打都這麼艱難,如——走進村民屋子,豈不是自投羅網?李朝歌卻很堅決,說︰「他們靠氣息分辨人,我們這麼多活人聚在一起,血氣太重了。村子早早就被封了,村里的人是有限的。這麼多人在路上,那房屋里就應該沒人。兩兩結隊,藏到空屋子里,每隊之間用暗號聯系,帶著他們兜圈子,然後各個擊破。」

李朝歌的決定雖然大膽,但並非毫無根據。此刻沒有其他選擇,眾人三三兩兩結隊,飛快躲藏到農院里。李朝歌飛快對周劭說︰「——留——來照應他們,我去房頂上看看。」

說完,李朝歌就像鴻鵠一般,一轉身就飛到半空中去。周劭帶著另一個人藏到茅草堆中,他們剛剛藏好,就看到對面屋頂上一抹黑影一閃——過,轉瞬消失不見。

浩浩蕩蕩的鐵尸大軍一——子失去了目標,生人的氣息到處都是,但每一個都很淡,——且在不斷變化。他們循著氣息,跌跌撞撞,一會就走散了。

也不知道周劭運氣好還是差,他們躲藏的院子里有「人」。那是一個十四五的小姑娘,她推開門,僵硬地出來掃院子。她從牆角拎起掃帚,忽然歪了——頭,有些迷惑地吸了吸鼻子。

她為什麼感覺到院子里有陌生的氣息。

這個——女進化不如外面的鐵尸,無論嗅覺還是反應速度都遠遠不及。她拿著掃帚朝周劭兩人藏身的地方走來,周劭給另外一人打手勢,他們兩人踮著腳尖,悄悄躲到對面——女很迷惑,怪氣味為什麼一會在東一會在西?她拎著掃帚走向後方,周劭二人——跑回來,就像玩躲貓貓一樣,艱難地躲避尸體。

另一人擦汗,他——這麼大,從來沒有玩過這麼可怕的捉迷藏。他們倆逐漸琢磨出規律,兩人相互配合,倒也——吊著——女。然——還不等他松口氣,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鐵青色的「人」站在門口,看起來是這個——女的父親——是他,剛才在周劭全力一拳——毫發無損——

女的父親進來後,不知道和——女說了什麼,黑漆漆的眼楮掃過庭院,突然朝一個方向走來。周劭靠在柴垛後,拳頭不知不覺攥緊。

另外一人也不知不覺按到刀柄上,他——中十分沉重,也該他們倒霉,進哪個院子不好,偏偏進了這個鐵尸的老巢。剛才——有人都打不過這個鐵尸,他們只有兩人,豈不是送——?

周劭脖頸上青筋鼓起,他——打算沖出去決一——戰的時候,對面隱約閃過一道光,隨即,一陣破空聲劃過夜空,呼的一聲沒入鐵尸胸膛。周劭驚訝地從草垛後探出頭,他根本看不到箭矢,可是剛才還刀槍不入的鐵尸卻僵在原地,鐵青色的皮膚迅速退化,最後變成腐軟的壞肉,轟隆一聲倒地。

周劭抬頭,看到對面房梁上,一個女子手持弓箭——立。黑雲在她背後飛快流動,月亮時隱時現,她背著光,身形窈窕,宛如女殺神降臨。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